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經歷的多了。
林澤在說起林錦城的時候,臉上并沒有過多的表情。
現在想起來,林錦城去年來云京肯定發生了什么。
要不然,回去之后,他的病情不會突然加重。
思及此,林澤蹙了蹙眉。
也不知當時林錦城到底經歷了什么。
葉森抬頭看向林澤,“這么說,你爸爸也來云京找過你媽媽?”
林澤點點頭,“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的,要不然,他不會無緣無故的來云京。”
“他是不是看到了你媽?”葉森接著道:“都這么多年了,你媽媽有可能還是一個人,但也有可能再婚重組家庭了,你爸爸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病情加重。”
葉森原本以為林澤的父親是個渣男。
這么多年對他母親不聞不問。
現在看起來,也不全是他想象的那樣。
林澤的父親這些年來,生活的也很不容易。
葉森吃了口花生米,接著道:“不過,也有可能是你爸爸在云京沒找到你媽媽,加上病情又突然變嚴重,所以才不得已回的京城。”
聞言,林澤的神情變了變,“葉叔叔,您覺得這兩個可能性,哪個更大?”
是母親再婚讓父親備受打擊回的京城,還是因為父親的病情突然變嚴重,才回的京城?
葉森端起杯子,“我覺得兩個可能性都很大,十九年了,你媽媽再婚也是人之常情!她要是還在原地等你爸爸的話,那說明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林澤也喝了口飲料,“可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人嗎?十九年都不嫁?”
“怎么沒有!”葉森接著道:“我有個姐姐,年輕的時候被渣男騙了!還生了一個女兒,就是我大外甥女!渣男消失了之后,她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到現在還是單身呢!可惜啊,我姐沒遇到像你爸那樣的好男人!”
說到最后,葉森感嘆一聲。
葉舒這一生真是太苦了。
前半生遇到渣男,后來又在醫院抱錯了孩子。
幸好葉灼回來了。
穆有容根本不是什么好東西,攛掇葉舒賣血,又攛掇著葉舒賣腎。
如果不是葉灼的話,他們現在指不定過著什么日子呢。
林澤驚訝的看著葉森。
似是沒想到,葉森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葉森笑著拍拍林澤的肩膀,“所以阿澤啊,咱們男人一定要有擔當,不能做出那種拋棄妻女的事情來!要么不去招惹,一旦招惹了,就得擔起男人責任來!”
葉森是個很有擔當的男人。
可惜,他一直沒能遇到良人。
“嗯,葉叔叔,我知道的。”林澤堅定地點點頭。
“你有沒有試著在你奶奶身邊問過你媽媽?”葉森接著問道。
“問過。”林澤點點頭,“但是我奶奶很不喜歡我媽媽,她甚至給我找好了后媽和繼妹,她很喜歡那個阿姨,但我不喜歡她,我也不喜歡那個妹妹。”
葉森問道:“那你爸呢?”
林澤搖搖頭,“他也不喜歡。”
葉森蹙了蹙眉,“看來你們家的問題都出在你奶奶的身上。”
從林澤的言語中不難分析出來,林澤的奶奶是一個門第觀念很深的人。
她瞧不上林澤的母親,所以才一直阻攔著他們母子相認。
也幸虧林澤是個好孩子,這么多年了,一直沒有忘記尋找母親。
“對。”林澤點頭。
葉森接著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所以,這件事你還得從你奶奶那里去尋找答案。阿澤,你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你媽媽肯定跟我姐一樣,是個好女人!所以,千萬不要放棄尋找你媽媽,也不要讓彼此的人生留下遺憾。”
有了葉森這番話,林澤對母親更是充滿期待。
他期待見到母親的那天!的 兩人聊了很久,一直到下午四點多,葉森才送林澤回酒店,“阿澤,我明天得去P國出差,你后天回京城我就不能來送你了,你到了京城后記得發個信息給我。”
