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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你以為你是雙面間諜呢

熊貓書庫    開局一條小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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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真特么奢侈啊。”

  稍稍懷疑了一會兒人生后,灣灣記者王宇軒還是一邊內心罵咧咧、一邊嘴上不停活兒地把清香淡雅的瓜達奎拉榴蓮吃完了。

  他也不得不承認,蘭方這邊的新品種榴蓮,味道確實是好,太適合華人內斂含蓄的口感審美了。

  旁邊桌上,幾個內地來的互聯網媒體商人,則是出于好奇,剛才就已經紛紛拿出數碼相機,把蘭方白人美女服務員開榴蓮切菠蘿的視頻片段拍了下來。

  即使如今沒法傳到網上,至少也能把文件拷到自己的硬盤里收藏起來,說不定回國還能作為談資跟家人朋友小范圍分享。

  出國的獵奇見聞,總是很值得傳說的。無非在沒有YOUTUBE和抖音的年代,這種分享范圍受到極大制約,沒法讓圈子以外的人看見。

  用餐巾抹抹嘴,最后抿了兩口冰滴貓屎咖啡,王宇軒起身準備離開餐廳。

  離開前他出于職業習慣最后環視了一周,然后意外看到了一個契機。

  “那不是今天發布會上、負責技術答疑的那個女設計師秦雅么?還有她身邊那個,應該是交大海院的…”

  好機會啊,此時不搭訕何時搭訕!

  王宇軒心念一動,立刻優雅地走過去,瞅準一個沒人打擾的空檔,一派紳士姿態地套近乎:

  “秦設計師、李設計師,你們好,我是中視的,今天聽了你們的設計解讀,真是大開眼界。我也是交大的,能問你們幾個人生經歷方面的私人問題么?”

  他也不好刺探得太直接,當然是先利用記者身份瓦解對方的戒心、然后再用共同經歷套近乎。

  秦雅和另一名設計師倒也果然被他話語里的某些要素,勾起了正常的好奇心:“王先生你本職是記者吧?對技術也感興趣,你說你是交大的?”

  王宇軒連忙假裝不經意地順勢攤牌:“確實是交大的——鄙人族中有伯叔一輩的學者,是淪陷前交通大學的耆宿,后來還去大洋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進修交通工程、最終主持了交通大學在灣灣的復校。鄙人不才,全仗長輩提攜余蔭,求學時倒也忝列末座,得以就讀交大。”

  王宇軒一副自矜的灣灣學究姿態,假裝文縐縐地以進一步放松秦雅等人的戒心。

  偏偏90年代末的時候,網絡和傳媒不發達,兩岸對對方的了解也有些滯后,所以跟大陸人這樣說話的灣灣人還挺多的。

  畢竟灣灣沿用了繁體字,他們的宣傳部門就拼命強調自己對傳統文化的傳承。所以哪怕灣灣人自己說話的時候粗鄙無文很直接,可遇到大陸來客時就要盡量拿腔作勢,稍微拽幾個文言助詞,結果卻是半文不白很是可笑。

  而且王宇軒這番話確實不是謊言,這就讓他顯得更加自然了——他的伯父,當年真的是舊交通大學的。在抗戰結束之前,舊時代國內也是有交通大學的,而且那時候的交大是統合一校的,沒有什么后世的滬江交大、長安交大、西南交大,這些都是舊交大拆分出來的。

  常開申撤退到灣灣后,在灣灣有重建中央大學、清華大學,也有重建交通大學。嚴格來說兩岸的交大生確實是校友,套套近乎也沒什么不對。

  考慮到99年大陸人員對臺胞普遍還是比較慷慨好客的,要顯示懷柔的氣度。在對方已經主動放低身段的情況下,秦雅和另一名交大畢業的設計師也不好完全不給面子。

  王宇軒便趁機比其他典禮參與者多搭訕了幾句,還旁敲側擊問到了一些看似人畜無害的私人信息。

  業務機密是不可能第一次見面就打探得到的,但個人生活方面,如果不直接問的話,確實很難回避。

  比如,問候一下對方的家人師長,就能得出對方是否結婚、如今身居何職等等外圍信息(這里的問候家人是字面本來的意思,不是祖安人那種)

  “這個秦雅雖然長得一般般,不過氣質倒是挺文藝的,居然還沒結婚,應該是大陸那邊封建積垢、女博士不好嫁人導致的。嗯,大不了我先假裝也單身,對她循序漸進示好、送點小禮物。等她漸漸被物質腐化拖下水,再打聽詳細情報好了。

  大陸的女人對物質誘惑肯定沒什么抵抗力,就算是給蘭方老板打工,這種設計師也賺不到多少大錢,大頭都是上面當老板的人,比如設計院院長之類的人分走了,收買一個底層設計師還不容易么。而且本公子那么帥,拉下水的女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還騙不到這種女博士愛情白癡不成?”

