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殺人蜂是敵人,摘蜂人就是戰士。
戰斗是男人的事,你杜里美不但不主動請纓,還把羅南推上前線,象話嗎?
宋輕云很是鄙夷。
杜里美說,宋輕云你急什么,你聽我說完呀!最近羅南做小視頻,整天就是些雞零狗碎的瑣事,拍得多了,觀眾怕也疲了,得弄點新鮮刺激的。讓羅南上,這播放、投幣、轉發量一定來再創新高。
宋輕云終于忍不住了,喝道,杜里美你說什么呢,為了所謂的播放量,就讓人去冒險,你還有沒有人性,我深為不齒。
杜里美吃了他的呵斥,訥訥道,這事是羅南自己要求的,我能有什么辦法?再說,不是穿著防蜂服的嗎,也蟄不著人。
羅南走過來,說:“宋書記,我想試試。觀眾喜歡看我的視頻,我也不能老弄些日常忽悠他們。為了節目,為了那么多關心和支持我的觀眾,我得給他們好節目。宋書記,求求你,讓我上吧!”
宋輕云拒絕:“不行,這事絕對不行。沒錯,有防蜂服馬蜂是刺不著你,可蜂窩掛這么高,要爬梯子的,如果摔著了你,誰負責。”
“爬個梯子又有什么難的,我這段時間拍裝修客棧的視頻,見天爬上爬下的。再說了農村人干活還怕摔?”羅南小聲嘀咕:“倒是宋書記你,去年幫老七家摘柿子還跌下來過把屁股都摔青了。”
眾村民轟一聲暴笑讓小宋書記一張臉紅成了蘋果。
羅南又道:“我真沒事,宋書記你要相信我。”
宋輕云一想說起干活攀高爬低,自己還真比不上羅南只得無奈點頭:“好吧你可以上,但只負責拍攝,摘蜂窩的事讓陳新干。”
“好的,謝謝宋書記。”羅南面上露出歡喜的笑容她和杜里美愁了幾天可算是找到素材了。
當下,杜里美幫羅南,丁芳菲幫陳新,穿好臃腫的米其林式的防蜂服。
現在已經旅游旺季,村里有不少游客加上來看熱鬧的人村民也不少,宋輕云怕出事就開始清場。
他開始清場,先讓村民退后百米用幾條草繩拉出警戒線,又讓幾個小伙子把住各個路口不許人過來。
紅臉蛋和陳新家外面終于只剩宋輕云、杜里美、陳新、羅南四人杜里美要做攝影師宋輕云做為第一書記自然要留在一線。
當下,宋輕云和杜老板蹲在旁邊竹林里,在確定一切弄妥之后,正要讓陳羅二人開干,那邊又出了情況。
只見,從旁邊的籬笆里鉆出一條人影,正探頭探腦地看著紅臉蛋家墻壁上那個大蜂窩,一副若有所思模樣。
這人正是赤腳醫生羅世忠。
宋輕云大驚:“你…說你呢,你怎么跑過來的,把守路口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把人放過來了?”
羅世忠笑道:“宋書記你也別怪他們,是我自己偷偷摸過來的,這道籬笆有個洞,剛剛能讓一個人鉆進鉆出。”
宋輕云和杜里美:“快走快走,別呆這里。”
羅世忠:“哎喲,別推我呀,酒都撒了。這可是七十度原漿,好貴的。”、
“你好雅興,還帶了酒。怎么,打算一邊看咱們摘蜂窩一邊下酒嗎?”宋輕云氣得笑起來。
只見,羅世忠懷中抱著一個斗大的玻璃罐,里面至少有四五斤白酒。
他笑道:“宋書記,這黑尾的蜂毒可是好貨,主治風濕。我聽說你們再摘蜂窩,就過來求你們幫個忙,等下把馬蜂捉了泡在酒里。村民如果有風濕關節炎啥的,來我這里喝上幾杯就好。”
宋輕云:“還有這種說法…好吧,你把酒給陳新,躲我和杜老板這里來。”
經他這一打岔,太陽已經升得老高,熱得要命。
羅南和陳新穿著厚實的防蜂服頓覺抵受不住,喊:“快點,渾身都是汗水。”
杜里美:“各單位注意了,正式開拍,必須一條過。今天天氣實在太熱了,起碼有三十度。演員身上都穿著厚實的服裝,汗流浹背,汗如雨下,水深火熱。如果時間拖下去,說不定會中暑。所以,請注意我機位。陳新,你得有鏡頭感…”
宋輕云也被曬得很不舒服,忍無可忍:“羅嗦個什么,陳新,開整!”
聽到他這一聲,早已經難受得要命的羅南和陳新開始行動。
因為拍攝需要,這次摘蜂窩行動由羅南動手,陳新輔助。
紅臉蛋家長的這個蜂窩地勢很利于操作。
馬蜂窩雖然掛在墻上,但前邊則建有一座矮房子,兩人從梯子上了矮屋房頂后,正好站在上面,而蜂窩距離矮屋房頂也就一米高。
羅世忠來的時候準備得充分,有酒壇子,有抄網,也有一個用大飲料瓶。
飲料瓶塑料大可樂瓶子,瓶口部分剪了下來,倒插進瓶中,如同一個漏洞,馬蜂一但鉆進去就飛不出來。
擺好攝象機,羅南就將瓶口對著蜂窩口,用手使勁地拍著蜂窩。
感覺到震動,憤怒的馬蜂蜂擁而出,直接鉆進塑料瓶中,轉眼里面就黑壓壓一片。
但還是有少量的漏網之魚逃出來,另外還有大量的馬蜂歸巢,嗡嗡嗡,如同轟炸機朝陳、羅南兩人身上蟄去。
宋輕云雖然隔得遠,但那聲音還是清晰地傳進耳朵,頭皮都緊了。
兩人也是不懼。
陳新提著小抄網在空中揮舞捕捉,每捉到一網馬蜂,就抖進白酒中。
轉眼,酒瓶子的液面上就浮了一層。
塑料瓶也滿了,倒進酒里淹死。
蜂窩實在太大,蜜蜂多得離譜,一口氣接了四塑料瓶,還沒有減少的趨勢。
宋輕云看得帶勁,贊道:“怎么這么多,杜兄,羅南真是個巾幗女英雄啊!”
