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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無毒不丈夫

熊貓書庫    開局一條小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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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易普拉辛的恩準,楊漢奸的迪巴之行也就順理成章地安排下去了。

  幾天之后,大約是華夏這邊農歷新年剛過后三五天,在迪巴的蒙哥馬利酒店,易普拉辛接見了楊某人。

  “易普拉辛先生,久仰久仰。鄙人也算是搞了好幾年互聯網旅游產業、去過的國家也有幾十個了。不過這還是第一次來迪巴,這里的一切,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漢奸楊臉笑得跟綻放的菊花一樣燦爛,討好著潛在的投資人。

  別看易普拉辛這蠢貨在阿布扎比財團的馬哈迪面前被訓得跟個孫子似的、只能扮演創業者的角色。

  但“創業者”和“投資人”從來都是可以切換的,就像便程的沈老板如今是創業者,但是等他有點錢有點人脈、轉行去了紅杉資本,那他就是投資人了。

  易普拉辛在面對幾十億美元的投資時,他是創業者,需要阿布扎比財團這種有幾千億美元資本的大鱷來當投資人。但易普拉辛自己也是可以輕松拿出幾千萬到上億美元的流動資金、去投一些小項目的。

  而便程旅行網這種上一輪才拿了區區幾百萬美元A輪的小項目,到易普拉辛這兒只要牙縫里擠點錢出來就能養活了。

  他也知道情況,所以對楊某人的恭維并不在意,坦然受之:“別客套了,說正事兒吧,你覺得你可以怎么幫我,你對我有哪些利用價值。”

  楊某人深吸了一口氣,娓娓道來:“您應該知道,顧鯤用實質上放寬對華夏暴發戶群體的簽證難度,換取了華夏暴發戶游客需求的扎堆爆發,幫他度過了因為去年九月份黑天鵝事件導致的歐美高端游客規模下降的低谷期。

  我也知道,您沒能復制他的措施、讓迪巴也這樣平滑地度過低谷期、拉平增長曲線。但我不得不說,這事兒不怪你,我也覺得顧鯤是在傷害長期競爭力。

  只不過他掩飾得比較好,所以外人乍一看看不出來。大家都是從事旅游業的內行人,你我都知道,‘討好暴發戶’這種商業模式,就是飲鴆止渴。那是在用一個潛在客戶一輩子的消費潛力,去換取一時的爆發消費,那樣會導致沒有回頭客的。”

  易普拉辛聽了這番話,眼神微微瞇縫了一下,暗忖這個華人果然也夠奸,肚子里有點貨。

  “討好暴發戶”這個商業模式,套用到奢侈業時遇到的最大問題,就在于暴發戶也不會永遠覺得自己是暴發戶的。

  當今這個年代,讓暴發戶誕生“自己已經變成了貴族”這種幻覺所需的時間,其實遠比外行人想象的要短。并不需要真的經歷兩三代人。

  舉個例子,一個80年代就開桑塔納的人,到了2010年,別人都已經開奔馳寶馬起步了,他還是開個桑塔納,這時候他的內心潛意識,其實已經覺得自己不是暴發戶了。

  他會說“我之所以還開桑塔納,是因為我喜歡,開慣了桑塔納。我三十年前就開桑塔納,不是買不起更貴的車”。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貴族——雖然客觀實際上他并沒能從暴發戶進化為貴族,充其量只是從暴發戶進化為了老炮。

  但不論如何,當他進化為老炮的時候,他就已經跟暴發戶劃清界限了,他會把“90年代都還窮逼得連私家車都沒有、21世紀初卻開始直接開奔馳起步”的人視為暴發戶,并對這些人形成心理優勢,看不起這些新的暴發戶。

  這就是一旦一個奢侈品牌和土豪城市的人設定位,被打上了“討好暴發戶”標簽時所要面對的窘境:

  你討好了暴發戶,你可以得到剛剛成為暴發戶的人的感激,也可以賺到他們的錢,短時間賺很多。

  但這個可持續性非常差,一旦這個暴發戶習慣了自己有錢的狀態,覺得自己不是暴發戶了,他回頭就會立刻鄙視那些“討好后來剛有錢的人”的服務提供者,跟他們劃清界限。

  就好比有些高爾夫球場,專門接待“剛拆遷,氣質還沒跟上”的拆遷戶,等他們氣質跟上了,立刻就拋棄這些高爾夫球場,不在那兒打球了。

  丟不起這個人吶!老子都拆遷了十年八年了,怎么能跟那些才拆遷了一兩年的土塊在一個高爾夫球場里打球!

  你以為你占領了他一輩子的品牌心智,其實你只是抓到了他人生鄙視鏈上的某一鏈環而已。

  這個道理,顯然易普拉辛和楊某人都是想透了的,屬于他們聊天的共同語境基礎。

  “但是顧鯤作秀做的確實好,很有欺騙性。他雖然討好了暴發戶來彌補業績,卻不讓外行人看出他討好了,連馬哈迪先生都沒看出來——你能解決這個問題?”易普拉辛語氣森然地追問。

  “可以,只要您給我追加投資——不用太多,我的計劃只要幾千萬美元就能實現。”楊某人僵笑著說。

  “說具體點兒。”易普拉辛微微吐出一口氣。

  “您可以調查一下,我擁有華夏數一數二的互聯網旅游訂票公司。雖然賠本賺吆喝,盈利遙遙無期,但是賣便宜貨拉客流量還是很輕松的。

  我可以在網上組織去蘭方的低團費甚至零團費旅游團,而且不用顧鯤授權,也不用顧鯤許可,我就公事公辦地來——顧鯤如果敢阻撓給我們組織的客人出簽,我們就公事公辦地施壓。

  顧鯤不敢大規模地給客觀條件符合要求的華夏客人拒簽的,那樣會損害他一貫作為華夏人民老朋友的形象。”

  楊某人這一手,渾然就像是羅太君剛做抖音直播帶貨的時候,去找那些大牌廠家談“給我直播間下單的粉絲全網最低價折扣”,然后被各大牌廠家以“我們答應了某奇/薇婭/某XX大主播全網最低價,已經有約在先,恕不奉陪”拒絕。

  可羅太君只要自己有錢,他可以甩下一句話“廠家不給我全網最低價,我們自己補貼”,然后把自己直播間里的帶貨價賠本賺吆喝拉到比薇婭的直播間還低。

  這種情況下,那些之前承諾了“給其他人全網最低價”的廠家還沒法指控他。

  具體到蘭方旅游市場這事兒上,顧鯤不打折,但法律上也不能阻止其他賤人買了他的東西后、賠本更低價賣出去。

  易普拉辛琢磨了一下里面的門道之后,眼神瞬間就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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