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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林錦城的秘密,挖陷阱的澤哥,霸氣灼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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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

  終于找到了。

  宋時遇不知道自己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在無數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他都是靠著心中僅存的那一點點光亮,才慢慢熬過來的。

  如果不是那束光的話。

  他早就消失殆盡了。

  車廂里很安靜。

  須臾,宋時遇從口袋里摸出一塊大白兔奶糖。

  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暈染開來。

  宋時遇勾了勾唇角,第一次感覺,活著的感覺還不錯。

  至少,讓他重新知道了,糖是甜的。

  宋時遇抬眸朝葉灼住的單元樓看去。

  小時候她守護了他。

  以后,換他來守護她。

  過了很久很久,黑車才消失在夜空之下。

  宋時遇一路將車子開到宋家的療養院。

  療養院坐落于安靜的郊區。

  方圓幾里都沒有一個人,前面還有一大片森林,此時又是深夜,只有療養院前的一盞路燈在孤零零的亮著,空氣中只能聽見貓頭鷹滲人的叫聲,這么看上去極為的陰森。

  讓人頭皮發麻。

  聽見轎車的聲音,一名佝僂著腰的老太太從里面走出來,“老板。”

  很滄啞、難聽的聲音。

  就像被什么利刃狠狠的刮過一般。

  宋時遇點點頭,“趙嬸。”

  趙嬸遞給宋時遇一雙白手套。

  宋時遇不緊不慢地戴上手套。

  借著屋里的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趙嬸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讓人看著觸目驚心,手上也滿是傷痕,小拇指和大拇指是殘缺的。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二樓一間明亮的房間里。

  房間里沒什么擺設。

  只有一張床。

  一個椅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水味。

  床上蜷縮著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女人,正警惕的看著四周。

  目光觸及到宋時遇,嚇得尖叫一聲,拿起被子將腦袋蒙起來,渾身都在顫抖。

  “別怕,打完這針你就可以痊愈了。”宋時遇拿起邊上的針管,擠出針管內多余的空氣,表情很是清淡。

  “不要不要”

  眼前這一幕,與宋時遇腦海中的記憶重合。

  黑漆漆的屋子里。

  年輕貌美的女子拿著針管,站在一名體型瘦弱的少年面前,“有病就要治病,乖,打完這針你就沒事了。”

  下一秒。

  針頭瘋狂地扎進他的皮肉里。

  “你為什么不去死!”

  “你死了!我兒子就是宋家唯一的繼承人了!”

  “去死!去死!”

  女人就像個瘋子,儼然已經失去了控制。

  可蜷縮在角落里的少年卻一言不發。

  眼底全是隱忍。

  當你不夠強大的時候,你就只能隱忍。

  時間會讓你強大!

  想到這些,宋時遇的眼底好不容易消失的戾色,在這一瞬間變得狠戾起來,將針管扎進了中年女人的手臂上。

  針管里的藥水一點一點注入血管中。

  須臾,宋時遇將空針管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她這幾天有沒有按時吃藥?”

  “我都按時喂了。”

  宋時遇微微頷首,“那就好。”

  語落,宋時遇轉頭看向中年女人,“對了,有一件事您還不知道吧,宋子年沒了。”

  中年女人就這么坐在床上,神情呆滯。

  就像聽不懂這句話一樣。

  “知道他是怎么沒的嗎?”

  宋時遇自問自答,“他跟我媽一樣,是被大火活活燒死的,救火人員到的時候,門上全是他撓的血手印”

  聽到這里。

  中年女人的情緒終于崩潰,放聲大哭,“子年!子年!”

  “怎么?我尊敬的繼母,您不繼續裝瘋了?”

