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七麟沖船上飛來,傲立船頭的劉祿喝道:“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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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迅速往后退。
兩邊立馬有修士頂上,有修士看向雷勇杰以為他能去找王七麟對轟。
結果雷勇杰跑的比劉祿還快。
他很雞賊。
見此禎王麾下的修士們大為不齒,他們都是各方高手,并沒有因為雷勇杰后退而亂了軍心,反是爭先恐后對王七麟出手——
當前一個漢子撕開衣服沖他挺胸而上,王七麟眼前一晃,一座山巒出現在他面前。
不是形容大胸常用的山巒,就是正經的山巒!
山巒憑空落下,就跟要鎮壓他一樣!
王七麟不知道這是什么法寶,但猜測這肯定不是一座山巒。
這樣的法寶太可怕了,足夠摧毀一座城池,只有上古群神亂戰時候才有如此這般強力的法寶出現在人間界。
現在絕不可能,否則太狩皇帝早征用了!
心念飛轉,王七麟收起妖刀拉開拳頭沖小山砸出!
轟鳴聲中,磅礴的大力鋪天蓋地的砸來,但他雙腳踩在驚門與景門兩把飛劍上咬緊牙關雙臂揮擊像攻城車揮錘,只把那小山砸的節節敗退。
大蟒神與夜叉皆為勇健猛士,御劍推他向前飛。
下方黑水翻涌、頭頂電光雷鳴,不知道又是什么法寶、功法出現。
王七麟雙拳砸在山上翻身跳起,正好借著小山掩護避開黑水與雷擊,翻過小山之后就是戰艦,他騰身撲向戰艦——
一把長槍陡然橫在他身前。
隨后槍出如龍!
一條龍頭蛇身、皮膚光滑如白銀的怪物張牙舞爪沖他飛來。
王七麟將十咦轉移到喉嚨,張開嘴怒喝:“滾回去!”
龍頭蛇身怪立馬后竄。
王七麟接著跟上。
這一出大大出乎船上眾多高手預料,他們沒想到這條靈獸竟然因為王七麟一聲吼叫而輕易撤退,就這樣讓他打了個空間差,突兀的撞進了人群。
對此眾人不驚不怒反而大喜,好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叫道:“來的好!天大功勞從天降!”
他們聲音還沒有落下,四周眾人正要各展神通,忽然看到王七麟張開嘴巴往外噴出黑霧!
當頭一人半邊臉上長滿指甲蓋大小的鱗片,火光照耀,鱗片是七彩色。
他也張開了嘴正好吸氣估計想要噴出什么,結果一口氣下去他臉上鱗片頓時變成漆黑色,下意識的往后連連倒退:“是蠆霧!”
旁邊好幾個人吸入蠆霧萎靡倒地。
剩下的刀劍齊出,王七麟一把妖刀在身邊飛竄,幾十幾百點刀光如流水涌向眾人。
聽到蠆霧的提示,好些人面色大變往后退,可是殺招迭出,后浪推前浪般襲來。
王七麟渾然不懼,六把飛劍回歸繞著他身軀轉動,圍攻他的殺招全被劈開。
種劍先生凌空踏步,他一枚龍眼大金色彈丸扔出,彈丸崩裂化作一把流光飛劍到他面前。
王七麟來不及躲避猛的深吸一口氣用額頭迎上!
飛劍劈開霧氣帶著呼嘯聲斬落,他那青石般的肌膚層層龜裂,但頂住了飛劍硬生生將它彈開。
門板巨劍再度落下。
這次他可不敢硬頂了,但夜叉御劍拍出,小阿修羅則輕蔑冷笑御劍砸門板巨劍的劍尖!
劍對劍!
阿修羅永不后退!
王七麟接連破開襲到身邊的殺招,他連連往前推進,殺到興起追向之前御劍劈他的一個漢子,面對強敵他斗志昂揚、氣血沸騰。
奇經八脈之中真元像是被火焚燒一樣化作濃稠真氣飛快運轉,源源不斷給他提供磅礴戰力。
這一刻他的敵人雖然多雖然強,可是他不怕,他的精神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壓迫,戰力本能下意識的開始反擊!
