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璉伏在地上,道:“二爺,我現在哪還敢再猜您的心思啊?小人早就說過,以后二爺您的話就是小人的天,二爺叫小人往東小人就絕不往西。但凡有一天二爺您就算是和小人說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小人也定會深信不疑。”
陸濤有些哭笑不得,低聲道:“可惜啊,不能收你入隊,要不然這忠心值一定不會低。”
胡璉沒有聽清,愣了一下,就聽陸濤又是說道:“你說的這些倒也不必,你是個聰明人,有些話我也只跟你說,是希望你能長進些,以后也好為我分憂。”
胡璉重重點頭:“胡璉敢不盡心?”
陸濤揮了揮手,道:“好了,休息去吧,不過也別回你的小院了,就在這泗水酒樓找個房間,下午怕還是得出去一趟。”
胡璉苦笑道:“二爺也是勞累了一夜,還身上有傷,您都不去休息,小人哪有臉去?”
“也罷,隨你。”
陸濤無所謂的點點頭。
他當然不會告訴對方,今天早上自己才升了一級,打通了兩條經脈,現在不但體力盡復,還內力大增,甚至于肩膀上的傷口,都愈合的差不多了。
陸濤又道:“既然你不愿意去休息,那就說說吧,昨天一戰,咱們黑虎幫成果如何。”
一聽陸濤問道自己的專長,胡璉精神一震,略微組織了下語言,答道:“回二爺,小人在泗水幫管事這么多年,對泗水街的三個幫派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以這泗水酒樓為界,咱們黑虎幫勢力在主街之南,有正式幫眾五十二人,人數雖少,卻有鍛體境后期的核心幫眾十五人,這也是咱們黑虎幫能與泗水幫相爭的原因;昔日的泗水幫占據主街以北,外圍成員不算,有正式收錄的幫眾六十七人,其中鍛體境后期的幫眾有八人;而獨霸泗水碼頭的青魚幫人數在三幫中是最多的,有一百四十五之數,卻多為碼頭上靠賣力氣為生的苦力,鍛體境后期的高手,只有寥寥四五人而已。”
“不錯。”陸濤見其對之前三幫勢力竟是如數家珍,不由連連點頭,這些數字,他還真沒細究過。
胡璉不敢自矜,繼續道:“經昨天一戰,二爺自然是最大的贏家。可畢竟算得上是以蛇吞象,殺敵一千的同時,也自損八百。二爺你先收拾了王喜,內耗之后,黑虎幫之正式幫眾便只剩下了三十四人,而鍛體境后期的核心幫眾,算上大狠兄弟幾個,也只剩下了九人。”
陸濤嘆了口氣。
本來內耗不該這么大,可惜張大狠殺心太重了......
胡璉接著道:“而后二爺又接連突襲章四、馬占財,并驅狼吞虎,同時解決了黑虎幫的主要戰力和整個青魚幫,幾場仗打下來,兩幫死的死,傷的傷,還完好無損的,僅是殘余了四十八人,而其中鍛體境后期的精英好手,更是死了個干凈。”
“死了這么多?”陸濤挑了挑眉頭。
昨晚,泗水碼頭真可謂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算是泗水街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血拼了,現在都快中午了,泗水碼頭的尸體還沒清理干凈呢。
陸濤想到了可能會死很多人,卻沒想到竟然死了這么多!
小二百人,沒了四分之三!
胡璉苦笑道:“昨晚史大人手下人馬精銳盡出,有戰馬之力,手上強弓勁弩,一輪齊射,殺人如割草,再一個沖鋒,兩幫能站著的就沒多少了。”
陸濤眉頭皺了皺,沉默不語。
胡璉又總結道:“之后大狠兄弟帶人收編兩幫剩余人手,還殺了幾個刺頭,所以現在二爺手底下共有可用之人六十二名,其中鍛體境后期的是九人。”
陸濤嘴角抽了抽。
這叫殺了幾個刺頭?
這是他媽殺了十幾個吧!
陸濤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還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怪不得程文敢當面折我的面子,區區六十幾個人,可守不住這泗水街啊。”
原來的泗水街,有三個幫派,足足三四百號江湖人在這搶飯吃,自然顯得油水不足。
可現在一下子變成了一家獨大,搶食的也減少到了六十人,那泗水街這么一個雞肋就變為了一塊肥肉。
客棧、酒樓、食肆、大小賭坊,還有各類店鋪,林林總總上百家,按他黑虎幫的規矩,光是例錢,一個月就有三四千兩銀子!
陸濤用手敲著桌子,沉吟道:“得盡快招人手。”
胡璉點頭。
陸濤又問道:“有辦法嗎?”
胡璉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只是水已變涼,味道又苦又澀,不禁皺了皺眉,語氣卻是篤定,道:“二爺勿憂,辦法自然是有,不說在泗水碼頭混飯吃的無數苦力,之前黑虎幫的外圍成員,甚至是街面上廝混的閑漢,咱們其實都能吸納進來。”
他手中折扇合攏,在桌子上畫了個圈,道:“泗水街就這么大,每個月的例錢多收少收也總有個定數,就在三千兩上下,原來的三幫之所以人手多不起來,無非也就是一個字,錢!現在泗水街之財盡入二爺一人之手,只要舍得花銀子,想要多少人就能招來多少人。”
陸濤聞言,嗤笑一聲,道:“不錯,無非是個花錢而已,馬老三和蔣川兩人就太小家子氣了,光是對面的泗水賭坊,就搜出來了上萬兩銀子,蔣川的泗水碼頭,庫房里也藏著三四萬兩的財貨吧?要是他們二人真舍得花錢招兵買馬,我哪敢去撥他們的虎須?”
