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蠕蟲,以啃食眾生命運作為食糧的存在,不是邪物?”武桐看著資料有些疑惑。
“沒錯,根據古籍里記載,并不是邪物,據記載,異域百萬年前命運之神就是被各族用命運蠕蟲所啃食而死,這才讓異域各種掌握了自己的命運。”閆勝在視頻里給武桐解釋道。
武桐對此嗤之以鼻,這根本不可能,從遺跡里的各方面來看,這只命運蠕蟲就是被供奉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命運之神的死敵,反而更像是對方的某種大殺器。
“沒有提到如何擊殺,你們有什么想法嗎?”武桐皺起眉頭問道,資料其實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引經據典來自異域,多有錯誤,還沒有林地之舟上的魔物娘知道的多。
并且大多數還是神話傳說,畢竟已經過去了百萬年,哪怕是魔物娘們,其實對以前統治萬族的神靈知之甚少,只有那么些只鱗片爪的傳說,根本就沒有多少真實性可以考據。
“抱歉,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已經召集了所有的革命軍和有識之士,準備和武兄弟你一起入神都,滅邪物。”閆勝在收集資料的同時,將神都的情況和武桐所說的話全都發出去了,如今這命運蠕蟲不是邪物,也必須是,否則拉不來人。
革命軍一起出動是真的,有識之士就不一定了,所謂的有識之士就是閆勝能夠聯系到的所有人。
無論是議會還是寡頭集團,哪怕是那些被打壓的不成樣子的宗門與世家,基本上全都通知一份了。
這事可不是革命軍的事,而是全部人族的事情,一只破封的邪物,哪怕心再大,也得一起同心協力,就算做做樣子也行。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好在大部分都是目光長遠之人,雖然語氣上不屑一顧,但卻也利用自己的情報和人脈去探查事情的真實性。
不為別的,哪怕這只邪物沒有危害,可是盤踞在神都之上,一旦被周白安掌控了,所有勢力恐怕都活不過一晚上,邪物的恐怖,新生代資本的寡頭集團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們一定掌握著異域通道,只要看了異域的慘烈模樣,那么這只命運蠕蟲和九頭蛇柏的恐怖就會被這些寡頭集團列做第一個威脅。
革命軍要砸了規則,但好歹寡頭集團靠著自身底蘊還是能夠周旋的,可邪物不一樣,單純就是要他們命。
至于世家和宗門,那更是岌岌可危了,要知道他們本來就是鎮守邪物的,如今又邪物破封,最急的估計就是他們了,邪物根本不跟你講理,就是要你的命這一道理可以說是祖訓了。
閆勝為什么這么果斷,那還不是因為他安排了革命軍進入異域通道去異域那邊查看情況了,一連驗證了數個,這才明白了,武桐是真的沒有說謊,異域完了,那種打不死的腐爛魔人密密麻麻的極為恐怖,要不是他們及時重新封禁異域通道,那些腐爛魔人一旦涌入,怕是也得失陷。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些恐怖的腐爛魔人似乎發生了變異,閆勝安排過去的革命軍不僅看見了變成無數腐爛血肉的荒蕪之海,更是看見了和魔力風暴融合的扭曲般的魔人,不斷蠕動,相互吞噬的腐爛山脈。
簡直是可怖至極,這么多大恐怖一旦涌入聯邦帝國境內,別說是他們革命軍了,整個聯邦帝國都無法幸免。
這些畫面自然是錄像了之后發給那些有識之士,那些有識之士們看完之后,又不死心探查了異域之后,第一時間就表示愿意和革命軍一起殺進神都,鏟除邪物。
矛盾糾葛之類的先別說,命要緊。
當然,也有貪生怕死表示個高的去頂。
對于這種人,閆勝也不去理會,等這一次回來再說,能回來說不定不用他動手,自然有人用借口吞了對方的勢力,要是回不來,那就等邪物殺了對方,到時候在下面好好聊一聊。
“有多少人?”武桐雖然覺得用人肯定是堆不死的,人再多,恐怕也沒有腐爛魔人多吧。
“不知道。”閆勝如是說道,他真的不知道:“不過已經約定好時間了,明天早上,便會一起趕到神都會和。”
閆勝并沒有說具體時間,武桐也沒有問時間,反而說道:“好。”
武桐知道,問時間是沒有任何的意義,來不來其實也沒有意義,真就靠那些人?
鎮國級的恐怕都沒辦法傷到命運蠕蟲,也就武桐說不定能夠對上一二。
命運蠕蟲的實力不明,武桐也沒有多少把握,說是去鏟除邪物的,他其實更大的私心是準備去調查武明空的死因。
如今的神都,已經是一個隨時能夠把整個聯邦帝國一起拉進深淵的地方了,沒有人知道,那誕生在下面的九頭蛇柏什么時候會率領腐爛魔人從異域返回,將聯邦帝國化作新的異域。
周白安看著眼前的李寅,眼中的憤怒難以抑制。
他沒想到早上召見他的時候還和和氣氣的李寅。下午居然再次召見他的時候就敢對他動手,就不怕穹頂邊軍嘩變嗎?
