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這......”
胡璉看著兩個倒在地上的美人,亦是震驚不已,一臉的不知所措。
此時陸濤二級的飲酒技能已是發揮了作用,雙眼中一片清明,再無一絲醉態,看著胡璉,似笑非笑的道:“怎么,你覺得現在這兩個女人對你還有抵抗力么?”
胡璉咽了口吐沫,道:“沒有是沒有了,不過這手段未免也太不文雅了一些吧......”
讓嬌滴滴的大美人失去抵抗力的辦法,居然是直接兩拳打暈?
陸濤哼了一聲,道:“你不會真以為咱們是來喝花酒的吧?”
胡璉愣住。
他一下子想起了剛上船時陸濤對他說過的話。
總要給他們出手的機會......
陸濤走到房間的窗戶旁,一把推開,望著湖面上一艘艘或明或暗的畫舫,道:“咱們出了總堂之后,我就察覺到有人暗中跟蹤,你猜猜這是什么人?”
“在秀水街,咱們不過是無名小卒,誰會跟著咱們?”胡璉喃喃自語,而后臉上浮現出一絲震驚之色,“不會是咱們黑虎幫的人吧?”
陸濤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窗邊,將目光放在不遠處的一艘畫舫上,一臉的嘲弄之色,道:“不是自家兄弟還能有誰呢?哼哼,黑虎幫以一個義字立幫,現在看來,也就是一個笑話。”
胡璉眉頭緊皺,分析道:“黑虎幫中敢不顧幫規對咱們下手的就是那么幾位,蕭先生對二爺你贊賞有加,自然不可能是他,大公子王伯虎的根基在渭水,和二爺八竿子都打不著,也不會是他;洄水的高堂主算起來還是您大哥的大哥,若是真對二爺您不滿,直接開口就是了;而財邢兩堂的堂主都是幫派老人,又最重規矩,絕不會干這樣的事。如此一來,算來算去,就這只剩下......”
“王仲虎!”
陸濤臉如寒霜,冷冷的道:“我還沒開始著手殺他,沒想到他到先開始算計我了。”
“沒想到這位在幫中名聲倒還算不錯的二公子,竟然是這樣的人......”
胡璉感嘆了一句,可卻忽然覺得哪里不對,看向陸濤,愕然道:“二爺您剛才是說......”
殺王仲虎?
陸濤不答,依舊是看著離他們最近的那一艘畫舫。
同陸濤他們上的這一艘畫舫一樣,不遠處的畫舫也是停在明珠湖的最邊緣位置,按照這里的規矩,便是檔次最低的。
而會上那艘畫舫的人,也絕對不會是什么王孫貴族或者文人雅士,喜歡風花雪月,美人淺吟低唱,撫琴吹簫。
他們只喜歡最直接的東西。
此時已是深夜,那畫舫上也早早就變得漆黑一片,都不用靠近,陸濤仿佛都能聽到那惹人心神的靡靡之音。
卻正是這時,不遠處的那艘畫舫上,隱約可見一纖細柔弱的身影從船艙中走了出來。
陸濤眼睛一凝。
像是有什么東西堵在了胸口,連呼吸都變得有些艱難起來,一股莫名的,難以遏制的巨大悲痛感,從身體的最深處生了出來。
陸濤知道,這是這具身體的原主,又開始作祟了。
他的執念太深了......
即使過去了三年,卻依然是沒有散去。
此時再次發作,也只是因為看見了不遠處夾板上的那個“她”。
那是小陸濤的姐姐......
也叫“陸秀兒”的姑娘。
與此同時,桌子旁的胡璉忽然是發現,窗戶邊的那個背影,竟是不知為何變得異常悲涼。
好似蒼茫天地,只一人獨行。
“老胡,王仲虎的手下現在應該不會動手,反正時間還早,要不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
......
“你說什么?”
畫舫的另一間房間中,秦護法一臉詫異的看著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丫頭,道:“你說那個俊俏小哥將寧兒和彩兒打暈了?”
