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逆賊袁福通,聯合北地七十二路諸侯,起兵造反,北伯侯領兵平叛,卻為逆賊所破,如今只能退守孤竹國,阻斷逆賊南下之路。只是賊兵勢大,北伯侯獨臂難支,急需支援,諸位愛卿,可有平叛良策?”
王宮里。
坐在王位之上的商王帝辛,看著滿朝重臣,沉聲說出了最新得到的情報。
朝堂上,聽著帝辛說出的這一番消息,大商滿朝文武也是不禁面面相覷。
說實話,這個北海候袁福通,在這次起兵作亂之前,在大商八百諸侯當中屬實是沒什么存在感,再說得過分點就是一介無名之輩。
然而就是這個無名之輩,如今卻膽敢起兵造反。
這也就算了,畢竟如果是一方小諸侯,即使是起兵造反也對大商造不成什么危害,隨便派點人馬去平叛就反手可定。
可就是這個無名之輩袁福通,這一次起兵造反居然聯合了北地整整七十二路諸侯——要知道,大商八百諸侯,平均下來四方一邊也就兩百諸侯,這七十二路諸侯,已經接近北方兩百路諸侯的一半了,鬼知道這個袁福通哪來的這么大的影響力。
當然了,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北伯侯崇侯虎的不靠譜。
如果換做是其他三位諸侯長,哪個不把周圍的其他諸侯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東伯候姜桓楚就不用說了,先王帝乙的鐵桿支持者,當初帝乙能夠平定姬昌叛亂,暫時穩住西岐,姜桓楚在其中可以說是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如果不是因為帝乙和姜桓楚關系夠鐵,他也不會讓帝辛娶姜桓楚的女兒為后。
而且姜桓楚身為東伯候,還是諸侯長中的諸侯長,理論上四方諸侯長都要以他為尊。
在這種情況下,姜氏部落周圍的其他小諸侯自然不敢違逆姜桓楚。
西伯候姬昌雖然把仁德作為自己的人設,但是該掌控周圍的那些諸侯的時候也一點都不含糊,不然的話,如果他連周圍的那些諸侯都無法掌控,又哪來的底氣造反?
就算是南伯候鄂崇禹,對于周圍勢力的掌控也是一等一的,他之所以能做到天高皇帝遠,聽調不聽宣,就是因為他控制了周圍的諸侯,如果朝歌來了詔令,對他有利的就讓人放行,對他不利的就直接讓那些受他掌控的諸侯暗中截殺,這樣一來他收不到詔令自然就不算抗命了。
所以說,四方諸侯長嚴格算起來,也就北伯侯崇侯虎這個丟人的貨色沒法掌控自己領地內的其他諸侯勢力了。
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崇侯虎對大商足夠忠心,以他的能力根本坐不上北伯侯這個位子。
而這樣的一個崇侯虎,平時讓他當條狗,處理一些小問題的時候倒還好,可一旦北方出問題了,需要他打硬仗了,崇侯虎能力不足的問題就暴露出來了。
就像這一次,袁福通叛亂,按理來說這種事情就應該由北伯侯崇侯虎自己處置,但是崇侯虎卻被袁福通打得落花流水,沒辦法,現在朝歌也只能想辦法幫崇侯虎擦屁股了。
看著朝堂上因為自己的一番話而議論不止的一眾大臣,帝辛淡淡道:“安靜,有什么意見就直接對孤說,私下議論成何體統?”
說完,帝辛便把目光投向了站在眾臣之首的老太師聞仲:“不知老太師對此事有何看法?”