“好的,”林澤點點頭,“葉叔叔再見。”
“再見。”
另一邊。
岑氏集團。
葉灼站在老板椅后,岑少卿坐在老板椅上,指著電腦道:“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有一點小小的問題,你看,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修復。”
葉灼微微傾身,修長白皙的手指按上鼠標。
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無孔不入的往他的鼻腔里鉆。
不同于充滿化學成分的香水味。
這是一種很自然的味道。
如同雨后的草木芬芳,讓人不自覺的沉迷其中。
就在此時。
一縷調皮的發絲從她的耳邊垂落下來,滑至他的耳畔后,柔軟的發尾掃在他的耳朵上,麻酥酥的,有些微癢。
感覺很奇妙。
砰砰砰——
岑少卿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你起來一下。”葉灼突然開口。
“好。”不過轉瞬之間,岑少卿已經恢復正常,微微起身給葉灼讓座。
葉灼坐在椅子上,如玉般的指尖不斷的穿梭在鍵盤上。
屏幕上的數據在不斷的變幻著。
岑少卿就站在她的身側。
“這里是怎么回事?”葉灼回頭看向岑少卿。
岑少卿俯身,一手撐在電腦桌上,一手按著鼠標,從后面看過去,將葉灼困于他和電腦之間。
呼吸艱難,心跳紊亂。
岑少卿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此時又亂了節奏,用捏著佛珠的手指向電腦屏幕,“這里沒有任何問題,你看這里,真正的漏洞在這里。”
“這里沒問題,在Intel格式中不用遠程轉移指令和遠程子調用指令操作碼。”葉灼微微回眸,看向岑少卿。
葉灼一心想著解決問題,忘了兩人此時離得有多近。
在回眸的瞬間,紅唇從他的薄唇間擦過,微涼,還帶著幾分清冽的檀香。
如同過電般。
這一瞬間。
葉灼愣住了。
岑少卿也愣住了。
兩人落在彼此的視線中,這一刻,空氣中的氣息仿佛靜止了一般。
人生第一次,葉灼體會到了心如鼓擂的感覺。
砰砰砰。
感覺整顆心臟都不屬于自己了。
不受控制的。
罪過!
真是罪過!
她居然占了個和尚的便宜。
向來能言善辯的葉大佬,第一次不知道噤了聲。
口干舌燥。
感覺整個嗓子眼都在冒煙。
“這里好像的確沒什么問題,”岑少卿站起來,輕咳一聲,有點不自然的轉移話題,“你要喝水嗎?”
“喝。”葉灼順著臺階點點頭。
岑少卿接著道:“茶可以嗎?”
葉灼道:“我想喝冰可樂。”
“好。”
岑少卿微微頷首,往外間走去。
外間是秘書室。
秘書們正在圍觀公司的微信群。
群里都在熱火朝天的討論著總裁夫人。
岑少卿突然出現,讓秘書們嚇了一跳,趕緊關掉微信聊天窗口,認真的工作。
“李秘書,我要一杯冰可樂和一杯冰水。”
冰可樂?
他們五爺不是只喝茶的嗎?
什么時候喝起可樂了?
難道是給總擦夫人的?
想到這里,李秘書仿佛發現了什么今天大秘密,激動的不行。
“好的五爺,馬上安排。”
岑氏集團的福利待遇特別好。
公司的茶水間就供應著各種飲料。
李秘書剛發完信息,馬上就有人拿著冰可樂和冰水小跑著過來,“五爺,您要的冰可樂和冰水。”
岑少卿伸手接過,往辦公室里走去。
看著岑少卿轉身,幾個秘書立即打開微信聊天群。
五爺剛剛給咱們總裁夫人拿可樂了!
原來總裁夫人也喜歡快樂肥宅水。
五爺好寵溺總裁夫人!
寵溺談不上,你看咱們五爺的樣子,像是那種會寵妻的人嗎?
咱們五爺那么優秀,指不定總裁夫人倒追呢?
這還沒有官宣呢!你們著什么急?或許他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聽說五爺連宋沉魚都看不上,會看上普通人?
我感覺總裁夫人比宋沉魚好看!
加一!
岑少卿拿著可樂走進辦公室里。
葉灼已經恢復自然,此時正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的敲擊著鍵盤。
其實,這只是表面現象。
葉灼的心里已經慌成了狗。
剛剛那是她的初吻。
前世今生的第一次!
