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
昆侖山。
正所謂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在三清講道結束之后,三教弟子又在昆侖山上逗留了一段時間后,便紛紛散去了。
畢竟,三教這么多弟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之前等著聽道也就算了,現在講道都已經結束了,指望著他們能夠長久的留在昆侖山那是不現實的。
尤其是一眾截教弟子。
大多數截教弟子都長年生活在海外,無拘無束慣了,現在待在昆侖山,雖說兩教關系已經緩和了,但終究還是會有一些不自在。
而作為大頭的截教弟子都散去了,剩下的闡教弟子自然也沒必要留下來。
除了幾位本身就長住在昆侖山的闡教弟子沒有離開之外,其余闡教弟子也都紛紛離開了昆侖山。
昆侖山雖好,但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住在這里的。
這里終歸是元始天尊的道場,普通弟子住在這里,多少還是會感到有些拘束的。
然而,這些四散而去的三教弟子并不知道,他們待在昆侖山的時候還好,一旦他們離開了昆侖山,外面已經有一場大劫在等著他們了。
而在底層弟子都離開了之后,剩下的一眾親傳也沒有多留。
他們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就比如玄都大法師,他這次在昆侖山待了這么久,都不知道華胥閉關閉的怎么樣了。
要知道華胥可沒有多么高的修為,沒辦法像一些大能一樣一閉關就是幾千幾萬年的,因此在他待在昆侖山的這段時間里,華胥多半已經出關了,他還是得早點回去看看。
再比如龜靈圣母,如果不是被無當圣母拉著的話,她早就跑回金鰲島去睡覺了。
雖然說在昆侖山也能睡不假,但是在外人面前,她多少也得注意下身份是不是?
怎么說她都是截教四師姐。
所以說,待在昆侖山,就不是她想睡就能睡的。
但是回到金鰲島上就不一樣了,她隨便找個地方一趴,眼睛一閉,誰敢打擾她睡覺?
嗯,通天教主、金靈圣母、無當圣母、還有葉逍這幾個人不算在內。
而除了這幾個人之外,就算是多寶道人都不會在她睡覺時打擾她。
至于其他人嗎,雖然沒有像玄都大法師和龜靈圣母這般硬需,但是這么久沒回去了,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事情的。
比如看看自家院子里的靈藥熟了沒,丟在丹爐里的丹藥怎么樣了之類的。
所以,最后他們也都是各自散去了。
不過這個時候也是出了一個小意外,那就是嫦娥幾人邀請慈航一起去金鰲島玩,問題是慈航居然還答應了!
葉逍:......
溜了溜了。
本來嗎,這次講道結束之后,他修為突破了一個小境界,感覺自己腰板硬了不少,準備等這次回去好好跟嫦娥、石磯、云霄她們較量一下的。
但是現在葉逍已經不準備回金鰲島了。
畢竟,別看現在不管是嫦娥、石磯、還是云霄跟慈航相處的都還挺不錯的,但是女人的心思,你永遠都不要去猜。
她們相處的好歸好,葉逍平時單獨跟其中某個人相處也沒問題,但是只要她們幾個待在一起,而葉逍也恰好出現的話,那么修羅場就瞬間形成了。
這玩意簡直殺人不見血。
所以說,如果只有嫦娥和石磯在金鰲島,那挺好,云霄也在,那勉強還行,但是再加上個慈航的話,葉逍只能表示——告辭!
而看著本來要跟大部隊一起回金鰲島,卻突然之間“外面有點事情”,最后落荒而逃的葉逍,多寶道人等一眾截教門人表示,他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般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只是,可以說是倉皇逃離昆侖山的葉逍并不知道,外面早已經有人盯上他了。
那么盯上葉逍的人是誰呢?