帝乙賓天之前,為了讓帝辛能夠更好的掌控大商,也是給他留下了幾位托孤重臣。
老太師聞仲,老丞相商容,亞相比干皆在此列。
其中,最得帝乙信任,也被他寄予了最大希望的自然就是老太師聞仲。
畢竟,老丞相商容和佛門之間的關系曖昧不清,比干雖然是他的兄弟,帝辛的叔叔,但是比干當初可是和他爭奪過王位的,他之所以沒有殺比干,也只是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罷了。
最重要的是,他沒殺比干,還以比干為亞相,這樣一來如果將來比干意圖取帝辛而代之,首先在道義上就站不住腳。
不過縱然如此,比干也只是他留給帝辛的一個彰顯仁德的工具,而并非是要真的重用。
也正是因為如此,帝乙才會賜給老太師聞仲打王金鞭,以圖讓老太師聞仲可以好生輔佐帝辛,避免其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
而對于帝乙的這一番安排,帝辛還是比較認可的,對于老太師聞仲他也是十分敬重,因此才會在這種時候先詢問聞仲的意見。
聽到帝辛發問,站在群臣之首,一直閉目養神的老太師聞仲也是猛然睜開雙眼,不怒自威道:“大王無需擔心,區區袁福通,不過跳梁小丑罷了,若大王信得過老臣,只需讓老臣領一支兵馬前往,那袁福通翻手可滅。”
老太師聞仲的這一番話,也是讓朝堂上略微有些浮動的人心都安定了下來。
作為帝乙的托孤老臣,老太師聞仲在大商朝堂上的威望可以說是無人能及,只要他一開口,這件事基本上就算是蓋棺定論了。
帝辛聽到老太師聞仲這么說,也是暗暗點頭。
雖然讓聞仲親征,略有些殺雞用牛刀了,但是這一次袁福通弄出來的動靜著實不小,崇侯虎又是新敗,如果派其他人去平叛,萬一敗了,恐怕會再生波瀾,倒不如讓老太師聞仲親自前往,穩穩當當的把這次叛亂給平了。
想到這里,帝辛也是準備開口答應下來。
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卻是在朝堂中突然響起:“殺雞焉用牛刀?區區袁福通,又豈能勞煩老太師親自動手?大王,臣愿意領兵前往北海,若不能將那袁福通的頭顱給大王取來,臣愿提頭來見!”
此人中氣十足,聲若洪雷,眾人聞聲看去,正是位于武官之首的武成王黃飛虎。
看著主動出列請戰的黃飛虎,本來已經準備答應老太師聞仲的帝辛不禁有些猶豫。
鎮國武成王黃飛虎,乃是老將黃滾的兒子,自幼便驍勇善戰,為大商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才有了如今的武官之首,鎮國武成王黃飛虎。
除此之外,黃飛虎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后宮黃妃的兄長,也就是帝辛的大舅子。
平心而論,帝辛覺得如果讓黃飛虎親自出馬,平定一個袁福通叛亂肯定也不是問題,但是他剛剛都準備答應老太師聞仲了,現在黃飛虎又跳出來......
就在帝辛內心猶豫的時候,身為文官之首的老丞相商容卻是緩緩出列道:“啟稟大王,以老臣之見,區區袁福通,老太師親自出馬確實有些殺雞用牛刀了,武成王驍勇善戰,御兵有方,如果讓武成王出馬,平定一個袁福通應該不是問題,至于老太師,還是留在朝歌坐鎮,震懾四方宵小比較好。”
只能說,這就是蝴蝶效應帶來的變化了。
如果是原本歷史上的商容,自然不會出言勸諫,但是如今的商容和佛門關系匪淺,聞仲雖然出身佛門,但是卻死忠于王室,在佛門眼中,聞仲甚至都能算得上是叛徒了。
在這種情況下,和佛門關系匪淺的商容肯定不愿意看到聞仲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至于黃飛虎,雖然也忠于王室,但是跟聞仲相比,威脅無疑要小得多。
帝辛本來還在老太師聞仲和武成王黃飛虎之間搖擺,此刻聽到商容這么說,心里也是定下了主意。
畢竟,鎮國武成王黃飛虎乃武官之首,老丞相商容乃文官之首,現在文官之首和武官之首都達成了意見統一,他怎么著也得給這個面子。
最重要的是,他覺得黃飛虎確實已經足以平定袁福通的叛亂了。
想到這里,帝辛也就不再猶豫,直接道:“既然老丞相都這么說了,武成王聽令!”
“孤給你二十萬大軍,命你北上協助北伯侯平定北海之亂,如有差錯,提頭來見!”
“臣領旨!請大王放心,臣必定不負大王所托!”
