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云:“啊,原來阿姨和姜書記是大學同班同學,真是青梅竹馬啊!”
范阿姨:“小宋你在大學的時候有沒有談戀愛?”
宋輕云苦著臉:“當時家里窮,加上學業又重,我腦子里只有怎么拿到學位,畢業后干什么,可沒想過這些,對這方面確實有點遲鈍。現在回過頭去想想,好象有一個女生對我有好感的樣子,可惜當時我根本就不知道。”
范阿姨頓時八卦:“小宋快說說。”
宋輕云這個人有個特點,別人都喜歡和他聊天,屬于那種給人親近感的人。
范阿姨本覺得宋輕云突然到訪,又徑直跑自家廚房做飯有點唐突,這一聊起天來,倒忘記了這一點。
晚飯很簡單,一葷一素,做好后,范阿姨就招呼宋輕云坐下來一起吃。
姜書記工作忙,平時在家的時候客人就沒有斷過,范阿姨也知道宋輕云不會無緣無故來這里,就問:“小宋你找我家老姜是不是有事?”
宋輕云這才把找姜書記幫忙開通公交車線路的事情說了,并順便捎帶上夏雨天所在的XX鄉。
范阿姨道:“原來是這件事啊,老姜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過問。但是,他最近幾天都不在家。”
原來,姜書記去省城開會了,要開兩天。開完會也不會回家,直接去市里。地區市不是在舉辦農民藝術博覽會,他要參加的。
聽說撲空了,宋輕云一臉的失望。
范阿姨反安慰地他來,說:“小宋,反正問題總得解決,也不用忙這幾天。”
宋輕云心道馬上就是五一了,我能不急嗎?
但口頭還是說謝謝阿姨,我只得等幾天再去辦公室找書記了。
事情沒有辦成,宋輕云卻不覺得郁悶,和范阿姨聊天挺愉快的。
阿姨雖然年紀大,可內心卻是個年輕人,又溫和儒雅。
兩人說了半天自己在大學讀書時的趣事,不知怎么的就聊到所學的專業上。
宋輕云說他是學電子的,同班同學畢業后大多從事相關行業,現在混得都不錯,不少人都買車買房,如果自己不是因為參加公考,說不定現在也是月薪過萬為攢一線城市房子的首付頭疼呢!對了,他一個同學畢業后竟然進了XX市XX公司開起來房地產,到時候找他說不定能弄點優惠。
他這一說,范阿姨倒是留了意,道:“小宋你同學在XX市XX地產上班,還是個中干?那可好,阿姨有個事還真的要找你了。”
原來,范阿姨的兒子也在XX市一家公司做高管,最近打算改善居住條件,到處看房子。他正好看上了XX公司的一處樓盤,就是手頭錢不夠,看能不能讓宋輕云幫著要點優惠,能便宜一點算一點。
宋輕云說這事他可以聯系一下自己的同學,看那邊的公司放沒有放政策。
范阿姨頓時來了精神,立即和兒子視頻,讓宋輕云和他聯系。
范阿姨的兒子小姜三十出頭,很精明強干,兩人聊了幾句,交換了聯系方式,宋輕云說他試試,讓同學加他的聯系方式。
范阿姨的兒子還在加班,辦公室里不斷有人進進出出。每次有人進來,他就說聲不好意思,然后交代來人兩句。
這個時候,鏡頭里出現了一個帥氣的年輕人,進辦公室后就道:“姜總,你叫我?”
小姜是個很強勢的人,直接對那人呵斥道:“唐光明你怎么搞的,超市最近進的那批楊梅是從哪里進的貨,壞了那么多,干什么吃的?”
唐光明小心解釋:“姜總,都是以前的老客戶,彼此都很信任的。楊梅本就不能久放,即便有冷鏈,保鮮期也短,按照公司規定可以有一定比例的損耗。”
“一定比例的損耗,比例是多少,你們這比例也太大了點吧?我看你這是為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推脫,說到底就是責任心不夠。”
唐光明“比例又不是我定的,姜總你剛入職,不清楚情況。”
小姜惱了:“不是你定的你就沒責任了,我看了看上個月的損耗表,你們的損耗都剛好在損耗線上,這就耐人尋味了。”
唐光明:“姜總你這話我不認同,你這是失去了對我的信任嗎?”
小姜很直接:“沒錯,我不信任你們,公司的人事應該調整了。我已經跟人事知會過,明天一早你就去辦離職手續吧!”