不用說,自然就是在料理完了廣成子時候就跑到昆侖山外蹲點的準提了。
準提在廣成子身上埋下了一個暗手之后,再算上他和接引過去在闡教當中的布局,在闡教當中留下的后手基本上已經夠用了。
但是他們在截教卻還沒有布置。
雖然按理來說,截教弟子那么多,想要在截教當中留下什么暗子要比在闡教容易的多,可事實上卻恰恰想法。
截教弟子雖多,卻無比團結,反倒不像闡教一眾弟子明顯的分成了幾個小團伙。
除此之外,大多數截教弟子都是難以接近截教的核心的,而能夠接觸到截教核心的弟子也是一個比一個難搞。
準提這一次蹲點,就是準備尋找一下機會,看看能不能埋下一枚暗子。
至于目標的選擇,準提心中最好的人選就是葉逍。
其實真要說起來,在一眾截教弟子當中,最能跟他們西方扯上關系的就是葉逍了。
要知道,葉逍可是從須彌山下出世的。
可以說,如果不是由于通天教主的出現,葉逍多半會被他們收入當時的西方教培養。
然而這個世界上卻沒有那么多如果,事實就是他們被通天教主給截胡了,甚至當時鴻鈞還出來幫通天背書了。
后來葉逍在截教發展的順風順水,甚至在整個洪荒上都攪起了不小的風波,那看的接引準提是一個羨慕嫉妒恨啊,如果早知道葉逍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們說什么也不會把葉逍讓給通天教主的。
可惜就算是圣人,那也是沒有后悔藥可吃的,他們這時候后悔卻已經晚了。
最造化弄人的是,在當初通天教主收葉逍為徒時出面拉偏架的鴻鈞,現在居然跟他們是一個陣營的了,三清反倒跑去了對立面。
也正是出于這種種復雜的因素,準提才會把目光第一時間落到葉逍身上。
而就算是從實際的角度來說,葉逍雖然只是截教小弟子,但是他卻跟三教各大核心弟子都有著不淺的關系,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能夠在葉逍身上留下暗手,也能在將來對付三教時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來。
所以說嗎,有時候人就是自己作。
如果葉逍老老實實的跟著截教大部隊一起回金鰲島,就算是準提盯上他了又能怎么樣呢?
就算準提是圣人,他也不可能同時對一大堆截教弟子出手,那動靜也太大了,更別說里面還有個嫦娥。
這種級別的準圣,就算是圣人,也不可能說三兩下就能搞定的。
而一旦動靜大了驚動了三清,那倒霉的就是準提自己了。
但是葉逍偏偏自己一個人溜了。
這不,剛好就讓準提給逮住了。
不過,看著獨自一人離開昆侖山的葉逍,準提雖然內心狂喜,卻也沒有急著動手。
這可是相當重要的目標,現在距離昆侖山太近了,還是要等離得遠一點,確保萬無一失的時候再動手。
就這樣,在葉逍出現之后,準提也不管其他人了,直接化身尾行癡漢跟在了葉逍后面。
此刻的葉逍卻還全然不知危險的靠近。
那么他是準備去哪呢?
當然是人族嘍。
九州結界這么好玩的東西,他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雖然說身處九州結界下修為會受到壓制,但是他就在外面蹭蹭不進去不就行了?
再說了,就算真的深入進去了,他也不怕什么。
九州結界下,修為受到壓制,這時修為境界的差距就會變得不明顯,而外物的作用就會明顯增加。
而什么是外物呢?
兵刃,靈寶,陣法這些都算。
或許還有一些不受修為影響的天賦神通。
別的不說,要拼靈寶的話,除了那幾位富得流油的圣人之外,葉逍還真沒怕過誰。
雖然他手里的靈寶數量也不多,暫時身上也就一柄仙劍沉淵,一個漁鼓,但是架不住品質高啊!