微微點了點頭,帝辛又看向了老太師聞仲,出言安撫道:“至于老太師,畢竟年事已高,就留在朝歌坐鎮,也免得車馬勞頓。”
“老臣領旨。”聞仲淡淡道,語氣并無半點波動。
對于聞仲來說,只要大商江山永固,他并不在乎其他的東西。
因為在他看來,有黃飛虎出馬,的確已經足以平定北海的叛亂了。
而一旦朝堂上的意見達到了統一,那么接下來的其他事情就沒什么難度了。
很快,鎮國武成王黃飛虎便點起二十萬大軍,北上平叛。
消息傳開,朝歌城中原本因為北海叛亂而稍顯波動的人心也就很快平定了下來。
畢竟,在大商,鎮國武成王黃飛虎可以說是除了老太師聞仲之外威望最甚的統帥了。
如今黃飛虎親自出馬,在很多人看來平定叛亂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居然是黃飛虎北上平叛嗎?”
得知這個消息,暫時還留在朝歌的葉逍也是不禁有些感慨。
蝴蝶效應都已經這么明顯了嗎?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這位武成王運氣好一點,別死在北海了。
和那些盲目樂觀,覺得黃飛虎肯定能平叛成功的人不同,知道內情的葉逍根本不覺得黃飛虎能打得過袁福通。
要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上,老太師聞仲去平北海都打了十幾年,而那個時空的聞仲可是金靈圣母的弟子,身負異術,至于那個時空的袁福通,背后卻不一定有北冥妖族的支持。
如今,因為蝴蝶效應的緣故,聞仲雖然沒有拜入金靈圣母門下,但也出自佛門,同樣身負異術,如果讓他去北海平叛,就算袁福通背后有妖族支持,聞仲好歹也能比劃兩下子。
但是黃飛虎不過是一介凡人,其坐騎五色神牛雖然有些神異,但也不過是有些異獸血脈,在真正的修行者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這樣的一個黃飛虎跑去北海平叛,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跟白給也沒什么區別。
只能說,這一世黃飛虎可能沒有投奔西岐的機會了。
倒是他老婆,如果黃飛虎真的死在了北海,那么說不定有機會被帝辛好好照顧了。
畢竟,未亡人和人妻區別還是很大的,而這個時期的民風還是比較開放的,丈夫死了改嫁什么的可以說是司空見慣。
黃飛虎未死帝辛如果對他老婆下手,那肯定問題很大,但如果黃飛虎死了,帝辛把他老婆給納了,雖然從在道德上可以譴責一下,但是在律法上卻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唔......
想到這里,葉逍微微頓了一下。
他的關注點是不是太奇怪了一點?
這個時候難道不該惋惜日后西岐少一員帥才嗎?
怎么開始關心人家老婆來了。
咳咳,是該反思一下了。
當然了,雖然按照原本的歷史,武成王黃飛虎日后是會投奔西岐的,但是葉逍卻半點沒有拉他一把的想法。
現在蝴蝶效應都已經這么嚴重了,誰知道他以后還會不會投奔西岐?
再說了,就算他日后還會因為歷史的慣性被帝辛逼死老婆,然后一怒叛出朝歌,那也是日后的事情了。
現在的黃飛虎,還是大商的鎮國武成王黃飛虎。
因此,如果黃飛虎死在了北海,那么對于現在的大商還是有比較大的打擊的。
站在葉逍現在的立場上,他不暗中悄咪咪的坑黃飛虎一手都算是良心發現了,又怎么可能去撈他一手?
所以還是讓黃飛虎自生自滅好了。
換個角度來講,如果黃飛虎真死在了北海,說不定還能陰差陽錯的救他老婆一名呢。
因為如果黃飛虎沒死的話,他老婆就是人妻,一旦和歷史上那般被帝辛看上,為保貞潔只能以死明志,但如果黃飛虎死了,他老婆就是未亡人,是可以改嫁的,也沒有替黃飛虎守節的剛需了,說不定就從了帝辛了,這樣就不會死人了。
所以說,為啥繞了一圈又繞回了老婆這個話題上來了呢?
葉逍撓了撓頭,覺得自己的思想貌似真的有點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