唐光明無奈搖頭:“姜總你可以辭退我,但你不能冤枉人,這事我得解釋清楚。”
小姜不耐煩,指了指辦公室大門:“請你出去。”
剛才小姜忘記關攝象頭,這事從頭到尾都落到宋輕云和范阿姨眼中。
范阿姨微微搖頭,她這個兒子性子剛強,在工作上從來容不得馬虎,也不知道遺傳了自己和老姜哪一個。
不對啊,自己和老姜性格都很溫和的。
從范阿姨家出來,宋輕云很頭疼,自己麻這膽子直接跑姜書記家找人,結果人家不在,下次再想來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一看,是陳新。
宋輕云接通,笑道:“陳新你是不是要請我喝喜酒啊?就這么帶個高腳信,請貼也不發一張,是不是太水了?人家丁芳菲可是一婚,你可得弄正式一點。”
馬上就是五一,陳新和丁芳菲去年就說好要在這個日子結婚,如今正在準備婚禮所需的物資。
陳新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宋書記,我和芳菲正準備寫請貼,你也有一份,少不了的。我今天打電話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給您添麻煩了。”
宋輕云:“婚禮是不是還短缺什么,你發個清單給我,我回村的時候幫你帶回去。”
陳新:“東西倒是不缺,宋書記,能不能幫我帶三桶油漆,一捅大紅,一桶黑色,一捅白色。先前我去問過杜老板,他那里的油漆也用光了。”
宋輕云心中奇怪,說,你結婚用油漆做什么,又不打家具。
陳新說,正因為他是二婚,而丁芳菲卻是個大姑娘,這次結婚不能委屈她,要辦得濃重熱烈。所以,他決定在婚禮現場請村民舞和龍燈,熱鬧熱鬧。
宋輕云瞪大眼睛:“舞龍,這么有創意?村里的人會舞龍,我怎么沒聽說過?”
等陳新說完電話,他才弄清楚這是怎么回事。
沒錯,紅石村還真有舞龍的傳統。
村里兩姓人的祖上不是土匪嗎,雖說他們搶劫商旅這種事看起來簡單,但還是要講戰略戰術的。
古時候能夠干行商這行當的誰不是硬手,有的商隊還帶著保鏢養了自己的家丁。你紅石村的農民亂哄哄朝起鋤頭便上,搞不好搶劫不成反被人砸爛狗頭。
于是,村民們平時也有訓練的,除了打熬氣力,還走隊例子、分進合擊什么的。
其中舞龍就是訓練隊友協調配合的好法子。
新社會把鬼變成人,大家也不再干沒本錢的買賣,但舞龍的風俗卻保留下來。
在幾十年前,村里的村民經常參加縣里的各種慶典,小有名氣。
他們舞龍舞的是草把弄,就是將稻草捆扎成龍的軀干,頗有鄉土氣息。
當然,龍頭還是得講究,以竹蔑制成,上面蒙著綢緞,以毛筆粘了油漆畫出眉眼。
陳新要在婚禮上舞龍,他已經在組織人手了,龍頭也做好了,就差油漆。進城實在太遠,就打電話問宋輕云能不能幫帶點回村。
宋輕云說:“沒問題,反正我工作也干完了,明天一早就回村…咳,明天我回村得早,現在就去買。”
賣油漆的店還沒有關門,買了三桶油漆,宋輕云心中一動,頓時有了個主意,連夜開車回村。
到了小賣部,宋輕云就闖了進去,嚷嚷:“永華,永華你在不在,我有事跟你商量。”
劉永華正在吃飯,農村飯吃得遲,現在都晚上九點了:“宋書記你看起來很著急,出什么事了?”
宋輕云:“陳信婚禮要舞草把龍。”
劉永華:“有這事,往年是我舞龍頭。不過,我腰錐間盤突出,怕吃不住勁,正考慮讓黃二娃替我。”說著,他笑了笑:“這舞龍頭在咱們鄉下可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我是個上門女婿原本就不合適,但我是村民主任,真要舞,別人也不好說什么,黃二娃是外姓,我正在想怎么跟陳家商量呢!”
宋輕云一笑:“黃明確實不合適,你身體不行也不方便,這龍頭還得在龔陳兩家人當作選,我看就讓珍信支書來做龍頭吧!”
劉永華大驚:“支書年紀大,身體又差。人家新狗大喜的日子,你叫支書上去舞龍,出了個好歹,那不是殺風景嗎?”
說完話,他不住擺頭,覺得這事太荒唐。
龔珍信老糖尿病人了,走路都夠戧,你讓人去舞龍頭,還有人性嗎?
“珍信支書德高望重,他不做龍頭誰做龍頭?”宋輕云嘿嘿笑著:“誰說要讓珍信支書在婚禮上舞龍了?”
劉永華:“我不太明白你的話。”
宋輕云:“要舞咱們就去地區舞,那邊不是正在舉辦農民藝術博覽會嗎?到時候,全國的農民藝術家都要來。”
他接著說了自己這兩天在城里跑公叫車線路的事,最后道,還得找姜書記,只要他拍板這事就能成。姜書記過兩天就會去博覽會現場,咱們就去那邊堵他。
可是,也不能師出無名,就以參加農民博覽會的名義闖進會場。
咱們紅石村草把龍是一絕,是民間非物資文化遺產,是時候讓全國都知道咱們紅石村了。這也是對我們村的一次宣傳,我連夜趕回來就是要和你還有珍信支書商量。
“好!”忽然,外面有人一聲吼。
兩人同時轉頭,發現龔珍信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立在小賣部門口。
龔珍信:“這個龍頭我舞了,為了咱們紅石村,我死在姜書記面前都成。”
宋輕云喝彩:“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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