“葉灼。”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腦袋上方響起。
“嗯?”葉灼微微抬眸,就這么的撞到那雙又黑又沉的眸子中。
“你要的冰可樂。”岑少卿將可樂遞過來。
葉灼接過可樂,喝了一口。
冰鎮過的可樂入喉,瞬間一顆躁動不已的心也慢慢沉淀下來。
葉灼愜意的瞇起眼睛。
岑少卿喝了口冰水。
寡淡無味。
不由得有些好奇,那冰可樂的滋味就那么好?
岑少卿接著道:“葉灼。”
葉灼咬著吸管抬頭看向岑少卿。
“我明天要去一趟P國。”
“哦。”葉灼微微點頭。
“可能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岑少卿接著道:“這段時間你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去我家多去我家走走,我奶奶很喜歡你。”
“好的。”葉灼繼續喝可樂。
岑少卿接著道:“我家最近新招了一個甜點師,特別擅長做慕斯甜品。”
夏日炎炎,來一口冰冰涼涼的慕斯甜品在舌尖暈染開來,那滋味別提有多好了。
葉灼對甜品毫無抵抗力,眼前一亮,“真的嗎?”
“嗯。”岑少卿微微頷首。
果然還是個孩子,一個甜品就能讓她那么滿足。
岑少卿喝了口冰水。
喝完可樂,葉灼接著忙,岑少卿就坐在一旁看文件。
空氣中全是敲擊鍵盤的聲音。
偶爾,葉灼也會抬頭跟岑少卿說幾句話。
兩人相處的非常和諧。
不一會兒,就到了傍晚。
葉灼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已經全部解決好了!我也該回家了。”
岑少卿放下手中的文件,“辛苦了,我知道有一家味道特別不錯的餐廳,晚上我請你吃飯。”
“好啊。”葉灼也不跟他客氣。
岑少卿說的餐廳就在岑氏集團附近。
兩人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
很快便有服務員走過來,“兩位現在點單嗎?”
岑少卿將平板遞給葉灼,“我隨便吃什么都行,你來點吧。”
葉灼點了兩葷三素,并且囑咐服務員,素菜里面不要放蔥和蒜。
佛家戒五葷和五辛。
五辛指得是蔥、蒜、韭、洋蔥、興渠。
其中興渠一種印度香料相傳長於西域,目前國內沒有。
岑少卿的嘴角揚起一抹不著痕跡的弧度。
葉灼居然連蔥蒜都留意到了。
她這是在關心他吧?
心里的某一處,好像快速的被填滿。
很奇怪的感覺。
明明沒發生什么特別開心的事,可他卻非常開心。
甚至有點激動。
葉灼抬眸看向岑少卿,“還沒點主食,要不在來個香菇青菜粥?”
“嗯。”岑少卿眉眼依舊,微微頷首,沒有意見。
葉灼又加了個青菜香菇粥,將平板遞給服務員,“就這些吧。”
服務員點點頭,“好的,請稍等。”
不一會兒,菜就上來了。
岑少卿吃飯的時候,不快不慢,極具優雅。
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
葉灼夾了個雞腿,好奇的道:“你看到我吃大雞腿,心里就一點點感覺都沒有嗎?”
“雞腿和青菜有區別嗎?”岑少卿微微挑眉。
葉灼道:“雞腿是肉啊!你就一點也不好奇,肉是什么味道的?”
岑少卿喝了口粥,“在我眼里,它們唯一作用就是能飽腹。”
葉灼啃了口雞腿,“你真是個神奇的人!你說你掙那么多錢,不吃不喝,也不去享受,你圖什么呢?”
岑少卿抬眸看向葉灼,深邃的眸子里,是一眼望不到的黑,“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圖什么,但是現在清楚了。”
“那你圖什么?”葉灼好奇。
“保密。”岑少卿放下勺子,抽出一張紙巾擦嘴。
他坐姿隨意,卻遮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貴氣,加上他對面還坐著葉灼,一時間,不知道引來了多少人的注目。
吃完飯,岑少卿送葉灼回去。
車子剛停下,岑少卿就看到站在那里的葉森。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葉森的手里還拿著根鋼管。
見葉灼下車,葉森趕緊跑過來。
“舅舅,您怎么來了?”
葉森手里拿著鋼管,“灼灼,我最近新學了兩套拳法,我比劃兩下給你看看!”
比劃拳法?
