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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一個任務 紅樓賈雨村4

熊貓書庫    阿炳的諸天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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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賈雨村處理去衙門處理過公務,與其他同僚下屬,安排好了秋稅征壓送收事宜。這些事情都有專人負責,賈雨村也只是照例督促詢問即可。

  來到后堂,找來幾個師爺議事。錢糧師爺匯報了,江陵府庫的賬目情況,工科師爺匯報了江陵堤壩溝渠城池的修補狀況。其他師爺分別匯報了各自負責的情況,總體而言問題不大。有些問題也是多年積弊,不是賈雨村所能解決的。

  只有刑名師爺匯報說是問題比較嚴重。

  原來,金陵乃是前朝舊都,也是今朝的起家之地,豪門大族林立。各種縱奴行兇,侵占掠奪的案例,塞滿了案幾。相比之下。薛家那點事要不是涉及到馮家,根本就排不上號。歷任江陵知府,要不就是視而不見,要不就是和稀泥,助紂為虐。要不然就是因為跟豪門硬剛,被調離,還有被任上暗害的。

  所以這江陵府上做官,才需要那勞什子的護官符。

  幾個師爺見多識廣,面對這些情況也有點頭疼,如果不能很好的處理這些案件。賈雨村的仕途恐怕也會止步于此了。

  陸仁炳揉揉腦袋,這種情況,也不是他們第一次面對了。前任賈雨村面對這種情況其實是一籌莫展。

  陸仁炳再接記憶后,也頭大無比。這些盤踞在江陵的各大豪門,其實真正的本家已經都遷往京城了,畢竟那里才是權力的核心。留在江陵的,就是祖宅和跟宗家比較遠的旁支房頭。這些旁支,依仗著宗家的勢力,將金陵各級衙門的權力把持一空,各機構都是他們的自己人,這些家族互相勾結,結成了利益共同體。

  外來的官員倘若符合他們的利益,他們自己還能分潤一些好處給那些官員。倘若這些官員,稍有對他們不利的動作,他們輕則架空官員,利用家族勢力,使這些官員丟官罷職,重則讓這些官員不明不白的丟了性命。

  這種情況在各地都不罕見,金陵尤其嚴重。除非這些家族的宗家犯下抄家滅族的大罪,才會波及這些旁支,其他時候這些人基本橫行無忌。彼此親密的聯姻,已經使他們結為一體。即使京中的宗家回來想行使宗權,也不會輕易得逞。

  他們已經成了各方勢力,都奈何不得的怪物。也不是沒有京里的宗家因為江陵族人的惡行,而被牽連的例子。

  所以多有京里的宗家想要和江陵的旁支分宗的想法,但是奈何能做成的不多。京里的宗家若是不想傳出,數典忘祖,忘恩負義的名聲,就不要妄想甩下這些包袱。“

  宗族社會的宗族勢力就是這么無解。所以你可以理解,薛家王家,賈家那么大的勢力,確不能很好的解決薛蟠殺人案,薛家還要背井離鄉假死逃亡京城。賈雨村的惡名也多源于,得罪了這些宗族勢力。

  直接對這些旁支開刀,陸仁炳肯定會分身碎骨。所以,陸仁炳的解決方案是,發動宗族斗宗族,他需要做裁判。這樣才能坐收漁翁之利。但是這些想法是不能對人言的。這些師爺本身也不是可靠的。

  他只能靠自己的人員和能力來解決問題,薛蟠案就是切入口。薛家沒落后,江陵其實只有一家真正的豪門,那就是甄家。甄家有一個皇帝的乳母,又長期坐鎮江南,替皇帝監視整個江南,手頭又有織造府,還奉旨插手揚州鹽業用來彌補接駕的虧空。

  甄家還是六皇子的外家,是奪嫡熱門人選,替六皇子在江南籠絡官員,權勢滔天,不可一世。

  案牘中涉及到,甄家的案子也是最多的,要命的是賈雨村并不是甄家的人。雖然賈家與甄家是老親,但是賈史王薛四家都是先太子的門人,現在也是先太子子嗣的鐵桿。這個陣營幾乎是不可能轉換的。