  沒錯。

  這名中年女人便是宋時遇的繼母。

  鄭香月。

  鄭香月年輕的時候,是云京數一數二的才女,長得也非常好看。

  誰也不知道。

  一個看似這么美好的人,心里卻腐爛不堪,陰暗無比。

  她有一個怪癖。

  施虐。

  在人前,她是個好妻子,好繼母。

  每當到了深夜。

  她就會露出丑惡的嘴臉。

  宋時遇在那段時間,非常懼怕黑夜的來臨。

  黑夜遮擋住了所有不堪的一幕。

  趙嬸也是受害者之一。

  趙嬸的斷指,殘缺的嗓子,全部拜她所賜。

  “宋時遇!你會遭到報應的!”鄭香月怒吼著。

  “我的報應你是看不到了!但是,你的報應已經來了。”宋時遇的嘴角漾著淡淡的笑,“雖然宋子年走了,但是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會讓您好好安度的晚年的!不讓您受苦!”

  語落,宋時遇轉頭看向趙嬸,溫聲道:“我先回去了,記得好好照顧她。”

  趙嬸點點頭,“放心,我會的。”

  當年她承受過的痛苦,她要百倍千倍的還給這個賤人!

  宋時遇一邊往外走著,一邊褪下手套。

  身后,是鄭香月痛苦的啼哭聲。

  翌日早上。

  葉灼很早就起來了。

  跑完步回來,葉舒已經做好早餐了,“灼灼,今天早上媽沒熬粥,咱們吃牛奶泡燕麥可以嗎?”

  “可以啊。”葉灼點點頭。

  葉舒將炸好的油條端到桌子上,揚聲道:“葉森!起床吃飯了!”

  葉灼去泡燕麥。

  等母女倆坐在餐桌上準備吃飯的時候,葉森打著哈欠從洗手間里走出來。

  “昨天晚上就睡了個三小時,累死了!后天還要去C市去出差!”葉森瞪著兩只熊貓眼,開始做夢,“要是天上能掉現金砸在我身上就好了!”

  葉灼嘗了一口燕麥,脆脆的燕麥融入牛奶的醇香,非常好喝,能在清晨吃到這么好吃的東西,葉灼的心情也跟著變好起來,接話道:

  “舅舅,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幫您實現天上掉現金的愿望。”

  “真的假?”葉森眼前一亮。

  葉灼點點頭,“您知道的,我從不說謊。”

  葉森激動地連早餐都不吃了,一臉期待的看著葉灼,“什么辦法?”

  他這大外甥女非常有本事。

  說不定是真的有辦法!

  葉灼咬了一口油條,不緊不慢地開口,“其實辦法很簡單”

  “快說快說!”葉森一臉的迫不及待。

  “去許愿池里當王八就行了。”葉灼語調淡淡,“不是經常有游客往許愿池里王八身上砸錢嗎?”

  葉森:“”

  他怎么忘了。

  他這大侄女還是個懟人小能手!

  葉舒樂得不行,“所以啊!做人還是得腳踏實地,別總妄想那些有的沒的!”

  語落,葉舒接著道:“對了,灼灼,媽這幾天也有些忙,下星期得去A市一趟,在那邊估計要呆上半個月左右,你一個人在家行嗎?”

  因為餐館的生意很好,所以葉舒打斷把分店開到A市去。

  保守估計,要在那邊呆半個月左右。

  “沒問題。”葉灼回答。

  葉森道:“姐,你就放心去A市吧,家里還有我呢!下星期我應該沒這么忙了。”

  葉舒點點頭。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就到了葉舒去A市出差的日子。

  葉森和葉灼將葉舒送到機場。

  這是葉舒第一次出這么長時間的遠門,里里外外,事無巨細,交代了兩人很多東西,“家里的綠植三天就要澆一次水,還有那只小烏龜一天換一次水,對了還有”

  葉森應付道:“我知道了,姐,這些話你都說了不下于三十遍了!”

  從早上起來,葉舒就在念叨這些事,葉森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被聽出繭子了。

  葉舒白了他一眼,“我這不是怕你們忘了嗎?”

  葉森笑著道:“你放心,就算灼灼忘記,我都記著呢!時間快到了,你快進去吧!”

