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切以后,粟素心情很復雜。
阿拜的奶奶竟然是全瓦羅最有錢的人。
讓她想不明白的是真珍婆婆手下有那么多的銅羅鎮人士,為什么消息就沒有傳回鎮上去呢?
估計現在就連壺鎮住著的那些人也不知道真珍婆婆是瓦羅首富。
她為阿拜高興,那傻子可能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富三代,而且從小到大教給他做人學知識的那一幫子人也是奶奶給他安排的。
阿拜其實不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如果現在能知道他的聯系方式,粟素會迫不急待告訴他的。
因為只有粟素知道,阿拜雖然在鎮上受到的禮遇有加,但他自己很期盼能擁有親情的。
從小到大,她一睜眼就想跑他身邊去關注他,看到他一個人背地里嘆氣,她就不由的心疼。
每當這種時候,就特想告訴他,我粟素永遠是你的親人,不管發生什么變故都會對你不離不棄。
現在讓她不安的是自己與他的距離越來越大了。
更讓他不敢想的是,假如美琪知道了這一切情況可能更加復雜。阿拜比伽羅帥酷好多倍,現在友善豪門繼承人,對她那樣的女孩子是很有吸引力的。
真珍婆婆留她在家吃晚飯,雖然跟真珍婆婆不熟悉,但她想也沒想就就答應了。
這里歸根結底是阿拜的家,待在這里就感覺離他近一點。特別是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在阿拜的親人面前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真珍婆婆是那種高大壯實的女人看上去根本沒有她的實際年齡那么大。看著她笑瞇瞇的,滿臉的慈祥,
這讓粟素很快就沒有那種陌生感。
真珍婆婆真是太體貼人了,吃飯的時候擔心她別扭,打電話叫來一個人一起吃飯。
這個人一露面又讓粟素吃了一驚。
竟然是鎮上的玉婆婆。
只是眼前的玉婆婆跟銅羅鎮上的玉婆婆判若兩人,要是在外面看見了肯定不敢認。
那時候的玉婆婆跟鎮上的其他婆婆差不多,穿著灰暗,兩眼無神。而現在的渾身上下都是亮色,一點看不出老態來。
她們開始記事的時候玉婆婆就在鎮上了,盡管鎮上的人不怎么跟他來往,但是,他對阿拜格外的好。
不停的給他做衣服,還像親人一樣指正他的一些不好的習慣。
“你慢點你慢點,小心摔著!”
“直起腰來走路,不要老彎著腰!”
“走路先邁左腿!不然走步不好看。”
那時候,鎮上的人都對阿拜另眼看待,沒覺得有什么,現在才知道真珍婆婆真的是用心良苦。
有玉婆婆在,粟素就覺得自在多了,畢竟是在鎮子上看著她們長大的,不管現在外表變得怎么樣,那種熟悉感是變不了的。
粟素拉住玉婆婆的手挨著她坐下來。
“玉婆婆,那時候我們都喜歡你的紡車。但你只對阿拜小,對著其他人總是虎著臉,這讓我們都不敢接近你!”
“傻孩子,那些東西都是做樣子的。別看我沒事就在種棉花養蠶。其實阿拜身上穿的大多數都是從外面弄回去的料子做的。”
“啊?那你為什么還真種棉花,真養蠶。我們小時候每天就想去你那里看蠶寶寶。”
“你這么聰明的丫頭怎么就不想想,不那樣我怎么瞞得過銅羅鎮的人。整整十七年啊!”
“真是為難了玉婆婆,這么時尚的人在那里呆了那么長時間。我只是不明白,從來沒見你出過鎮子。只是見我爸爸回鎮的時候經常給你捎東西,你總是喊阿拜帶著那幾個男孩子給你搬回去,你還給他們蜜餞吃。”
“你們上學的還不明白嗎?我有衛星電話!那東西節省著點用一板電池可以使用一年。”
一起吃飯的只有他們三個人,飯菜都是粟素沒有出過的。
一時間還看不出玉婆婆跟真珍婆婆是什么關系,但知道是很親密的那種。
真珍婆婆叫玉婆婆小玉,玉婆婆稱真珍婆婆阿珍。
“阿珍,咱家那阿拜有時候也真不是東西。人家粟素從小就跟在他PG后面,他不買賬,顛顛的上趕著巴結美琪。唉,別看美琪那丫頭看上去傻兮兮的,其實心眼很深的。”
“小玉,你就放心吧!我看著粟素才像我們家的孫媳婦。布巴打電話過來說,這傻丫頭為了幫阿拜,把自己弄成個灰人人在路上沾了一晚上。這么漂亮的女孩子成了那副樣子,要是阿拜看見了還不動心那就是這小子腦子進水了。”
真珍婆婆這話讓粟素有點不好意思了。
“真珍婆婆,我幫阿拜做事就數覺得自己心里高興,并不敢奢望什么!”
“唉,丫頭,你要知道,這情字有時候真的很傷人的。萬一覺得不是很合自己意千萬不敢陷得太深!小玉就是年輕時候受過一次傷,再也不敢結識任何男子。去銅羅鎮也是她自己愿意去的,去那里就跟出家是一樣的!”
