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藝術節的最后兩天,不知道是不是主辦方有意制造話題,顧言芝同顧君柯展覽時間只相差一天,顧言芝的展覽則先開始。
顧言芝展館里主題為:“帶你回到曾經,追尋過去—不可錯過國寶”—酈朝帛書展。
展覽反響熱烈,酈朝帛書是前一陣子從酈朝的古都遺址剛出土的,酈朝的古都一直以來都是謎,前一陣子卻被突然發現。
大家都在猜想這一批文物會先在哪里展出,沒有想到,竟然會在云川市藝術節里面的一個小展館里,一時之間人潮涌動。
而另一邊,顧君柯站在空空蕩蕩的展館里,旁邊展覽負責人看著沉默的顧君柯,硬著頭皮說:“經理,這次真的是意外,我們明明已經和帛書負責人談好了,沒有想到,顧二小姐竟然高價將我們的展品中途買走,我看他們就是想要從中賺一筆,我們沒有同意加價是很解氣,但現在我們沒有展品了,明天的展覽要怎么辦?”
“加價?”顧君柯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展館里回蕩,“這批展品不值得加價…”
“你要認輸么?”黃嵩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展館里,他看了看完全沒有布置的展館,“董事長馬上就要回來了,他很重視這次文化節顧氏的表現,顧大小姐既然想要進入董事會,為什么放棄這么好的機會,讓顧言芝截走了絲帛…”
“太貴了…我窮啊~”顧言芝笑了笑,“我的好妹妹有賀橙心偷偷幫著砸錢,我可沒有…”
“那明天的展覽,你可有對策?”
“黃叔叔,這次芝芝做得這么好,你可要在我爸爸那里,好好夸夸她~”顧君柯看著黃嵩認真的說。
黃嵩皺了一下眉頭:“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爬到高處不一定就是到了山頂,也可能,‘嘭’~”顧君柯笑著指了一下不遠處立在墻邊的梯子,“一不小心就摔下山去了~”
顧君柯拿著顧言芝印制的帛書展傳單,圖片上,帛書中的古代文字斑駁殘缺。
女人的手輕輕從那些古代文字上面撫過去,聲音帶著絲絲遺憾:“芝芝啊,你太讓我失望了,竟然搶走了這一批帛書…哎…”
黃嵩看著顧君柯的表情,明明是一個正當青春年華的女孩,有時候卻莫名會散發出讓周遭突然冷下來的氣場。
天色已晚,藝術館閉館,只有保安在巡視。
顧君柯走出會場,站在路邊,看著無星星無月亮的夜空,從包里面拿出了車鑰匙,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放了回去。
取而代之拿出了電話,撥通:“美人,天黑了,你要不要來接我?我一個人好害怕哦~”
“往后看。”
顧君柯愣了一下,猛然的轉過身。
在空無一人的馬路對面,設計低調奢華的加長轎車卻異常顯眼,那個男人拿著電話靠在車旁,黑色的修身襯衫讓他在這樣的夜晚,似乎顯得有些魅惑。
“你專門來接我的?”顧君柯也不動,就在原地,安景崎也停在原地。
兩個人就這么隔著一條馬路,講著電話。
“我覺得,關于滄溟先生的那副畫…”安景崎聲音里面有淺淺的笑意,像是這夜晚突然有了星星,“你可能會希望,我親自來感謝你…”
顧君柯想到之前收到的調查結果:關于那副畫,除了安景崎為其屢屢一擲千金,什么相關資料都沒有。
夜晚的風有些微微涼意,吹過來的時候,讓頭腦突然格外的清明。
對面的那個男人,或許,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危險…
安景崎依舊笑著看著顧君柯。
那個女人拿著電話不再出聲,她看著自己,好像在想什么。
安景崎也不打擾她,耐心的舉著電話等著。
兩個人的電話里,只能聽見靜謐的夜風和兩個人淺淺的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先開口:“你答應過,請我去看包場電影的,就現在吧…”
“好。”
顧君柯掛掉了電話,踩著高跟鞋一步步向著那個男人走過去。
她這一刻無比清楚,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一把雙刃劍,不僅會刺傷敵人,很可能也會傷了自己。
突然,顧君柯好像下定什么決心似的,小跑到安景崎面前。
在男人的面前平穩了呼吸,一分鐘后,撲到了安景崎懷里面,輕聲說:“美人,我喜歡你…”
“喜歡”那兩個字,像是從女人的齒縫間擠出來,讓人聽起來,如同隱忍了千百回方才說出口一般。
安景崎低頭看了一眼突然抱住自己的女人,腦中閃過滄溟先生的話。
她說:“安少,你大概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什么吧?”
而此刻懷里的女人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安景崎垂眸,情緒隱藏這黑暗的夜色之中,看不清晰。
包場電影,空蕩蕩的,只有這兩個人。
面前的大屏幕上,女主角正在鬼魅的別墅房間里尋找自己的孩子,但每一間房間都一模一樣的。
突然,房間的地板開始滲血,血像有生命一般,逐漸將女人包裹…
如此緊張的情節,僅有的兩個觀眾卻是正襟危坐,沒有絲毫動作。
恐怖情節依舊在進行,顧君柯抱著爆米花,眼角的余光看著旁邊的男人。
好像,剛才錯過了撲進這個男人懷里的最佳機會,可現在時機又好像不對。
對于恐怖電影無感的顧君柯,實在不知道該在什么時候撲進自己的男朋友懷里才最合適。
時間一點點過去,電影即將結束…
終于,顧君柯轉過身子,撲到安景崎身上:“美人,這里好可怕哦~”
此時,熒幕上電影正片結束,開始播放幕后搞笑花絮,片場演員的笑聲在影院中回蕩。
“現在這個鏡頭…是挺可怕的…”安景崎看著搞笑的畫面,配合的點點頭。
女人突然抬起頭:“所以,這么恐怖,我們要不要做點別的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
女人漸漸靠近安景崎,手里的爆米花松掉,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