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拜還沒有弄明白多芬跟她說那段初戀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心里突然間覺得好輕松。
他想的是如果這兩個人能舊情復燃了,那自己不就可以解脫了嗎?
因為他看得出多芬是很珍惜他們那段感情的。
于是,阿拜開始期待那個叫波利的男孩子能早一點到來。
多芬畢竟是個女孩子,這件事讓她感覺肯定是挺沉重的。所以大致講完以后,她自己就不愿意再說了。
兩個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過。今天這住處跟前段時間的房間還是有區別的,在那邊的時候整個房間內外是空蕩蕩的。
因為莊園里面除他之外所有人都是女的,平常她的房間里就他一個人。
周邊也很難看到人影。
在這里就不一樣了。
樓下是多芬,樓上是服務人員的住處。
而且跟她一層樓的還有人。
他的房間只有一道門,向著北邊的走廊。
正對面是一個小房間,門是大開著的,門口放著一把椅子。
一個穿黑西服的保鏢晚上還帶著墨鏡,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房間里面有兩張床,上面躺著兩個睡覺都不改裝扮的女保鏢,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隨時都會翻身而起。
也就是說,這道門連蒼蠅都休想飛進去。
這個房間是大套,窗口全部向南,中間是客廳一,直通到南邊,是那種整塊玻璃的大窗子。
左手邊是浴室,右手邊是臥房。這兩間房的窗子也是向南的,跟客廳的幾乎是連在一起的。
從窗子往外望,對面是一座連綿的假山。
仔細看就能看清楚,東西拐角各有一個哨位,而且是暗哨,一邊一支狙擊槍,對著這個窗口位置。
再往南邊就是整個莊園的南門,圍墻雖然比其他地方的低一點,但是圍墻外就是莊園防衛營的營地,房頂上架了武器。
阿拜還能想象得到暗中肯定應該有好多一般人發現不了的防衛措施。
因為這里的服務人員,也就是多芬說的下人也并不是都城那邊的人,一個個都很陌生。
這些也可能是因為那些追蹤他的江洋大盜出現而采取的特別防衛。
他不由的為那些盜賊捏一把汗,本來平時的防衛就夠嚴密的了。站在圍墻上面,這個莊園就成了開闊地,幾乎是一覽無余。而且一到黑夜,莊園里的燈比白天還亮。
現在又明顯加強了許多個級別。
他甚至有些失望。原本希望這個莊園里面能發生點意外的,不管是什么樣的事情,總比現在這樣死氣沉沉的要好一點。
現在看來不可能發生什么的了。
他就洗澡上床,躺著看書。
窗簾本來是很厚的,拉上的話完全可以把外面的光線阻隔起來的。
但是阿拜情愿在床上一抬頭就能看的很遠很遠。
他強迫自己先把心靜下來,然后看書。
到最后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其實房間里進來人的時候,他感覺到了。
那人先把房間里的燈關上,接下來是把窗簾拉嚴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那人竟然又把房間里的燈打開了。
雖然他不感覺害怕,但還是止不住心在咚咚咚的跳。
他不知道這個強盜會怎么把自己帶走,或者會把自己怎么樣,所以才會心跳不已。
不過他還是盡量不讓自己出動靜,裝作睡得很沉的樣子,也算是對他們的一種配合。
“唉,你也就別裝睡了!早就知道你已經醒來了。我現在只是想知道在臥房里說話,走廊里面聽不見吧?”
那人的說話聲音很低,但能聽得很清楚,而且他已經聽出來了就是白天見過的那位自稱為名盜的人。
阿拜把蓋在頭上的被子揭開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十分精干的那種瘦老頭四平八穩坐在床對面的沙發上。
“沒事的,廊道里面的護衛只管那道門。而且這房間的隔音是相當好的,里面又是恒溫空調,可以說是密不透風。”
阿拜笑著告訴他。
那人卻滿臉的詫異:“我現在是奇怪你看見我突然出現在房間里怎么就一點都不害怕呢?”
“哈哈,你白天不是說了要過來的嗎?況且你又不殺人!我害怕什么?我還奇怪呢,外面防守那么嚴密,你是怎么進來的?”
“唉,具體怎么進來就不告訴你了!不管什么行業都有自己門道。不過進來容易,空著手出去也容易。可要是把你帶出去還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為什么?我保證不會反抗的。哦,對了。是不是我有點重,你帶不動?”
“我怎么感覺你好像很想讓我帶走你似的?”
“我已經習慣了!知道反抗也沒有用的。”
“唉,我以為今年終于可以重出江湖了!現在看來希望是越來越渺茫了。因為兆頭就不對,總是遇到一些奇葩的人和事!”
“不管什么事清其實不能太執著!需要說明一下,這是我從書上學到的。因為我不知道這種時候該安慰你呢還是怎么才好。”
“好了好了,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好了!好不容易進來了,才知道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務。”
“你怎么進來怎么出去不行嗎?我真不會給你搗亂的!只要你能帶我回到瓦羅去,也算幫我一忙。”
“小子哎,我可是強盜!你竟然選擇信任我?再說了,你不是要成為那個前朝公主的駙馬了嗎?我把你帶回去是賣錢的!”
“我現在已經分不清好人跟強盜到底誰好誰壞了!有些時候強盜直來直去,想達到什么目的是明著來的。反而是那些表面上跟好人似的,實際上說一套做一套!”
