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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旱澇保收的退路

熊貓書庫    開局一條小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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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打掃衛生帶安頓貨物,顧鯤手下三人一直忙活到深夜時分,才算是搞定一切。

  這房子是92年裝修的,家具也早就搬進來了,原本要作為海關的福利分房。

  如今被顧鯤買下,倒是方便了他,不用擔心新裝修油漆散味兒的問題,直接拎包入住。

  最讓人滿意的,是預留了專門裝空調的位置,以及使用管道燃氣的熱水器——因為樓盤就位于南沙港區,直接連港務局的液化氣管道。

  能裝空調,能洗熱水澡淋雨,以94年的條件,還能要求什么,這5萬塊花得太值了。

  “哥,咱終于住上樓房了,我都不想回蘭方了。”

  洗白白后的顧盼,在床上打滾了好久,依然不能緩解內心的興奮。

  平時在家她哪有條件洗這種爽快的熱水淋浴呢。

  一想起在蘭方住的還是那種木樁架起來的高腳水屋,顧盼就有一種叛國哦不是棄暗投明當華夏公民的沖動。

  “瞧你那眼力見兒,這不是國家的功勞,是錢的功勞,別感謝錯了對象。”顧鯤笑著敲打了妹妹一句,

  “只要有錢,回蘭方我們一樣能住好房子。至于國籍也肯定是咱蘭方這種鼻屎小國的更方便。稀缺,可操作性逆天。

  你看看人家李家坡的護照,全球免簽含金量最高。西方國家大多給免簽,華夏也給它免簽,就是這個道理。”

  顧盼才念高一,不懂那么多大道理,只能是哥哥說什么她就聽什么。

  兄妹倆剛聊了兩句,龍五和陳麗滿頭大汗走進主臥,跟顧鯤匯報。

  龍五說話比較直來直去:“船長,東西都安頓好了,你看沒什么事兒,我們就回船上了,船上雖然沒什么值錢東西了,太久沒人看也不行。”

  陳麗比較細心,等丈夫說完了才請示:“還有,我們回船上之后,是不是該做回程補給準備了?您可是三個月之內,就要買到新船、把那張臨時不靠許可證轉正呢,這幾個月恐怕得拼命干了。”

  聽了陳麗的話,顧鯤也在內心飛快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現金流。

  這次來,賣海鮮的收入,一共是兩部分。按本國捕獲處理的那部分,收入17萬;按進口處理的那部分,跟徐鋒交易,一共是38萬。

  不過這部分還要按指導價的13%繳納關稅,大約是1萬多塊錢。(因為指導價比實際成交價便宜好幾倍,海關的人不識貨)

  全部加起來,魚獲的凈收入53萬。

  剛才下午的時候,顧鯤又去漁政管理處,憑著在威沙群島時拿到的收據和文件,領了上繳聲吶的獎金,大約是八萬塊錢。

  不過買房子帶家具花了5萬塊,顧鯤還準備再買個空調和其他電器,所以要留出1萬塊家電采購預算。

  全部加減相抵,這次來華之后,還剩下55萬人民幣的現金。

  另外,他在蘭方還有四萬多令的馬來幣。

  而他想買一條500噸級左右的新船,起碼200多萬人民幣才夠,缺口還是挺大的。

  但顧鯤并不擔心錢的問題。

  他知道,賺錢不是靠一位拼命賣力、當奮斗逼就行的,更要靠腦子。

  對他來說,開著漁船從華夏一路撈魚回蘭方賣,這段南下返程的收益完全就是雞肋,跟北上的生意不能比,自然也就配不上讓他親自開掛。

  他需要更加利益最大化的安排。

  于是,顧鯤就智珠在握地吩咐:“返航的事兒,我打算這樣安排安排——明天你們先帶船回去,我打算在粵州休養一星期,到時候再坐飛機回去——我傷還沒徹底痊愈,反正也下不了水,與其在船上顛簸,不如徹底靜養一周。”

  磨刀不誤砍柴工,身體是歌命的本錢嘛。

  龍五一聽就有些惋惜:“船長,可你聽魚的本事比我強太多了,要是就我和阿麗回去,一路上估計都抓不到什么魚,而且人手也不夠啊。”

  顧鯤:“沒讓你們抓魚,你們有機會,方便的話,能抓就抓,抓不到也無所謂。這次回程,我給你們想到了一條新的賺錢路子。

  利潤跟販蘇眉和青衣當然沒法比,但勝在旱澇保收,而且不用我親自坐鎮,這事兒也能做——這也是對你們的一次考驗。”

  龍五和陳麗都是眼神一亮,很是積極:“船長您說,您想出來的招,簡直就沒有不靈的。”

  第二天一早,南沙漁港碼頭。

  龍五和陳麗采購了一共五噸生活補給物資,做好了起航準備——即使這五噸物資,也不是給他倆回程時用的,更多是準備路過威沙群島,賣給當地駐扎人員改善生活條件、擁軍的。

  而剩下的船艙都被騰出來,裝上了足足1000桶柴油。

  船本身的油箱,當然也加滿了柴油。

  “這就是您昨晚說的旱澇保收的生意?沒什么風險吧?”龍五看著一桶桶的油裝上船,忐忑地問。

  顧鯤很有把握地說:“當然沒風險,這是出口,又不是進口。而我們蘭方是沒有關稅的,兩邊都不礙事,這是最清白的生意了,只不過一般人想不到抓這個時間差。”