小丫頭看上去才七八歲,粉妝玉砌,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似天上的星星,聽了秦護法的話,不住點頭,道:“對對對,那好看的哥哥好兇,兩拳就將彩兒姐姐還有寧兒姐姐打暈了。”
秦護法從椅子上豁然站起,繡眉緊皺,喃喃道:“難不成我還看走眼了?那兩個人其實根本不是誤入的嫖客,而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寧兒與彩兒都是算得上是教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尤其是寧兒,天賦卓絕,年紀輕輕已是達到了先天境,距離打通天地之橋,也僅是只有一步之遙。
能出其不意將她打暈了,那那位俊俏公子的武功,又得多高?
莫非已經......
想到這,美艷婦人眼中已滿是駭然,有了決斷,自語道:“不行,得趕緊去看看。”
寧姑娘身份尊貴,為傳道玄女之一,此次他們這一行人秘密前來三江城,追查那莫須有的“玄天寶鑒”倒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讓她游歷江湖,增長見聞,砥礪武道,以求突破。
萬一寧姑娘有什么閃失,那還得了?
隨后秦護法急匆匆的便向屋外走去,可還沒走出去幾步,卻突然一個轉身,一指頭點在那小跟屁蟲的腦袋上,道:“你不許跟著,先去密室藏好。”
“不嘛!”
小丫頭使勁搖了搖頭,而后一把抱住秦護法的大腿,哀求道:“秦媽媽,我也想去看看,求你了。”
秦護法頓時頭疼不已。
這個小丫頭的身份同樣低不到哪去。
她是教主的關門弟子,也是內定好了的下一代傳教玄女之一。
本來這一趟三江之行,是沒有這個丫頭的,可她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是偷偷從自在天中溜了出來,跟上了他們。
不得已,秦護法只得是將這個小祖宗也給帶上了。
梳著羊角辮的小丫頭也不說話,只是睜著一雙靈氣十足的大眼睛,靜靜的看著她。
沒一會,秦護法就敗下陣來,一把抱起了她,道:“你跟著去也行,但千萬不能出聲,以免打草驚蛇。”
小丫頭使勁捂住嘴,不住地點頭。
婦人無奈的嘆了口氣,離開了屋子,悄無聲息的向著陸濤所在那個房間走去,剛剛趕到門口,便聽里面傳來了一個隱隱透露出幾分傷感的聲音:“要不我就先給你講個故事吧......”
是那個俊俏公子的聲音!
秦護法眉頭一皺,小心翼翼的向房中探出自身靈覺,而后面露古怪之色。
她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猶如仙童的小丫頭,將腦袋湊過去,小聲道:“你這個小丫頭,明知道寧兒和彩兒是裝暈的,怎么不提前跟我說?”
方才她探出靈覺,非但沒驚動里面那兩個男人,還查探到寧兒與彩兒各自呼吸平穩,并沒有暈倒的跡象。
甚至于,屋里裝暈的兩個人還以自身靈覺回應!
小丫頭只感覺一股熱氣鉆入耳朵,癢的她縮縮了脖子,差點就咯咯笑出聲來,不過瞬間就用小手捂住嘴,而后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成熟嫵媚臉龐,一時沒忍不住,嘟著小嘴吧唧就親了一口,眼中滿是狡黠。
秦護法瞬間滿臉通紅,還沒等她發作,便聽房間內那俊俏公子又是說道:“就在這滄瀾江的北邊,有一個特別不起眼的小村莊......”
村莊邊上有一片足有百里的竹林,竹子質地極其堅韌,村里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多都以編竹席,或者制作些竹制的小玩意為生。
村子中有一陸姓少年也是如此,但與其他所有村民不同的是,這個少年極其的聰明,有傳說中過目不忘的本事。
少年也好學,經常會跑去縣城中的一間私塾偷聽,待長大成人之后,肚子里有了一大堆墨水的他,終于有了不一樣的心思。
他再也不甘心一輩子都被困在這么一座小小的村子里,靠著編竹席為生。
于是,他帶著編好的竹席,渡過了滄瀾江,來到了一個叫做泗水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