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逝去”正式開始時,外面已經被參觀者圍的水泄不通了。
工作人員走過來,將罩在展館上面的白色簾幕拉開,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嘆。
這間展館竟然是一間玻璃房間,玻璃是磨砂材質,只能隱約看見里面昏黃的燈光。
洛明川,顧言芝,賀橙心三人緩緩跟著人群往展館里面走過去。
這個展館的布置很特別,滄溟先生每個時期的畫都有一個單獨小隔間,每一個小隔間里面的裝飾都不一樣。
從青春少年一點點成長,作品的手法也逐漸變換著,這些畫仿佛融進了這一間間專門布置的房間,從來不曾離開過一般。
當你進入房間時,就好像進入自己的家,熟悉親切,不像是在看展覽,更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看著家里面的長輩生活過的痕跡。
突然,一個走在前面看展的老者停住了腳步,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這間展廳里,放在桌子上面花瓶,手里面拿著放大鏡,顫抖著在花瓶周圍看著。
老者的聲音帶著激動的哭腔:“真的是蘭斯帝國的瓷器啊…沒有想到這么多年了,我還能再見到它們一眼…死而無憾了…”
老人的動靜吸引了不少的人圍觀,顧言芝等人走近。
這纏絲瑪瑙花瓶,切割與雕琢的工藝即使現在,也很少人有可以做出來,上面鑲嵌著不知名的貴金屬巖石裝飾,的確很像當年在新聞上面一閃而過的蘭斯帝國遺址中發現的瓷器。
可如今,瓷器就放在滄溟先生的一幅畫前,畫面描繪著閑適的鄉村午后風景,這瓷器與畫像是一體,讓人不知道是瓷器從畫中被拿出來,還是畫面襯托了瓷器。
“老人家,當年蘭斯帝國遺址發現的事情已經被證實是假消息了…雖然大家對于蘭斯帝國遺址這件事情一直都很關注…”賀橙心胸有成竹的說道。
“不,不是…”老人家突然想到什么,不顧周圍人的目光,一間間展廳快速的看著,終于在最后一間展廳的一個雕花鑲金鷹形壺面前發軟的坐下來。
他眼睛發紅,漸漸落下淚來。
“教授,您怎么在這里,我們找了您半天了,教授您怎么了?”人群中有幾位學生走到了老者身邊。
“是真的,蘭斯帝國的瓷器啊…”老者臉上面是癡迷的笑容,他用滿是皺紋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滄溟先生的畫現代氣息很濃,但卻因為這樣的布置,古代帝國遺落的文化和現代的時空交融在一起,這才是藝術啊…”
顧言芝看著坐在地上的老者,還有周圍越來越多的人,低聲說道:“橙心…這老人家看起來不像是說謊話,畢竟蘭斯帝國當年可是一個令人神往的傳說啊…沒有想到,姐姐這么厲害…”
好像被顧言芝提醒到了什么,賀橙心聲音略大:“蘭斯帝國不過是一個傳說,就連歷史學家都不確定這個地方到底存不存在,老人家,你就不要在這里胡說八道了…你看的那些資料說不定都是假的…”
“我沒有胡說八道…”老人家在學生的攙扶下站起來,“這批瓷器,是我親手…從那里面拿出來的…”
眾人嘩然,都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老者。
“我們老師是當年參與蘭斯帝國遺址發掘的考古學家之一…”旁邊的學生驕傲的說,“也是離開遺址后,唯一活下來的考古學家!”
“負責人在哪里,我要見負責人!”老人家突然情緒激動起來。
二樓的顧君柯看著手機新聞上持續不下的熱度,又看看樓下面那位老者,打開手中的可樂:“蘭斯帝國遺址的發現,當年就像是曇花一現,最后變成了一個傳言…而參與蘭斯帝國遺址挖掘的人,全部都不在這個世上了…”
“很有意思不是么?加上考古學家,好幾百號人呢,說沒有,就沒有了,這天災人禍的,真的是所謂的詛咒么?”顧君柯可樂還沒有送到嘴邊,卻被旁邊的男人拿走,順手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里,然后,他將一瓶沒有包裝的水遞給了顧君柯。
“安少爺~要不要活得這么精致,連瓶水都要獨家制作么?”顧君柯笑著打開水,喝一口,“不還是水的味道…”
旁邊的安景崎目光卻依舊在樓下面那個老者身上,顧君柯踮起腳,湊到了安景崎耳邊:“還是,美人你唇上的味道好,看來,我們下次,應該看愛情電影,你說對不對?”
女人說完還晃了晃自己的手,笑的曖昧。
“沒有想到啊,蘭斯帝國的古瓷器…”顧君柯轉身看著下面的瓷器,“真真是好東西啊,你是怎么搞到手的,那遺址…”
“偶然得到的…”言下之意,遺址和我沒有關系。
顧君柯還想要問什么,卻被安景崎打斷:“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說服了滄溟先生辦畫展。”
顧君柯也看著樓下的情況,笑了笑。
開玩笑,她可是和滄溟先生說,想要用這個展覽來和安景崎求婚的…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幫忙?
昨晚看完夜場電影,顧君柯同安景崎回來布置會場,卻發現,除了自己的人在里面布置,還有另一批人將一個個精美絕倫的瓷器搬進展廳里面。
明明很多時候,這個男人更喜歡冷眼旁觀,但又卻會在不經意間,站在懸崖邊,向你伸出手。
只不過,那雙手是要將你從懸崖邊拉上來,還是,推下去,真是不好說呢~
“你倒是很有想法,滄溟先生的畫和這批瓷器這樣的布置…”安景崎看著顧君柯,眼中有些打量,“而且…那位學者…”
“美人啊,你看…”顧君柯打斷了安景崎的話,指著樓下的一對男女說,“你的未婚妻和我的小狼狗竟然一起出現,你說,我倆要不要當做看不見,畢竟,我們也好像在偷情~”
顧君柯話還沒有說完,便是被男人一把拉過來,抵在后面的墻上,男人笑了,像是陽光曬過的小溪緩緩流過心間。
顧君柯從男人胳膊下面鉆了出來,重復男人剛才的動作,一手扶著墻,將男人抵在了墻上面。
男人也不反抗,笑容依舊,眼底更是什么情緒也看不出來。
顧君柯用手輕輕在男人的唇上面撫過去:“美人,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的唇,摸起來,很軟…”
“景崎…”而這時,帶著哭腔,怯懦透軟的聲音傳了過來,將這旖旎的場景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