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鐘鳴很慘,甚至前所未有的慘。
在面對強大敵人的時候,他被打倒過,甚至數次面臨被殺死的險境。還有事實被殺死,依靠神奇的物品和存在復活之時。
但之前在葉鐘鳴自己的印象中,他還從未這么慘過。
身上的護甲已經碎得不像樣子,只殘留了一些碎塊掛在身體的某個部位,比如肩頭。
慘狀不是指的這些,而是葉鐘鳴的身體。
從頭到腳,他的身體就沒有一個好地方。
左小腿上的肉已經完全失去,只剩下森森白骨。
上半身有些扭曲,失去了護甲的部分露出了皮膚,上面是規則的一道道傷口,就仿佛是刀工最好的廚師切出的作品。
傷口里并沒有鮮血流出來,只是那樣張著,好像張開的魚腮。
最恐怖的是葉鐘鳴的臉,上面是一個一個的空洞,有那么幾個,甚至已經貫穿了前后。
如果不是體質特殊,實力也接近于巔峰,僅僅是這幾個傷口,就足以讓他徹底死去。
那張帥氣文秀的臉,此刻因為這些傷口而變得猙獰恐怖。
很慘,非常慘。
但…沒死。
甚至葉鐘鳴的眼神此刻都異常的明亮,看不出一絲傷重時應該有的渙散迷茫。
“呵…”葉鐘鳴輕哼了一聲,身體也跟著動了動。
如同殘破的布在風中飄了飄。
茲缺和那位隊長的思維好像也隨著葉鐘鳴的移動而重新回來了。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依然沒有搞清楚,為什么這個人沒死!
三類銃為什么是次神器,你可以說它帶著規則之力,可說白了,就是威力大!
對于非巔峰的存在,次神器就是必殺器!
這不是茲缺和隊長這么認為的,而是矮人內部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實驗得出來的結果!
沒有例外!
哪怕穿著他們矮人制造的防具或者機械戰甲也不行!
除非也是次神器,或者烈神級。
兩個人很肯定,葉鐘鳴穿的不是,那么,為什么這個人活了下來?
次神器巔峰之下無敵的神話,就此破滅了?
那聲輕笑,如同一根刺,扎進了他們的心里。
笑聲里,是明晃晃的嘲諷,仿佛在說你們矮人…不行。
愕然之后,茲缺和隊長都出離憤怒,并且準備把嘲諷還給這個人。
你都這樣了,身體和破布一樣,誰給你的勇氣對我們冷笑?!你嘲諷誰呢?!我們現在就把你弄死!
隊長忍著傷痛沖了過去,他就不信了,剛才大家都是完好的狀態我不如你,現在你都這樣了,我還打不過你?
可他突然看見那個人舉起了一只手指都扭曲的手。
隊長下意識地停了一下。
實在是之前這個人給了他太大的沖擊了,他生怕中什么怪招。
他看到那個人的身體里,開始向外冒光。
然后那種在他看來嚴重無比的傷勢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這不可能!
和他們覺得葉鐘鳴之前一定會死卻沒死一樣,他們覺得這樣的傷勢不死就不錯了,怎么可能會以這樣不可思議的速度恢復?
但事實上,葉鐘鳴就是在神速恢復著,不僅如此,他的身體還脹大了一圈,外面披上了一層閃著光芒的鎧甲。遠遠看去,如同一個巨大的柔和光源。
周圍的昏暗都被映照的光亮了許多。
這……隊長都不知道要不要再上去了。
他實在是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茲缺在后面并沒有第一時間使用槍械,而是掏出了一個布袋,輕輕一彈,落到了葉鐘鳴前面不遠。
布袋的口子打開,里面噴出了四只顏色各異的蟲子,出來后就射到葉鐘鳴的身上,張開滿是利齒的嘴巴咬在了肉上。
那些葉鐘鳴身上的光芒,好像并沒有什么防御能力。
隊長看到這一幕,放心了不少。
那是茲缺大人的五色蟲,沒有什么直接的攻擊力,牙齒咬合力倒是驚人,只是傷口較小,沒什么實質威力。
但五色蟲卻擁有給被它們咬傷目標施加五種負面狀態的能力。
僵硬、酸楚、顫動、失明以及狀態負面回溯。
前面幾個都沒有什么,狀態簡單明了,每種一旦被施加,在戰斗中都幾乎是致命的。
可最令人驚奇的,是負面狀態回溯,意思就是,一旦被這只蟲子咬了,目標的狀態會迅速回到十小時內最不好的時候。
換句話說,葉鐘鳴現在別看身體差不多復原了,但馬上就會回到剛才重傷的狀態。
震動和驚異之后,茲缺迅速找到了應對辦法。
你可以用某種能力快速恢復,我也可以用我的辦法把你再打回去。
茲缺舉起三類銃,他承認這個家伙很厲害,但也僅僅是厲害,還無法跨越等級的差距對他造成威脅。
現在他就要徹底殺死這個人。
突然之間茲缺有種很過癮的感覺。
畢竟,殺死這樣實力不錯的對手,成就感是非常高的。
只是,在扣動了扳機之后,茲缺并沒有等到那個人重新進入重傷狀態,等到的,是再一次的輕笑。
“呵…”
茲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他不明白,將死之人,怎么就這么犟呢。
“你,真殺不死我。”
葉鐘鳴突然說話,接著揮蒼蠅一樣把幾只蟲子打飛了出去,沒等落地就爆掉了。
“殺不死我,你們就要死了。”
隨著這句話,葉鐘鳴的身影出現在了進退不得的隊長面前,雙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兩把精美的匕首,看清楚時,匕首已經印入了這個人的身體,接著被狠狠一拉,整個身體就被豁開。
精品萊尼級套裝匕首,比不上次神器,可也是頂級之一,對付一個受了傷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茲缺和葉鐘鳴之間,第一次沒有了任何人,直面相對。
雙方都沒有再說什么的欲望,葉鐘鳴前沖,茲缺移動躲避,用巔峰境界的規則之力盡量拉開距離,為三類銃射擊創造條件。
劇烈的爆炸和能量沖擊在地下不斷地爆發,本就有些殘破的天花板在震動中不斷坍塌,逐漸淹沒了激戰中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