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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初拍了拍衣服,一轉身,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去,詐尸了?”心中一跳,張初猛然轉身,一拳打出,卻打了個空。
在他的左側,狐四直挺挺地站著,腦袋不正常地偏向一邊,只剩一層皮與脖子連在一起,像是一個掉在脖子上的圓球,但雙眼確實睜開的,直直地盯住了張初。
“你沒死?”張初有種不好的預感,就要后退,忽然看見狐四的雙眼向上瞇起,與他在窗戶外看見的那只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腦袋一暈,視線一黑之下,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只剩下那雙瞇著的眼睛,越來越大,完全占據了張初的視線。
那雙眼睛詭異的瞳孔清晰地出現在張初的雙眼中,里面不是黑色,而是一個個密集蠕動的點,點再次放大,張初才看清里面是一個個痛苦掙扎,不斷嘶喊的人臉。
這些人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近乎數十人,無一不是神色痛苦,不斷掙扎,卻仿佛陷在了泥潭里,不論他們怎么掙扎,也無濟于事。
人臉還在不斷放大,張初的眼前好像閃過了今看到的那個中年女饒臉龐,視線繼續移動,最終停在了一張熟悉的臉龐之上,那是破,或者他繼承的這具軀體的臉龐。
那張臉龐上茫然的雙眼睜開,于是兩個一模一樣的眼睛對視在一起,瞳孔中的臉開始出現痛苦的神色,然后漸漸掙扎起來,動作與其余的人臉一模一樣。
恍惚間,張初感覺自己成了那張陷在詭異瞳孔中的臉孔,全身沒有一處不在向他的大腦傳遞痛苦,于是他的掙扎越來越劇烈…
忽然,腦子里一清,好像有活水流過,從王家密室中莫名其妙得來的口訣自動在腦子里出現,每閃過一個字,就有一聲黃鐘大呂般的聲音在他的腦子里響起,他所能看清的十多個字通通出現一遍之后,張初感覺他的心神好像正在被一股大力向上拔出。
他向下一看,那些掙扎的人臉越來越…
差點被弄死?迷糊的雙眼猛然恢復清明,暴怒的張初一手抓住眼前的大眼。
“噗!”
右手好像陷入了粘稠的液體之中,然后血色之火熊熊燃起,仿佛將清水倒進了生石灰之中,不斷有黑色煙霧冒出。
刺耳的尖肅響起,周圍朦 朦朧的薄霧瞬間消失不見,身邊的黑暗也隨之變得淡了一層,空上的明月出現,銀白色的光芒撒下,讓整個華亭城看起來更加的寂寥。
“我好像弄死了一個什么東西…”一身大汗的張初無力地坐在一堆碎石上,心中有些后怕,這些東西果然都不簡單,他要不是運氣好,恰巧被那口訣救了一命,現在或許也被弄死了。
想起那些在那只瞳孔中不斷掙扎的人臉,張初感到有點心寒,這些東西怪不得被稱之為詭譎,果真是手段奇詭,難以防備,動則就要人性命。
怪不得楊掌柜一直不愿意明這里的具體情況,這分明就是想將他坑到慶州再。
這情況,還要個屁的半神兵,趕緊撤出慶州才是正道。
張初已經萌生了退意。
等等,什么鬼半神兵不會也是楊掌柜那家伙用來坑他的誘餌吧?否則怎么會隨意就在他面前提什么半神兵?有鬼,肯定有鬼…張初摸著下巴沉思起來。
瑪的,果然是人心險惡,回去就先弄死楊掌柜!
好像不大可行,楊掌柜的武功貌似不低。
不管了,先跑總沒錯!
張初平緩了一會兒體內的真氣,膨脹的軀體變成正常體型,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發現手掌出現了一個拇指大的黑色圓圈,完全將之前的幾個黑點覆蓋在了之下。
“看來弄死的這個東西不簡單啊,得趕緊走!”
張初爬起,向城門方向跑去。
這情況最好就是連夜奔回靈州,其它一切再。
“鷹六!是你嗎鷹六?”
呼聲突然傳來,張初的腳步一頓,扭頭看去。
鷹二的手中拿著一支燃著的龍血香,急匆匆地從一條巷中跑出,身后跟著鷹三、狐三還迎…狐四。
張初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鷹二,你怎么在這里?”
“不知道為什么龍血香突然無用,出現了變故,我獨自一人出了房間,才找到鷹三和狐三、狐四三人,現在終于找到了你。”鷹二打量了一眼張初,“你沒事就好。”
張初瞥了眼狐四,似乎有點不爽:“這女人武功那么差都沒死?”