  閑聊之中,王宇軒那點三腳貓的商業間諜資歷讓他不由自主這樣腦補揣摩。

  想到得意之處,似乎蘭方塔和帆船酒店的設計細節、詳細指標,都已經唾手可得,回去就可以得到本家伯父和頂新集團大老板的賞識了。

  表面相談甚歡環節的最后,王宇軒不著行跡地拿出一本書來:

  “秦小姐,您真是學識淵博、談吐不凡。跟您交流,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本是貴院童院長出版的建筑設計理念專著,我平時也有拜讀。我看上面列的貢獻人名單里,您也赫然在列呢,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請文化界藝術界的人在專著上簽名,這種要求是無論如何很難拒絕的,尤其對方是真心跟你聊藝術理念、看起來甚為投契。

  秦雅雖然有些不好意思,覺得對方抬舉太過了,也只能先簽。

  簽完之后,王宇軒恭恭敬敬地雙手接回對方的書。然后作為禮節性回贈,給了秦雅一個看起來不太值錢的小玩意兒。

  王宇軒選的禮物只是一支鋼筆,對于文人而言,別人求你簽名書、回贈一支筆那是沒法拒絕的。而且王宇軒設的局很精妙,他送的這支筆,表面看看不出什么門道,似乎沒有任何很值錢的表征。

  但真要是拿去鑒定,至少也是價值幾千上萬塊的,筆頭是純金的那就別說了,根本不算個事兒。牌子還是出自名家手工定制,總之是各種把值錢隱藏于不起眼之中。

  有了這次的禮物交換,后續就好下手了。

  蘭方帆船酒店的奠基典禮,當然是一天就結束了。但后續的圈內交流、宣傳活動,并不是瞬間完成的。

  顧鯤也要考慮到主辦方的氣派問題,把人家從世界各國請來蘭方捧場,如果玩一天就把人送走,這算什么待客之道?太摳了。

  所以一般都是主人會請客至少一周,而客人則自便。如果確實是事務太過繁忙的大忙人,第一天捧個場第二天就坐飛機走,主人是不會阻攔的,只會主動幫忙買好返程機票。

  而那些不太忙的花花公子花花小姐、或者是媒體人,愿意多住的,蘭方人都會盡力招待。

  這個過程中,對秦雅和其他設計匯報人員的禁足隔離,也就不會如平時閉關狀態那么嚴密。

  這也是權衡了商業宣傳和技術保密之間的輕重緩急,才做出的臨時折衷決定。

  王宇軒便趁著這幾天的機會,本著公事和采訪的名義,跟秦雅接觸了幾次。

  秦雅當然也很有分寸,她始終閉口不談技術細節,對方送的禮物看起來不貴重的,出于禮節性能收就收。

  不過漸漸地,她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這個姓王的灣灣人不會是想追求自己吧?這什么節奏。

  8月29日,一個星期天。終于可以借口沒有任何發布任務、可以暫時隱遁一下的秦雅,偷偷通過隔離內線給顧鯤打了一個電話,請求面見老板匯報情況。

  顧鯤也挺重視,第一時間派人開游艇去把秦雅接來——這段時間同濟建院和交大海院的設計師們,都是各自住一個獨立的海島。島上全部設施都暫停營業,專門為這些設計師服務。島外的海面上還有蘭方的海岸巡邏隊炮艇巡防。

  所以進出肯定是要顧鯤的人接送的,外人根本無法潛入。

  秦雅很快被帶到顧鯤的別墅,顧鯤讓女秘書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就揮手示意女秘書出去。

  秦雅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有個灣灣記者,這幾天像是在追求我,送我的禮物越來越貴重,我覺得他有商業間諜的嫌疑。”

  顧鯤呵呵一笑,故作輕松地顧左右而言他,同時暗中觀察了一下秦雅的眼神和表情。

  “我這個人做老板,一向是很人道的,并不會限制雇員或者承包商的私人生活,如果是沒有嫌疑的正常戀愛,那是允許的。”

  整理好思路之后,顧鯤先說了一句漂亮話。

  這是收買人心的必要步驟。畢竟人家只是拿你錢給你干活,不是人身自由都賣給你了。一個女博士30出頭找不到男朋友,顧鯤必須表示人道注意層面的同情,先申明戀愛自由受到保護。

  然后,顧鯤話鋒一轉:“說說看那人的情況吧,他送了你多貴重的禮物?至今為止跟你打聽過些什么?”

  秦雅一五一十地說了:“第一次只是送了我一支鋼筆,我不知道那個筆值錢,后來查了查,至少值幾千塊,可能上萬吧,也就是一千多美元。

  第二次開始,也都是閑聊的時候,他拿出一些不涉及本項目的咨詢問題,不經意就問到,我出于禮貌和回報也回答了,然后他非要說我隨口點撥都起了大作用、為他的朋友解決的大問題。

  說那些問題都是他原來在交大的老同學們、如今工作中遇到的難題,就一定要給我謝禮作為咨詢費。目前送我的禮物價值已經有十幾萬人民幣了,下一階段我怕他會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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