放眼三界,圣人之下,也就冥河道人寶貝比他多了,西王母跟鎮元子只能算跟他差不多,鯤鵬就算現在有了河圖洛書也頂多跟他差不多,畢竟鯤鵬自己原來根本沒什么寶貝。
甚至,如果不是滅世黑蓮在六道輪回當中的話,這幾個人都不行。
所以說嗎,比靈寶,其余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不是葉逍瞧不起誰,他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就是這么囂張。
因此,面對九州結界,窮逼當然不敢進去,但是葉逍這種有錢人表示進不進去其實都沒什么區別。
就這樣,葉逍一路大搖大擺的來到了九州結界附近。
九州結界,以禹王九鼎為基,勾連人族氣運和人道之力,鎮壓九州,平時除非遇到什么大的危機,都是不顯于世的。
甚至,就算是修行之人進入九州結界內,一開始都不會感覺到有什么問題,只有當他在九州結界下動用修為的時候,才會受到壓制。
畢竟九州結界籠罩的范圍太大了,雖然人族氣運和人道之力很強大,但也要省著點用。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葉逍并沒有如愿看到那種巨大的光罩籠罩在九州上空的壯觀景象,恰恰相反,人族九州上方什么都沒有。
如果不是因為九州結界的消息是平心告訴他的,葉逍甚至都要懷疑這是假新聞了。
在這種情況下,看是看不出什么東西了,本來只打算在外面蹭蹭的葉逍也只能進去深入體會一下了。
就在葉逍準備進入的時候,尾行了葉逍一路的準提也終于出手了。
按理來說,以圣人之尊去對付葉逍這么一個小輩,已經是殺雞用牛刀了,所以正面碾壓過去就好了。
但是準提很顯然是個異類。
他這個老人家居然不講武德,試圖出手偷襲葉逍這么一個年輕人。
恰好葉逍也大意了,沒有閃。
于是,當準提從葉逍身后出手的一剎那,葉逍只覺得菊部一涼,然后他瞬間回頭,卻發現背后一片天高云淡,什么都沒有。
疑惑的摸了摸屁股,葉逍又撓了撓頭,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他剛剛明明覺得有人盯上了他的屁股,結果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難道說剛剛是他的錯覺?
不對啊!
他現在都還覺得有些背脊生寒。
按理來說,修行者的直覺應該很準才是。
疑神疑鬼的四下打量了一番,葉逍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發現。
最后,葉逍也只能放棄了尋找。
或許,是這片鬼地方太邪性了?
還是因為九州結界的原因?
反正趕緊離開這里吧。
心里這么想著,葉逍也是落下云頭,直接朝著人族的領地內走去。
而就在葉逍看不到的地方,虛空之中,一顆灰蒙蒙的散發著神秘氣息的珠子正在滴溜溜的轉著。
與此同時,一片混沌的空間之內,一身僧衣的準提正如臨大敵的面對著一名黑影。
方才,就在他準備對葉逍出手的一剎那,突然覺得一陣恍惚,盡管很快他就立刻清醒過來,但是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卻已經出現在了這片不明的空間之內。
縱然是以他圣人境界的實力,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
“你是何人,這是哪里?”
緊緊盯著對面那給他帶來了極大壓迫感的黑影,準提沉聲問道。
這周圍的空間給他的感覺雖然像是天外混沌,但是卻又遠比真正的混沌空間平和,所以就算以他的閱歷,都無法確認自己現在的位置。
而看著準提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那黑影淡淡道:“別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對你沒有敵意,起碼現在沒有,只要你別再盯著那小子,一切就都好說。”
聽到黑影這么說,準提心里念頭急轉,突然出聲喝道:“羅睺!”
然而,他對面的黑影卻沒有絲毫波動。
“你無需來詐本座的身份,正是本座,讓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羅睺平靜的聲音讓準提心底微微發寒。
他聯系到當初葉逍出世時的場景,瞬間一切就都明白了。
“好一個魔祖,好一出瞞天過海,當初就連天道和道祖都被你給騙過去了。不過,你現在出現在貧僧面前,難道就不怕貧僧曝光這一切嗎?還是說,你有把握留下貧僧呢?”
“貧僧,呵......”輕笑著重復了一遍準提現在的自稱,羅睺淡淡道:“現在就算你曝光了,又能如何呢?今時不同往日了。天道,又能奈我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