  眼看時間確實快來不及了,葉舒才依依不舍的往登機口處走去。

  看到葉舒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涌動的人群里,葉森松了口氣,“你媽可算是舍得走了。”

  “舅舅,咱們中午吃什么?”葉灼回頭看向葉森。

  “去吃麻辣燙吧!”葉森搓搓手,眼底閃著興奮。

  儼然已經忘記了,剛剛葉舒才交代過他,不許帶葉灼吃垃圾食品。

  “好啊。”葉灼點點頭。

  麻辣燙雖然有點不健康,但味道真沒得說。

  吃完麻辣燙回家。

  葉灼準備將房間收拾一下。

她的房間目之所及之處擺著的全部都是電子產品,被拆掉七零八落的電腦主機、綠色的線路板、PCBA、二極管  最恐怖的是,居然還有焊錫工具。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恐怕沒人會相信,這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

  收拾完自己的房間,葉灼拿著噴壺,去給葉舒房間的綠植噴水。

  葉舒是個很愛干凈的人。

  房間里也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上甚至都一絲的褶皺都沒有。

  葉灼慢條斯理的給綠植噴水。

  “啪——”

  一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書。

  葉灼將書撿起來。

  是一本漢化版的國外名著。

  《簡愛》

  書皮的四周已經被磨得發白,看起來應該有很多年了。

  葉灼隨意將書翻了幾頁,一張被夾在書里的照片,突然出現在眼前。

  這是一張年代感很足的照片。

  照片上有一男一女。

  男人葉灼不認識。

  但女人很明顯就是年輕時期的葉舒。

  其實現在的葉舒和照片上的人看起來并沒有多大區別。

  只不過。

  那時的她,看起來要比現在青澀很多,眼底全是亮光,可以從她的眼睛里看得出來,她愛慘了站在身旁的男人。

  男人生的非常高大,濃眉大眼,五官英俊不已。

  和邊上的女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男才女貌!

  葉灼微微瞇眼。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她的便宜老爸吧?

  別說。

  長得還挺人模狗樣的。

  怪不得能騙得十九歲的葉舒未婚生女。

  葉灼挑了挑眉,將照片放回原處。

  另一邊。

  穆家。

  穆有容在系統的指導下,完成了三個任務。

  雖然說三個任務不算多。

  但還是在國際科技網站上引起了一番波瀾。

  畢竟,穆有容的賬號還是個新人,而且,她還是個女的。

  在這個網站上,女人就是珍稀物種。

  這段時間,一直不停的有人主動添加穆有容為好友。

  屏幕前的穆有容勾了勾唇角,她就知道,她一定會成為最矚目的存在。

  現在,鈕祜祿·YC和華恩肯定也已經注意到了她。

  到時候,科技界的兩大巨頭,都會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女人的成功不僅是事業。

  還有人格魅力。

  就在這時,腦海中突然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警告!黎千東對宿主您的好感值從百分之八十降到百分之二十,請宿主立即想辦法提升好感值!

  聞言,穆有容皺了皺眉,“這是怎么回事?”

  系統接著道:宿主,您已經很久都沒在黎千東面前刷存在感了!

  “你現在能查到黎千東的行蹤嗎?”

  我試試。

  因為穆有容在國際網站的表現,系統目前已經升了2級,不一會兒,系便查出了黎千東的行程。

  看著黎千東的行程。

  穆有容心里有了計較。

  不一會兒,穆有容便穿戴整齊,走出了穆家。

  車來車往的公路上。

  綠燈閃爍,交替黃燈,就在這時,一名小男孩快速地沖了出去。

  “滴!”

  身后響起刺耳的鳴笛聲。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快速地沖了出來,護在小男孩面前。

  將小男孩護在懷里的那一刻,穆有容眼底浮現出算計的光。

  “砰!”