“李寅,你不要命了,若是....”周白安話沒說完,剩下的話都是含糊不清的字詞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聽得見。
李寅臉上滿是戲謔,他自然知道周白安想說什么,無非就是想用武明空威脅他罷了,可他卻一點也不慌。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
一旦在有其他人存在的情況下,想要說出武明空的相關信息,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產生反應,讓他無法開口,哪怕是靈魂層面上,也無法透露。
“不,不是不要命,而是你覺得...敢來嗎?”李寅看著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周白安,語氣之中帶著不屑,雖然依然沒有透露出武明空的相關信息,但卻也說出了一些事情。
對于周白安的不忿,李寅拿出了一份情報,是閆勝給的。
“看見了沒有,看見了沒有!!!”將異域慘樣和各種資料讓周白安看完之后,李寅的語氣里帶著歇斯底里。
這只名為命運蠕蟲的白色巨大蟲子一樣的邪物,是前奏。
如果一旦那密密麻麻的腐爛魔人進入神都之中,整個聯邦帝國都將無法幸免,所以早上召見周白安的時候,李寅他還是需要隱忍的,當下午就沒必要了。
因為如果渡不過這一劫,反正都得死,那還不如拼一把,把權拿回來,哪怕是享受一天皇帝的權利,他也認了。
“不,你不能殺我,如果你殺了我,穹頂邊軍會...”
“不,不會,穹頂邊軍會聽我的,你懂嗎?”李寅忍的似乎心理都有些扭曲了,臉上透露出不正常的紅暈。
“所以,請你去死,不,不行,你不然這么容易就死,你這個叛徒。”
對于周安白,李寅是恨極了,甚至比恨武明空還要恨他,雖然這一切都是武明空造成的,可若是沒有武明空,這位置可還輪不到他呢。
一開始的周安白還是本本分分的,事無巨細的和他商量,可自從得勢之后,借著他的信任,逐步蠶食收斂資源,讓他原本只是虛假的權傾天下變成了如今貨真價實的權傾天下。
這能不恨?
剝奪了他的權柄,讓他成了傀儡、笑話。
所以,李寅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松的讓周安白去死?
“杜謙,速去將他的虎符找出來,將所有的穹頂邊軍調回來,鏟除邪物。”李寅還是分得清好賴的,周安白是禍患,如今已經算是被他鏟除了,雖然有遺留,但卻不致死。
真正致死的是盤踞在神都,名為命運蠕蟲的邪物。
這才是要命的存在,所以他才如此干脆利落的奪了周白安兵權之后,讓所有穹頂邊軍回來與革命軍等各大勢力一同出手。
他其實還有更大的野望,那就是等鏟除了命運蠕蟲和那九頭蛇柏之后,把所有勢力全都殲滅在這里。
到時候,他就是真正的皇帝了。
而不是和如今一樣的傀儡皇帝,什么都做不了。
“是,陛下。”杜謙是一個D異能者,他的能力是變形,能夠變成任何他見過的人,很普通,也很逆天。
但卻也有缺點,因為異能等級低,只能變化外表,像是身高、體重之類的都無法改變,更別說氣質和記憶了。
不過也不需要這些,杜謙只要利用周安白的身份輔以虎符,再用視頻通話就可以調動穹頂邊軍了,根本就不需要真的和周安白一樣。
也正是如此,李寅才會放心杜謙,這些都是他的把柄。
對于身邊的人,在出現了周安白之后,李寅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
在周安白的掙扎之中,杜謙找出了他身上的虎符,而后在李寅的眼皮子底下化作了周白安。
利用視頻通話,照著李寅給出的話術調動了所有的穹頂邊軍,入神都,滅邪物。
做完這些,杜謙看著陰郁的李寅,畢恭畢敬的將虎符遞給了他。
杜謙雖然說不是非常了解李寅,但卻也知道個大概,別看在朝堂之上是唯唯諾諾的,但實際上性子陰狠,當然,一開始并不是陰狠,還是很正常,那個時候周白安還是個忠臣。
那時的周白安也不是喜怒無常,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存在,雖然在李寅的配合下為了達成武明空的命令成了權傾朝野的存在,可卻也是一股子溫潤如玉,事事為了聯邦帝國的存在,而不是用各種手段排除異己來穩固自己權勢的太宰。
兩人之間的糾葛,杜謙知道的不多,他作為李寅早起的門客一直跟隨著他,見證了李寅和周白安之間的變化,雖然不知道兩人變化的原因,但卻也知道,里面肯定有著什么大秘密。
只是這些不是他能夠打聽的,沒看見連兩人都不敢直說,而是說的很隱晦嗎?
“下去準備一下,等邪物鏟除了,還需要你演個戲。”李寅抽出了一把匕首說道。
“是,陛下。”杜謙低著腦袋,好像什么都沒有看見一樣,退出了殿內。
什么戲?
