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老和顧老夫人說教一番,顧爵曄不曾反駁一句,安靜謙遜的聽著。
嫣然一幅言聽計從乖孫子的形象。
白淺沫看著眼前這個收斂鋒芒的男人,有些不可思議。
雖然五哥對她格外溫柔,但面對外人時,一直設有一道厚重的高墻。
即便五哥跟在古爺爺身邊多年,古爺爺一直對他視如己出,可即便如此,五哥在和古爺爺相處的時候,依舊很淡漠疏離。
甚至有時候她有一種錯覺,古爺爺和五哥說話時,竟然帶著尊稱和敬語。
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對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用敬語,這畫面真的很奇怪。
不過今天,她能感覺得到,面對顧家二老時,五哥身上那種強烈的距離感并未出現。
他很神秘,就連她也并不能完全摸透他的心思,外人就更別想窺探分毫。
顧老夫人眼見白淺沫盯著顧爵曄發呆,輕咳一聲。
溫和的笑了笑。
“淺沫,七哥兒這小子一向頗有自己的主見,我們說了這么多可能還抵不上你說他一句呢,今后約束管教他的事情,顧奶奶就交給你了。”
“我?”白淺沫一愣,目光朝身旁安靜坐著的男人看去。
“是啊,這男人結了婚都聽老婆的,你們雖然還沒結婚,但是訂婚的事情都是兩方家長商議過的,等過段時間,咱們把訂婚儀式舉行了,等秋天不冷不熱的時候選個好日子,把結婚辦了,接下來我可就等著我的重孫子了。”
顧老夫人越說越興奮,就好像自己期盼已久的重孫子已經在自己懷里了。
顧老雖然神情嚴肅,心里也是非常贊同顧老夫人這番話的。
“阿曄也老大不小了,是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也能讓他收收心,別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白淺沫聽的愣神。
她失憶這幾年,不僅去讀了JQ大學、進了娛樂圈,竟然還和五哥訂婚了?
“那個…我們真的訂婚了?”
白淺沫出聲詢問。
“淺沫丫頭,你不記得你們訂婚的事兒了?”
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忘記呢?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爵曄,伸手握住了白淺沫的手,淡然的眸子朝顧老夫人看去。
“淺沫這次昏迷導致丟失了部分記憶,對于在帝都生活的這一年經歷過什么,她都已經不記得了?”
“失憶了?怎么好端端的會失憶?有請專家給瞧過嗎?”顧老夫人關切詢問。
“失憶也許只是暫時的,丟失一部分記憶并不要緊,總會慢慢恢復過來,淺沫丫頭,你別太為此事擔憂。”顧老道。
白淺沫點了點頭,雖然不記得曾經和兩位老人家的相處,但是能感覺得出,兩位老人是真心疼愛她的。
坐在一旁的秦琳若有所思的看了白淺沫一眼。
雖然兒子喜歡這丫頭,但在她心里,這個丫頭的出身,始終過不了她這一關。
自己的兒子那么優秀,明明能找到更好的人。
而且,她無意中聽到一個消息,說是兒子這次去昆侖山,就是為了找尋救這丫頭的辦法。
想到此,秦琳滿心恨意。
自己含辛茹苦、十月懷胎生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生命安危都不顧,昆侖山那種地方也敢去冒險,還險些出了大事兒。
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想辦法阻止他們的婚事兒。
“爸、媽,阿曄剛回來,過去的事情咱們就先不提了,現在也到了晚飯點兒了,咱們一家人許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今天就趁著爸和阿曄平安回家,咱們一家人一起聚一聚吧。”
顧老夫人點了點頭。
“梅姨,你去廚房吩咐下去,按照阿曄和淺沫丫頭平日里喜歡吃的口味兒準備吧。”
“是,老夫人。”
秦琳臉上掛著笑,心里卻頗為不爽。
目光冷漠的朝白淺沫瞪去,她剛剛說的夠清楚明白了。
家人聚餐,白淺沫一個外人,她要識趣的話,就該自己主動起身告辭。
白淺沫注意到秦琳投射到自己身上的不善目光。
這位顧夫人難道和她有什么過節?
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待敵人一樣,在海天別墅時,她就時不時朝自己瞪一眼。
就像是自己要搶走她什么寶貝似的。
不過想一想,如果五哥真的是這位顧夫人的兒子,她的確是搶了。
又怎樣?
眉梢微挑,白淺沫神情狡黠的瞥了秦琳一眼。
故意當著她的面親昵的勾著顧爵曄的手臂,身體往他身上靠去。
難得小姑娘這么主動,顧爵曄面無表情的臉上微微露出一抹暖意,清冽寒冰般的眸子里,溢出寵溺。
“困了?”
“不是,餓了。”白淺沫搖搖頭,昂著一張白凈素面的小臉,嘴角一笑時,淺淺的梨渦明艷靈動,這一笑仿佛能攝人心魄一般。
顧爵曄深邃的眸一時失神,寬厚的大掌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腰間的一只手,冰涼的指尖熟稔的在她的手心捏了捏。
小姑娘看似纖細的手心其實是肉嘟嘟的,手感很好。
“稍等一會兒,梅姨已經吩咐準備晚餐了。”
“可是我想吃你親手做的飯菜,別人做的沒你做的好吃。”白淺沫故意撒嬌。
眼角余光朝秦琳瞥去,對方一張凌厲嚴肅的臉上,此刻滿是憤怒。
“哼,顧家的廚師可是在國宴上做了十年主廚的大師,難道做出的飯菜還不符合你的胃口嗎?阿曄可是從小被我們呵護長大的,別說是做飯了,就是廚房都不曾讓他去過,你憑什么讓他給你做菜?”
看著白淺沫纏著自己兒子的模樣,秦琳心里頗為不爽。
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能攀上她的兒子就燒高香了。
竟然還想讓自己的兒子為她下廚?
就她這種村姑,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