這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的精神狀態進入另一種境界,他依稀感覺到自己正在脫離身軀的束縛,好像他依然是他但他又不是他…
被護送到船尾的劉祿看到這一幕驚呆了,王府這么多好手,竟然被壓著打?
他喃喃道:“王七麟不是七品境嗎?咱們這些人里光是七品境就得有五個吧?種劍先生不是有八品境巔峰的修為嗎?為什么奈何不了一個王七麟?”
旁邊的錦衣人凝重的說道:“三郡王,這個王七麟很邪門,他修為不高,可是修行功法卻很霸道!他那六把飛劍比種劍先生的本命劍種還要強橫,他又有邪門的護體神功,竟然還能口吐蠆霧…”
“這它娘的,是個怪胎啊!”
他的話音剛落,被王七麟盯上那御劍漢子猛的哀嚎一聲,他兩腿緊緊夾在一起,滿臉扭曲!
身后一個漢子驚呼道:“老滾,你屁股怎么噴血了?”
王七麟一腳踹開御劍漢子邁步前行,又盯上后面的漢子一刀刺出,包攬上三路。
聽雷神劍則專攻下三路!
漢子雙手一搖一具棺材出現在面前,棺材打開他叫道:“寶貝張開嘴!”
棺材一開,王七麟頓時感覺身邊變成了全黑色。
黑暗粘稠,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悄悄的翻涌。
他什么都看不到,于是趕緊閉上眼睛去傾聽四方。
結果閉上眼睛之后他看到造化爐上煉出了一個橢圓形小蜂巢似的東西…
玄黑神火不知道在今天什么時候將欽原毒刺和蠆露煉化成功了,他昨天無聊時候去觀摩,這東西還沒有出現。
他正要將這小蜂巢拿出來,結果就在此時一道烈焰從他身后燒起,接著是一只獨腳火鳥啼鳴著向上飛…
黑暗頓時爆炸了。
王七麟翻身后退,棺材蓋子追著他砸來,被他抓起來轉身就是甩飛出去!
棺材莫名其妙炸開,后面的大漢滿臉茫然:“怎么回事?”
王七麟對這火鳥畢方并不陌生,他頭也不回的大喝道:“道爺,多謝!”
謝蛤蟆處理了劍種后飛來對上了種劍先生,他冷笑道:“無量天尊,他竟敢煉收魂棺!自作孽不可活,讓他等著遭受群鬼蝕骨的報應吧!”
聽到這話,抱著棺材的漢子頓時面色慘淡。
劉祿怒吼道:“平日里我父王盡心盡力養你們,你們就這么報答他?”
王七麟上船前行,黑暗之中好幾道刀光出現。
刀光詭譎,接著是更多刀光將他包圍。
黑暗之中人影閃爍,更有鬼影出現撕扯他。
這是東瀛浪人出手了!
四周攻勢如潮,王七麟盡管斗志沖霄可還是頂不住了,他是雙拳難敵四手,東瀛浪人出招速度極快,他可以以妖刀以快打快,但是卻沒法反擊到這么多人。
何況四周還有禎王府諸多高人虎視眈眈!
王七麟只好后退拉開距離,他想起先前看到造化爐所煉出的蜂巢,便收手入袖子,心里一動蜂巢出現在他手里。
他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么用,但知道這東西肯定很霸道,畢竟是黑色神火所煉成!
于是他快速后退中掏出蜂巢叫道:“看我暗器!”
蠆霧噴涌,四周追殺他的一行高手紛紛退避,接著有陰風吹過將蠆霧吹散,眾人又撲了上來。
蜂巢中有東西在往外鉆。
首先鉆出來的是小小的腦袋,只有人小指肚那般大,如鳥頭,不過鳥嘴尖長而雙眼狹長,看起來面目有些猙獰。
它的頭鉆出來后便開始變大,接著是身軀鉆出來,而它后背上生有一對骨翅。
翅膀上是一節節骨片,慘白、森冷、堅硬!
同樣,它的身軀離開蜂巢后也是變大了,每個翅膀都有人手那么大,身軀則像是鵪鶉那么大。
但它身軀不是鳥的樣子,而是如蜜蜂那樣,肚子鼓脹,下面是一把帶倒鉤的尾刺,尾刺彎曲大約也有人巴掌那么長,再扁一些那就跟鐮刀很像了!