他自然是知道的,無非就是還權于帝的把戲,讓整個穹頂邊軍順勢過度到李寅手上罷了。
至于周白安?
馬革裹尸這個理由或者不錯,這非常適合他的死法,既不會引起穹頂邊軍的反彈,又能讓李寅有還權于帝的理由。
可惜的是讓周白安留了一個好名聲。
李寅知道,想要把穹頂邊軍死死的捏在手里,哪怕周白安死了,也得讓對方風光大葬,落得一個好下場,不然哪怕是虎符在手,那些穹頂邊軍里周白安的死忠也會不安分成為刺頭,甚至是下一個周白安也未嘗不可。
畢竟周白安雖然脾氣喜怒無常,但是對待穹頂邊軍那是好的不能在好,所有的穹頂邊軍無論是將領或者是士卒,都享受著最好的待遇,并且周白安還自掏腰包給各種福利。
如今的這穹頂邊軍,可以完全就是周白安的私軍也未嘗不可。
所以每一步,李寅都需要走的很小心,否則一旦踏錯,那也無所謂了。
他現在的處境,再壞還能壞到哪里去?
無非就是一死罷了,之前的周白安升起的換一個傀儡皇帝的想法,他能夠不知道?
武明空讓周白安成為奸臣,卻又安排了一個善隱忍、有城府的李寅,不就是為了這么一出戲嘛。
杜謙低著腦袋,頭上滿是冷汗,身后是周白安那連綿不絕的慘叫聲。
他現在正在思索著是否要逃離皇宮,只是看著四周的守衛,還有流淌在地上還沒有干涸的血跡,心里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心里不斷的重復著他是李寅的心腹。
這些血跡,是來自那些和周白安一同進宮的供奉、護衛的,在周白安被擒住之前,這些人就白刀斧手剁了,根據李寅的命令,被拉出去喂了狗。
疾步出了宮殿,抬眼就看見了那名為命運蠕蟲的邪物,心里更是顫抖,忍不住質問著這世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除了武明空,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的。
而武明空,此時正在將命運蠕蟲的數據上傳到思維網里。
他已經將這一只命運蠕蟲基本上都研究清楚了,在所有大周臣民暫停世界巫師這個職業的開發轉向命運蠕蟲的研究,再加上武明空下了血本,直接調節了金丹神國內的時間流速進行一比一千的資源大出血之后,才完成的。
別看這外頭時間僅僅過了一天,在武明空的金丹神國里可是過了近三年的時間。
也正是因為命運蠕蟲沒了價值,武明空才把這玩意甩出去來吊命運蠕蟲的另一邊命運全書的。
很顯然,命運全書已經種下了命運,這一次武明空沒有干涉,也沒有追尋命運的波動而去,而是讓命運全書自由發揮。
命運全書已經無法滿足他的胃口了,他就想看看合二為一之后,所誕生出來的東西價值幾何。
命運、因果、氣運、存在,這四者很相似,武明空從因果與氣運之中走出了存在這一條路,在加入了命運的補足之后,武明空對存在這一個概念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所以,如果武明空想在掌控存在的這一條路上有新的進展,區區一本命運全書,根本就沒有辦法給武明空提供任何的幫助。
哪怕會因此催生出一個讓他忌憚的存在,但那也只是忌憚罷了。
命運全書不完整,就算是和命運蠕蟲融合了,也不過是早產的存在,那武明空更加不怕了。
“命運之神的局很大,可惜,變數太多,最大的變數,就是異域通道。”武明空站在陰暗出,手上抱著個保溫杯。
這保溫杯里是枸杞泡星蟲。
星蟲,異蟲族里特殊的存在,或者說是最后一個神靈,亦或者說是命運蠕蟲與命運全書融合的融合劑。
“再準確一點,那就是命運之神的碎片。”
也正是因為星蟲的其他,當初落在武明空手里時,無論是命運全書還是命運蠕蟲,都引發了巨大的命運波動。
沒了星蟲,哪怕命運蠕蟲和命運全書融合了,也是一個殘缺的存在。
如果有了星蟲,那么融合出來的就是武明空預期里的早產兒。
早產,代表身體健全,只是較為虛弱,哪怕命運全書不完整,也是沒有問題的。
但要是沒了星蟲那就是殘缺的存在了,武明空可不需要,誰知道到時候缺的東西會不會是關鍵呢。
再者說了,命運全書已經將命運種下,武明空當然得配合一下了。
隨手將保溫被放在了周白安書房的桌子上之后,武明空整個人化作了一片虛無,回到了神都的底下。
“戲臺子搭好了,就等著諸位登臺了。”
“正所謂,你方唱罷我登臺,希望,這回事一出好戲。”
九頭蛇柏拔地而起,一個個畸形的腐爛魔人從異域通道之中涌出,讓整個地底都陷入了一片涌動的腐爛之中。
而武明空,則是端坐在巨大的九頭蛇柏身上一處由無數藤蔓、尸骸所組成的王座之上,帶上了用來遮掩身份的面具,就等著給所有人來一波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