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比帶著人趕到銅羅鎮的時候,夜已經有點深了。
那些人還在開會。
不過說是開會,其實就是阿拜一個人在那里演講。
北州城集團的幾個年輕人短時間就被阿拜洗腦了,在那里聽得有些入迷。
銅羅鎮的三個遺老則是有些呆滯,可能阿拜的言論是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而且又無法反駁的。
朋陽去給多比搬來凳子,麥克趕緊往一邊讓了讓,多比就在阿拜身邊坐下了。
這回阿拜自然而然就處于最中心位置。
多比坐那里聽了一會阿拜講話竟然有些激動,不得不承認這小子天生就是做靈魂人物的料。
有些事情他雖然還沒聽明白,但那種大膽而且速戰速決的解決問題方式還真是做大事者的做派。
他們一直在探討引水到礦區的項目,阿拜拿出自己繪制的圖給大家解釋,“打開豁口的總預算最多兩百萬。這錢我出!”
“現在的問題是官府同意這個項目嗎?那可是涉及面比較的廣的工程”
展元有些擔心。
“這個問題包在我身上,我會說服中州城州長支持這個項目的。多比大爺,你盡快安排中州城的州長跟我見個面。”
“我出面約他見面很容易!可是我們實施項目的地方在北州城啊!”
多比提出異議,展元立刻表態:
“跟北州城光伏打交道我們可以讓董事長親自出面,我們集團可是北州城的財政支柱。”
阿拜聽了在那里直搖頭,“通過北州城集團去找當地官府,他們肯定會敲竹杠的!因為常規概念中商家要求的事情都是有利可圖,都想沾沾光。我們要通過中州城官府去跟北州城官府打交道,那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話所有人都沒有聽明白,只不過覺得阿拜說的頭頭是道就沒辦法反駁。
多比還是忍不住插話了,不過他并不是想質疑阿拜的觀點,而是想讓他把話說明白些,好讓這些人心服口服。
“阿拜少爺,恕我愚笨。這事怎么能跟中州城扯上關系呢?不是在北州城地面上嗎?”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不過我現在盡量用簡短的語言給你們說明白。你們應該知道,知道緊靠著都城的中州城是干什么的吧?”
“應該是瓦羅的糧食貿易中心吧?我的回答正確嗎?”是展元搶先說出了答案。
“這個回答沒錯!中州城是整個瓦羅糧食的供應的中心。因為瓦羅沒有糧食集中生產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糧食靠進口,這里就成了糧食進口的旱碼頭。”
“這怎么還說道糧食上去了?”那邊的陶爺開始打呵欠了。
“哈哈,你們想一個問題啊,是就地生產糧食便宜呢還是進口便宜?”
這回是展爺開口說話來,“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就地生產便宜。很早以前,中州城就是瓦羅的主要糧食產區,后來因為北榴河水患,沖毀了農莊和農田。那地方就再也不生產糧食了!”
“是啊,那時候是帝制,治理水患的重擔壓在北州城官府的肩上。因為水患一直得不到治理,當時的朝廷下令,由北州城官府支付一大筆錢,來交給中州城用來補貼糧食進口。據可靠資料證實,現在北州城還在繼續向中州城支付這一大筆款項。”
“哦,你是想通過減免這筆錢來得到北州城的支持?”
谷汏</span展元第一個反應過來了。
“這只是整個計劃的一小部分。我們需要水,引水可以造就大片的農田,上游我們留一個灌溉裝置,到壺鎮這里再留一處礦區數不清的礦坑會成為天然的蓄水池,這樣就完全能滿足這些良田的澆水需要,重要的是瓦羅又能實現糧食自給自足了。”
“那銅羅鎮會不會被水淹掉?”展爺看似在擔心,其實老道的多比可以聽得出來,銅羅鎮最頑固的老頭已經在慢慢接受阿拜的規劃了。
“這一點展爺你應該最明白,銅羅鎮和銅鑼山所處的地平線在礦區是最高的,背后這座山又是天然的屏障,永遠護佑著鎮子。東南方向是最低的,河水的主流自然就從這里流到東州城與中州城之間的的峽谷地帶,在一直向南,最終又回到下游的原河道,根本不會造成我們這一片區域積水。”
展雄飛聽了不由得點了點頭。
阿拜繼續演說:“這事要看怎么做了,做對了一帆風順,做錯了就會寸步難行。本來我們最主要的目的是引水,但是要從制造良田入手,就完全不一樣了。要種地就必須引水改河道,引水的目的很自然就達到了,還是他們自愿實施的。只要中州城官府想做這件事,不管中途遇到什么困難,都會由中州城官府出面解決的。”
“有兩個關鍵的問題還不明白!”多比大爺明知道阿拜胸有成竹又出來引導他把話說透點明。
“第一個,你怎么那么篤定,中州城官府會義無反顧做這件事?第二件,從銅鼎山引水,這個想法靠譜嗎?”
“是啊,是啊!”幾乎所有人都附和。
“好,那就我一個一個回答你們的疑問。”
這一晚上幾乎一直都是阿拜在說話,不過一點都看不出她有任何疲憊的跡象。
“第一,關于中州城官府這方面。我在尼瓦拿到了社會管理學的文憑,上學的時候碰巧發現中州城現任州長就是在那里留過學的,我看過他寫的一片論文,說的就是解決瓦羅糧食自給自足的的問題。”
“難道論文里面有該河道的想法?”是北州城集團的一個年輕人插話。
阿拜搖搖頭,“說實話,那篇論文里面沒有任何建設性的想法,只是表達了一種情緒。論文告訴人們就是現任州長他爺爺擔任州長的時候水患把良田徹底毀掉了,他的父親上臺時就以再造百萬畝良田為題發表演講被錄用的。”
“哦哦,這就合理了!一家三代的夢想。一旦有人能為他們實現,自然是求之不得啊!”
“哈哈。這個問題大家明白了吧?”
“明白了!”在場的人異口同聲。
“那我就說第二個問題了!這里有兩方面的依據,一方面來源于一本書,是我在銅羅鎮學堂的圖書館看到的,這本書叫《北榴河水患》。”
“這書我們都讀過,北州城大學大學圖書館也有。”
這回插話的是展元。
“展叔,你有所不知!我們這個小鎮上的學堂圖書館幾乎是北州城大學圖書館的復制。唉,現在看來,我還真不能辜負奶奶對我付出的心血。”
“可是那本書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呀,只是寫了歷代發生水患的具體情況,最大的一次是一夜時間毀掉了中游平原的幾十萬畝農田。”
“你們可能沒注意到這本書的序言,是編者寫的。其中說了近代的一位水力學家建議要想徹底排除水患必須讓河流改道,甚至也提過從銅鼎山引流。”
“啊?我們還真沒注意到。書應該是一樣的,只出過這一版,看來是我們讀書不認真。”
“展叔你也不用自責了,其實能看出來這位水利學家之所以沒有再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就是因為不知道銅鼎山向南這片區域的實際狀況。幾乎所有公開的現代地圖上這片區域是空白的,少數地圖表明的是無人區,不管哪一種地圖都沒有顯示銅羅鎮在這個地方的存在。”
“那你是怎么知道銅鼎山是可以打開豁口引水的呢?難道你親自去過那地方?”
“以前沒有去過,看來最近是要去一趟了!其實這都是北州城集團的功勞,看得出來你們派人去勘探過很多回的。關于生態修復的可行性報告里面有一張草圖詳細描述了整個礦區的地形地貌。把這張圖跟官方地圖結合一下就能看出來,銅鼎山到礦區,無論海拔差異還是直線距離,最適合引水,而且造價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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