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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零章 永恒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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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吼了一句‘欺負人’,林沖不禁笑了。

  這種小孩子打架似的語氣算是怎么回事。

  吼罷,守爐童子忽得一揮拂塵,其身周涌動著的歷史長河,登時有一條撲卷成龍,挾著萬年歷史之重,往林沖狠狠砸來。

  林沖方才以‘萬物歸零’唯一之秘,將那幾個金仙打得骨銷魂散,是位階上的壓制,再加上昆侖之秘的玄奇,沒用多大力氣,仿佛吹了口灰。

  但應對這歷史攻擊,可就得動老本了。

  至少也得百年昆侖歷史,附上‘萬物歸零’唯一之秘,才能將之對消。

  林沖可舍不得。

  他伸掌一推,面前又出現了一面直直的墻壁。

  方才‘萬物歸零’所化水晶壁障,是個弧形半圓。

  現在這直直墻壁,卻是左右上下四端都隱于淡淡云霧中,正是取其一段的異界墻。

  歷史長河,沖卷于異界墻上,宛如浪花翻滾撲上礁石,除了水漬,啥也沒留下。

  異界墻的結實,早就在天界至高三十二、國度至高三目、青鸞等大能身上證明過,暫時無物可破。

  眼瞧著自己的歷史攻擊,竟然毫無效果,守爐童子不禁面現驚駭之情,這已是他能拿出最厲害的手段。

  守爐童子咬咬牙,半句話不說,轉身就走。

  道國歷史,在這一刻出現斷裂,守爐童子仿佛化為一張照片,消失在這個時間地點,逃向了他處。

  這個逃脫手段,是至高的專屬,沒有任何神通,可以追蹤逃遁在歷史長河中的至高。

  “哪里走?”林沖也有翻動歷史長河的權限,開始在道國歷史中,追索起守爐童子來。

  道國歷史,只有區區十二劫。

  真是短得可憐。

  守爐童子一路逃到歷史源頭,在這個過程中,不斷試圖用歷史攻擊,砸向林沖,又在不斷歷史片斷中,召出無數金仙、天仙,試圖圍堵林沖。

  林沖掌握唯一之秘后,其能力極限,再有精進。

  此刻他手中三大武器:萬物歸零之秘,可用極小代價,將萬事萬物歸于無形;

  異界墻之堅,歷史攻擊根本無效;

  還有袖中神通,袖影一飄,守爐童子召來的金仙、天仙之影,已是被掃除得干干凈凈。

  在歷史長河中,交手沒過幾招,守爐童子邊戰邊逃,已被林沖追到了道國歷史源頭。

  源頭處,正是道國初創之時,天地初分、疆域方化之景。

  林沖瞧著在歷史起源處,亦是守爐童子逃往的地方,端坐著一個人影,他坐在道國創始之地,面前一座八卦爐,爐火正旺,而被其用作燃料的,竟然是涅槃根果。

  守爐童子跑到了那身影附近,伏地叩首,大叫著:“老祖宗救命!萬象仙帝那斯追來了!”

  “無禮!”正在煉丹的李伯陽瞧了守爐童子一眼。

  守爐童子登時噤聲不言。

  林沖來到李伯陽近前。

  此處是道國歷史起端,萬物未曾化生,歷史未曾舒展。

  往前一瞧,是昔日性命天界涅槃大戰時的時光片斷,身量宏偉至極、撐天支地的鎮元子,站在原始大陸上,無窮恍如白色羽毛般的涅槃根果,飄飄灑落,又被收入八卦爐下的爐火中。

  往后一看,則是道國貧瘠的歷史長卷,從這里也瞧得出,隔壁辛國、元國,正如兩只貪婪的巨獸,正撕扯著道國的疆域。

  “這個神通,玄妙得很。”林沖贊嘆道,這個在歷史長河上架爐、吸收無上根果為火的妙法,應是原始神通,但是在巧妙程度上,堪比唯一之秘了。

  “煉丹的笨法子,談不上什么玄妙,倒是二十一弟,你今天可非比昨日了,身負玄秘、背擁正統、頭撐玄天、腳踏萬方,相信不必多久,就能一統性命天界,立昆侖于諸天之中。”李伯陽搖頭晃腦得說。

  二十一弟這個稱呼,倒讓林沖回憶起當初。

  李伯陽這老頭,倒算是給了他不少關照。

  另外這馬屁拍得也是響得很。

  但林沖可不會被馬虎過去。

  “怪不得道國疆域如此之短,原來是大部分無上根果,都被你拿來煉丹了。”林沖問,“爐中是什么?”