它飛出來后飛快震動骨翅出現在王七麟頭頂,有人正好撲上來,它的骨翅震動身影消失,那撲來的大漢手中短斧劈下,接著便慘叫一聲!
怪鳥出現在他面前,長而彎曲的尾刺刺入他的一只眼睛。
就在人們肉眼可見中,他的腦袋開始干癟…
仿佛是這怪鳥吸走了他腦袋中的東西…
所有東西,腦漿,血肉,還有骨頭!
這一幕讓所有人呆若木雞。
王七麟也驚呆了。
更讓他們驚駭的是,蜂巢中又鉆出來一個這樣的鳥頭,又是一只這樣的怪物出現了…
第二只之后是第三只,第三只之后還有第四只…
一口氣鉆出來六只。
王七麟下意識想到了六六大順這個詞。
可是其他人就不是這樣想了。
五只怪鳥飛在王七麟頭頂,它們像是沒有感情沒有智慧,飛在上面后震動骨翅停滯不動。
船上出現短暫的寧靜。
接著浪花翻涌有水龍竄出張開大嘴從后面要吞掉王七麟。
王七麟防備著呢,立馬回身劈出妖刀。
比他更快的是一只怪鳥,它瞬間出現在水龍口中,尾刺刺入其中,透過晶瑩剔透的水龍船上眾人看到玄奇一幕:
怪鳥尾刺中有東西噴出,接著這東西又往回收,而水龍則就此咆哮一聲,它從內部開始坍塌了!
御使水龍的漢子突兀的開始七竅流血,他‘蹭蹭蹭’往后退了幾步,坐在地上急忙去施展神通給自己治療。
眾人見此就明白了,誰攻擊王七麟,這些怪鳥就會對誰發出致命一擊!
這真是致命一擊,它們速度太快了,一行人修為都是六品、七品的高境界,可是卻看不清它們出擊的速度!
這讓他們不寒而栗!
若是怪鳥攻擊自己,自己能擋住嗎?
眾人心中自有答案。
劉祿憤怒跺腳,他看向水彷徨,指望水彷徨能給自己扳回一局,結果水彷徨情況更糟糕——
諸多水鬼爬上水彷徨與上面的陰人糾纏在一起,道法船四處突擊,白澤能吞噬水彷徨,而上面的羊五弟則能御水、御風還能御陰氣為武器對水彷徨發起攻擊。
四艘水彷徨已經破碎兩艘,另外兩艘情況不妙,被道法船攻擊的傷痕累累。
劉祿無奈,叫道:“回程!”
剩下兩艘水彷徨往河流深處退去,霧氣也隨著它們的退去而被帶走。
王七麟御使道法船歸來想要換船,但徐大還在船上有人激戰——正被人打得團團轉。
這次真不怪他修為差,主要是對手太強了!
圍攻他的至少五個人,五個人恐怕都是七品境!
但是聽到劉祿喊出‘回程’,這五個人放棄圍攻徐大轉身就往水里跳,踩著水向岸上狂奔——
他們看到王七麟帶著六只怪鳥正沖自己一方撲來!
霧氣散去,江流消失,眾人又出現在了長江河道之上。
而且河岸就在不遠處。
包括雷勇杰在內一群人棄船跑路。
劉祿驚呆了:我、我怎么辦?
王七麟向他走去,船上陰影中又有數十道刀光閃現。
六只怪鳥也是閃現出去,六個黑衣人現身,纏在身上的黑色布條開始變得松松垮垮起來。
眾人駭然,恐怖如斯啊!
但其他人已經奪得間隙,帶著劉祿飛向岸上,劉祿抬手,有一支鳴鏑帶著烈焰升空。
王七麟御劍要追擊,岸上突然之間火光大起!
河道上同樣是火光閃亮!
岸上密密麻麻全是人。
河道上分散著全是船。
岸上的人渾身盔甲、軍容整齊,前面的人踏步到水邊,一只只大盾牌豎起。
后面的人抬腿給巨弩開弓弦,他們扛起巨弩,上面的箭頭有嬰兒巴掌大小!
