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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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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驅車趕回泗水牌樓之時,天色已是大黑,一路上道路兩旁盡是張燈結彩,閃爍著暖意洋洋的紅光,不時有穿著新衣的頑童嬉笑著跑出,與同伴打鬧追逐,兩耳可聞噼里啪啦爆竹聲響,一派除夕喜慶景象。

  還未進入泗水,陸濤便讓茍富停下馬車,從上面走了下來。

  正巧,陸濤剛一下車,便心有所感的望向東南,一個足有房子大小的紅光沖天而起,升至高空,轟然炸響,化為了紅的綠的藍的白的紫的等各色焰火,照亮了整個三江城。

  這似是一個信號,而后無數煙花自三江城各個角落升空,轟鳴聲震耳欲聾,各種顏色將整個夜空映照的如同白晝,絢爛壯觀至極。

  已是除夕!

  “二爺,新年好啊。”

  茍富也自車上下來,抬頭看了一陣漫天的煙花,隨后笑嘻嘻的向著陸濤說了一句。

  二爺的心情已是悠然轉好。

  對于他這位察言觀色的絕頂高手來說,又焉能放過這么一個名正言順又不著痕跡拍馬屁的機會?

  陸濤聞言果然回頭,表情略微愕然。

  大乾元和十七年末尾,這個即將開啟自己穿越生涯第四個年頭的檔口,竟然是這個被安上“間諜”身份而不自知的狗腿子,向他道了第一聲好。

  茍富的身份,毋庸置疑。

  蕭應登已經開始懷疑他了,要不然也不會在中出言試探,而即使陸濤不在廣場上說那么一句,也會有“貓富”“豬富”隨他來到泗水。

  這是很淺顯的陰謀,陸濤知道,蕭應登也知道他知道,但還是那句話,大家都是聰明人,彼此心照不宣。

  “新年好。”

  縱使心中思緒萬千,但面對眼前真心在討好自己的這個人,陸濤還是含笑回了一句。

  罷了,現在還不是和他們徹底翻臉的時候,反正泗水也不缺一個人的口糧,先養著就是了......

  茍富雖然善于溜須拍馬但卻看人心,自然不知自己已成了兩方互相試探的棋子,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得到了陸濤的回應,明顯精神一振,而后和他一同看向東南方向,感嘆道:“龍牙島真是他娘的威風霸道,連這除夕夜的第一道煙花也得由他們來放,嘖嘖嘖,這他媽的,要是有朝一日我能去龍牙島上走一遭,這輩子也算沒白活了。”

  陸濤聞言側目,看著身邊這個走逢迎路線的漢子竟然是發出了“大丈夫當如是”的感嘆,詫異不已,道:“看不出來,你竟然還有如此志向?”

  “二爺這就罵人了不是,小人雖然身份地位,但出來混江湖的,誰還沒個往上爬的心呢?畢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走嘛…”

  “可龍牙島上的萬盟主畢竟是咱們三江城唯一個上了玄黃榜的絕世高人,也并非是我瞧不起你,觀你這一身體魄氣血,頂了天也就是個鍛體后期,如此程度,距離入主龍牙島,怕是還有段距離。”

  “入主龍牙島?二爺,是您瘋了還是小人瘋了?我怎敢有如此想法?我不過是想,將來有一天,能去龍牙島上看門就好了。”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由茍富拉著車,緩步進入了泗水街。

  和外邊不同,泗水街中除了喜慶之外,又多出了些許蕭索悲涼的氛圍。

  一片大紅之中,偶爾可見一兩家竟是掛上了白幡,設起了靈堂,并隱隱有悲痛至極的哭聲傳出。

  陸濤想到了一種可能,默然無語。

  “陸濤!還我男人命來!”

