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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夜遇世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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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星光暗淡,寒風陣陣,一條客船劃開湍急的江面,緩慢的向北而去。

滄瀾江,河道并不寬敞,是三條江中最窄的,卻彎彎曲曲,多有險彎暗礁,因此水勢最疾最險  在滄瀾江上行船,萬萬快不得,要不然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甲板之上,過江的行人不少,多是在三江城中謀生,時值初五要趕回去老家祭祖的人。

  陸濤也是其中之一。

  在中洲,人們認為每年元月初五,陰陽兩界之門會大開,各路神靈,各氏先祖,會于這一天重返人間。

  因此,中洲生靈,無論是人是妖,是貴是賤,都會于這一天舉行祭祀活動,告慰先人,祈求庇護。

  位于常安府邊上一座小村莊中的陸家同樣如此。

  在常安、三江這兩府之地,陸家并非是什么顯赫的大族,往上數出去十輩,也沒出過于文武兩道有所成就的大人物。

  但總歸是一村一姓的“大族”,雖然窮困,但該講究的禮數規矩也不得不講究。

  初五祭祖,對于常安陸氏來說,是最為重要的大事。

  因此,即使已經算是在三江泗水扎了根的陸望安一支,也要在每年的元月初五,趕回去參加祭祀,焚香供奉先人。

  這一次,是陸濤穿越后第三次“回鄉祭祖”了,已是輕車熟路,有了心得。

  首先不能去的太早。

  因為陸家村的人最善“以貌取人”,這些年陸濤越混越好,只要回去,就總免不了有人如狗皮膏藥一般粘上來占便宜,早回去一日,就要被人多煩一日。

  也不能回去的太遲。

  陸濤第二年就是初五當天才回去,然后足足被人在背后罵了三個月,說他“忘本”。

  所以,陸濤于初四晚上,趕了最后一趟過江的船。打算悄悄進村,低調祭祀,最后替小陸濤給他的爹娘上完墳,就立刻返回泗水。

  而這一次,他也不是自己一個人回去,而是帶上了李三。

  傍晚之時,努力了三天的李三終于是“練會”了胡家刀法的起手式,將經驗從“0”變為“1”,從而觸發了隊友培養。

  陸濤毫不猶豫的付出了7999點武學經驗。

  沒辦法,要是按照三天增加一點經驗值的這個速度,練上一輩子,恐怕也到不得之境。

  那豈不是浪費了他高達90的忠誠和天賦武功?

  陸濤甚至還懷疑,系統的“培養”功能,就是為李三這樣的奇葩隊友準備的。

  所以,帶著李三,只為監督他練刀,一刻不許懈怠。

  因為只是過江短途,勤儉持家的陸秀兒也沒幫兩人訂船艙內的位子,因此堂堂三幫之一黑虎幫的擠在甲板上。

  人多眼雜,也施展不開,李三雖練不得刀,但陸濤也不肯放過他,讓其在自己身邊,默背刀譜口訣,待自覺這一段記熟了,便小聲念給陸濤聽,沒什么錯誤,就由陸濤傳授下一段。

  陸濤有原主的遺饋,能過目不忘,那胡家刀法只通讀了一遍,便爛熟于心,他一邊督促李三背刀譜,一邊翻看林書生為自己整理出來的那個小冊子。

  雖然是盜版,上面也無武道真意,但陸濤卻覺得林書生說的在理。

  反正落到蕭應登手上的草書他遲早也要設法奪回,現在先讀讀王敬澄的生平以及學說精髓,權當提前為領悟武道真意做準備了。

  因已是戌時,天色大黑,又無甚星光,還要小心避過暗礁,因此船家行船極慢,七八里的水路,竟是走了將近一個時辰。

  船開的慢,李三背誦的也不快,當船抵達滄瀾江北岸時,才僅僅是記下了三段,一段大概七八十字。

  讓陸濤無奈不已。

  北岸的碼頭因遠離府城,遠遠比不上南岸位于洄水的碼頭,破敗不堪,只有一段木橋,兩塊涼棚,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再向北望去,入目更是一片荒蕪。

  隨著陸濤下船的李三還是第一次過滄瀾江,本有還有些新奇,可看了如此景象之后,頓時大失所望,禁不住抱怨道:“二爺,這個碼頭如此殘破,連個車馬行都沒有,咱們怎么趕去陸家村?”

  他本是怕極了陸濤,可已是心悅誠服,又經過三天相處,知道陸濤其實性子頗為溫和,心態轉變之下,連說話也隨意起來。

  陸濤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后淡淡的道:“‘右手陽掌,出刀于右,斜橫刀尖在左,示胃腹大空向敵’,詞句何意,下一句又是為何?”

  李三臉色頓時一變,將這一句默念了三遍,可下一句仿佛就在嘴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脫口而出”。

  這是他方才于船上背誦的第一段中的一句,此時稍一分心,竟是忘了下一句。

  “該怎么去陸家村,是你該關心的事嗎?”

  見他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來,陸濤哼了一聲,隨后走到左邊的涼棚內,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碼頭雖然沒有車馬行,但總不能讓來客步行離開,一會自然有附近村落的人趕著牛車來拉客。

  李三急忙跟上,再次痛苦的背誦起來。

  而有人下船,自然也有在碼頭等待的人上船,要去往三江城,船老大在岸邊等了一陣,見大概是不會在上人了,便準備起錨返航,同時還下意識的沖著茫茫夜色:“還有沒有人上船,這便回去了?”

