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時間下午2點。
在酒店休息,并焦急等待集團決議讓arm并購asml的基爾伯特,接到了蘇越回復的電話。
“總裁,是集團同意我們的提案了嗎?”
基爾伯特身邊,arm技術總監克萊澤激動地道。
“同意了,董事長親自給我回的電話。”基爾伯特握著手機,心情無比激動,“董事長的眼界,果然不是那群短視的資本家可以相比的,克萊澤,我們arm的全面轉型之路,有集團的資金全力支持,終于可以得到完美實現了。”
“拿下asml,我們在半導體源頭,上游創造端,便握住了話語權。”
“以后無論與電子設備巨頭談判,還是繼續向產業中下游深入,都能掌握主動權。”
“走吧,立刻回去,然后我們親自去維德霍芬一趟,克利·安格諾那家伙,聽見這個消息,肯定會很高興。”
基爾伯特口中的克利·安格諾,是asml公司的執行總裁。
“好!”克萊澤應了一聲,然后想了想,說道,“不過…總裁,我們如果能真的并購asml公司,真要全面轉向設計、制造這一鏈條嗎?”
“其實…我覺得目前公司專注芯片架構,收取ip授權費用的這條路,沒有風險,集團運營成本支出也不高,專注技術領域,也挺不錯的。”
“是不錯,但公司沒法繼續成長了。”基爾伯特說道,“久而久之,我們只會被intel甩得越來越遠。”
“idm這種傳統封閉模式,雖然往往被人詬病,但并不是一無是處的。”
“我們只專注于架構、ip授權,就算市場全給我們,靠著授權費用,也掙不了多少錢,必須向芯片設計、制造領域開拓,才能使公司繼續成長。”
“我們公司,通過前面十多年的努力,已經讓使用我們技術架構的芯片,遍布全球,形成了一定的技術標準,現在,我們由架構,轉向自主設計、制造…將idm模式,再撿起來,其實是很容易的。”
“我感覺到了手機制造行業的有一次變革腳步的臨近。”
“上一次,我們通過技術開源,在手機制造業第一次爆發的時候,通過ip授權,打敗了intel,使arm處理器占領了全球手機市場。”
“目前,我們已經把這條路走到極致…”
“當機會又一次來臨的時候,我們就不能再守著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必須乘風而起,讓arm的業務和體量,再進一步了。”
“這是arm新的開始,也是新的征程。”
“以前…我們想轉型,沒有強大的資金支撐,也沒法辦到,如今集團站在我們后面,堅定的支持我們,我們就不應該再猶豫。”
“我是arm成立時的第一批技術骨干,現在我站在這個位置。”
“意識到行業機會的來臨,那么…便有責任和義務,帶領著arm更進一步,創造更多的成績和輝煌。”
“克萊澤,arm從半導體ip提供商轉向芯片設計、制造領域的路線。”
“上一次內部會議,已經正式定下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快去準備吧,我們明天便啟程前往維德霍芬。”
“好的,總裁!”克萊澤微笑地應了一聲,隨后便去準備行李。
他是基爾伯特一手帶出來的公司技術骨干,雖然他心里對于arm轉向芯片設計、制造的道路,有些忐忑和迷茫,但他并不會直接反對基爾伯特,公司未來發展戰略既已定下,他除了抱怨一兩句,也會盡最大能力去執行。
下午3點,基爾伯特、克萊澤,以及還有跟隨他們的兩位助理。
在g20金融峰會和全球經濟論壇即將召開,整個倫敦熱鬧非凡的局面下,迅速離開倫敦,趕回arm總部,然后簡單交代了工作內容之后,即踏上前往維德霍芬的列車,前往asml談判。
當arm公司眾人離開倫敦之后,下午4點,蘇越突然接到了尤利西斯的電話。
對方邀請他參加晚上的,一場由羅斯柴爾德家族本杰明·戴爾組織的金融晚會,并表明晚會中,會有許多全球資本界,重量級的人物出場,是‘添越資本’集團拓展盟友,建立關系的好時候。
“本杰明·戴爾?”蘇越詫異地道,“是羅斯柴爾德財團這屆的領軍人物吧?”
