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到了。不過,怎么進去?”
方洛懸在空中一蕩一蕩,思索道。
——嘛,她大概是用觸手把自己掛起來的吧。
“直接進不就行?”何聞笛笑道,“白天他們應該在睡覺,至少不會到太陽底下來。當然,先準備好逃生的手段,就更好了。”
“我把氦氣球跟氣瓶做好偽裝,掛到樹上。”水晶看了看周圍綠樹環繞,步履維艱的環境,思考道。
是的!水晶準備的道具,與何聞笛風格不同。何聞笛更多地是搞一些小裝備、小道具,最大的也不過一輛摩托車。水晶卻直接買了一堆氦氣球、柴油動力皮筏、潛水服之類的大型旅行裝備,幾乎把傘兵突擊部隊能用的玩意兒都給搞齊了。
風格互補,算是趣事。
“嗯,總比沒有強。不過,有喬瑟夫先生在,用飛行載具真的合適嗎?”
“喂喂!我只是坑飛機,又沒說什么交通工具都坑!”
喬瑟夫揮手抗議。
“好,等準備就緒,咱們就直接進村子吧。”何聞笛說道,“交涉為主,能不動手盡量別動手,柱之男實力到底如何,對咱們還是個未知數。”
“我也挺好奇幾千年前他們是什么樣的。”喬瑟夫撫須思考道。
…片刻后,四人下山,進入了“柱之男”的隱居之地。
水晶眉頭一皺,“咱們已經被發現了。”
“正常,”何聞笛看向那些門扉緊掩,裝飾古樸而精致的石頭屋子,“哪扇門里有動靜?”
“這兒。”水晶指向最近的一間小屋,又指向稍遠的一間。“還有那兒。”
“現在是午后,”方洛說道,“以柱之男的作息時間來說,相當于半夜兩點啊。”
“嗯,柱之男也會有通宵宅男的嘛。”何聞笛笑笑,“又也許是門衛。去最近的那家打聲招呼?”
喬瑟夫點頭,把三個女孩推到身后,“這里交給經驗豐富的人。”
“等等!”何聞笛說道,丟給喬瑟夫一個小耳麥似的東西,“這是翻譯器。我們有自動翻譯能力,您可不行,一會兒語言不通就尷尬了。”
“了解。”
高大的老頭子戴上耳麥,敲了敲石門。
“有人,哦不,有‘柱之男’在家嗎?我們想到貴村子里做個客~”
“…喂,他沒問題嗎?”方洛捅捅何聞笛,“那些屋子里傳來的氣息很不妙。說實話,我的‘鬼’和‘尸生人’改造,都向我傳達著恐怖的感覺。”
“嘛,喬瑟夫先生是唯一跟‘柱之男’打過交道的人。也只能信任他了。”
門里沉默了片刻,然后響起了一個冷漠的聲音。
“…‘神族’不歡迎外來的客人,人類。如果你是誤闖進來的,請立刻離開,否則會發生什么,就不是你能掌控的了。”
“神族?”方洛詫異道。
“嘛,我就猜是這樣。”何聞笛攤手,“人類管他們叫‘柱之男’,他們肯定也有內部的自稱吧。在原作里沒出現過,是因為只剩四個人還都是男的,繁衍都繁衍不了。”
“他們好慘。”水晶小聲道。
“也不算啦,畢竟卡茲的愿望是成為永生的完美生物,確實也不需要繁衍…”
何聞笛聳肩。
至于另一旁,喬瑟夫聽到這傲慢的回答皺了皺眉,但還是陪著笑臉,“知道了知道了,我們馬上就走。只想問您,有沒有見過我的外孫承太郎?穿著藍色的衣服,體型很像我,也跟我一樣帥氣…”
水晶突然神情一凜,沖向喬瑟夫。
“快躲開!”
然而,喬瑟夫的反應也很快!
他一皺眉,歪頭閃開了門中射出的一道銀線。
“不說就不說唄,怎么還動手啊!”甚至還顧得上罵一句。
何聞笛定睛看去。
飛出來的不是別的,是一口渾濁的水霧,感覺像是刷牙剩下的漱口水,從石縫里噴出來了!速度很快,如果被噴個正著,倒是不會死人,但很痛是必然的,普通人甚至會暈過去。
“…果然!能避開我的‘水之流法’,你也并非尋常的猴子人嗎…?”