  兩人被撞到在地上。

  車門被打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從車里走出來。

  “你們沒事吧?”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黎千東。

  “我沒事。”穆有容輕輕抬頭。

  “穆小姐!”黎千東驚訝的道。

  “黎先生。”穆有容跟黎千東打了聲招呼,便將護在身下的孩子拉了起來,“小朋友你沒事吧?”

  小朋友嚇得臉都白了。

  就在這時,一名中年女子從人群中沖了過來,將孩子緊緊的抱在懷里,“東東你沒事吧?你可嚇死媽了!”語落,有轉頭看向穆有容,“小姐,真是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兒子這條小命今天就沒了!”

  “謝謝你!”

  穆有容笑著道:“沒事,不過你們做家長的也確實要小心些,過馬路的時候千萬要看好孩子!”

  “好的一定一定!”

  再三道謝之后,女人就帶著孩子離開了。

  黎千東驚訝的看著這一幕,“你、你們不認識?”

  穆有容微微搖頭。

  聞言,黎千東更震驚了。

  剛剛他還以為著小男孩是穆有容的親戚。

  如果不是親戚的話,誰能坐到以身救人?

  沒想到,穆有容根本就不認識他!

  對一個不認識的人,都能做到這樣,由此可以看得出來,穆有容真的是個非常善良的人。

  他沒看錯人!

  黎千東的眼底浮現出欣賞的神色。

  “穆小姐,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穆有容搖搖頭,“沒事,我哪里有這么嬌弱?黎先生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真的的一點問題也沒有。”

  黎千東接著道:“不管怎么說,今天都讓你受驚了,我請穆小姐去吃個飯吧,要不然我良心上過不去。”

  面對黎千東的邀請,穆有容當然不能拒絕,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也是這時,穆有容的腦海里傳來系統的聲音。

  宿主,恭喜你!黎千東對您的好感值成功上升到百分之八十五!

  穆有容勾了勾唇角。

  凡是她看上的東西,就沒一樣能逃得掉她的手掌心。

  黎千東就該給她當墊腳石。

  于此同時。

  京城。

  馮家。

  廚房里,馮倩華正在給林老太太熬制養生湯。

  空氣中突然響起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倩華你對林老太太可真是夠好的!可惜啊,林老太太是林老太太,林錦城是林錦城,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要堅持這么久呢?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馮倩華回頭一看,只見來人是程鳳琴。

  “我的事就不勞二嫂操心了。”

  程鳳琴笑了笑,“我是不想操心來著,但誰讓某些人這些年來,吃著我們家的,喝著我們家的呢?”

  在這個大家庭里。

  真正掌權的人是馮老太太。

  她每個月給小輩們分發零花錢。

  本來馮家的四個兒媳婦每人每個月可以領到200萬的零花錢。

  就因為有馮倩華母女在。

  導致她每個月只能領120萬!

  整整19年了。

  吃娘家的,花娘家的,還不知道感恩。

  他們母女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滾出林家。

  馮倩華忍著心里的怒氣,沒說話。

  等著!

  總有一天,她會讓馮家的每一個人都上趕著來討好她!

  程鳳琴冷哼一聲,離開了廚房。

  就在這時,馮纖纖來廚房拿甜點。

  “纖纖,你幫我看著火,我去一下洗手間馬上回來。一定要親自看著知道嗎?”說到最后一句話,馮倩華的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就好像,那不是養生湯,而是什么無價之寶一樣。

  “哦。”馮纖纖點點頭。

  馮倩華還是有點不放心,走到門外的時候,又回頭交代道:“仙仙,在我沒回來之前,你不許離開廚房,記得要寸步不離。”

  馮纖纖不耐煩地點點頭。

  馮倩華來到外面。

  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她整個人放松了幾分。

  她不能等了。

  今年,她必須要嫁到林家去。

  在拖下去的話。

  她就真的沒機會了。

  馮倩華來到衛生間,撥了個電話出去。

  20分鐘后,她再次來到廚房。

  可廚房里,已經沒有了馮纖纖的身影,取代馮纖纖的是家里的傭人。

  馮倩華面色一冷,“纖纖呢?”