  突然,一聲欺厲的大叫響起,一個身穿孝服、披頭散發的婦人向著陸濤沖了過來。

  陸濤眉頭皺了起來。

  他神魂強大,靈覺敏銳,真氣境中期之時已能離體十幾丈,此時已是真氣境后期,靈覺翻了近三倍,方圓百米之內,不敢說明察秋毫,盡收眼底,不放過任何一人。

  但對于一個沒有絲毫武功在身的婦人,遠遠也便發現了。

  之所以沒有提前避開,只是沒有想到這女人會沖著自己來罷了。

  女人好像是瘋了。

  從街道旁邊的小巷中沖出,抓著陸濤的裘子就開始不住的抓撓,就差張嘴去咬了,一點也不顧及形象,哭喊道:“陸濤,你個殺千刀的,你平日里在泗水作威作福就罷了,如今竟然又殺了我男人,沒了他,我們孤兒寡母還怎么活?你不是人,你是畜牲!你還我男人…”

  以陸濤如今的武功,又哪里會被這個瘋婆子傷了分毫?只是真氣輕輕一放,便將其震開,用手在身上撣了撣,看了她一眼,呵了一聲,淡淡的道:“你丈夫是何人?他死了,怎么會賴到我身上?”

  婦人后退幾步,一坐在地上,愣了一下,撒潑似的哭喊道:“就是你讓人殺了我男人,現在你還不認,陸濤,你還算是男人嗎?”

  陸濤何其聰明,看她這反應,便猜了出來,哼了一聲,道:“你男人是泗水幫的還是青魚幫的?”

  “二爺,我知道!”

  女人還未回答,旁邊一個看熱鬧的乞丐先叫出聲來,“他男人是泗水幫的,大哥是章四那個滾蛋,為人嗜賭成性,平日里仗著泗水幫的身份不知道在賭坊逼死了多少人!這個娘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沒少給她男人戴綠帽子,現在人死了,她卻跳了出來,我看八成是想騙二爺您的銀子…”

  陸濤眼神漸漸冰冷,而那婦人卻是漲紅了臉,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不要命的沖了上來:“反正我男人死了,我們孤兒寡母也活不成了,與其被人羞辱,還不如就這么死了!陸濤,我和你拼了!”

  這一次,不等她近身,陸濤身后的茍富就倉啷一聲拔出佩刀,一腳將她踹飛,罵道:“哪里來的,敢在我們堂主面前撒潑,你要是真想死,信不信我現在就一刀劈了你?我們堂主講究仁義,不和你一般見識,老子可葷素不忌,你再嚎一句試試?”

  被踢飛的女人也不顧疼,落地就哇哇哭了起來,可茍富的話只說到一半,她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陸濤輕輕拉了一下茍富,走到那婦人跟前,居高臨下的道:“既然你丈夫是泗水幫的人,那他的死可就怪不到我的頭上了。出來混江湖了,命就賤了,江湖仇殺,官府也管不著。”

  頓了頓,又是回頭對茍富道:“你傷了普通人,要賠幾文錢給她,省的衙門口的人來找麻煩。”

  茍富聞言,沖著那婦人呸了一聲,從懷里掏出了一文錢,扔在了地上。

  陸濤又是看向婦人,眼睛瞇了起來,道:“本來對于你們這些命苦的女人,我是不想趕盡殺絕的,禍不及家人這條其它江湖上早就忘了的規矩,我也一直守著。不過你今天真是惡心到我了,從今天起,滾出泗水,要不然,我會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那婦人身子一顫,仿佛是嚇傻了一般,也不敢再抬頭去看陸濤一眼,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的就跑了。

  走之前,還不忘撿起地上的那一文錢。

  等那的女人跑沒影了,陸濤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臉上沒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隨后,他又走到那乞丐面前,溫和一笑,道:“想不到你又幫了我一次。”

  “二爺,您還記得小人呢?”乞丐臉上有些驚喜,“我這哪能算幫忙呢…”

  “你不懂。”

  陸濤輕輕嘆了口氣,又看了他一眼,奇道:“我不是給了你一件袍子嗎,大冷的天,怎么著?”

  乞丐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哪配穿二爺您的袍子呢?那天到了黑虎幫的駐地就脫了,本來想馬上還,卻又怕小人身子臟,污了您的袍子,就拿到泗水邊上去洗,可這該死的天氣實在是太冷了,現在都凍瓷實了…”

  陸濤愣了一下,而后笑了起來,道:“得了,區區一件袍子,等干了你自己留著穿吧。今天除夕,二爺就再賞你口飯,跟我走吧。”

  說罷,領著乞丐,當先往泗水酒樓走去。

  茍富拉著車跟在后面,看著身前一個貴氣一個卑賤的兩個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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