“是!”尤利西斯回答,“是羅斯柴爾德財團這屆的董事會主席,雖然這個家族在歐洲的影響力,大不如前,主家的產業,也收縮了不少,但畢竟是老牌財閥世家,底蘊還是有的,我建議蘇董事長還是可以去看一看。”
“老銀行世家,是得去看一看。”
蘇越呵呵笑道:“不過…尤利西斯先生這么積極邀請我,應該是受了某些人的委托吧?”
尤利西斯輕咳了一聲,略顯尷尬地說道:“我與戴爾往常有那么一絲交情,所以嘛…好歹我們兩家緊密合作了幾次,算得上是資深的盟友關系,蘇董事長這點面子,應該還是能給的吧?”
“尤利西斯先生既然都這么說了,那我還有什么理由不去呢?”蘇越微笑地道,“你把地方位置發給我吧。”
“好!”尤利西斯說著,便給蘇越,發了一封邀請文件。
倆人接著又閑聊了幾句,然后才掛斷電話,隨后…不到三分鐘,安可兒便闖進辦公室,報告道:“董事長,羅斯柴爾德資本的本杰明·戴爾先生,邀請您參加今晚6點的內部晚會,您看…”
“今晚沒有別的行程安排吧?”蘇越看著安可兒,“答應他!”
安可兒應了一聲,急忙去回電話,蘇越則瀏覽著集團內部資料庫里,關于本杰明·戴爾的一些資料,想更多的了解這個人。
羅斯柴爾德這個老牌財閥世家,他早有耳聞,但從未真正接觸過。
進入新世紀之后,這個家族的擴張步伐,并沒有前進,鮮少有出手投資的經歷,其主要資產,依然在投資銀行、資源、公共事業、房產、酒店、酒業…這些傳統領域,既不如摩根、高盛那么高調,也不如洛克菲特那么強勢。
具體實力和資產規模如何,非其家族內部之人,也無法完全看清。
集團內部資料中,關于本杰明·戴爾的資料也不多,除了生平簡歷,便是幾家他掌管的銀行和資產管理公司。
從簡歷上看,這幾家銀行和資產管理公司,沒有一家能夠達到100億美元規模。
單憑這些資產規模,遠不能反映一家歷史兩百年的老牌財閥世家,當任家主的財富掌控能力和財富體量。
“其妻子,貝亞·安娜爾女士…”
蘇越看見本杰明·戴爾妻子的資料,突然一愣:“這位女士…沒想到啊,居然是荷蘭女王的堂妹,如此看來…這個家族傳統的內部通婚原則,已經被徹底摒棄了,他能坐上家主的位置,免不了這層關系了。”
蘇越繼續復盤這個家族的歷史,發現這個家族,與歐洲許多王室的關系,盤根錯節,當前顯露出來的財富沒有多少,但關系網,卻是遍布整個歐洲。
論起當前資本市場,金融領域的影響力。
羅斯柴爾德家族已成過去式,銀行業的優勢,幾乎丟了個干凈,旗下沒有一家有強大影響力的銀行和資產管理集團。
“看來家族式的管理制度,有不可忽視的缺陷啊!”
蘇越大致了解完這個家族的主要歷史,感慨道:“錯過美國機會之后,在主營金融領域,從此便一蹶不振,這個家族…實在是缺少一位手腕強硬的革新者。”
在他的感慨中,時間來到下午5點半。
安可兒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提醒蘇越到了出發的時間,然后便通知墨小城準備車輛,等在公司樓下。
蘇越回過神,想了想對方花費心思,邀請自己的目的,然后才走出辦公室。
下午6點,蘇越到達晚會地點,剛剛走進酒店大門,尤利西斯便迎了上來,微笑地握住蘇越的手,說道:“蘇董事長真是信守承諾,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有一年多了,你還是這么意氣風發。”
“尤利西斯先生也是神采奕奕啊!”蘇越微笑地回答。
“走吧,我給你引薦一些金融界的朋友。”尤利西斯放開蘇越的手,然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同蘇越一塊進入宴會廳。
“蘇董事長,又見面了。”
剛進宴會廳,一位跟尤利西斯年紀差不多的男子迎了上來。
蘇越看了對方一眼,友好地伸出手,微笑地道:“弗林斯行長,好久不見。”
巴克萊銀行,算是‘添越資本’集團在歐洲當前最堅固的盟友,所以蘇越對于執掌巴克萊銀行的弗林斯,也是相當客氣和尊重的。
“這位…就是‘添越資本’集團的蘇董事長?”