  “不可說。”李伯陽仍然端坐在那,護著八卦爐,淡淡言道。

  “我能看看么?”林沖問。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不。

  但林沖怎會在此處罷休,他往前一步,走向八卦爐和李伯陽。

  李伯陽嘆了口氣,道了一聲:“萬育三、三退二、二得一…一元創始。”

  林沖只覺眼前之景,忽得一變。

  那在道國歷史開端之外的涅槃大神鎮元子,忽得一步跨過無窮歷史,向林沖走來,其身形遮天蔽地、聲如雷鳴,口言道:“李伯陽所煉之秘,你不能看…”

  “破!”

  林沖沖著鎮元子之歷史影像,一聲輕喝。

  巨大無比的鎮元子,就此像是沙灘上被浪花沖卷的城堡,一散而碎,碎做一朵飄飄忽忽的無上根果,落在林沖手中。

  林沖拿這朵蒲公英模樣的無上根果,呵呵一笑,掌中生出一個水晶球來,水晶球罩著這朵蒲公英,宛如罩住了一方天地,那是個寂靜宇宙,宇宙中一片漆黑,唯有一個老人、一叢爐火和一個丹爐,立在宇宙盡頭。

  “李伯陽,你逃不掉的。”

  林沖一步跨入水晶球中,來到李伯陽面前。

  方才李伯陽以無上根果做掩飾,將自己藏在道國未誕生的‘一元’中,但面對林沖‘萬物歸零’的唯一之秘,這躲藏,還是枉費心機。

  這是位階上的差異。

  立在此處的,不是林沖,而是青女,三十二,又或者是無上天魔,李伯陽都逃不掉。

  “爐中是什么?”林沖再問,“你若是不答,我就自己掀開看看了。”

  逃到這,李伯陽已無處可逃,他垂目想了想,忽得說:“織女已投靠羽化天。”

  哦?林沖一愣。

  “老朽若是告訴仙帝,織女手中唯一之秘是何物,以何種形式存在,二十一弟可否放老朽一馬?”李伯陽說。

  “這可不夠,我又不怕什么羽化天。”林沖搖頭。

  “那…方才你用來抵擋守爐童子以正界相擊的屏障,我知其來歷。”李伯陽又說。

  以正界相擊,就是歷史攻擊。

  所謂屏障,就是異界墻。

  林沖聽了不禁眼睛一亮:“你真的知曉?”

  “確實,仙帝乃是至高,自然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李伯陽通過天主視界,傳來一段過往。

  這過往,是一段信息,不知其內容,卻可判斷其存在與否。

  而且這個信息,在林沖至高視界中的顯示,確實與異界墻,可以相互印證。

  系統該是知道異界墻的來例的。

  系統就是人參果樹。

  李伯陽又是追隨人參果樹最久的性命天界大天主。

  還是太上老君所化原始。

  這種種件件加在一起,說李伯陽知道異界墻的秘辛,也不意外。

  林沖有個沖動,想答應下來。

  用這段秘辛,交換林沖這次放過李伯陽。

  但是,他又忍了下來。

  異界墻的來源,其份量,似乎還是比不上李伯陽八卦爐中之物。

  或者說,林沖的直覺告訴他,李伯陽還有更重的籌碼。

  林沖慢慢搖頭。

  李伯陽長長得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爐火,略帶艱難得吐出四個字:“永恒之秘。”

  “可。”林沖答道。

  聽到林沖答得如此迅速,李伯陽又嘆了口氣,手一揮,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守爐童子,從這方宇宙中消失了。

  現在,在這個‘一元’宇宙中。

  漆黑底色上。

  只有林沖、李伯陽,還有那個仿佛一直都不會熄滅的八卦爐。

  黑色向四面八方撲展,吞噬一切。

  “我這神通,名為一元創始,是源自太上老君,亦是第一位永恒。”李伯陽說。

  “第一位永恒?”林沖重復了一遍,“一共四位永恒?”