羅世忠兩眼放光:“我估計現在已經捉了五六百只,看架勢這窩蜂起碼上千。”
他猜得沒錯,又接了兩瓶,蜂巢內終于沒有蜂子出來了。
陳新又用抄網抄了半天,把空中的散兵游勇解決了,這才和羅南一道把蜂巢板了下來。
蜂巢實在太大,他們搬不下來。看天空已經恢復平靜,再沒有危險,宋輕云這才招呼在遠處圍觀的村民過來搭一把手。
杜里美又拍了幾個鏡頭,特別是那一大罐蜂毒酒。
宋輕云心中好奇,湊過去一看,頭皮再次一緊。上千只蜜蜂陷在里面,擠得滿滿當當。有的蜂子一時未死,微微蠕動。
酒中有無數透明的細微顆粒在浮動,羅世忠說這就是蜂毒。
宋輕云感慨:“開眼界了。”
天氣太熱,防蜂服厚不說還密不透風。
陳新和羅南都熱得仿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接過紅臉蛋端來的一壺牛耳朵樹葉泡的茶,咕咚咕咚灌了一氣才緩過來。
蜂巢很大,上下六層,起碼有三十斤重,可惜因為季節不到,蜂蛹不多,很多格子里還空中。
陳新也懶得弄,對紅臉蛋道:“小小,都剝了應該有三四斤,回家汆了水,油炸了當下酒菜。對了,你讓羅世忠倒點酒給你,原湯化原食…羅世忠,羅世忠…咦,跑哪里去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羅世忠已經抱著酒罐子消失了。
村民們都笑:“這羅世忠真是個小氣鬼,那罐酒也值不了幾個錢,至于嗎?”
紅臉蛋:“新哥,等下炸了蜂蛹,咱們一起吃。”
陳新擺手:“我前幾天身體有點不舒服,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尿酸有點高,怕要得痛風,這玩意兒就不吃了。”
紅臉蛋:“你不吃芳菲姐還要吃呢!別廢話,我等下弄好送過來。”
丁芳菲歡喜:“小小哥,謝謝你,我喜歡吃的。對了,那些成蜂你都讓羅世忠帶走了?”
紅臉蛋疑惑:“那些蜂子也能吃?”
丁芳菲:“吃倒不能吃,但用來泡酒卻是一種上好的藥材。我在網購的時候搜到過,這種黑尾泡酒,兩塊錢一只,挺貴的。”
村民頓時抽了一口冷氣,天殺的羅世中弄走一千多只黑尾,可發大財了,難怪他跑得這么快,不就是怕紅臉蛋回過味來不許他弄走嗎?
紅臉蛋臉色大變:“羅世忠好陰險,我跟你沒完。”
丁芳菲忙拉住他:“小小哥,都是鄉里鄉親的,算了算了。”
勸解半天,紅臉蛋才道:“好,看在芳菲姐你的面子,我不跟他算帳。麻痹,太氣人了。這蜂子我拿來也沒什么用,要帶走原本也沒什么,可他不該瞞哄人。”
羅南問杜里美:“杜哥,拍下來沒有,如何?”
杜里美:“完美!”
確實很完美。
后來視頻更新,在各大視頻網站都收獲了不錯的成績,播放量創了新高不說,還上了推送。
畢竟,摘馬蜂的視頻不少,但羅南美女摘馬蜂還是獨一份兒。況且,她還頂著最美農婦的名頭。農夫、山泉、蜂蜜有點甜。
但是,羅南卻哭了,對著杜里美說:“杜哥,我好難過,粉絲怎么能夠這樣?”
原來,羅南因為太熱,渾身水淋淋的,曲線玲瓏。
彈幕徹底爆了,全是字,都看不到畫面。
“大。”
“大又白。”
“紳士們,紳士們!”
網絡就是這樣,有不少粉絲素質真的不太高。
弄好馬蜂窩的事,宋輕云就和村民們排練起了草把龍。
在排練草把龍之間,先要做道具。
龍身長二十米,分成二十四段,每段一個草把,下面由一根竹竿連接。如果你要弄成三十甚至四十米也可以,舞龍這種事情自然是越長越好,問題是村里以前玩過這個的人不太多。
來的人中都是中年人和老頭,年輕人都不懂。
捆扎龍身需要一下午時間,陳新父母等有做竹蔑經驗的村民都過來幫忙,村兩委外面的空地上全是人、谷草、竹片,熱火朝天。
又有幾十個游客跑過來看,手機拍個不停。
聽說明天要排練一天,游客們都興奮起來,說那我們再玩一天,有意思,真有意思。
“咚咚咚”擱村兩委倉庫里塵封已久的大鼓搬了出來,劉永華用盡全身力氣敲了一通,吼:“拿龍頭來,請珍信叔點睛。”
龔信提起毛筆,蘸了黑漆走到龍頭前,唱:“一點中央額頭鏡,點過天庭天庭亮。二點左眼,點過眼睛有神,三點右眼,祝我村五谷豐登…”
說罷就在龍額和龍眼各點了一點,把筆拋下:“愿世有太平,國富民強!”
鼓掌,熱烈地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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