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張初沒幾招就殺了令人忌憚的褐衣老者,正戰成一團的胡四海三人眼睛同時一縮,隨后同時默契地收手,戒備地看著彼此,但更大的注意力卻是放在張初身上。
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家伙實力超出了他們的意料,本來以為來的是一只野狗,沒想到卻是一只老虎。
連拿到一枚果子的鬼臉人對張初都是若有若無的戒備,畢竟這人實在危險,誰也不敢疏忽。
“為什么不打了?”張初擦掉嘴角的鮮血,詫異地看向三人,“那果子你們不爭了?”
胡四海和泥人對視了一眼,沉聲道:“閣下既然已經得到一枚果子,又何必再管這枚果子的歸屬?我與神目兄保證不會覬覦閣下手中的果子,閣下不如做一個旁觀客如何?”
“你們不要白費口舌,這位兄臺既然是散盟中人,又怎么會坐勢旁觀?”鬼臉人看向張初,“閣下助我殺了這兩人,等回歸之后,在下一定以重禮相謝,絕不會讓閣下失望。”
張初好奇道:“行吧,我也不是為了你的重禮,既然都是同道中人,自然應該互相扶持,那我就出手了?”
鬼臉人再次道:“閣下只要出手助我,一定不會讓…你…”
臉色一變,來不及多想,他手中的長劍刺向撞來的張初。
“半神兵?”張初一手抓住冷冽逼人的長劍,右拳向前,一拳九重山打向鬼臉人的胸口 長劍仿佛被鐵鉗夾住,居然動不了絲毫。
要知道這可是半神兵,居然就那么被人簡單地握在手中,鬼臉人面具下的臉孔已經變得非常難看,見張初一拳打來,他更加不敢輕視,左手一翻,真氣噴涌而出,接住了張初的一拳。
然后就發現自己的真氣與對方的真氣相比,根本不堪一擊,迅速潰散之后,對方的如巖漿一般滾燙的真氣迅速進入他的經脈之中,燙得他疼痛難忍,從掌心向上,手臂迅速發紅。
“砰!”
一接觸張初的拳頭,鬼臉人便發現對方不只真氣厲害,還感受到了張初的拳頭之上蘊含的是如何的大力,而且一重一重,仿佛永無止境,于是不得已棄劍,向后踉蹌退去。
他的身體被一股不算強大的雷電之力電得有些僵硬,所以退后的姿勢看起來有些怪異。
“好劍。”張初反手將不斷震動的長劍扔到地上,一步追上鬼臉人,又是簡單一拳打出。
以他現在的體魄強度,就算那么簡簡單單的一拳也不會好受。
鬼臉人正穩住身形,此時已經無法避開,只能暫時不管體內的灼痛,勉強調動真氣,又接了張初一拳,然后便吐出一大口鮮血,倒飛而出,直到一兩丈外才砸到了地上。
體內的糟糕情況,讓他一時無法爬起。
“就只能接我兩拳嗎?還真是弱啊。”張初失望地搖了搖頭,身形一動,出現在鬼臉人旁邊,一拳將胡四海打得倒退而回,以后背接了泥人一拳,身體微微一晃,抬起的腳已經向鬼臉人的腦袋上踩下。
“噗。”
紅白四濺。
張初一肘向后,將泥人砸退。
“他不是你們的對手嗎?我殺了他,你們不好好看著,為什么還要插手?”張初扭頭,面無表情地看向胡四海和泥人。
“閣下的殺性太重。”胡四海說道,“要是眼睜睜地看著閣下殺了這人,或許我與神目兄也不會有好下場。”
張初呵呵笑了一聲:“我的殺性重?你們這些人自己殺過多少人自己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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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海搖了搖頭:“我等殺人大多都能找出理由,像閣下這種前一刻還在與人談笑風生,下一刻便動手殺人,給人的感覺實在危險,既然這人已經被閣下殺了,我與神目兄自知不是閣下的對手,那便告辭。”
“你們不要果子了?”張初從鬼臉人的懷中掏出剛才他扔出的那枚果子。
退意已生的胡四海和泥人同時停住腳步,貪婪地看向那枚果子。
胡四海忍不住說道:“閣下愿意將這枚果子交出?只要閣下愿意…”
“我不愿意。”張初將果子藏好,“但你們可以聽聽我來這里的目的。”
胡四海皺眉:“閣下請說。”
“那你們就聽好了,我來這里的主要目的首先不是為了鬼樹之果,而是…殺人!”