  雖然賈雨村只是外圍,但是隨著他的到賈史王薛他們的支持越多,身上的烙印就越明顯。他跟甄家注定不能共存。

  賈雨村,被派來江陵的一個重要任務,也有監視和限制甄家的意味在,這些各方勢力都心知肚明。在太上皇乳母在世的時候,甄家是無解的。甄家不是不能惹,斗甄家不僅是賈雨村向幕后大佬們表忠心的手段,也是能討好當今的不二法門。

  當今得到天子職位太過僥幸,根基不穩,上有太上皇壓頂,下有一種兄弟子侄虎視眈眈,外有強敵環伺,內有貪官奸宦在挖社稷墻角。尤其是六皇子和先太子的勢力威脅最大。賈雨村作為前太子的勢力外圍,直接與六皇子的舅家開戰,當今不要拍案叫好的說。

  斗甄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甄家不是鐵板一塊。甄家家主甄應嘉,憑借著其母是太上皇乳母的原因,化小宗為大宗,成為甄家家主,在甄家各房內部積累了深厚的矛盾。

  在奪嫡方面,甄家也不是鐵板一塊,甄太妃并不是甄應嘉的同母妹妹,而是從甄應嘉的庶妹,是甄老夫人入宮做太上皇的乳母時,甄老爹與甄老婦人的陪嫁丫鬟茍且所生。

  甄老夫人,能待見他才怪。甄太妃,也是心機女,趁著甄老夫人做上皇乳母的機會,趁機結識了上皇,成了上皇的青梅竹馬,成年后入宮為妃,育有六皇子。甄應嘉作為上皇的乳兄弟,也深得信賴,替上皇監視江南。

  甄應嘉從小就與這個心機頗重的庶妹,不對付,對六皇子也是不冷不熱,并不想支持六皇子。

  但是甄家其他人卻不這么認為,一門心思想推有他們甄家血脈的六皇子上位。即使大局已定,也仍然甘愿為六皇子奔波。

  甄家內部也是危機重重,甄家接待過上皇六次南巡,虧錢國庫數百萬兩白銀。上皇特許甄應嘉抽調部分江南鹽稅,填補虧空,加上甄家本來就承擔的織造府的肥差。甄家本應該早就還上國庫的虧空。但是因為要貼補六皇子,還有維持甄家各房的奢靡生活,虧空不僅沒還上,結果還越來越大。

  甄家人的胃口也越來越大,大有要將江南鹽稅侵吞一空的架勢,引起越來越多人的不滿。甄家人,在江南連兩江總督都不放在眼里。

  甄家的下人更是張狂,拿著甄家的帖子,就敢霸占別人的田產子女。甄家的仆人不僅欺壓鄉民,還欺瞞主家。有些家奴的宅院比甄家各房的主家還豪奢。甄家侵吞的國帑,倒有大半流入了這些豪奴的腰包。

  甄家的種種形狀也不是什么秘密,歷年來科道的彈劾奏章,都能堆成一堆小山了。都被上皇壓了下來。甄應嘉的自辯折,也是不絕于道。甄應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罪過,那些家族豪奴,犯下的罪過,全栽在他的腦袋上。

  可憐他與上皇同歲,也是快70歲的老人了,還要整天替人背鍋,一刻不得閑。

  反正甄家上下就是一團糟,現在甄老夫人八十有九,已經基本上不能理事了,只等哪一天甄老夫人歸天,這甄家就要崩塌。誰也無法保全,所以其他房頭的人,才想著保著六皇子博一把。一個從龍之功,足以再給他們帶來幾十年的榮華富貴。

  甄家看似強大,其實很虛弱。陸仁炳還是有手段敲他們一下的。他不需要整垮甄家,只需要在甄家刷個不畏強權的聲望,還是不成問題的。

  前思后想之后,又在腦海里推敲了幾遍。終于制定好一個方案。

  大戲開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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