“真珍婆婆放心,我真的只要能遠遠的看著阿拜就覺得開心。”
“唉,還是傻!”
吃飯的功夫,真珍婆婆接到布巴校長的電話。婆婆就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按了免提鍵。
“董事長,有阿拜的下落了!”
“他在哪里?他還好嗎?”
“他在都城,進了都城音樂學院。而且已經成了京都娛樂唯一繼承人艾米的男朋友!”
“啊?這才幾天!這小子該不會是一個花心大蘿卜吧?”
真珍婆婆說著不由的掃了粟素一眼。
“那邊有我一個中學同學,是他證實的,肯定沒錯!哦,對了,照片都發到網上了,我還看了的。一會我把鏈接給你發到微信上。”
“這小子真是的!艾米那丫頭我也見過的,我還開玩笑說過跟我們孫子是天生一對。沒想到他們竟然能碰到一起了!”
“董事長,要不要我現在就去都城?”
“不要了,你回來就行了。辛苦了這么些年,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然后再上班。這可能是命運吧,京城文娛跟咱是有合作的,咱們那邊也有人,我讓他們關注著點就行。”
“那好吧,我現在就回。”
接完電話,真珍婆婆給粟素夾了菜,“粟素,他們只是交往而已!”
“沒事的,婆婆。我已經習慣了。他的長相那樣出眾,氣質又好,而且有聰明有才華,很多人喜歡是正常的!”
“粟素,你真好!我是喜歡你多一些。今天你就住這里吧,反正明天不上課。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粟素楞了一下,她看了看玉婆婆。
“丫頭,你就住下吧!今天我也住這里,阿珍是想知道阿支那個老男人的消息,我可是自從到了銅羅鎮也沒有見過。就像那個破落的鎮子上根本沒有你們個人一樣!”
“其實我也是小時候跟著阿拜上山時看見過,阿支老爺每天就躺在床上發呆。只有到時間敲鑼了,才突然跳起來,敲完又回到床上去了。”
“唉,這老家伙,我想把他帶出來,說什么也不走。那我就只能想辦法創造條件,終有一天讓自己能真正回到銅羅鎮去。”
“婆婆,你要回到銅羅鎮去?”
“當然!我的男人在那里。我肯定得回去。只不過這種回去是不一樣的。阿支是個好男人,他給我說這一生只要我一個女人就夠了。沒我的時候他會在回憶中跟我會面,我相信他能做到的!”
“婆婆,我當時想著如果阿拜也跟阿支爺爺一樣,我會陪著他留在銅鑼山上的。”
粟素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帶出了哭腔。
“粟素,你生在銅羅鎮你可以做到。我可是生在北州城的!我想讓他體驗外面的世界,可是他丟不開歷史強加給他的責任。”
“婆婆,我不是說你離開阿支爺爺不對。我是說憑什么要讓一個家族世世代代為那么多人犧牲!”
“丫頭,我這么給你給個比方你就知道了。比如我吃過龍蝦,吃過好多好吃的東西,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想讓他也能吃到。因為這是可以做到的事情,這就是我想帶他出來的真真實想法。”
“唉,鎮上現在住的那些人不知道怎么了,本來是可以離開的。博物館想收藏那面銅鑼,給鎮上的人足夠的搬遷費。可那些人就是不離開銅羅鎮,不離開那種原始的生活。”
“哈哈,這是淑蓉那丫頭做的事。并不是什么博物館,是她出錢讓博物館收購那只銅鑼的。她現在生意也做得很好,快趕上我的公司了。”
“不會吧!難道是阿拜的媽媽淑蓉嬸嬸?”
“是啊,那丫頭也挺能干的,不過她做事的手法跟我不一樣。”
“那是不是淑蓉嬸嬸也在暗地里照顧阿拜?”
“那丫頭賊的很,他擔心銅羅鎮的人把阿端給弄回去,從來不跟銅羅鎮的人直接聯系。有什么事就把消息傳遞給我,他知道我會管的。”
“可是展爺已經帶人去找端叔了!據說展爺有祖傳的追蹤術,不管人在那里都能追回去的。”
“唉,那幾個老家伙真是瞎想,他們斗不過淑蓉的!那鬼丫頭做事七分正氣三分邪門,根本拿她沒辦法!”
“那他們不會轉而再去把阿拜找回去吧?”
“那倒不會,外面是講法律的。老阿支是自己不想離開銅鑼山,不然的話,鎮上的人是不能困住他的。”
“那我就放心了,可是我們能為阿支老爺做點什么呢?”
“自從離開銅羅鎮,我一直在做。銅鑼山是野蠻開采銅礦引發的一個魔咒,只是這個魔咒不應該只讓阿家的人來承擔。我只有破掉魔咒才能把他解脫出來!”
“婆婆,你說的是不是有些抽象?”
“我說的魔咒不是正常意義的的魔咒。你剛來不知道!我開公司,辦學校,就是為了銅羅鎮。這里有很多銅羅鎮的人,他們跟我有一樣的目標。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開開心心去銅羅鎮了!”
“如果,阿拜不在銅羅鎮,我是一輩子都不想回去!”
“唉,真是個癡情的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