話音未落,地上煙塵四起,張初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胡四海臉色一變,一掌向前拍出:“覆海…”
張初的身形只是一滯,就撞擊了那如暴風中的大海一般狂涌不休的氣勢之中,仿佛面對的只是迎面而來的微風,迅速逼近胡四海。
“砰!”
接了一拳,胡四海吐血倒退而回。
他本就是重傷之身,說是強弩之末一點也不為過,接張初那么一拳,近乎讓他拼到了極限。
胡四海還未落地,張初轉身一拳打在泥人的胸口之上,令人作嘔的爛泥四濺開來,拳頭好像打在了一個泥潭之中,虛不受力。
而泥人的拳頭也落在了張初的胸口,那些爛泥像活物一般瘋狂地向張初涌動而去。
不管胸口的爛泥,張初又是一拳打出,再次與泥人互換了一拳。
巨力之下,泥人吐出一大口鮮血,向后退去,每退一步,地上就掉了一堆爛泥,數步之后,已經露出骨瘦如柴的身形。
張初緊追而至,一把抓向泥人的腦袋,卻抓住了泥人滑溜的手臂,他也不在意,提起就往地上砸去。
“噗”的一聲,地面灰塵飛舞,泥人的身上已經傳出骨頭折斷的聲音。
再次提起泥人,砸到地上,張初右手握拳,一拳打在泥人的胸口之上,將沒有爛泥護體的泥人打了個通透。
在灼熱的真氣之下,泥人胸口的爛泥都被烤干,失去了活性。
張初抬頭看了一眼跌跌撞撞逃跑的胡四海,一步邁出,右拳已經穿過了胡四海的胸口,隨后淡定地抽出右拳,看著胡四海栽倒在地,掙扎幾下就沒了生息。
“好惡心的爛泥。”張初一臉嫌惡地趴下胸口的爛泥,只覺那冒出的臭味仿佛是泥潭里沉淀了不知多久的腐爛物質發出的味道,差點就吐了起來。
“沒想到,你…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余御從樹林中走出,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雖然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但從略微急促的呼吸看,顯然不是表面的那么平靜,“你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差不多了吧。”張初一邊用手中的長劍刮著爛泥,一邊隨口答道。
余御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五人,元家兩個老不死,散盟一人,加上個胡四海,還有一個神目山的怪物,都被你殺了,這一戰傳出,不知道在北地要引出多大的震蕩。”
“一般般吧,這點實力不過勉強自保。”張初沒有多少高興的情緒,這點實力說自保都有點吹牛,不說元家的底蘊有多少他并不知道,就說他在鬼樹之種那里遇到的那個男人,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余御問道:“直接返回方渠城嗎?”
“出來那么久,是該回去了。”張初拿出一顆果實扔給余御,“四師弟,這東西有兩顆,給你一顆,不過如果你愿意把那什么九轉不死術完整地傳給我,那我就把另一顆果子就給你,怎樣?”
“有一顆已經夠了。”余御看著手上的果子上轉動不休的黑點,有些愣神。
張初忍不住說道:“四師弟,說實話,我都有些羨慕你的運氣,你看那么多人出來一回,其他人都死了,你武功最差,卻偏偏活了下來,還拿到了最大的好處。”
“你也不差。”余御將果子藏好,“現在直接出發,還是等白天?”
“先回去拿東西,然后直接出發。”他那柄被吸收掉精鐵之力的長槍與半神兵軟劍扔在鬼樹之種那邊的通道里,所以還需要拿回來。
這回有了兩把劍,一柄給梁師弟,或許另一柄可以給吳寶?
“那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哦,對了,”張初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四師弟我們來時的那個山莊,就是繞了一段路,去找狐三他們的那個山莊。”
余御點了點頭:“知道。”
“那好,我們等一會兒,就從那里過。”
“啪!”