  傭人道:“表小姐說她回屋百萬\小!說了。”

  馮倩華皺著眉,“這里有我就行,你先出去吧!對了,你把纖纖給我叫過來。”

  傭人點點頭,轉身離開廚房。

  很快,馮纖纖就來了,有些不滿的道:

  “媽,您叫我干什么呢?馬上就要高考了,我還要看”

  “啪!”

  馮纖纖一句話還沒說完,馮倩華就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馮纖纖都懵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不可思議的看著馮倩華,“媽!您打我干什么?我做錯了什么?”

  馮倩華的臉色非常難看,“誰讓你離開的!我不是讓你寸步不離的在這里看著藥嗎?”

  “我不就離開了一下嗎?”馮倩倩非常委屈,“您至于這樣嗎?我可是您的親女兒!為了一點破藥,您居然打我!您對那個老太婆那么好有什么用!她還不是到現在也沒讓您過門!”

  馮纖纖今年高考。

  為了給馮倩華狠狠的爭口氣,馮纖纖打算考進京城大學。

  就算拿不到市狀元,也得拿個全市前三名!

  距離高考沒多長時間了,在這個至關重要的時候,可一點也不能松懈。

  馮倩華取一趟廁所十幾二十分鐘都不回來,馮纖纖又怕耽誤了學習,所以就讓家里的傭人代看了下,沒想到,馮倩華的反應居然這么大。

  “啪!”

  馮倩華舉起手,又是一巴掌!

  “媽!”馮纖纖更委屈了,抬頭看著馮倩華,大聲道:“你自己沒本事嫁到林家去,就要拿我撒氣嗎?我是你女兒!我又不是你的出氣筒!”

  馮倩華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指著門道:“你給我回房思過去!”

  馮纖纖雙手捂著臉,哭著離開了廚房。

  馮倩華看著馮纖纖的背影。

  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馮纖纖這孩子,什么都好。

  就是涉世太淺,容易沖動。

  須臾,馮倩華將養生湯倒出來盛在專用保溫桶里,準備去給林老太太送湯,剛走出門外,馮倩華又折了回來,來到三樓,馮纖纖的房間門口,伸手敲門。

  隔著房門,能聽到馮纖纖的抽氣聲。

  人明明就在里面,可她就是不開門。

  馮倩華皺著眉,“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倒數三聲,如果你再不開門的話,我就讓人過來把門撞開了!”

  就在要數到‘1’的時候,門開了。

  馮纖纖的現在的樣子看起來非常慘。

  眼睛是腫著的。

  臉也是腫的。

  馮倩華走進來,將保溫盒放在書桌上,順手把門反鎖上。

  “纖纖,你還在怪媽?”

  馮纖纖不說話。

  能不怪嗎?

  雖然馮倩華平時對她挺嚴格的,但動手扇臉是第一次。

  她是一個女孩子。

  馮倩華這么做,完全沒有顧忌到她的尊嚴。

  馮倩華嘆了口氣,“纖纖,在這個家里,只有咱們倆才是親人,血脈相連的親人。所以,除了你以外,媽就沒有了第二個可以信任你的人。”

  說到這里,馮倩華頓了頓,“媽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不就是一碗藥嗎?您至于讓我挨上兩巴掌嗎?難道在您眼里,我還沒有林家那個死老太婆重要?”馮纖纖接著道:“我用十塊錢三雙的襪子都能忽悠得那老太婆笑得合不攏嘴,難道她還能在乎,這碗藥是不是您親手熬的?讓傭人看一下又怎么了?”

  馮纖纖就是想不通這個理。

  認為馮倩華是在小題大做。

  其實根本就沒必要這樣!

  馮纖纖更想不通,馮倩華為什么要十年如一日的親自給林老太太熬藥。

  馮倩華就這么看著馮纖纖,“纖纖,媽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媽媽的用意。”

  “我不明白!”