葉灼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葉森。
葉森若有若無的看了眼岑少卿,接著道:“我這可不是針對誰,就是為了活躍下氣氛。”
話落,葉森就開始打起軍體拳。
一套軍體拳打完,他還啪的一下折彎了鋼管。
葉森這言下之意便是,誰要是敢欺負他大外甥女的話。
他會讓那個人變成他手中的鋼管!
岑少卿:“”他懷疑葉森在內涵他,但是他沒有證據。
葉森朝岑少卿抬了抬下巴,“岑先生覺得我這套拳法怎么樣?”
“非常不錯!”岑少卿恭維。
葉森接著道:“已經很晚了,我就不留岑先生在家里喝茶了,岑先生慢走。”
岑少卿微微頷首。
葉森拿著葉灼的手腕,“大外甥女,我們回去了。”
葉灼回眸跟岑少卿揮了揮手。
直至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道里,岑少卿才驅車離去。
葉灼和葉森回到家。
葉森順手將鋼管靠在墻壁上。
葉灼看著被折彎的鋼管,“舅舅,您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你舅舅我是練過的好嗎?”葉森捋起衣袖,給葉灼展示二頭肌。
葉森的二頭肌非常發達,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
語落,葉森接著道:“相信今天晚上之后,那個姓岑的就不敢對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了!要不然,我就讓他變成那根鋼管。”
葉灼笑著道:“您真的誤會岑少卿了。”
葉森開了罐可樂,“不管有沒有誤會,防患于未然總歸是沒錯的。”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早上,葉灼開車送葉森去機場。
她才剛拿到駕照。
葉森坐在副駕駛,有些忐忑的道:“大外甥女你行不行啊?要不我還是搭車過去吧?”
葉灼笑著道:“不用擔心,我技術可好了。”
“真的假的?”葉森狐疑的道。
才拿到駕駛證沒有三天,技術能有多好?
而且,女司機還有個馬路殺手的稱號。
葉森是真的有些擔心。
“當然是真的。”葉灼動作熟練的發動引擎,偏頭提醒葉森,“舅舅,系好安全帶。”
葉森低頭將安全帶系上。
葉灼接著道:“舅舅,P國那邊有嚴重的種族歧視,最這段時期多地民眾都在進行游行示威。您晚上能不出門,盡量不要出門!還有”
葉森點點頭。
突然將有種葉灼才是長輩的錯覺。
哪有長輩出門,小輩忙著交代這又交代那的?
偏偏,還沒有任何違和感。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葉灼踩下油門,“舅舅您坐穩!咱們要開始出發了!”
葉森咽了咽喉嚨,突然有些緊張,“灼灼,要不還是我來開吧?等會你回來找代駕就行。”
這話音剛落,車子就沖了出去。
速度非常快!
像一支離了弦的箭。
就連葉森這個老司機,平時都不敢這么猛。
葉灼這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葉森道:“灼灼你慢點,這速度太快了。”
“這還不夠慢啊?”葉灼回眸看向葉森,眼底閃著疑惑。
“難道這不夠快嗎?”葉森看向里程表,嚇得臉都白了,“都、都120碼了!”
葉灼語調淡淡,“才120碼而已。”
“才?”葉森都驚呆了,“你不要命了!”
葉灼笑著道:“我開車您放心。”葉灼一邊說著,一邊加快速度。
“灼灼!前面有輛車!快減速!減速!”
“不用擔心!”葉灼神色淡淡的控制著的方向盤。
一個漂亮甩尾,穩穩的越過前車。
前車司機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立即降下車窗,朝前面看去,“臥槽!牛啊!”
路上的其他司機皆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前面那輛車。
“厲害!”
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拍視頻。
葉森也驚呆了。
他原以為要撞上了,甚至做好了發生車禍的準備。
沒想到,葉灼居然避開了。
身為一個老司機,葉森自然知道,剛剛那一下,不是專業人士,根本操作不了。
“大外甥女,你這駕照真的是剛拿的嗎?”葉森看向葉灼。
葉灼微微點頭。
葉森咽了咽喉嚨,把驚訝全部壓在心里。
一路上只要是不限速的路段,車速都非常快。
沒一會兒,就到了機場。
葉森囑咐葉灼,“灼灼,記得開慢點,舅舅今年的分兒馬上都不夠扣了。”
“我知道的,舅舅您在P國記得一切小心,到了記得打電話。”
“好的。”葉森朝葉灼揮揮手。
從機場離開后,葉灼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家。
而是去了一趟岑家。
她這不是第一次來了,莊園前的安保人員立即給她開門。
岑老太太正坐在客廳看電視。
聽到葉灼的聲音,她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抬頭一看。
天哪!
