顧言芝說完,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顧君柯倒是也不生氣,而是低頭看了看自己奢靡華貴的禮服,和脖子上面那色澤誘人的“惡魔之淚”,又環視了一圈這自己親手操辦的一場盛世婚禮,漸漸露出了笑容。
我的妹妹啊…
你錯了,這樣的男人,誰能不喜歡呢?
重要的是,他,會不會喜歡上一個人呢…
安景崎看著不遠處那個女人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她的臉上是張揚肆意的笑容,他將書合上,想起這個女人剛才在人群中周旋的模樣,鮮活燦爛。
“周昂,這才是活著的樣子,對不對?”安景崎輕聲的說。
由于外面的聲音有點吵,周昂往里面走近一步問:“老板,您剛才說什么?是有什么安排么?”
安景崎搖搖頭,繼續看書。
周昂疑惑的看著安景崎,自己老板真的不是常人,先不說這是自己的訂婚宴,就算是這樣的嘈雜場面,竟然就這樣一直若無其的看書…
這時,周昂的手機響了,周昂看了一眼,便是走到了安景崎的身邊:“老板,謝家大小姐那邊出事了…”
安景崎合上書,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女人拿出手機,好像也收到了什么消息,便是站了起來,走過去。
顧君柯拿著手機的手,漸漸握緊,一方面是因為看見了那一條消息,一方面是胃突然開始有抽疼,可能是因為一天沒有吃飯的緣故,顧君柯這么想著,便是想要取旁邊桌子上面的蛋糕。
可是胃部的疼痛卻像是是有一團火灼燒著她,她扶住了桌子邊,撐住,不小心壓在一塊蛋糕上面,手上面沾滿了奶油。
正在顧君柯思考著,以什么姿勢靠一下不會引人注意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雙建強而有力的手拖住了。
顧君柯聞到了屬于安景崎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松了一口氣,她將自己整個身子的重量放在身后的男人身上,頭也沒有回的說:“安景崎,音音出事了…”
怪不得,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在訂婚酒宴上…
“比起這個…”安景崎一把將顧君柯橫抱起來,回到了自己坐的地方。
他將顧君柯放在了沙發上面,替她將長長的魚尾裙擺整理好,接過周昂遞過來的水杯,和兩粒藥一同地給了顧君柯:“你應該相信LION,就算不縮尺寸,也不會有問題。”
“你意思,是我胖么?”顧君柯吃了藥,看著安景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看著顧君柯的小表情,安景崎微微側頭,笑了:“我的意思是,你沒有必要為了穿婚紗而一天不吃飯。”
“你…”顧君柯抬起頭,看著安景崎,這個看起來什么都不在意的男人,竟然知道自己一天沒有吃東西。
安景崎示意周昂將一碗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熱騰騰的海鮮粥地給顧君柯,自己則是拿出了一塊手帕。
“好香啊…”顧君柯聞了一下,“我家美人可真體貼,不過,不應該是先吃飯再吃藥么”
“你不是疼么…”安景崎輕聲的說,手底下用手帕將顧君柯手上面的蛋糕奶油,一點點的擦拭干凈。
看著男人優雅的為自己擦手的模樣,顧君柯突然有一瞬間的愣神,今天之后,她就是這個男人的未婚妻了么?
這一切明明就是自己一步步謀劃而來的,為什么感覺有點不真實…
“你收到了什么信息?”安景崎將手帕遞給了一邊的周昂,坐到了顧君柯的身邊問。
“對了,音音的事情!”顧君柯將粥放到一邊,看著安景崎,神色認真,“謝家為什么會突然下狠手?!孟騫會主動找我,事情一定很嚴重…”
看著女人突然擔憂的模樣,和剛才巧笑嫣然的顧君柯完全判若兩個人,安景崎笑了,周圍好像全部突然都變成了黑白,只有這個女人在面前是彩色的。
女人站起來,看著安景崎,有幾分猶豫。
只見那個男人抬起頭,看著自己,神色平常:“你去吧,這里我來處理。”
那一瞬間,顧君柯好像聽到了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聲音,虛幻的不真實,這么久以來,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話,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一個人…
但是這個男人,卻在自己想要離開兩個人的訂婚宴的時候說:“你去吧,這里我來處理。”
他知道,自己一定會離開,即使,這是兩家極為重要的訂婚宴,即使,如果自己離開,一定會多多少少帶給他麻煩。
安景崎示意周昂。
周昂對著顧君柯微微低頭:“夫人,我送您去”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顧君柯笑著看著安景崎,停頓了一下,“謝謝。”
“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車。”安景崎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沙發,“更何況,夫人,我們已經訂婚了,你大可不用這般見外。”
夫人…
明明都是“夫人”,但是為什么從安景崎的嘴中說出來,那種溫柔纏卷的語氣,就像是一杯紅酒從喉嚨劃過,帶著微澀的口感和對后面味道隱隱的期待。
顧君柯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笑著看了一眼安景崎,轉身離開,周昂在安景崎的示意下,快步跟上。
安景崎拿起手邊的書翻了幾頁,又放下,看向顧君柯離開的方向,手指在書上面來回的摩挲,他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如果是你的話,這無趣的人生,會不會,變得有趣一點?”
這聲音太小,太細,很快在空氣中消失不見,而那個氣質冷漠的男人重新將書拿在手里翻看,就像從未開過口一般。
顧君柯被送到了云川市最南邊的華云駐軍區,這里是同S國的邊界,常年有軍隊駐扎,普通人根本無法靠近。
這附近有軍隊的人不停的來回巡邏,顧君柯看著停在寬敞的院子里面的二十幾輛軍用吉普,上面都插著畫著禿鷹的剪影軍旗,和普通的軍車不太一樣。
“孟家的‘禿鷲’么?”顧君柯笑了一下,隨即沉下臉來低聲自語,“謝良,你最好沒有傷害到音音,不然,我會在毀了孟家之前,先毀了你們謝家!”
看著身邊的女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嗜血氣息,旁邊周昂突然沒有來由的背后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