  他也只是隨便喊喊,并不真認為會有人再上船。

  可誰知北面遙遙的傳來一聲喊道:“船家稍后,我們要上船!”

  涼棚內的陸濤不禁眉頭一皺。

  這一聲喊,竟是以內力送出,聽著聲音不小,可人卻不一定就在近處,而真實的距離,就要看喊話之人的內力有多深厚了。

  王黑虎凝碑時,鬼知道其它四位三幫的幫主都在哪,聲音卻能響徹整個三江。

  果然,那船老大聽了喊話的聲音,以為來人就在不遠處,趕緊命手下船工暫時不要起錨,想要在賺幾分船錢。

  這是最后一趟船,銀錢要比平常高出五成,反正也等不了多久,值當什么?

  可誰知這一等,卻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也不見有人來,船老大心中納悶,又是喊道:“客人還沒來嗎?”

  “快了,快了。”還是剛才那個聲音。

  船老大皺了皺眉,使勁往北邊看,可又哪有什么人影?

  如此又過了盞茶功夫,船老大以為被人耍了,不由得怒聲喊道:“是哪個東洲的龜孫子在戲弄你爺爺?”

  顯然是真怒了,竟用上了“東洲龜孫子”此等最惡毒的罵人言語。

  “來了,來了。”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滾你娘的吧!”

  船老大還是不見人來,罵了一句,氣呼呼的往江里吐了口口水,暗道聲倒霉,憑白耽誤了這么長的時間,招呼船工起錨。

  可就在這時,忽聽得噠噠噠,噠噠噠,有馬蹄聲響起。

  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越來越大,不多時,便有三騎疾馳而來,唏律律停在了岸邊。

  正巧,旁邊便是正在觀看筆記的陸濤,他抬頭看去,卻見騎在馬上的,竟是三位......

  不對!

  是兩位著裝華貴,豐神俊秀,氣度不凡的青年男子。

  以及......

  一個女扮男裝的貌美小娘!

  自上一次被女扮男裝的北大營蕭侯爺的掌聲明珠給騙了之后,陸濤再看人,都分外的留神。

  這個世界的女子,愛女扮男裝的多!

  這一次,雖然星光黯淡,但陸濤已是真氣境后期,目力不俗,將離自己最近的那一位看的分明,見她身子柔柔弱弱,纖細無比,臉上雖然不施薄粉,卻晶瑩如玉,在漆黑的夜色中,竟是在瑩瑩放光一般。

  但也許是陸濤的目光太過仔細了些,被那小娘察覺,狠狠回瞪了一眼,見竟是一極為俊俏的少年,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后轉過頭去。

  雖然臉上還是故作兇狠,可脖頸處卻變得一片。

  陸濤心中呵了一聲,也是收回了目光。

  誰讓咱長得好呢?

  三騎中間,那稍微年長些的男子并沒有注意到兩人短暫的目光交鋒,于馬上拱了拱手,看著船老大,歉意道:“船家,勞煩久候了。”

  “別廢話,快快上船。”人雖然卻是趕來了,可船老大的臉色依然不怎么好看。

  那男子又是歉意的笑笑,便要和兩位同伴驅馬上船,船老大卻眉頭一皺,高聲道:“哎?誰讓你們騎著馬的?我們這是客船,只載人,不載馬!”

  男子略微遲疑,隨后說道:“船家,可否通融一下,我們過了對岸,還要以此作為腳力呢,要不然,我們就多付些船資。”

  船老大聽了,有些意動,可看了眼三人胯下坐騎,竟是發現各個高大異常,便知道這三畜生不輕,后又想起剛才這三人讓自己白白的等了那么久,心中怒氣又起,翻了翻白眼,不耐煩的道:“你是聾的?只載人,不載馬,聽不懂嗎?你們那三頭畜生一看就體重不輕,萬一受驚亂跑亂跳,踏壞了老子的船,誰來賠?”

  男子聞言,許是沒想到這船老大脾氣如此不好,不禁愣了愣。

  而他左手邊那稍微年輕些的男子當即大怒,提起馬鞭,喝道:“你是什么東西,膽敢如此無禮?別說我們的馬靈性十足,不可能胡亂踩踏,就算是真的踏壞了你的破船,又能怎么樣?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們這可是蛟龍馬!”

  話音落下,四下驚呼之聲連連。

  蛟龍馬!

  乃是天下最一流的神駒,有蛟龍血脈,生有異象,能日行千里,千金不換。

  陸濤也是一愣,這才向三人坐下馬匹看去。

  借著淡淡星光,見那三匹高頭大馬,竟是各有蛟龍之象,一匹頭上生角,一匹身覆鱗片,一匹四蹄為爪。

  “果然是此等神馬......”陸濤倒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

  龍鳳樓第四日主講天下奇珍異獸,陸濤只去聽過一次,而那一次,恰巧就是說的這蛟龍馬,陸濤當時只是聽了個新鮮,沒想到竟有緣親眼看見。

  而陸濤沒注意到的是,身邊那位女扮男裝的小娘,趁他目不轉睛的觀馬,卻是一直在居高臨下的偷偷打量他,一見他露出這般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小娘皮不禁嘴角微微挑起,腦袋向上仰了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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