真是她孫媳婦兒。
岑老太太激動的差點跳起來,“葉子!”
“岑奶奶。”
岑老太太趕緊吩咐傭人去拿水果和飲料,“對了,讓那個新來的甜品師多做點甜品送過來。”
“好的老太太。”
岑老太太拉著葉灼的手,“葉子,你來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讓人多準備點好吃的!今天天氣這么熱,你一定累了吧!趕緊坐下!”
“不累一點都不累。”葉灼跟著岑老太太坐在沙發上,“岑奶奶,您在看《女駙馬》啊?”
岑老太太看的是碟片,屏幕上并沒有顯示片名,沒想到葉灼居然知道劇名。
《女駙馬》是黃梅戲,非常具有年代感,很少有年輕人會喜歡。
別說年輕人了,就連周湘都不大愿意看黃梅戲。
岑老太太激動的道:“葉子,你也看過女駙馬?”
葉灼點點頭,“看過。”
在上一世,葉灼曾經研究過這些非物質文化遺產。
黃梅戲和京劇昆曲她均有涉獵過。
“那你會唱嗎?”岑老太太接著問道。
“會唱啊,”葉灼笑著道:“要不我給您來一段?”
“好啊好啊!”岑老太太非常興奮,立即將電視的聲音調小。
葉灼也不矯情,清了清嗓子,張嘴就唱,“公主生長在深宮,怎知民間女子痛苦情,王三姐守寒窯一十八載,劉翠屏苦度了一十六春”
這是女駙馬中最經典的戲詞。
葉灼的嗓子特別好,音調從低到高起伏把握的特別,咿呀婉轉間帶著股獨特的韻味,唱出了女主人公的無奈和心酸,一點也不輸給專業人士。
岑老太太忽然有種找到了知音的感覺,立即拿出手機錄音。
她本以為,只有她這個老太太喜歡聽戲,沒想到,她孫媳婦還會唱。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葉子,你真是太厲害了!”岑老太太激動的鼓掌。
葉灼謙虛的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我覺得是世界第一!”
岑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發了條微信到[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里去。
是一段語音。
發完語音,岑老太太看向葉灼,“對了葉子,我換手機了,還申請微信號了!咱們加個微信吧?”
“好啊。”葉灼拿出手機,“岑奶奶,我掃您吧。”
“好。”
岑老太太的微信頭像是一個胖乎乎的年畫娃娃,微信名叫小可愛。
葉灼眉眼彎彎,點擊添加小可愛為好友,并且備注:漂亮的岑奶奶。
岑老太太戴上老花鏡,悄瞇瞇的給葉灼備注:漂亮的孫媳婦兒。
就在這時,傭人送了甜品和水果過來。
岑老太太收起手機,“葉子,這個慕斯甜品可好吃了!你快嘗嘗!”
葉灼接過岑老太太遞過來的甜品。
味道確實不錯。
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還帶著絲絲清涼。
就在這時,岑老太太手機響了下。
是微信提示音。
剛剛她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里發了一段語音,現在有人回復了。
小四:奶奶又在聽黃梅戲了[狗頭]
岑老太太立即回復:這是我孫媳婦兒唱的!
她打字速度特別慢,好一會兒,才發出去。
這條信息一發出去,本在潛水的岑家四姐妹,立即冒了出來。
小二:真的假的?弟媳婦兒還會這個?
老大:弟媳婦兒嗓音不錯!簡直太驚艷了!人一定更漂亮吧?奶奶,您就發張照片,滿足下我們姐妹的好奇心!
小三:奶奶,求求您老人家大發慈悲,滿足下我們大家的好奇心吧!
好半晌,岑老太太才回復:我孫媳婦兒天下第一美!但現在還不是讓你們看到她廬山真面目的時候!