  “或者說,到目前為止,只有四位永恒,太上、后土、勾陳、紫微。”李伯陽說。

  哦?林沖想了想,太上老君?后土神皇?勾陳上宮?紫微真君?這四個,都是舊神之名啊,聽著不像是天界之名。

  “這是…四個天界?”林沖問。

  “不,永恒不掌天界。”李伯陽卻搖頭,“太上分裂神佛,后土孕育天界,勾陳破碎妖皇,紫微執掌天門,四位永恒,是四個諸天紀元。”

  “四個諸天紀元,所以,永恒其實是…紀元名?”林沖恍然,又覺得不可思議。

  “對。”李伯陽說,“諸天是以永恒為歷的。”

  “那永恒如此不掌天界,他們怎么又是至高呢?”林沖皺眉問道。

  “至高會在某一刻,化為永恒。”李伯陽答。

  “某一刻?哪一刻?”林沖再問。

  “到那時方知。”李伯陽又答。

  這不是打啞謎么?林沖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蹊蹺,是李伯陽沒說的,或者是李伯陽不知道的。

  ‘問他永恒會死么?紫微之外,前三位永恒,是不是死了?’一直跟著林沖視角的對策局,提醒林沖。

  “永恒不死,只是完成其‘大道’之后,陷入沉眠,而諸天之中,一直有個猜測,若是第一位永恒蘇醒,諸天大道才算是正式齊備,那時將有一個動搖諸天的大變故。”李伯陽說。

  “第一位永恒怎樣蘇醒?”林沖問。

  “要等到最后一位永恒沉眠。”李伯陽說。

  亂七八糟…林沖皺眉想了想,“所以,至高們認為,永恒會結成一個循環?而這個循環,將動搖諸天?那第幾位永恒,是最后一位?”

  “老朽不知,這只是個猜測,作不得真。”李伯陽說。

  “紫微是哪位至高所化?”林沖問。

  “這個不知。”

  “前三位永恒沉睡在哪位至高身上?”

  “也是不知,嗯,斗勝天至高疑似化過勾陳。”

  “諸天的一個紀元有多久?”

  “不能以長短而論,而應以變化而論。”

  “玉帝何在?”

  “不知。”

  “至高如何化為永恒?”

  一連串問答后,面對林沖這個問題,李伯陽陷入沉默之中,良久,他才言道:“要合天數。”

  “何為天數?”林沖再問。

  “這就不知了。”李伯陽繼續搖頭,“太上分裂神佛,得了一個合久必分的‘分’字,后土孕育諸天,得了一個諸界立天的‘成’字,勾陳破碎妖皇,得了一個去除旁騖的‘破’字,紫微執掌天門,得了一個兩界通衢的‘連’字,下一個天數,該是何字,無從猜測。”

  “還是至高化為永恒的問題,他們心甘情愿么?”林沖問。

  “天數使然,縱是心不甘情不愿又如何?”李伯陽說。

  “天數是誰定的?”林沖問。

  “冥冥之中,并無所指。”

  林沖與李伯陽的談話,足足持續了一個天界日。

  也就是地球上的一年時間。

  這一天里,林沖反復追問李伯陽有關永恒的各種問題,最后終于對于諸天時代的永恒們,有了一個相當明晰的認知。

  對此,對策局表示大有收獲,“首先,我們之前對于四位永恒的認知,是方向上的錯誤,永恒并非是統御諸天的定理,而是標志時代的紀年,每次諸天動蕩,都會誕生一位永恒。

  這里有個很奇妙的世界觀,是先有永恒,還是先有影響諸天的大事件?如果先有永恒,那就是四個個體,在主觀影響諸天世界;如果先有大事件,那其實就是歷史事件成了精,凝形為人。

  就像是人類遠古歷史中,賦予各種自然氣象以神話含義那樣,永恒或者可以理解成為諸天至高中,流傳的神話,他們是時代成精、紀元化人,由此,才生出歷史大勢濤濤而行,便是至高也無從插手。”

  對于這個結論,林沖表示同意,并且說:“從這個角度來看,至高如何化為永恒,也有眉目了,該是做出一些符合歷史大勢的動作,反正有二十四…不對,已有四位永恒,有二十分之一的機會,化為下一代永恒,不論是愿意,還是不愿,總會有個方向感。”

  “如果諸天至高,都化為永恒呢?”對策局再問。

  “那就是天數已定吧。”林沖說。

  “所以,諸天時代,其實是個不定態的時代,他們早晚會都會化為各種天數,再誕生下一個世紀。”對策局說,“結成一個二十四位永恒構成的循環。”

  林沖點頭:“這該是至高們最終的命運,就如同諸神黃昏…也不對,也可能是新世界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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