  “你現在不明白也沒關系,”馮倩華嘆了口氣,“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你現在只要知道,媽都是為了你好,都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只有媽順利的嫁到林家去了,身為林家孫女的你,才能有機會嫁給岑五爺!”

  提及岑五爺,馮纖纖臉上的怒色消失了幾分。

  馮倩華接著道:“纖纖你太沖動了,你就不能想想,我為什么要打你嗎?我打你真的沒有原因嗎?”

  馮纖纖年紀太小了。

  很多事情根本沒法跟她說。

  “媽,您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馮纖纖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聽出了馮倩華的言外之音。

  “你自己琢磨去吧。”馮倩華站了起來,“我得送養生湯去你林奶奶家了。”

  “我也去!”

  馮纖纖跟著站起來,但是想到自己臉上的傷,又坐了下去。

  馬上都要破相了!

  還怎么見人?

  都怪那個死老太婆。

  如果不是為了給那個死老太婆熬藥,她怎么可能會被馮倩華打。

  馮纖纖咬咬唇。

  馮倩華接著道:“好好在家呆著吧,我會讓人送藥過來。”

  語落,馮倩華便轉身離開。

  沒一會兒,就到了林家。

  張嫂從里面迎出來接她媽,“今天纖纖不是不上學嗎?怎么沒跟著一起來?”

  想起今天的事,馮倩華嘆了口氣,“那孩子太不懂事了。”

  “怎么回事?”張嫂皺皺眉。

  馮倩華搖搖頭,“多說無益。”

  兩人一路走著,就在這時,林澤從里面走了出來。

  明明和馮倩華擦肩而過,卻連個招呼都不打。

  馮倩華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滿的神色。

  她以后可是要嫁到馮家來,給林澤當母親的。

  林澤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以前見了她,最起碼還裝裝樣子,現在連樣子都不裝了!

  帶林澤走遠,馮倩華才壓著嗓音道:“我上次讓您注意的那件事,您注意了沒?”

  張嫂抬頭打量了下四周,見四周沒人,踮起腳尖,在馮倩華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聞言,馮倩華的嘴角勾出一絲弧度。

  真是太好了!

  林澤上次不是反將一軍嗎?

  這一回,她倒是想看看,林澤要怎么扳回局面!

  她一定要讓林老太太徹底的放棄林澤這個孫子。

  最有她生出來的孩子,才配當林家的嫡孫!

  林澤算什么?

  他就是個不要臉的女人生出來的野種!

  他就該滾出林家!

  殊不知。

  本該已經走出林家大門的林澤,此時卻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后。

  林澤瞇了瞇眼睛。

  他一直覺得,他上次去云京的事情,是馮倩華在背后搞的鬼,要不然不可能他前腳到云京,林老太太后腳就知道了。

  在這個家里張嫂就是她的內應。

  至于是不是他猜想的這樣,很快就能驗證了。

  他得準備好誘餌,等著魚兒上鉤。

  林氏集團的辦公室里。

  林錦城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公司樓下的車水馬龍,就在這時,他神情變了變,立即走到辦公桌前,拿起話筒,快速的撥了個電話出去。

  很快,秘書就來了。

  “張秘書。”

  “林總,您找我有事嗎?”

  林錦城按著太陽穴,“張秘書,我又想不起那些事了,我又忘記阿澤的母親了,阿澤的母親是誰?阿澤的母親叫什么名字?”