隨著倆人的握手,旁邊一位大概四十多歲,看上去比較帥氣、紳士的男子,有些驚訝地看著蘇越。
“戴爾先生猜測得沒錯。”尤利西斯在一旁介紹道,“除了‘添越資本’集團的蘇董事長,整個全球金融界,可找不出一個二十多歲,就執掌千億美元財富帝國的天才人物啊,戴爾先生…你拜托我的事,我可幫你辦妥了,你答應我的那幾瓶好酒,什么時候兌現啊?”
“等晚會散了,我便讓人把酒送到你的住所。”本杰明·戴爾回應了一句,便繼續仔細打量蘇越,笑著主動伸出手,按照華國的禮儀,說道,“蘇先生能來,我很是高興,以前總是聽聞你的故事,現在…總算是見到真人了。”
“能見到戴爾先生,我也很高興。”蘇越微笑地回應道。
手握千億美元級別的資本,盡管他看上去實在太過于年輕,但在場的各位金融界大佬人物,只要聽說他的名字,無人敢輕視于他。
“蘇董事長…”
隨著他與本杰明·戴爾打過招呼之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在他后側。
蘇越循著聲音,偏頭看去,只見巴澤爾微笑地站在自己后側,端著酒杯,眼神里,有挑釁,卻也有佩服。
“倫敦、華爾街…兩次我都敗在你的手中。”巴澤爾緩緩走近,將手里的一杯酒遞到蘇越手里,“第一次大敗,虧損數十億美元,我以為我是運氣不好,沒能在英國央行出手前,徹底擊潰你,第二次大敗,金融危機全面爆發,我才知道我在時機把握和行情分析上,不如你,不是你的對手。”
“我這一生,從走進金融交易這個領域開始,除了老師,沒有佩服過誰。”
“也沒有認為自己不如誰,但你是唯一的例外。”
“華爾街一戰,你掀動金融風暴,血洗全球金融市場,從期市、股市、債市、匯市暴力收割數百億、上千億美元利潤,實在是讓人又恨又佩。”
蘇越接過酒杯,微笑地道:“多謝巴澤爾先生的夸獎,你現在認識到這一點,其實并不晚。”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倫敦見面,我就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
“西澤死于港城,是他咎由自取,與我無關,你們把仇記在我身上,完全是找錯了對象,當然…我也不怕你們記恨。”
“資本在金融交易市場中,最是公平,勝負盈虧,皆靠實力索取。”
“能清醒的認知到自己的實力,才能穩定盈利,賺取到認知內的財富,不然…賺再多,最后也會賠光。”
“巴澤爾先生現在能有自知之明,我很是為你高興。”
“相信量子基金,交到你的手里,不會辱沒索羅斯大師的名頭。”
“其實吧…我覺得,我們并不一定非得是對手,資本,本無對錯,也無國界,它流動的本質和目標,只有利潤。”
“你比喬治·布魯斯那笨頭笨腦的家伙,看上去要聰明不少。”
“也算得上是華爾街頂尖的交易人才。”
“所以…我還是期待著你能想明白,這樣…以后說不定我們還有攜手合作的機會。”
巴澤爾聽見蘇越這番毫不客氣的打擊言語,心里免不了郁悶,當然…經過兩番較量,他也知道這是事實,不禁咳嗽了一聲,說道:“蘇董事長說話,還跟以前一樣,絲毫不客氣,不過…你說得也對,交易這一行,天賦為重,每個人都有其天花板,只能賺認知內的利潤,你有這個實力和底氣說這些話。”
“但對某些人來說,認知和實力,都是在成長的,天花板也在不斷抬高,你們華國有句話,叫‘吃一塹長一智’,不外如是。”
“期待著下一次我們在盤面上的相見吧!”
“無論是繼續作為對手,還是可能的盟友,我相信…我都不會再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