老二:為了歡迎未來的弟媳婦兒,我給她準備了好多好多禮物!奶奶,您就讓我們看一下,就一下!
岑老太太:不行!萬一你們嚇到她怎么辦?
老二:[大哭/表情]
小四:奶奶,未來弟媳婦有沉魚好看嗎?
岑老太太:我孫媳婦兒不知道比那條魚好看多少倍![傲嬌]
坐在飛機上的岑少卿也看到了群里的微信。
往上翻,便翻到了岑老太太發的那條語音。
點擊播放。
很好聽的聲音。
宛轉悠揚。
一段語音聽完,岑少卿嘴角微微勾起,將語音點擊收藏。
岑老太太一段文字編輯完,這才突然想起來,岑少卿也在群里!
這個臭小子會不會已經看到這些微信了?
如果被他看到了,她以后還要怎么去套路岑少卿?
不行!
千萬不能讓岑少卿看到!
岑少卿今天要去P國,這會兒正在飛機上,他肯定沒時間看微信,岑老太太又狂刷表情包,打算把這些消息刷上去。
岑老太太連著發出去幾百張表情包,這才滿意。
殊不知,這一切,岑少卿都看在眼里。
一直到傍晚時分,葉灼才開車回家。
剛回到家,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葉灼隨手接起電話,“喂,你好。”
“是我。”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映入耳膜。
“五哥?”葉灼楞了下,似是沒想到他會主動打電話給她。
“嗯。”岑少卿接著道:“我已經到P國了。”
葉灼道:“好的,聽說P國這段時間比較亂,你注意安全,天黑不要出門。”
她這是在關心他嗎?
岑少卿嘴角微揚,“我知道了。”
葉灼又跟他閑聊了兩句,這才掛了電話。
岑少卿抬頭看向天邊初升的太陽,眼底全是暖光。
須臾,他才回頭看向身后的秘書,“咱們走吧。”
秘書立即跟上岑少卿的腳步。
這邊。
葉灼剛掛完岑少卿的電話,就接到了葉森的電話。
想來,葉森和岑少卿應該是同一航班。
轉眼又過去三天。
這天。
葉灼正在門前的小花園里給花兒澆水。
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叫她。
葉灼微微抬眸,便看到了一身西裝,神情肅穆的宋時遇。
“宋大哥?”
宋時遇微微頷首,盡量長話短說,“葉灼,我奶奶快不行了,你能跟我過去看看她嗎?”
“可以。”葉灼放下水壺,雙手撐在小花園前的欄桿上直接從翻了過來。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帥氣的不行。
宋時遇楞了下,“陽臺門不用關嗎?”
葉灼音調淺淺,“不用,家里有個看家的機器人。你車停哪兒了?咱們快走吧。”
“你跟我這邊來。”
葉灼跟上宋時遇的腳步。
上車后,宋時遇習慣性的剝了個奶糖含在嘴里,并且遞了個奶糖給葉灼。
“謝謝。”葉灼接過奶糖。
車速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宋家。
宋老夫人的院子里非常安靜。
紅姐看到跟在宋時遇身后的葉灼,頓時眼前一亮,趕緊進屋通知宋老太太。
床上的宋老夫人精神狀態非常不好。
已經是強撐著一口氣了。
“宋奶奶。”
“灼灼。”宋老夫人轉眸看向門邊。
其實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只是下意識的轉頭而已。
葉灼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搭在宋老夫人的脈上。
脈搏虛弱不已。
顯然是已經到了大限。
葉灼看向宋時遇,微微搖頭。
宋時遇神色如常,臉上并沒有過多的表情,“奶奶,您安心養病,葉灼已經來了,她醫術很好,您一定會沒事的。”
宋老夫人笑著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這幾天,我總夢見你爺爺,你爸還有你媽,他們說,他們今天會來接我的。”
也不知道是宋老夫人哪句話惹惱了宋時遇。
宋時遇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陰沉不已。
宋老夫人的眼眶里流出兩行渾濁的淚水,“時遇,都12年了,你還沒原諒你父親嗎”
父親?
那種人渣,真的配成為一名父親嗎?