  十九年前的那場車禍,不僅奪走了林錦城的一條腿。

  還奪走了他的半條命。

  他在病床上躺了十年才真正的轉醒過來。

  雖然人是醒過來了,但是卻留下了嚴重的后遺癥。

  因為小腦受損,導致一部分記憶短缺。

  除此之外,他還得忍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幻肢痛。

  在林錦城沒有恢復記憶之前,林老太太一直都對林錦城說林澤的生母已經死了。

  并且一直撮合林錦城和馮倩華。

  直至去年2月份。

  林錦城突然找回記憶。

  想起了內心深處最深愛的人。

  于是,林錦城不顧林老太太的阻攔,拖著病體去云京找葉舒。

  親自拿了那個孩子的頭發去做了鑒定。

  本想鑒定結果出來之后,就一家團聚。

  沒想到,命運卻跟林錦城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孩子不是他的。

  這是林錦城怎么也沒有想到的。

  好不容易好轉的林錦城,在這件事的刺激下,又加重了病情,又開始了住院,吃藥。

  記憶也跟著斷斷續續的。

  時而能想起來。

  時而又想不起來。

  張秘書給林錦城倒了杯水,“林總您別著急,慢慢想。”

  “我居然忘了阿澤的母親!我怎么能忘記她了呢?”林錦城按著太陽穴,“我對不起阿澤的母親,我對不起她”

  他什么事情都沒忘。

  獨獨忘了林澤的母親。

  為什么會這樣?

  “對了林總,還有日記本。”張秘書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您保險柜里的日記本,您之前讓我提醒過您,如果您什么時候又忘記了太太,您看看日記本就會想起來了。”

  林錦城趕緊打開保險柜,顫抖著手拿出日記本。

  厚厚一本筆記本,記的全是那些往事。

  林錦城一頁一頁的翻看著。

  張秘書見狀,悄悄離開了辦公室,諾大的辦公室里,瞬間就剩林錦城一個人。

  葉舒是他的初戀。

  那一年。

  葉舒十八。

  他十九。

  林錦城從來都沒有想過,葉舒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同時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不會的。

  葉舒那么善良,她怎么會這么對自己?

  這肯定是個誤會。

  是誤會!

  葉舒是個好姑娘。

  她不會這樣。

  她做不來這樣的事的。

  在面對幻肢痛的時候,林錦城都沒流過一滴淚水,可現在,卻忍不住了,眼淚開始決堤。

  他想去找葉舒問個清楚。

  可又害怕面對現實。

  現在的他,拖著個殘敗的身子,已經沒有足夠的勇氣面對這些。

  空氣中的氣息壓抑又逼仄。

  岑家。

  今兒個岑少卿也在家。

  餐桌上,岑老太太突然開口,“湘湘。”

  “怎么了媽?”周湘抬頭看向岑老太太。

  岑老太太接著道:“明天我們不是約了葉子一起去爬山踏青嗎?你記得打電話把澤言一起叫上,澤言可是個非常不錯的孩子。”

  “我們仨去爬山,叫澤言干什么?”周湘有些納悶的道。

  岑老太太笑著道:“難道你不覺得葉子和澤言那孩子還挺配的嗎?”

  周湘就更納悶了,轉頭看向岑少卿,“您之前不是一直在撮合著灼灼和少卿嗎?”

  這老太太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那臭小子又不喜歡葉子,所以我只能撮合葉子跟澤言了。”岑老太太嘆了口氣,故作遺憾的道。

  周湘點點頭,拿起手機給周澤言打電話。

  岑少卿微微蹙眉,待周湘打完電話,他放下筷子,溫聲開口,“奶奶,媽,我明天跟你們一起去。”

  周湘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岑少卿。

  難不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岑少卿居然要跟他們一起去爬山!

  換成平時,岑少卿寧愿坐在家里念經,也不愿意陪他們出去走走。

  真是活久見!

  岑老太太一臉嫌棄的道:“我們去爬山,你跟著做什么?有澤言在就行,你去當電燈泡嗎?”

  語落,岑老太太又道:“你要是想去的話就一起去吧!不過你要記住一點,千萬不要打擾到葉子跟澤言培養感情!”

  岑少卿神色不變,拿起紙巾擦了擦臉,“我吃飽了,先回房了。”

  看著岑少卿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岑老太太的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她真是太聰明了!

  一招就制服了這個臭小子。

  周湘皺著眉道:“媽,您這葫蘆里賣著什么藥呢?”