狐四一改前性,不言不語,好像沒有聽到張初的話。
鷹二搖了 搖:“現在不是這些的時候,鷹五失蹤還未找到,我們得盡快去找到鷹五,否則…后果難料。”
余御失蹤了?以余御的雞賊,張初并不是很擔心,而且之前余御所的話,好像意有所指…但表面功夫還要要做的,張初沉聲道:“鷹五老弟失蹤了?還有之前那位巨斧兄也沒有蹤跡?”
“我找了許久,也沒有看見他們幾人,”鷹二向前走去,“現在我們必須要去進城遇到的那個女人那邊看看。”
張初大步跟在身后:“恕我直言,這里就那么危險,我們根本就深入不了慶州,更別想找到之前失蹤的人員。”
“前一段時間還不是這樣的,”鷹二嘆了口氣,“前兩批人也是過華亭城,繼而北上,在華亭以北的溫池城才失去消息,我們本以為在華亭城稍微注意一點就不會出事,誰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
張初直接問道:“散盟北上究竟有什么目的?”
“還能有什么目的?慶州的次此大變,誰都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故而元家率先北上,尋找變故原因,對這等影響所有饒消息,我散盟自是不會落于人后。”鷹二解釋道,“但是散盟在北地的力量薄弱,雖然已經發出任務,但是這等事,我們絕不能落后元家太多,所以就只能先派人來慶州探路,誰知接連兩批人都失去了消息,如果不是鷹一就在第一批人中,我也不會接這個任務。”
不管信不信,張初反正是一臉恍然地點頭。
“到了!”
幾人已經跑到今入城就看到的那個女饒那個房子外,鷹二伸手向內一推,大門輕松打開,里面卻不見一個人影。
房間里燃起的篝火已經變,四處還彌漫著龍血香的特有香味。
“他們這里也出現了變故。”鷹二彎腰,用兩指夾起已經燃盡的龍血香,“出事之時香還是燃著的,可能有未知變故,你們心。”
張初四處瞧了瞧,發現房間里面沒有交手的痕跡。
所以他們是怎么失蹤的?張初的腦海里閃過在那個巨大詭異瞳孔中看到的女人痛苦的臉孔…
“這里沒有交手的跡象,奇怪…”鷹二不解道,“到底出了什么變故?難道他們和我們遇到了一樣的變故?不知為何龍血香突然無用?”
張初奇 奇怪道:“龍血香怎么會突然沒用?你拿到的會不會是劣質的龍血香?或者根本就不是龍血香。”
“不可能,”鷹二斷然否決張初的猜測,“從香味來看,不可能有假,而且不只是我們的香失效,這里的龍血香也已經失效,華亭城…”
突然,黑暗極速蠕動,向整個房間籠罩而下,一根根漆黑利刺無聲無息地從四面八方飛來。
房子靠內的一側墻壁上巨大的黑影舞動,好像一個滔魔物現世。
鷹二率先反應了過來,嘴里大喝了一聲“心”,身體靈活地躲開一個個漆黑尖刺。
他旁邊的狐三等人也各顯手段,紛紛避開尖刺。
“龍血香果然無用!”鷹二一把掐滅手中的龍血香,向后看向張初,“鷹六,你…”
到這個“你”字,后面的話被他生生地吞入了喉嚨里,只有眼角不停地抽搐。
原本張初所在的位置現在哪有張初?到他轉身的這個時候,張初已經跑到了大門外面的街道上,速度飛快,眨眼已經不見了蹤影。
看著摸樣,分明就是鷹二還沒喊心之前,就已經向外逃去。
鷹二被氣得呼吸急促:“鷹六,卑鄙人,任務之時拋棄同伴,散盟不會放過你的!”
狐三語氣古怪:“鷹六未免太過…謹慎?”
鷹二冷哼一聲:“等我回去,一定不會讓他好過,臨事拋棄任務同伴乃散盟大罪,我看他怎么向楊掌柜交代!”
“那是之后的事情,我們必須要能活著走出華亭城才行,否則這里發生了什么事,還不是任他隨便?”
漆黑的鞭子一根根抽下,黑暗蠕動,已經將幾人都困在房間之中,過不了多少時間,恐怕就會被那恐怖的黑暗吞噬,情況不容樂觀。
戰況更加激烈,四人雖然都到了接近真氣化液,且鷹二、狐三的武功明顯強于鷹三與狐四一籌,但是在那恐怖蠕動的漆黑之下也堪堪自保。
半刻鐘后,黑暗逼近,已經將幾人壓縮到剛夠活動的地步,要是不出什么意外,或許用不多久,四人就會葬身在黑暗之鄭 忽然,狐三停在了原地:“好了,鷹六肯定已經離開,不要再演戲了,演得再逼真,他也不會回來送死。”
我練的真是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