“這句話我愛聽!要是在前些年,我一定要收你為徒!”
名盜先過去把臥房的門打開,又出去把客廳的門鎖認認真真檢查了一遍,然后竟然像沒事人一樣往浴室那邊去了。
只是走到那邊的門口又返回來,壓低聲音問他:
“里面有沒有沒穿過的或者洗干凈的衣服,我想換一換!反正沒事干了,還不如洗個澡再說下一步怎么辦。”
“估計全是沒穿過的,你隨便換吧!那我接下來該怎么做?”
“你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我的雇主要求把你完好無缺帶回去,連一根汗毛都不準傷,那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樣!不過再怎么我也是強盜,你可以選擇叫人,或者報官,都是你的權利。”
那人說完竟然頭也不會真去洗澡了。
阿拜就把睡覺的時候落在床上的書本撿起來,本想看一會的。真拿起書來才知道這種時候是絕對看不進去的,那就只好閉目養神了。
那位名盜也真算是藝高人膽大,消消停停洗了澡,還趿拉著拖鞋慢悠悠的出來。
隨即又把臥房的門輕輕關上。
“這套衣服我可一會要穿走了!我身上那一套已經毀尸滅跡。”
“這沒問題!只要你喜歡。”
“哎,我在這里你是不是睡不著了?那我們還不如說說話。”
“這不是在等你安排嗎?如果你今天晚上劫走我,那明天就不用出去干事了,睡不睡的無所謂!要是你半途而廢,那我還得好好睡一覺,白天還得繼續做事。”
“現在的問題是我帶不走你,暫時也不能走!而且還不能睡覺。只能麻煩你跟我說說話了!”
“那好吧?我也穿衣服起來,我們坐一起說話聽得清楚一點。”
阿拜翻身坐起來,穿了衣服然后從床上下來。
臥房里正好有兩個小沙發,名盜已經坐了一個,阿拜就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下來。
“這樣的時候,能有酒喝就好了!”
“我可以去拿的!不過平時不喝酒,我擔心她們會起疑的。”
“那就算了!你很聰明又沒有壞心,這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們這種人最不喜歡跟佛系的人面對面。”
“客廳里有水果,我去拿一點進來?”
“還是我去吧!我擔心你弄什么動靜來,你不要誤會!不是不信任你,這是專業能力的問題。我可以做到無聲無息的把東西拿進來。我知道客廳門外那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這時候也不便問人家姓名,阿拜只能在心里一直稱對方為名盜。
那名盜一閃就不見了,轉眼就又出現在眼前,只不過手里多了一大盤各色水果,外帶一把水果刀。
“我們還是說說話吧!這樣悶著真的很難受。”
名盜把水果放在沙發中間的小桌子上,隨口說了一句,讓人感覺到一種失落。
“可我們兩個要想有共同語言,就只能說你今天的行動,為什么會半途而廢!”
“說就說吧,我先告訴你我此行的來龍去脈。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那個叫淑蓉的女富婆引起的!”
“啊?難道你們之前也有過交集嗎?”
“是啊,大概是二十年前,她散布出消息,要高價收購銅鑼鎮的一面大銅鑼。出的價格很驚人,那數額可能是我們忙活一輩子都得不到的。”
“你們就那么相信人嗎?萬一到時候她不給你那么多錢怎么辦?”
“我當時考慮過的。她雖然只有二十出頭,而且放出來的話很猛,她說誰要是盜不出來從此就不要再江湖上露面了。當時我找行家咨詢過的,那面大銅鑼確實是價值連城的!”
“我是銅羅鎮長大的,那銅鑼只不過很重,一般人拿不動。可是并沒有人特別的守護啊,怎么總是聽說有人盜,但最終也沒盜走!”
“很邪門!具體的情形現在提都不愿意提。總歸我們用過各種辦法,都沒能把那東西盜出來,最后就全部隱退江湖了。”
“那是不是我跟小銅鑼一起出現之后又把你們吸引出來的?”
“可惜的是我們去的人太多了。上一次盜大銅鑼大概世界上所有有名氣的大盜都參與了,也幾乎全隱退了。結果這次所有人同時出現,針對一個目標,自然是又一次失敗。”
“那今天呢?是不是那些人又都來了?”
“是啊,本來女富婆只約了我一個人的!你知道她出多少錢?”
“我想不來!”
“她出價八千萬!”
“哦。”
“你知道八千萬有多少嗎?怎么就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所有人聽見這數目都會兩眼放光的!”
“八千萬是給你的,我放什么光!”
“天呢,那種放光是條件反射!常人都會有的,跟誰的錢沒關系!”
“大叔,我脖子上的這件寶貝要是主動給了你說的那個富婆,她給的錢肯定不至于就這八千萬吧?”
“那倒是!”
“那我還還有必要放光嗎?”
“好吧,我被你打敗了!”
“那你就繼續說吧。”
“現在的問題是其他人都想著對付我,他們在各條出路都設了埋伏。只要我把你帶出去,就會被人半路截走的,我可是一個人來的。那些人是有準備的都有幫手!”
“我倒是可以給你支一招。等天一亮,那些強盜都散了,你就用這把水果刀劫持我,很容易就出去了啊!”
阿拜很平靜的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