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九州同,不僅埋葬了一整支探險隊,同時也完全毀掉了無極山南麓進山的道路。
亞索敢說,除非諾克薩斯人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派出重兵、急行軍繞到無極山北麓、找到自己事先安排好的港口,否則接下來的撤退將無人可阻!
疲憊的亞索坐回了無牙仔的背上,回到了無極劍派——簡單的解釋了兩句剛剛大地震顫的緣故之后,他迅速的開始了冥想。
就在剛剛,吹奏九州同的時候,亞索心有所感,朦朦朧朧之間,似乎自己對疾風之力的理解加深了不少,趁著現在的機會,趕緊打坐冥想鞏固一下!
而這一鞏固,就是整整一宿。
當亞索神清氣爽的睜開眼睛時,無極劍派已經做好了撤退的準備——打包工作已經完成,所有人都扛著大包小包,在長老們的組織下,開始列隊。
在隊伍之中,多蘭大師還在細細叮囑小學徒們不要掉隊,易確認了亞索沒問題之后也轉身開始檢查自己的佩劍——事關無極劍派的生死存亡,所有人都小心到了極致。
雖然去往納沃利之后,一切都將是未知,而對抗諾克薩斯所要付出的代價也難以估量,但至少現在,所有人都信心滿滿,意志昂揚。
在小弟子們的隊列最后,個子最小的伊諾背著一個大大書包,正在整理自己的鞋子,而在整理好了鞋子、按照長老教的綁好了護腿之后,他一抬頭正好看見了從客房走出來、在陽光下瞇著眼睛的亞索。
小家伙開心的踮起腳起來朝著亞索揮了揮手——他不知道什么是遠行,現在只是單純的興奮于“能夠出去看看”而已。
而見到了這張滿是笑容的臉龐,亞索的心情更是好了數分,他快步來到了伊諾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瓜。
(嗯,毛頭小子真的是毛頭,還沒有開始束發之前,這圓滾滾的寸頭摸著真舒服。)
隊伍的最前面,多蘭長老還在如校長講話一般絮絮叨叨,迫不及待的伊諾看著亞索,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亞索叔叔,我們去哪啊?”
“我們啊…”亞索挑了挑眉頭,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們去納沃利,一個綻春常駐的地方。”
與此同時,多蘭長老終于結束了自己帶有老年人特色的嘮叨,說出了出發前的最后一句話。
“無極劍派,向納沃利前進!”
…………
與此同時,提瓦瑟的臨時都督厄加特也得到了探險隊覆滅的消息——聽說整支探險隊都被一場雪崩埋了個干凈之后,這位諾克薩斯處刑人可以說是暴跳如雷了。
“那個該死的渣滓!”憤怒的厄加特拔出了腰間的長刀,將面前的紅木桌劈為兩截,“他浪費了我的信任,也浪費了我的手下——斯維因那個混蛋根本就不愿意提供任何法師支援,現在我麾下每一個法師都是寶貴的!”
左右隨從戰戰兢兢,沒人敢說話——厄加特的暴躁在諾克薩斯人盡皆知,處刑人擁有著合法殺人的權力,任何激怒了厄加特的人都要好好想想,自己會不會因此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一番發泄之后,厄加特坐在了新椅子上,呼喊著叫來了自己最信任的手下。
“庫爾,接下來應該怎么做?”處刑人看著自己面前蒼白瘦弱的參謀,一字一頓的說到,“還有哪個探險隊比較可靠?”
“厄加特先生。”和別人不同,這個叫庫爾的參謀官似乎并不怎么畏懼處刑人,他微微鞠躬,禮貌但不諂媚的表達了尊敬之后,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不要探險隊,我們可以直接派軍隊。”
“派軍隊?”厄加特瞇起了眼睛,露出了危險的表情,“你想讓我的小伙子們去做那些老鼠的活計嗎?”
“不,不是這樣的。”庫爾搖了搖頭,“實際上,雖然一場雪崩掩埋了愚蠢的卡洛格,但也至少將足夠的信息交給了我們——就如傳言中的一樣,無極山上有某個組織。”
“你是說,雪崩并非是自然形成的?”
“是的。”庫爾點了點頭,“雖然雪崩中,風元素也會變得活躍起來,但這次的風元素活躍程度實在是有些過分了,顯然是有某些擅長風系法術的施法者出手了。”
“所以?”
“我們需要調集對抗法師的法師殺手,去繞過南麓,去北麓方向——如果他們打算趁機逃跑,我們就攔住并消滅;如果他們打算固守原地,我們就慢慢推進,優勢在我們,一切都聽憑您的意志。”
“很好,很好!”厄加特哈哈大笑,“我喜歡你的計劃,小白臉——沒錯,那些渣滓雖然死了,但至少給我帶了一個不錯的消息回來,一個使用風系法術的組織,他們一定有不少寶貝…達克威爾冕下會滿意于我送上的禮物的!”
說話間,厄加特將長刀收回了腰間,披上了一身沉重的黑鐵鎧甲,大踏步的往臨時規劃的點兵場而去。
而在他的身后,一直謙卑的庫爾臉上卻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這個白癡當個劊子手還行——要他做將軍,也真是難為達克威爾了。”
“算了,就最后幫他一次吧——如果那個廢物還不能拿出點好東西、還有不該有的野心,也許…”
搖了搖頭,庫爾悄無聲息的從辦公室里消失了。
在無極山大雪崩之后的第二天上午,駐扎在提瓦瑟的諾克薩斯軍隊開始點兵。
看著聚集在諾克薩斯旗幟下的法師殺手,厄加特如當初剛剛進入提瓦瑟時候一樣意氣風發,他拔出長刀,擎起戰旗,發出了戰爭指令。
“前進,諾克薩斯!”
“目標,無極北麓!”
就這樣,提瓦瑟臨時都督·諾克薩斯處刑人厄加特在意識到了無極山上有人后,迅速將防衛任務丟給了副手,親自帶著巴魯鄂戰區的大部分法師殺手和飛斧手,浩浩蕩蕩的前往無極山北麓,開始準備布防和保衛。
而就在他離開的當晚,這位處刑人最近一直都很信任的參謀官庫爾因為肺癆,悄無聲息的死在了軍營之中——在庫爾停止呼吸的時候,一個身在諾克薩斯首都·不朽堡壘的身影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絲滿意的微笑爬上了她的嘴角,她伸出自己纖細的手指,點在了身邊的艾歐尼亞地圖上。
下一刻,一枚黑色的玫瑰印記印在了無極山上,漆黑的花瓣帶著不祥的氣息,幽幽的開放在這張戰爭石匠手繪的地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