茶杯被從房間內拋出,砸得粉碎。
“我說了我要喝熱茶,這茶都那么涼了,還怎么喝?”
一個小丫鬟戰戰兢兢地從房間內跑出,倉皇地跪在地上,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走進院子,看著地上的碎瓷片,眉間一皺,忍不住嘆了口氣。
“司管家…”
丫鬟聽到聲音,連忙站起,向老者行了個禮。
老者開口道:“二爺說要喝熱茶,你為什么給二爺涼茶?”
丫鬟委屈道:“不是涼茶,是熱茶,奴婢剛泡好的茶,二爺就說是涼的。”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靠近這院子。”管家吩咐了一句,便向房間走去。
“我都說了,不要來煩…司管家!”一臉暴躁地躺在睡椅上的中年男人發現來人是老者,頓時變成了驚喜,就要從睡椅上爬起,“司管家,有小姑的消息了嗎?還有,我父親那邊回消息了嗎?”
“二爺躺好,”管家連忙按住青年,“小姐那邊還沒有消息,但是家族那邊已經來了消息,說不久就要接二爺回去,二爺放心,只要回到家族,以家族的勢力來收集藥材,二爺腿上的傷肯定就能治好。”
“回去…”中年男人遲疑問道,“我的腿真的還能治好嗎?”
管家點頭:“肯定能的,這點二爺放心,家主傳信來,說已經請來神醫,就等北上的人一到,就可以接二爺回去。”
“呵,那么多天,終于想起我這個廢人了嗎?我還以為他們要把我扔在這里一輩子。”中年男人冷笑一聲,“調查出那個鷹六的身份了嗎?”
“還沒有。”管家搖頭道,“二爺也知道,散盟之中身份十分機密,調查了那么久,我們也僅知道那人是由鷹五介紹加入散盟的,所以那個鷹六的身份只有介紹他進鷹五與方渠城內的楊掌柜知道,調查起來自然有點難度,但在后來的調查中我們也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那個鷹五似乎最近一直都在方渠城周邊活動,并未遠行,所以我們猜測鷹六也應該時常在方渠城周邊活動,再加上他這樣的身手,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確定目標。”
中年男人一臉陰狠道:“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我要把他的雙手雙腳都碾碎,扔在大道上,哀嚎至死。”
“二爺放心,這人一定會找到。”管家臉色有點擔憂,“就是小姐北上那么久還沒消息,按理說應該早就回來了才是,現在華亭真有鬼樹出現,不知道小姐是不是耽擱在了華亭城。”
中年男人皺眉:“小姑與狐三就是察覺到此行不簡單,才要安排我一起北上,沒想到出了意外…不過,既然小姑有所察覺,加上狐三也不簡單,應該不會出事才對。”
“二爺說得對,小姐…”
“不,他說得不對。”屋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管家的話。
“誰?!”
管家與中年男人同時看向門口。
“不記得我了嗎?”身后背著兩柄劍,手上提著長槍的張初跨入大門,“我還以為那么久了這次說不定會撲個空,沒想到,你還在這里。”
“是你!鷹六!”中年男人一看到張初,頓時雙眼一紅,咬牙切齒道,“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管家的臉色卻已經變得非常難看,身形開始緩緩向窗戶移動。
張初呵呵笑道:“記得我就好,你要等的狐四已經回不來了,你也跟著她一起去吧。”
中年男人暴喝道:“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張初一步邁出,忽然出現在正要跳窗逃跑的管家身前,一槍刺進了管家的胸膛,隨后拔出長槍,走向中年男人,“該你了。”
“不,你不能殺我…”中年男人雙手一撐,就滾落在地。
“這就是你的遺言嗎?我記住了。”
長槍刺下,將掙扎著爬動的中年男人釘在了地上。
“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余御跨進大門,看向地上的尸體。
“哦?你知道他的身份?”張初拔出長槍,在一身藥味的中年男人身上搜了搜。
“有所猜測,但不確定。”
“管他什么身份,殺了就是殺了,現在就是一個沒有什么價值的窮鬼。”張初起身,嫌棄地踢了一腳中年男人的尸體,“下一步…你知道那個什么坤山怎么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