  岑老太太朝周湘招招手,“你過來,我跟你說。”

  周湘好奇地湊過腦袋。

  岑老太太一五一十的將她的計劃跟周湘說了。

  聞言,周湘樂得不行,“媽,您真是太行了!您說我怎么沒想到您這招呢?”

  她說岑少卿這是怎么了。

  原來是吃醋了。

  岑老太太傲嬌的昂起頭,“那是,要不然我怎么是你媽呢!明天記得按計劃行事!”

  周湘配合地點點頭。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幾人約好在山腳下會和。

  葉灼準時來到約好的地點。

  岑老太太和周湘以及岑少卿他們都到了。

  人群中,一席素衣長衫的岑少卿顯得格外惹眼,手里還捏著一串佛珠。

  仿佛隨時都會羽化成仙一般。

  “岑奶奶,湘姨。”葉灼小跑著過來,“岑先生。”

  岑老太太笑著道:“叫什么先生,大家都這么熟了!少卿比你大十二歲,你就叫他一聲哥哥吧。”

  那韓劇里,不都是個哥哥來哥哥去的嗎?

  叫哥哥準沒錯。

  “我在家排行老五。”岑少卿淡淡接話。

  葉灼聽懂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岑五哥。”

  岑老太太看著通往山下的路,皺著眉道:“澤言怎么還沒來啊?湘湘你打電話問問。”

  說來也巧。

  周湘剛拿出手機,手機就響起了來電鈴聲。

  正是周澤言打來的電話。

  電話里,周澤言說自己有事不能來了。

  昨天晚上,周澤言在接到周湘的電話后,整個人都興奮得不行,激動的一個晚上都沒睡著覺,今天早上出發的時候,還特地往身上噴了香水。

  騷氣的不行。

  沒想到的是,在來的路上,輔導員突然打電話找他,讓他去學校一趟。

  還是非去不可的那種問題。

  無奈之下,周澤言只好掉頭去學校,郁悶到不行。

  掛完電話,周湘道:“澤言有事不能來了,咱們先走吧。”

  岑老太太的目光不著痕跡的在岑少卿身上瞄了眼,“真是太可惜了!怎么說不來就不來了!既然澤言有事不能來,那咱們就先走吧!”

  說周澤言突然有事,跟岑少卿一點關系都沒有,她是一點都不會信的。

  好小子。

  深藏不露著呢。

  四人往山里走著。

  正值人間四月,山里的景色非常好。

  到處都是綠油油的一片,讓人看著,心情都跟著變好起來。

  走到半山腰處,岑老太太走不動了,回頭看向葉灼,“葉子,我們休息會兒吧!實在是太累了。”

  “嗯,剛好我也累了。”葉灼點點頭。

  葉灼也不矯情,直接席地而坐,靠在一棵松樹上。

  就在這時,岑老太太突然朝周湘使了個眼色。

  周湘立即會意,站起來伸展了下手臂,“這山上的空氣可真好,鳥語花香的。”

  岑老太太也跟著站起來,“是啊!有時間咱們就該多出來走走。”

  就在這時,周湘突然臉色驚恐的道:“蛇!有蛇!”

  “少卿快打死它!”岑老太太也嚇得不行。

  岑少卿抬頭一看,只見葉灼靠著樹干上,正盤旋著一條吐著信子的蛇。

  就在岑少卿準備出手的時候,葉灼卻先他一步出手,直接掐住蛇的七寸,就這么的把蛇捏在手里,清雋的臉上連絲波瀾都沒有,淡定極了。

  笑看岑老太太和周湘,“岑奶奶,湘姨,你們別怕,就是一條菜花蛇,沒毒的。”

  岑老太太:“”

  周湘:“”

  蛇是他們讓人提前安排好的,因為女孩子都怕蛇。

  想著葉灼肯定也一樣怕蛇。

  她們本來想讓岑少卿來個英雄救美。

  沒曾想反倒被葉灼救了。

  這劇情好像有點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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