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嘌樂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小師父!加油!我看好你哦!”
只見小道童端坐在板凳上,和剛才判若兩人似的,羞得滿臉通紅,一直把頭往下低,額頭都快貼在桌面上了。
只見他小聲的嘟囔道:“老板…按剛才吃的餡…再來五碗…我很餓…不是,我還想吃…您不會見怪吧?”
胡老板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忙點頭道:“不見怪!當然不見怪!可是你…真的還能吃?”
“嗯!”小道童點了點頭。
好吧,餛飩一碗接著一碗的端了上來,滿棚的顧客們全都放下了碗筷,驚奇的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小道童一改剛才狼吞虎咽的作風,變得十分斯文起來,細嚼慢咽著,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一晚又一碗,竟然真的又吃下去了五碗!
“哈哈哈哈!我贏了!我他媽的總算是贏了一回!哈哈哈哈…”
就見小道童從懷中取出了一條手帕,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滿頭的大汗,又中規中矩的把手帕疊好才收進了懷里,顯得十分的有教養,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小道童起身離座,朝著胡老板作了個揖道:“謝謝您的餛飩,真是太好吃了!”
他說完便打算向外走,卻被胡老板拉住了。
胡老板取出了懷里的那塊銀子塞進了他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頭,樂呵呵的說道:“你既然吃下了十碗當然是免費嘍!我老胡信譽第一、童叟無欺,這錢你拿回去,不然豈不是要砸了我的招牌?”
小道童一臉羞愧的說道:“這怎么好意思?讓您破費了,真是謝謝您了。”
胡老板雙眼笑成了一線天,撫摸著他的小蘿卜頭道:“小師父懂禮貌,書又念得好,以后有空常來啊,你就算每天都來吃上十碗也吃不垮我的!”
小道童羞得滿臉通紅,撒腿跑出了帳篷。
白嘌心中暗道:“這事有點怪,這么大個小屁孩兒竟然沒有大人跟著?能吃十碗餛飩先不說,上了個茅房的功夫,竟然判若兩人,其中必有蹊蹺!”
想到這里,他立刻起身跟了上去,邊走邊說道:“老胡,欠你的餛飩錢可是一筆勾消了,明兒我再來!”
話音未落,他已經出了帳篷,緊跟著小道童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滿棚的顧客全都嘖嘖稱奇,于是乎茶余飯后又有了新的談資,大家結帳的結帳,吃飯的吃飯,帳篷內的顧客依然川流不息。
過了一陣子,胡老板總覺得有些不妥,想著想著,他突然解下了腰間的圍裙,遞給了一名伙計道:“小劉!你在這看著!那個白嘌實在不是什么好東西,搶劫他是沒這個膽兒,但坑蒙拐騙那就難說了!那個小師父身上的銀子可別叫他給騙走了才好,我去去就回!”
小劉笑著點頭,知道老板是個古道熱腸,好打抱不平,是世間少有的大好人。
白嘌出了帳篷,賊頭賊腦的緊跟在了小道童的背后,就見他年紀雖小卻溫文爾雅,走路的姿勢從容不迫,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大家風范。
他皺著眉頭暗忖道:“娉婷書社里的讀書人我可是見的多了,居然沒有一個走路像這個小蘿卜頭一樣好看,真是有麝自然香,何必當風揚啊!”
走著走著,小道童拐進了一條陰暗的小巷子里,白嘌也緊緊地跟了進去,始終與他保持著約百八十米的距離。
巷子里十分的陰暗,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小道童走著走著,突然間開始加速起來!
只見他上身仍然保持著原先的姿勢,雙腿也沒見加快頻率,但速度就是加快了,而且不時一星半點,就像陣風似的,不對!小道童并不是在走,而是飄!就像個鬼魂似的在地面上方飄動著!
白嘌還以為自己眼花了,趕緊揉搓了一下雙眼,再一看,就見小道童拐進了一條胡同里不見了。
白嘌對這里的地形再熟悉不過了,知道他進了一條死胡同,所以并不著急,雙眼死盯著胡同口,快步走了過去。
躲在胡同口的拐角處,白嘌悄悄的探出了一只眼,往里一看,頓時驚了!
胡同里沒人!
他又使勁揉了揉眼,確實沒人!
陰森昏暗的胡同里死一般的寂靜,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心道:“這大白天的,別是遇見鬼了吧?算了,我還是趕緊走吧…”
他剛一轉身,猛然瞧見小道童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嚇得他魂兒都快飛了!
“媽呀…”
白嘌蹭的一下跳了起來,驚魂未定的叫道:“鬼嚇人要看時辰,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你站在我背后干什么?嚇死人可是要償命的!”
小道童的一雙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打量他,嘴角掠起了一絲嘲諷,突然間詭異的一笑,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唉吆…”
別看小手不大,掌勁卻是一點都不比大人的小!
這一巴掌呼的,白嘌身不由己的在原地連轉了三圈,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昏頭轉向的滿天金星閃爍,腮幫子上紅彤彤的小巴掌印就像是用烙鐵烙上去似的,半邊臉火辣辣的,一點都不覺得疼,都特么麻了!
白嘌捂著腮幫子,起身剛想發飆,眼睛突然間直了!
他發現在小道童的身后又出現了一名小道童,而且兩人長得是一模一樣!
只見后面的那名小道童小聲的嘟囔道:“哥哥!下這么重的手,不太好吧…”
這一下白嘌算是徹底明白了,此時臉上的麻勁也退了,他立刻感到了一股鉆心的疼痛,疼得他像殺豬似的嚎叫起來,“噗噗”的噴出了一口鮮血外帶二顆后槽牙。
“原來伊們似雙…黃蛋啊…怪不得棱期西碗…”白嘌嘴里就像塞進了一顆大鹵蛋,口齒不清的說道。
“弟弟!你怎么每次都話都要留半句?我們行走江湖,就要當面鑼對面鼓!像這種人渣,你不敲他就不響,你不捶他就不亮!才甩了一巴掌而已!”
“哥哥!他也沒有對咱們使壞不是…”
小道童哥哥滿臉的鄙視,晃著拳頭兇巴巴的說道:“阿睿!你難不成要等人家對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時候再動手?別忘了‘武哥’時常教導咱們的話:相罵無好言,相打無好拳!天下之大,無事一陣風,有事各西東,誰也不認識誰,誰又怕了誰!”
一聽哥哥提起武哥,弟弟的雙眼立刻露出了無比崇敬的眼神,不再言語了。
白嘌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心道:“明明是親哥倆兒,卻是一個草莽氣十足,一個溫文儒雅,真是搞不懂…等一下!哥哥剛才叫弟弟什么來著?阿睿!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