  顧鯤打的主意,就是當他本人不在船上坐鎮的時候,讓船販賣柴油賺差價。

  后世漁民,因為國內油價貴,出海遠洋捕撈幾乎都是在外國加滿油才回來的。

  而且人家不但加滿,還在船上擺一堆油桶,說是“儲備自用”,那法律上也是明確允許的。這就跟出國到關稅低的國家買點電子產品,只要你是帶回來自用,而不是轉賣,那都不算走S。

  (但是有一小撮不法分子,名義上儲備自用,實際上回國后倒賣,這就是不法行徑了。就跟營利性的代購,理論上也是犯法的。顧鯤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上述只是普法。)

  更何況,顧鯤如今面臨的情況,是華夏油價便宜,外國油價貴,他做的是出口,那就更是天經地義了。

  陳麗顯然更快理解了老板的算計,在一旁小聲心算:“現在蘭方柴油折人民幣1塊4,粵州1塊2,賺兩毛差價。一桶150升就是30塊,一千桶就是3萬死利錢。

  而且蘭方有上千條柴動漁船,柴油這種大宗貨完全不愁銷路,果然是門好生意啊——不過,這么好的商機,為什么別人就沒發現呢?老板,您的眼光真是神了。”

  顧鯤智珠在握地笑道:“那是因為人民幣匯率暴跌,才剛剛50幾天呢,對于蘭方人來說,這是發生在外國的事情,沒人注意到很正常。而且,一直到去年,華夏買東西是要憑票的。那些消息不靈通的外國人人,說不定高估了在華夏進貨的難度。”

  1994年,是一個社會變革劇烈的年份,除了價格雙軌制、匯率雙軌制雙雙取締之外,還有一項影響全國人民生計的大事,那就是所有的計劃經濟票證,也正式全部作廢了。

  偏遠地區,糧票肉票油票這些計劃經濟時代的產物,一直拖延使用到了1993年,然后翻過篇來才正式徹底廢除。從此在華夏大地上,只要是可以合法買賣的東西,你拿著錢就能買到。

  人民幣的貶值,跟放開票證限制,也是有關聯性的。因為社會上突然有一股此前被計劃壓制著的購買力釋放出來了,用于買東西的錢就變多了,物價肯定要上漲,錢當然也要順勢貶值。

  只不過,其他跟普通人生活息息相關的物資,價格調整很迅速,基本上1月份就在市場的自然博弈中調整到位了。

  而汽油和柴油價格卻調整遲緩。

  這是因為當時私家車極少,絕大多數的車船都是經營性的。國家為了保障生產有序,自然要求虧本補貼也得保障油價不漲。而華夏石油總公司又財大氣粗,稍微虧幾個月幾乎不痛不癢。

  最后是到了二季度,發現因為國內油價比周邊國家低,連好多外國船都來華夏加油了,再補貼下去,那就等于其中一部分補貼款補給了外國船主。華石油這才連忙漲價,從1塊2上調到1塊5。

  所以,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顧鯤可以獨占這條從華夏到蘭方之間的油價差價商路,持續賺上三個月的小錢。

  龍五在老婆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把這個賬算明白,但還是覺得老板有些小氣了。

  他疑惑地問:“船長,可是你捕魚一趟就幾十萬純利了,你何必還盯著這一星期兩三萬純利的小錢呢?這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嗎。”

  顧鯤得意冷笑:“幾十萬不是誰都能賺的,那得是有我這樣的聽魚技術、圍網水平,還要有我的尋找客戶和談判的能力,這是不可復制的。

  如果我只有一條船,我當然可以專注于捕魚賣錢,可是如果我想趁著這幾個月、快速加杠桿擴大生產呢?要是我租了第二條船、第三條船,沒法每條都親自坐鎮呢?

  要是我讓你當其中一條船的船長,你能保證只用兩三個船員、每周給我上繳三萬凈利潤么?”

  龍五一時語塞,不得不承認老板說得對。

  顧鯤的巨額收益,是建立在他幾乎如同開掛的本事上的,那是老天爺賞飯吃,無法規模化復制。

  沒開掛的正常人,捕魚哪能有那么高利潤?肯定還是販油單位時間賺得多了。

  顧鯤的思路,顯然才更像是一個當大老板的,時時刻刻想著怎么找可以復制和擴大經營的路數,而不是光靠個人武力值吃飯。

  顧鯤見說服了手下,便繼續分析:“而且,你們能夠把這條商路跑通的話,以后的生意就可以規模化復制了。我們可以多弄幾條船,錯開航程時間差。

  我本人只跑從蘭方來粵州的北上路線,而把南下回航路線托付給你們打理。每次我到粵州后,,坐飛機回古晉。

  如此一來,每艘從蘭方出發來粵州的船,都能專注于捕魚,專注于尋找馬來熱帶魚,甚至是海上過駁采購馬來熱帶魚。每艘從華夏回航的船,都能先運1000桶柴油保本小賺,這不就把我捕魚的天賦發揮到極致了么。”

  顧鯤已經算過了,因為蘭方當地海鮮不值錢,所以回程就算有他本人開掛抓魚,最后綜合算下來,利益也只有來的時候的四成左右。

  既然有異能的掛逼只有他一個,那當然要把掛逼的利益最大化了,也就是他只操心從蘭方來粵州的半程。

  至于回去的時候浪費一張飛機票,不過八百塊錢而已。跟增收的部分一比,完全忽略不計的。

  賺大錢的人就是要舍得下本。如果為了節約成本而蠅營狗茍,能成屁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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