房門里傳來玩味的聲音,然后,門開了。
出現的是一名戴著東方斗笠,描著刺青而又戴著十字架,混搭風格極度奇葩的魁梧“青年”。他的身軀呈現健美的古銅色,肌肉滿滿,面容也如同希臘雕塑中的神明那樣棱角分明。很明顯是一名柱之男。
“幸好你們第一個遇見的是我,”他哼道,“如果對其他神族提起那名‘壯碩、年少的藍衣人類’,你們已經被群毆至死了。”
“倒不知是誰會死?”方洛不服氣地跟他對視,卻被何聞笛制止了。
“看來,您見過承太郎先生?”何聞笛低聲問道,“可否告知他的現狀?”
“好說。”他冷淡地一擺手,也不知道是歡迎還是不歡迎,“跟我進屋吧,外面神多耳雜。”
喬瑟夫愣了愣,第一個跟進去。
三個女孩也連忙跟上。
——柱之男的房間是什么樣的?
答,房間很大,卻沒有什么裝潢。僅有一張硬板石床、一張巨大的餐桌和一個衣帽架,看起來只有他一個“人”,住在這至少有三四百平的石屋里。
“簡而言之,”戴著斗笠的“柱之男”說道,“你們要找的那名少年,正在我們村子里。他現在是大首領的專屬奴隸。”
“阿承不可能會做奴隸!要不要我拿一只手跟你打個賭啊?”喬瑟夫頗有敵意地說道。
——拿假手打賭么喂!何聞笛心中吐槽。
“不用,因為你猜對了。”柱之男悶哼道,“那名少年尚未屈服。我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人類。”
“從最開始說起吧!在兩個日出日落之前,我們一族外出狩獵,在大河畔發現了那名少年,他當時受了傷,正在昏迷。”
“首領欣賞他那魁梧的身軀,結實的體格。比起從猴子變來,孱弱無能的人類,他反倒更像是我們一族。”
——那當然。在我們那邊的世界里,甚至有人說承太郎有“柱男血統”呢。何聞笛暗笑。
“因此,首領拿出了石鬼面,想要將他轉化,救他一命…”
“沒成功吧?!”喬瑟夫突然緊張起來。
“如你所料。”柱之男擺擺手,道,“首領接近時,那名少年便醒了過來。最初看上去沒什么特別的,能夠輕易被我等神族捕食。然而,首領真的想嘗試那么做時,卻發現那名少年體內,生出了抵抗他的‘波紋’!”
——果然,“白金之星”也消失了嗎?
——不然,迎接那個首領的就不是波紋,而是歐拉歐拉的拳頭了。
何聞笛思考著。
“不愧是我的外孫!”喬瑟夫卻突然興奮起來,“怎么樣怎么樣?阿承他的波紋強嗎?賀莉跟她丈夫都學不會,我還以為這門手藝要就此失傳呢?”
“開始時很弱,卻在急速地變強。”柱之男道,“這讓我們想起了,在上萬年的無盡旅行中,曾在世界屋脊上遇到的那個民族。他們是唯一能對我族造成威脅的生靈,也是唯一值得尊敬的‘人類’…”
“因此,首領沒有殺他,也沒有轉化他。而是把他帶回村中,在明日的‘比武祭祀’中要讓他登場。”
“約定是,若他能連敗五名我族勇士,便給他食物和地圖,讓他自行離去…但如果輸一場的話,他就要變成尸生人,做我族的奴隸。”
“…這也太過分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是方洛和水晶。
“你們是柱之男…是‘半神種族’!他卻只是個粗通波紋的人類!”方洛咬牙道。
“他受傷了,肚子餓,只休養了兩天!你們覺得這樣很公平嗎!”水晶也高聲發話。
看到兩個女孩的怒火,和喬瑟夫、何聞笛的冷眼,柱之男露出冷笑。
“你們跟我說有什么用?我也同情那個少年,但我只是族中的普通一員,神微言輕。”
“有勇氣,想抗議的話,我可以為你們引見大首領。”
“…你們敢么?”
四人對視一眼,瞬間就達成了共識。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