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和老黃的通話后,宋輕云又想起太后給自己擺下的一道,頭疼無比。
正郁悶中,電話鈴響了,一看,竟然是鞏固的,這鳥人消停一天之后,又開始打騷擾電話了。
宋輕云不等他說話,先道:“關麗回紅石村了,你如果要來找她可以來這里。但是我提醒你,現在是法制社會,如果你有過激行為,我們村不會坐視不理。”
鞏固:“哦,原來關麗回紅石村了。宋書記你放心,我是最講法律的,絕對不會打人罵人。”
他有點頭疼,紅石村是出了名的土匪窩子。如果關麗回家去了,他還真不敢帶人上門去要錢。沒辦法,到時候真動起手來,人家一個村的人提著鋤頭就上來了,你也打不過呀!
宋輕云:“你這話要讓我相信才好,你到關麗家又是打人又是搶東西的,我正在考慮報警。”
“動手的又不是我,也不是我們公司的人。”
宋輕云:“我也不跟你扯這些,咱們說點實在的吧。”
鞏固:“沒什么好說的,欠債還錢,見到錢我決不廢話。不然,我會不停給你們打電話的,尤其是你宋書記,我是真心想跟你交個朋友,有時間一起喝茶啊。”
宋輕云也不生氣:“我跟你喝什么茶,咱們最好是相忘于江湖。就這件事而言,關麗是我的村民,村民有事我這個做第一書記的有責任幫著解決,維持安定祥和的社會秩序,這就是維穩;而你則是想要錢,也想盡快把這事給了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咱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鞏固:“這么一想還真是,宋書記你接著說下去。”
宋輕云:“我已經想好了一個解決方案,你聽我說說,看能不能打個商量。”
鞏固:“愿聞其詳。”
宋輕云:“以關麗家庭財務狀況和她的月收入,是不足以負擔那套住房的。要想還你的錢,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房子給賣了。不過,現在的房地產行情不太好,這樣的大戶型想要脫手,怕不是那么容易。掛在房產中介那里,一年半載怕都是無人問津。我的意思是,干脆讓她把房賣給我,這樣,關麗不就有錢還給你了。”
鞏固精神一振:“是個好辦法。”
宋輕云:“只是我現在手頭挺緊張,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月時間,希望在這個月的時里你不要再打電話騷擾任何人。”
“可以。”鞏固很爽快應允。
宋輕云:“以前關麗在你那里借貸所產生的利息可以認,但這個月不能算。”
鞏固:“可以,就這么說定了。如果一個月這事還不能解決,我可就要找宋輕云你了。”
宋輕云:“好,你來找我就是。”
在鞏固的公司里。
太子爺鞏固放下電話,微笑著給自己接了一杯咖啡。
旁邊,鼻環少年忿忿道:“鞏哥,你就這么答應那姓宋的?”
鞏固悠悠喝著咖啡不說話。
少年:“他姓宋的不要就是一個小干部,虛他做什么?”
鏈子哥:“莫欺少年窮,宋輕云好象挺有名的,將來的事可說不清楚,江湖嘛,不就是個面子。你今天給我面子,明天再把面子還回來就是,大家都是朋友。”
鞏固:“宋輕云可不窮。”
少年不屑:“一個死上班的每月能有多少工資?”
鞏固:“對了,我姨媽朋友不是在X業銀行上班嗎。銀行任務很重啊,要求每人必須完成指標,不然就調整崗位。她都急哭了,沒辦法,我只能把自己的錢都存了過去。”
“這跟宋輕云又有什么關系?”少年說:“鞏哥,我不明白。”
鞏固:“宋輕云的媽在她那里買過兩百多萬理財產品,兩人很熟的,還約過一起喝茶,是個有錢人。如果宋輕云要接手關麗的那套房產,我們的回款就沒問題了,答應他也無妨,反正到時候我找他扯皮就是。”
大金鏈:“鞏哥消息真是靈通,什么人都認識。”
少年:“鞏哥,咱們做的就是吃利息的活兒,一個月不要宋輕云的利息,咱們可有點虧啊!”
鞏固:“交個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不比收幾萬快利息管用?”
少年:“宋輕云就是個街道上班的小蝦米,他哪有那么大面子?”
鞏固搖頭淡淡一笑:“你不懂的。”
少年:“鞏哥,你不說我怎么懂?”
鞏固這才緩緩道:“宋輕云現在是個小兵不假,可未來的事誰說得清楚呢?電話你們也不要打了,一切等到一個月后再說。”
宋輕云現在可是市里精準扶貧的明星,他能力出眾,人又年輕,前途看好,鞏固有心與他結個善緣,至少也不能因為關麗這件小事翻臉。
看姓宋的前途光明,如果惹火了他,過個十年八年,等他得到重用,我鞏固的麻煩就大了。
鼻環少年和大金鏈子他們在外面做事的,自稱是黑色匯,其實現在這個世界哪里有什么黑色匯,有的只是操社會撈騙門的特殊從業者。
W市是個小縣城,總人口也是四十多萬。城區人口剛過十萬,是一個小世界小社會。
在場面上走動的來來去去就是那么些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可是要打一輩子交道的。
場面上的人都是不會把事情做絕的,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這也是社會人的處事原則。
這些自然不能和鼻環少年說,說了他也聽不懂。
話說回到紅石村,那么,老七婆是怎么就答應宋輕云在他地里施工的呢?
原來,大狗昨天在他家吃了鯡魚罐頭之后,那可臭簡直就是難以用言語來描述,直接把一家人都給整吐了。
當天晚上,老七婆兩口子被臭到失眠。
第二天早上甚至連早飯都吃不下去,感覺身上家具和空氣中始終彌漫這一股若有無若的古怪味道。這味道既像是在烈日下暴曬三日的豬肉,又像是夏天里已經爛成一凼黃湯的西瓜皮,且附著力極強,一但沾到你身上,怎么洗也洗不掉。
老七婆查過,這種罐頭在網上賣三百多塊一個。
三百多塊錢是什么概念,可以買十斤肉了。貧困戶一個月只要能有三百收入,就可以順利脫貧。
毛根家挺困難的,老七婆認為他大約是只買了一個,不會多買。
老七婆現在的心思就好象是二戰的日本在賭沒有第二顆原子彈。
正在這個時候,家里的黃狗開始叫了。
老七婆定睛看去,就看到陳大狗和毛根晃晃悠悠地過來。
毛根手里拿著一個鮮紅色的罐頭,而陳大狗則一臉垂涎欲滴的神情。
“蒼天…”
罐頭打開了。
黃狗嗷地叫了一聲,躲進狗窩瑟瑟發抖。而毛根也受不了,轉身朝山上狂奔。
老七婆:“別吃了,別吃了,放過我吧!”
他投降了。
不投降的后果就是大狗每天來吃一個罐頭,這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