宋時遇沒說話,眼底滿是克制。
十年前。
他被醫生診斷出情緒不穩定型人格障礙癥。
忍住。
他得忍住。
不讓她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
宋時遇的雙手緊握成拳,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宋老夫人嘆了口氣,語調虛弱的道:“你先出去,我想跟灼灼單獨聊會兒天。”
宋時遇站在原地沒動。
他知道宋老夫人想說什么。
宋老夫人再度嘆氣。
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宋時遇,最放心不下的人也是宋時遇。
這孩子受過太多苦。
這么多年了,她還沒見過誰能走入宋時遇的心扉。
她知道,葉灼對于宋時遇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
多番調查下。
宋老太太才知道,原來葉灼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
得知這個答案,宋老太太欣喜若狂。
她知道,唯有葉灼才能溫暖宋時遇的余生。
她本想在臨終之際,告知葉灼一切,順便將宋時遇托付給葉灼。
難道真的要讓她抱憾而去嗎?
宋老夫人握著葉灼的手,接著道:“灼灼,我是時遇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走了以后,這個世界上就剩下他一個人了,這孩子從小就怕黑,怕孤獨,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代替奶奶,經常來看看他好嗎?”
葉灼點點頭,“好的,您放心。”
“灼灼好孩子,謝謝你。”
語落,宋老夫人轉頭看向宋時遇的方向,另一只手朝宋時遇伸出去,“時遇,時遇。”
“我在。”
宋時遇走過去握住宋老夫人的手。
“奶奶不行了,奶奶就要走了”宋老夫人接著道:“老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時遇,過去的事情你就讓他過去吧!你爸爸和你繼母也已經走了這么多年了,答應奶奶,放下那些往事,以后好好生活,可以嗎?”
宋時遇沒說話,低垂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緒。
葉灼抬眸看了眼宋時遇。
“你就不能答應奶奶,讓奶奶安心上路嗎?”說到這里,宋老夫人不受控制的咳嗽起來。
宋時遇這才緩緩開口,“抱歉,我不能敷衍您。”
宋老夫人閉上眼睛,濁淚滾滾而至。
好半晌,宋老夫人才接著開口。
“時、時遇、奶奶希望你今后一生順遂,早點從過去的時間里走出來”說到這里,宋老夫人突然睜開眼睛,轉頭朝門口處看去,嘴角綻放出一抹笑容,“老頭子,老頭子你來接我了”
葉灼微微轉眸。
那里空無一人。
再次看向宋老夫人,老人家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消逝,葉灼忍不住紅了眼眶,“宋奶奶!”
宋時遇遞給葉灼一張干凈的手帕。
葉灼抬眸看他。
宋時遇眉眼如初,“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冷血了?”
親生奶奶在他面前過世。
可他卻滴淚未落。
在她心里,他肯定是個冷血的魔鬼吧?
葉灼接過手帕,“未經他人苦,不勸他人善。”誰也不知道宋時遇到底經歷過什么,所以,誰也沒資格去評判宋時遇。
宋時遇楞了下。
以前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句話。
他聽過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天下無不是之父母。
眾人皆說他心狠手辣,做出了弒父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誰又知道,他弒父的原因?
從來都沒有人問過。
宋時遇轉眸看向紅姐,“紅姐,老夫人已經走了,你來安排后事吧。”
紅姐擦了擦眼淚,“好的。”
于此同時。
P國。
此時正是P國的凌晨一點。
一輛勞斯萊斯從豪華的街道上駛過。
車后座坐著個五官冷峻的男人,手里捏著佛珠,靠在椅背上,瞇眼看著路邊。
此人不是別人。
正是岑少卿。
雖然P國這幾天確實比較亂,但這種亂絲毫影響不了岑少卿。
那些燒殺搶掠的狂徒,見了岑少卿所乘坐的車牌號,也是要退避三舍的。
就在此時,岑少卿突然看到四五個P國人,正在圍毆一名華國男人。
車速很快。
岑少卿只匆匆看了一眼,突然道:“停車!”
司機趕緊停車。
幾個保鏢立即下車,朝空氣中鳴了一木倉。
五個狂徒嚇得四處逃竄。
地上躺著一個男人,白色襯衫已經被血跡染的通紅,公文包里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岑少卿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葉森。
更沒想到,會誤打誤撞救了葉森。
這樣一來,是不是可以化解葉森對他的敵意?
“葉先生,您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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