火光照耀下,光芒點點。
像是軍陣中出現了繁星。
王七麟踏在水上冷笑道:“二郡王,你不會以為你靠這些尋常兵將能擋住本官吧?”
劉祿也冷笑:“王大人,你不會以為你們修士就能在九洲橫行無阻吧?”
“本王承認,確實是小瞧了你,沒想到你區區七品境卻這么難以對付。”
“不過你最強的無非是那些妖魔邪鳥,而本王也看出來了,那些妖魔邪鳥不會主動替你殺人,只會是誰攻擊你它們就去攻擊誰。”
“那么現在你明白本王撤退回岸的原因了吧?我帶了精兵八百!他們一起攻擊你,本王看看那六只妖魔邪鳥先攻擊誰!到時候我王府中的高手一起上,要拿下你也不是不可能!”
謝蛤蟆鄙視的說道:“你帶來的修士不下五十人,而對手卻是只有我們三個人,結果你竟然來一句‘也不是不可能’?老道都為你感覺丟人!”
眾多修士確實感覺丟臉。
他們平日里都是眼高于頂的猛人,三吹六哨的自稱是天下無敵,結果今天一群人被一個七品境修為的人打的雞飛狗跳,這著實讓他們郁悶。
有人便不服氣的說道:“憑法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光明磊落的一對一、靠修為來見真章!”
收起請神金豆的徐大氣的歪了嘴:“日您娘的,剛才你們這群狗日的圍攻大爺的時候,怎么不說一對一?剛才是誰圍攻大爺了?站出來一對一啊!”
修士們紛紛低頭。
雙方對峙在河岸上,后頭黑黝黝的田地中響起沉甸甸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沉重很整齊,這是一群人在行走,他們有不同方陣,所以走的也是不同腳步頻率。
這讓對峙雙方都很是詫異,紛紛看向遠處黑暗中。
灌縣外的長江江岸有一片肥沃農田,越過農田則是山丘,腳步聲就是從山丘后面傳來的。
很快腳步聲越過山丘,越過農田,一些身披盔甲的軍士擺著戰陣出現在他們視野中。
軍陣正中有身高八尺的魁梧力士舉著一桿大旗,旗上兩面兩個字,正面是‘漢’,反面是‘桓’。
一名青年將領披著皮甲騎在一匹昂揚戰馬上走來,這戰馬踏地不起煙塵而起云霧,竟然與青鳧相仿,顯然也是一匹異獸。
劉祿皺巴著額頭看向到來的這些軍士,他喝問道:“本王乃是——哦,是阿固弟弟,難怪敢舉桓王大旗!”
他回過頭來獰笑著看向王七麟:“王大人,現在我們又有援軍已到,看你怎么囂張!束手就擒,饒你死罪!”
王七麟也認出了異獸上的青年軍官的身份,面容俊秀、氣質清冽,正是桓王世子劉穩。
事情確實不好辦了。
他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去殺死一個郡王一個世子吧?
犯了這種罪,太狩皇帝不宰了他那絕對是把他當親兒子了,還是要繼承皇位那種。
結果劉穩帶兵走來微笑道:“二哥,你或許誤會了,本世子并非是你的援軍。”
劉祿臉色立馬陰沉下來:“阿固,兄長正在抓捕朝廷命犯,莫要開玩笑。”
劉穩說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二哥,按照太祖爺爺的規矩,你們禎王府可以養私兵五百,但是你現在帶出來的是多少?”
“且私兵不得披鐵甲、持重弩,現在你們禎王府私兵所用的可是滾牛弩,即使是我們邊軍也少有滾牛弩,你們是從哪里拿來的?”
聽到這里徐大樂了,他說道:“七爺道爺,大戰了一晚上真是枯燥乏味,大爺給你們學狗叫解解乏?”
謝蛤蟆一愣:“無量天尊,徐爺還會狗叫?”
徐大說道:“學嘛。”
王七麟說道:“行,那你學吧。”
徐大輕咳一聲仰頭喊了起來:“現在我們又有援軍已到,看你怎么囂張!現在我們又有援軍已到,看你怎么囂張!現在我們又有援軍已到,看你怎么囂張!”
“束手就擒,饒你死罪!束手就擒,饒你死罪!束手就擒,饒你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