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甚是。”陳團長緩緩點頭,隨后又補充道:“沐隊長,你的部隊常駐此地,對戰局的了解肯定比較詳細,不知稍后可否與我等研究一番?
陳團長沒有說沐陽是地方干部才了解情況,先不說這樣說會不會得罪人,就是這沐陽到底是不是游擊部隊的序列現在在其他部隊還是一個迷。
“不急。”沐陽擺了擺手,無所謂地笑了笑。
“你看看這個?”
沐陽抬手往側方一指,陳團長順著一看,好家伙,那是一支龐大的民兵部隊,車馬簡直望不到尾,隊伍從路口一直延伸到蔡家峪的村頭。
“我們一支隊一團,有多少可戰之人?”
“三個步兵營、一個騎兵連、一個機炮連還有我團直屬機構與部隊,總兵力1700人,加上民兵一共2200人。”陳團長看了沐陽一眼,見他沒什么反應,心想渾源這一支雁北支隊應該也已經到這個規模了。
“2000人分40萬發六五子彈,即使僅有1000人有三八式步槍,那每人就能分400發。”沐陽嘆了口氣。
40萬發子彈,當然不能就給雁北支隊和一團使用,其中大部分都要通過陳團長運回軍分區。
現在各軍分區和軍區指揮部附近打得熱火朝天,日本兵剛剛占領老首長之前的指揮部所在的金崗庫鄉,因為找不到八路軍主力而只能四處出兵進入軍分區掃蕩。
這批軍火越早運回軍分區,楊師長那邊壓力就越少。
“完全足夠了,我們每人拿30發足矣!用歪把子的機槍手每人300發,夠打了!”
陳團長非常果斷,對待繳獲一事上一點婆婆媽媽都沒有。
這還是他預計會有一場惡戰要打,不然每人帶15發就完全足夠了。
“不,你先帶著10萬發,讓戰士們富有一次…我人手不多,你也沒帶多少人,我現在組織運輸部隊盡快將剩下的30萬發運回去?”
“這?也行。”
陳團長遲疑一陣,他來時沒帶多少騾馬,就他隊伍里的民兵和戰士恐怕一次性運不了那么多物資。
所以在這件事上只能聽沐陽的,因為人手都是別人出,怎么安排都看別人方便,他只能提建議。
就應該多帶一些人來才對…
陳團長試著打開一批騾子上面的箱子,發現里面裝的是香瓜手雷,滿滿一箱子二十多枚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里面。
打開另一個箱子,里面黃油油、排列整齊的子彈簡直晃花了他的眼。
像這種擺放齊整的子彈箱,粗略估計里面能儲存10002000發子彈,僅此一箱就能讓一個步兵連保持半小時的戰斗力。
一顆友坂6.5mm子彈大約0.4兩重,一箱2000發差不多也就40kg,兩個成年人完全可以抬著到處跑,一匹騾馬馱著完全沒問題。
而像這樣的彈藥還有百余箱,需要的騾馬和人手也不少…
“等等,沐隊長你這馬匹和騾子數量為何那么多?”
陳團長剛剛被子彈吸引了我注意力,差點漏掉這個關鍵點。
八路軍又不是刮民黨的遭殃軍,作為指揮員肯定是比普通的士兵要勞累的,為他們每人配一匹馬也無可厚非。
除了傷病號之外,一般八路軍部隊只有后勤部隊會有一些馬匹騾子,可沐陽這邊也太多了吧?
這些馬騾每天可得吃多少糧食?渾源縣的糧食足夠嗎?
“都是一路繳獲而來,說實話,部隊完全騾馬化雖說能將速度提高到極限,真正做到日行百里,但弊端太明顯,戰馬吃的東西可比人要精細多了…”
說到這里,沐陽也是一陣頭疼,想要馬兒跑,當然要馬兒吃草。
可戰士每天不是訓練就是打鬼子,偶爾去種種地,哪有那么多時間去放牧?
渾源縣草地倒是有,但也沒有大同那邊多,能放牧的地方都被老百姓占了去放牛、放羊了,他總不能與民爭利吧?
帶著那么多戰馬和騾子,部隊速度倒是快了,可前幾天走到亂嶺關那時候就差點斷糧,還是靠兌換山民的獵物弄成肉羹當做糧食。
“要不勻你一些?”
沐陽突然湊過來低聲問他。
“當真?”
陳團長左右一看,身邊都是兩人的警衛員,沒人會偷聽的。
“那可不?我這新編三營還有不少新兵,難不成他們一上來就騎馬?哼!官老爺也沒有那么舒服!咱們八路軍沒有一雙鐵腳板怎么行?他們三人一組每組一匹馬給他們換乘即可。”沐陽無所謂地說道。
“那行,我要個100匹?”
“給你150匹,不能再多了。”沐陽又用手指比了個5。
陳團長一愣,這是砍價嗎?哪有賣家提價這檔子事兒?
“沒意見吧?我讓咱們飼養員給你送過去。”
“行!”
陳團長立刻眉開眼笑,來一趟能得到那么多重要的東西,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兩人說的話自然不能為外人道,因為一團遠來是客,此時給他們明目張膽地送東西搞得像是賄賂一般,這樣影響會不好。
雖然兩人都知道對方沒有惡意,但眾口難調,懷有惡意之人看問題永遠都是歪曲事理的。
兩軍在蔡家峪會師,部隊規模直達3000人,為了指揮有效,沐陽和陳團長組建一個指揮小組,負責這三千人的指揮任務,避免非法越權。
離開蔡家峪,進入羅溝,這里是數百日本兵的葬身之處。過了平型關,下了白崖臺,再過橫澗天險,部隊終于到達繁峙縣。
因為沐陽來過此地,所以他便帶著陳團長一齊進駐柏家莊。
一旬前就來過此地,當時這里還有人煙,黃發垂髫人丁不少。而現在村內卻寂靜無比,連狗吠聲都聽不到,村人估計已經攜家帶口逃到北邊恒山上了。
“讓鐘宇同志過來一下。”
“我在。”鐘宇不知在哪里冒出來,到現在陳團長才發現他們跟了個干部。
沐陽不說,他還以為這是警衛人員。
“這是我們鐘宇同志,負責我縣與其他地委、黨組織聯系,地下黨的同志也能聯系到。”
沐陽略過了鐘宇手里還掌握了內衛這回事。鐘宇不但有“知情權”,還有“執行權”,可以在他同意的前提下秘密處決一些敵人。
“原來如此…”
陳團長看了鐘宇一樣,原來是個情報人員,怪不得藏得那么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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