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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陛下和朕

熊貓書庫    大奉打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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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命錘能給身負氣運者開竅,不是正常意義上的開竅,而是氣運領域的開竅。

  那么,開的是什么竅?許七安不知道,鐘璃也不知道。

  但其實是有線索可循的,許七安身上的氣運,是大奉的半數國運。

  它最大的用途是什么?

  許七安以前以為是出門撿一錢銀子、教坊司白嫖到天荒地老。

  但這些和戰力加成無關,頂多屬于幸運光環。

  國運的哪些表現與戰力加成有關?答案呼之欲出——眾生之力!

  “是眾生之力!”

  鐘璃見他神色,便知他已猜出真相,啄了啄腦袋,給予肯定的回復。

  這可是監正才能掌控的權柄啊許七安按捺住激動的情緒,斟酌道:

  “我也能掌控眾生之力,但必須借助楚元縝的“養意”手段,在百姓群情激昂的情況下,才能調動眾生之力御敵。

  “按理說,我身負了半數國運,就算沒有監正那么強,也應該能穩定的調動眾生之力。”

  鐘璃揚了揚手里的亂命錘,聲音難得提高分貝,大聲說:

  “因為你還沒有開竅,你需要亂命錘助你開竅。”

  許七安頷首:

  “沒錯,從始至終,我其實根本沒有真正的掌控體內的這股國運,它雖與我融為一體,可我無法掌控它,無法發揮它的強大。。”

  如此一來,各個細節就吻合了,所謂開竅,指的是讓許七安能掌控眾生之力,從而提升戰力,在短期內實力突飛猛進。

  這便是監正留下的后手。

  鐘璃突然自言自語道:

  “國運和氣運是不一樣的。”

  她的意思是,以前一直以為許七安氣運加身,所以才能庇護她。

  但其實氣運和國運是不同的,國運可以理解為氣運的升級版,國運可以調動眾生之力,而氣運是做不到的。

  “你說,許平峰知道國運能調動眾生之力這件事嗎?”

  鐘璃突然又問道。

  許七安愣了一下:

  “不好說,調動眾生之力是天命師的權柄,許平峰未必有多深刻的了解。”

  他旋即搖頭,眼睛發亮:

  “不,許平峰不知道。

  “他派云州使團來議和,除了想空手套白狼,兵不血刃的奪去領土,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試探我的反應,從而通過我,來了解監正留下的后手。

  “如果他知道國運可以調動眾生之力,以他的智慧,早就猜出來了,便不需要派姬遠來試探。”

  許七安越說越興奮,恨不得立刻覺醒眾生之力,前往青州,給許平峰一個驚喜。

  鐘璃也有些迫不及待:

  “那,那我敲你腦瓜了?”

  許七安盤腿而坐:

  “好!”

  鐘璃手起錘落,“Duang!”的一聲砸在他腦袋。

  許七安腦海“嗡”的一聲,瞬間失去意識,瞳孔發散、擴大。

  幾秒后,發散的瞳孔恢復焦距,他看了一眼鐘璃,突然蹦起身,捏著蘭花指,聲音尖細的唱道:

  “天下掉下個林妹妹.........”

  這回是戲子命格,曲兒沒聽過,怪好聽的.........鐘璃默默的欣賞許七安一個人表演,看著他扮出各種矯揉造作的姿勢,嘴里飄出曲兒。

  半個時辰后,亂命錘的效果過去。

  許七安茫然的站了片刻,面皮抽搐道:

  “為什么不直接過?”

  再來一錘,命格就會切換,但鐘璃硬是讓他唱了一個小時的曲兒。

  凌亂披散的頭發下,鐘璃明亮的眸子眨巴一下:

  “怪好聽的。”

  許七安摸著鐘璃的頭,皮笑肉不笑的說:

  “我要不在這里,或者,剛才唱曲兒的人不是我。也許,今天就是鐘師姐你的祭日。”

  你會被殺人滅口的!

  鐘璃小聲道:

  “就是因為你在這里,我才大膽了一些。”

  嗯嗯,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許七安點點頭:

  “繼續,速度要快,我們不要浪費時間........”

  話剛說完,鐘璃一錘子敲了過來。

  許七安瞳孔發散,而后一個踉蹌跪倒在地,哭喊道:

  “女菩薩行行好,賞點銀子吧。”

  乞丐命格。

  鐘璃手起錘落。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勞動人民最光榮........”

