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把信寫好了,但是李立行卻沒有馬上寄出去。
至于原因,李立行自己也說不清楚。
很多時候,人類的表達,總是會陷入這樣那樣的猶豫。
翌日,12月31日,星期五。
2004的最后一天,同時也是李立行的生日。
記得偉大的保爾柯察金老師曾經曰過:
“人,最寶貝的是生日。生日一年給予我們的只有一次。那么這一年一次的生日該怎么渡過呢?人的生日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這樣在他生日的時侯就能夠說:‘我已把我整個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最壯麗的事業——砸蛋糕!’”
那么問題來了——
想砸蛋糕,就必須先有蛋糕可砸。
所以必須去買蛋糕。
那么,誰去買蛋糕呢?
李立行記得市中心金明酒店旁有家皇品軒的蛋糕不錯,但是他過生日,總不能自己給自己買蛋糕吧。
再說了,班上的同學除了李瑜之外,會有人記得他的生日嗎?
答案是否定的。
這天早上,吃完李淑芬煮的雞蛋面線后,李立行興高采烈地來到了班級,然后下午放學后他就垂頭喪氣地走回了家中。
就在李立行以為除了二老之外,沒有人記得他的生日時,徐紫薇卻給了他一個驚喜。
徐紫薇托人送來的蛋糕并不大,除了蛋糕之外,還有一個用英文寫著“只能獨自一人才能拆開”的禮物。
李立行收到蛋糕和禮物時,二老已經被游艇廠的采購經理給叫去OA飯店吃酒席了。
四周無人,于是李立行就打開了禮物的包裝。
是一個青花瓷小酒瓶。
但是太輕了,李立行于是伸手搖了搖,沒有水聲,只有一點點摩擦聲。
李立行打開了酒瓶的瓶蓋,想看里面裝了什么,但是這個瓶子的瓶頸有些細長,李立行看不見里面的東西。
于是李立行又用鼻子湊近聞了聞。
一股奇特的,帶著荷爾蒙的味道于是涌入了他的鼻腔之中。
“這里面裝得該不會是…”李立行心里涌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他于是找來一根鐵線,將瓶子里的東西給勾了出來。
而當李立行看到那東西后,系統的提示隨后也就到了。
檢測到幸福能量!系統獎勵已發放至幸福空間,請在無人時查收。備注:你其實很開心!請繼續努力!
臥槽!
節操呢?
節操這種東西,不存在的!
是夜,李立行度過了一個很美妙的夜晚…
2005年1月1日,元旦,星期六,天氣雨。
周而復始,萬象更新。
李立行從睡夢中醒來,梳洗完畢后,他看了一眼手機,時間還早,他又鉆入了被窩當中。
然后他就想起昨晚的事情。
“我得把這東西藏起來,但是藏在哪里好呢?”
突然,一道靈光從李立行腦海中閃過,他于是快速起了身,在檢查了門窗都鎖好了之后,李立行就拿著那個瓶子,默念起“咒語”,進入了幸福空間。
進入幸福空間后,李立行立馬看向了他的手中。
瓶子還在,他能把東西帶進來!
那么…
李立行隨后就將那個瓶子放在了那顆新增加的,外面依舊寫著“MADEINCHINA”,同時里面只有一顆星星的玻璃球旁。
放好后,李立行默念咒語,然后李立行就從幸福空間回到了現實世界。
回來后,李立行依舊馬上看向了他的手。
瓶子這時已經不在他手上了。
之后李立行再次進入幸福空間,拿了瓶子,然后默念咒語出來,這次瓶子則被帶了出來。
后來,李立行又抓了一只蚊子,反復進出了幾次,發現除了他之外,一些活物也是可以的。
只是,李立行還是有些不確定,這幸福空間能不能裝類似徐紫薇這樣的大活人。
李立行不敢試,就像他不敢接受徐紫薇的暗示一樣。
經過幾次摸索,李立行也有些明白了,每次系統提示他收到幸福能量時,都是在他內心感到幸福的時刻。
誠然,李立行可以欺騙他自己說,他之所以會感動是因為徐紫薇是除了二老之外,還記得他生日的人。
但是,系統提示的時間,是在他知曉瓶中物后。
那是徐紫薇對他發出的幾乎不能算是暗示的暗示,他感受到了她對他的欲.望,而他…
也對她有欲.望。
這種欲.望是禁忌的,但同時也是他想要的。
這一點他沒法否認。
就連系統都在備注里說了“他其實很開心”,他還能怎么狡辯?
他無法狡辯。
他甚至無法像徐紫薇那樣坦誠。
以前李立行一直以為徐紫薇只是想利用他的腦袋而已,但是現在他明白了事情并非是他所想的那樣簡單。
他們或許只是在努力地維持著和平的假象而已。
他們總是在短暫的共鳴之后,一觸即走。
而這種只能淺嘗輒止的幸福感,其實和痛苦也差不了多少。
直到這時,李立行對于幸福才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李立行最后什么事情也沒做。
但他已經在心里想好了某些事情。
畢竟,這是個有五個阿聯的世界,放肆一點,或許…
一月三號,莊蕓相機里的那些照片,終于全部洗完,被寄回來了。
當莊蕓從校工連火手里,拿過那些從下門的相館寄過來的照片時,她的臉上滿是喜悅的神情。
李立行看著莊蕓的笑臉,想上前把他早就寫好的信,拿給校工連火,讓他幫忙轉交的沖動頓時就被壓抑下來了。
莊蕓打開信封后,立即被不少人圍觀。
沒有向莊蕓預訂照片的暉燕見許多照片都有兩張,便直接向莊蕓討要起來。
而包括紅萍在內的一些人,也表達出了她們想要的意思。
“這是…有人預訂的,我這里還有底片,你們想要哪張,我可以給你們。”快要走了的莊蕓不知道為什么,竟然不敢說李立行的名字了。
“yo,yo!照片,照片…”莊蕓輕輕甩著一疊照片,對李立行說道。
李立行伸手接過,他以為莊蕓是在眾人面前不好意思叫他,所以他拿過照片后,并沒有說什么。
李立行一張一張地翻看著照片,突然想起了老周的那首《借口》:
“翻著我們的照片想念若隱若現去年的冬天 我們笑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