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根據地財政不會陷入入不敷出的窘境呢?就在兩日前,我軍成功搶救出幾十萬根據地票子,不至于讓日寇擊潰根據地的財政。”
陳團長不再遮掩,來的時候他與沐陽相談甚久,雖說談的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但也能看出沐陽是個保密性很強的同志,趁旁邊沒有外人,便于沐陽提起此事。
“嗯?”
沐陽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領著他繼續走向工事深處。
不斷有戰士提著小推車運輸泥土,每往外面運一車泥巴,就意味著外面的掩體能多一處,山體表層是泥土,而里面堅固的石頭才是他們最需要的。
“只是票子么?軍區還有其他政策?我離阜平太遠,不大清楚那邊的情況,軍分區應該也在試行,沒有讓我也加入。”
沐陽終于來到自己的指揮部,支隊部的資料已經轉移到了這里,旁邊還有個洞口通向山腰作緊急出口。
“只?”
陳團長有些無語,這根據地票子那是說發行就發行的?為了研究紙幣的流通情況,老首長和幾個軍區首長加上十數名經濟學干部研究了十天十夜也沒有怎么休息,終于決定了具體事務。
比如發什么票子?
發多少票子?
往哪里發?
有什么禁忌?
紙幣哪里是想印就印的?
其中學問可大了,足夠一個人研究一輩子。
當下他就有些不滿沐陽那有些無所謂的語氣,但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畢竟是討論問題。
不是吵架。
“嗯?”
沐陽余光見到王政委面色有些不好,知道是自己態度有些散漫,心思也完全放回到這件事上。
“入不敷出,你指的是哪一方面?錢?糧?還是物?”
“都缺。”
陳團長嘆了口氣,平西雖然靠近北平、毗鄰華北平原,但由于日軍據點和城市的封鎖,最為富饒的地方都不是八路軍能長時間停留的地方,與沐陽這邊差不多,都是以山區為主。
“都缺?”
沐陽腳步一頓,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糧食也缺?你們今年耕幾余一?”
沐陽問了一個關鍵點,余一這個“一”是固定的數字,而耕幾這個“幾”才是反應收成的關鍵點。比如耕三余一,就意味著此地人民耕了一年的地,除去一些明年當種子用,一共產出足夠自己吃一年零四個月的糧食。
這要是換成去年刮民黨統治時期,百姓余的這四個月的糧食多半會以各種理由被刮民黨政.府、土豪鄉坤收走,百姓只給自己留一些口糧,能有余糧拿去換錢就不錯了。
不然為啥百姓躬耕勞作一年,到頭來連幾件新衣都得咬牙購置?
“耕四余一。”
“墾了多少荒地?”
這里沐陽問的是晉察冀在今年發布的《墾荒條例》,還有《獎勵條例》、《修灘辦法》,這也是老首長他們探討出來的試行辦法,他作為渾源縣縣.委.核心干部,自然是知道這件事。
“約莫5萬畝。”
“渠溝呢?鑿井多少眼?”沐陽眉頭逐漸皺了起來,對這隔壁團長和政委的想法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不多。”
“這?”
沐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必拿最終產量出來比較,他就知道自己雁北區的糧食增產肯定比一分區一團所管的淶源、易縣地區要多上不少。
“我們雁北…”
沐陽回憶著縣委之前收上來的報告。
“平原區絕收、被毀近半,產出糧食僅能做到耕五余一;山區平地還算豐收,大多數是耕三余一,少數能做到耕二余一。”
沐陽緩緩說道,僅此一點就比易縣那邊要好上不少。
要知道易縣就在保定旁邊,平原區哪敢駐守八路軍主力,那里的糧食自然不能算作八路軍的囊中之物。
誰讓沐陽的敵人多是土匪軍,是漢奸,而一團的敵人多是日軍主力。
“那也比我們要好上不少!”
陳團長很是肯定。
“開墾新地三萬畝、修灘四萬畝、開梯田一萬畝、鑿泉眼300口、開新渠200道、整舊渠200道,預計每年能增五萬石!這就是我能交給上級的成績了!”
沐陽和陳團長兩人相互比較彼此根據地的秋收情況,暫且不管新開墾的土地,兩人發現雁北的糧食增產還是比易縣要高很多。
“你們組織得早!”陳團長心里已經有了猜測。
“對,去歲十一月便開始組織了。”
“那也太早了!你到底如何做到的?那也太厲害了!”
陳團長非常驚訝,軍區政策今年才下達,沐陽去年就開始搞農業發展了,這是什么意思?
況且去年八路軍七月份才來的晉省,八月才在晉察冀站穩腳跟,緊接著就是八路大圍攻,好不容易打退了圍攻,敵人的封鎖緊接而來,哪有時間搞這個?
大部分八路軍直到今年二月才緩過勁,開始重視根據地的經濟發展,為明年作準備。
二月開始重視。
三月制定計劃。
四月開始實施。
這時候春耕都差不多過去了,受限于刮民黨留下的那可謂“千瘡百孔”的大地,八路軍就是想讓土地增產也做不到。
“呵呵呵…”
沐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他能安穩地做那么多事情,那個穩如老狗的野原功不可沒。
要知道這支強大的關東軍機械化部隊可是讓他忌憚不已,他寧愿面對一個戰車聯隊也不想再跟野原雅彥的一個滿編大隊打一次。
渾源城的日本兵根本不出城,僅僅只在城池旁邊的村子建立據點,雙方還私底下簽了休戰協議。
為此他還防備了許久,生怕野原突然撕毀條例悍然入侵他的地界。
他不介意以最大的惡意加在別人身上。
要知道元.首希.特勒還被提名過諾貝爾和平獎呢!合約、協議這玩意,雙方若是承認那就是神圣的法約;雙方若是不承認,那張紙就是廁所里的矢。
結果兩邊彼此之間防備許久,也不見對方有越界的舉動。
沐陽自己當然是不敢逾越。
對此沐陽也查了不少的資料,從各方得到了一個比較貼切實際的自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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