胡璉立馬恭維道:“一個守財奴,一個看門犬,自然不是二爺的對手。”
陸濤輕哼一聲,不置可否,眼睛動了動,道:“東小巷那邊,沒來人吧?”
胡璉苦笑,道:“那么個銷金窟,可不是咱們黑虎幫能動的,最起碼在這泗水街是如此,人家背后的靠山太硬,三幫誰占了泗水,都不會搭理的。”
陸濤眼睛瞇了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隨后兩人又商量了一會,轉眼便至午時,陸濤道:“時間差不多了,先陪我在這吃點飯,吃完了咱們兩個再去一趟秀水。”
胡璉心中有所猜測,道:“可是總堂那邊有些波瀾?”
陸濤緩緩點頭,眼神閃爍,分析道:“程文在主街南北都有店鋪,卻能在兩幫左右逢源,就說明他背后除了章四,還有他人。我之前猜測應該是王喜,不過現在看來,我是即小瞧了他程文,又高看了王喜。區區一個商賈,竟然能知道衙門口的動向,不簡單啊。”
胡璉咽了口吐沫,道:“難不成他背后還站著咱們總堂的大人物?”
陸濤哼聲道:“他程文靠著騙人的文書,不知道毀了多少人家,那么多被逼著賣妻賣女的,難不成都送到了他那間小暗窯?你可別忘了,咱們黑虎幫的總堂可是在秀水,那句話怎么說著?十里秀水河,北城胭脂香!”
胡璉駭然,道:“那他程文怎敢如此?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嗎?”
“如果今天召集眾人的是王喜,那他程文倒有可能賣他幾分面子。可換了我陸濤嘛......”
陸濤臉上冷笑不止。
胡璉心中一顫,道:“那下午豈不是會很兇險。”
陸濤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無非是見招拆招,不會真就把咱們怎么樣了的,就算是上面的人真不要臉面了,也有我頂著呢。”
“二哥!”
就在這時,一聲大吼宛若驚雷。
下一秒,激動地胖虎和一臉陰沉的瘦猴帶著幾個兄弟推門而入。
其中一人,滿身血污,凄慘不已。
陸濤看著他,平靜的道:“老八,怎么了?”
今天早上,張大狠正是帶著老七老八押著王喜和田猛兩人去的總堂。
胖虎氣得渾身發抖,吼道:“二哥!總堂的人欺人太甚,污蔑咱們枉顧幫規,對同門下手,還指責二哥你肆意妄為,不聽總堂命令就擅自襲擊泗水幫,甚至勾結了官府,丟了江湖道義!”
他滿臉激憤,恨不得現在就去總堂拼命:“現在總堂不光扣下了大狠哥,還讓二哥你即刻前往總堂領罪。”
陸濤面色不變,只是看著老八,道:“我不是讓大狠帶著黑虎令去見蕭先生的嗎?”
老八這才泣聲道:“我和七哥跟著大狠哥到了總堂,連大門都沒進,就被一個錦衣公子帶人攔下,別說黑虎令,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先挨了頓打。他們扣下了大狠和七哥,只放我回來傳話。”
“人沒事吧?”
老八突然放聲大哭,道:“我受的傷最輕,所以才被放回來,大狠哥被打斷了一條胳膊,七哥,七哥他......”
陸濤深吸了一口氣,不自覺地攥了攥拳頭,心中自責不已,穩住情緒,道:“沒了?”
老八又是搖頭又是點頭,胡亂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當時七哥只是護在我身上,不停地吐血,等他們停手的時候,七哥已經昏迷了......都怪我!都怪我沒用啊!”
陸濤默然。
老七老八都是孤兒,兩人不同父母,卻親如兄弟。
胖虎眼中亦是溢出淚水,吼道:“二哥,總堂的人是非不分,咱們干嘛受這鳥氣?干脆召集人手,跟他們......”
“閉嘴!”陸濤突然喝了一聲。
胖虎頓時愣住。
在他的印象中,陸濤從來沒有發過這么大的火。
從來沒有!
陸濤又是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冷靜了下來,隨即沖著瘦猴道:“猴子,一會你帶著虎子先去收拾幾個人。”
說著,他看了胡璉一眼,后者趕忙報出了幾個名字。
“一個也不用留,聽見了嗎?”陸濤看著瘦猴,聲音淡漠。
“二哥放心。”瘦猴冷著臉應下。
接著陸濤又沖一人道:“老六,你和老九一會先把老八帶回我的小院,讓池魚看看,接著就帶著人去泗水碼頭,但凡是能收進幫里的就收進幫里,不用管人是誰,能收的就收,要是有人不愿意,就綁了沉江!”
最后,他才看著胖虎,嘆息道:“虎子,你放心,我會去把兄弟都帶回來......”
“你相信二哥嗎?”陸濤直直的看著他。
胖虎重重點頭。
與此同時,系統提示音在陸濤心中響起,胖虎的“義氣”值加了5點,已是達到了78。
陸濤心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