  鐘璃手起錘落。

  “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說罷,試圖把腦袋鉆入鐘璃裙底。

  鐘璃手起錘落。

  鐘璃敲錘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到最后,錘子快到宛如殘影。

  許七安茫然呆坐,瞳孔渙散沒有焦距。

  這一刻,他仿佛經歷了無數次的人生,職業的高低貴賤,人性的善美丑陋,體會著民間疾苦,眾生百態。

  突然,他聽見了一聲洪鐘大呂,震耳發聵,體內好像有什么東西掙脫了枷鎖。

  許七安睜開眼,隨后化作陰影,消失在地底。

  再出現時,他來到了觀星樓八卦臺。

  此時夜幕沉沉,整個京城籠罩在黑暗中,只有少部分區域點著燭火。

  黑夜中的京城寂寂無聲,但在許七安眼里,它是熱鬧的,是精彩的,是悲涼的,是罪惡的,是美好的..........

  他看待人世間的角度,與平日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一切美好,皆來自人間。

  一切罪惡,皆來自人間。

  這一刻,他仿佛超脫了善惡,模糊了正義與邪惡的邊界,成為冷漠俯瞰蒼生的神靈。

  下一刻,他緩緩沉入人間,浸泡在俗世間的善與惡之中,和這片滾滾紅塵融為一體。

  許七安張開雙臂,大聲道:

  “來!”

  眾生聽我令!

  剎那間,一道道黎民蒼生凝聚的力量,蜂擁而至。

  這股力量不屬于氣機,不屬于靈力,不屬于精神力,但包含著凡人的喜怒哀樂,貪嗔癡恨,悲歡離合,包含著他們的念力。

  非要定性的話,這股力量屬于勢!

  大勢的“勢”。

  眾生之力蜂擁而來,許七安便如海納百川,將這股力量凝聚于體內。

  觀星樓內,除了慕南梔和孫玄機,所有術士匍匐于地,如臨天威。

  青州。

  深夜里,葛文宣臉色凝重的敲開姬玄的房門。

  “我聯絡不上姬遠公子了。”

  葛文宣沒有任何寒暄,直入主題。

  看到此消息的都能領現金方法:

  姬玄臉色陡然一變。

  “我和姬遠公子保持兩天聯絡一次的頻率,既是報平安,也是為了解和談經過,但今天我聯絡不上他了。”葛文宣手里握著一只傳音法螺。

  姬玄劈手奪過,把法螺置于耳邊,沉聲道:

  “姬遠!”

  連喊數遍,無人應答。

  葛文宣道:

  “收到傳信后,法螺上的陣法會制造出輕微動靜,給持有者做出提示。

  “倘若法螺在姬遠公子手中,他不會察覺不到。”

  姬遠輕輕把法螺放在桌面,沉聲問道:

  “和談到哪一步了?”

  葛文宣回答:

  “最后一次聯絡時,姬遠公子說,和談已到最后一步,大奉無論如何也不肯割讓雍州。”

  姬玄冷靜分析道:

  “這是和談的主要目的,姬遠素來分得清輕重緩急,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主動失聯。那么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他出事了。”

  說完,他目光驟然銳利。

  直覺告訴他,事情出在許七安身上。

  葛文宣想了想,道:

  “此事非同尋常,以大奉目前的情況,議和是唯一出路。許七安雖然會逞匹夫之勇,但不是蠢材,議和對他來說,同樣是爭取時間的方式。

  “另外,元霜和元槐也在使團中,只要姬遠公子不自尋死路的招惹他,許七安多半不會對使團不利。”

  姬玄搖頭:

  “姬遠或許會試探他,但不會刻意去激怒他。此事非同尋常,你速速告之大將軍。”

  葛文宣頷首,轉身離開。

  半個時辰后,葛文宣去而復返,沉聲道:

  “大將軍有令,明日帥帳議事。”

  帥帳議事是軍伍中最高規格的會議,軍隊里的高層都得參加。

  三:陛下,明日我想去一趟青州,打探云州叛軍虛實,順便正式向許平峰下戰書。

  掌控了眾生之力的許七安,在地書聊天群里發出這條信息。

  許七安的想法是,兩方開戰之前,必須要先見一見許平峰。

  他要下戰書,要打這位二品術士的臉,要讓許平峰知道,他當初勢如螻蟻的容器,已經成長為正恒的棋手。

  否則,許七安心里意難平!

  懷慶尚未回復,最先看到這條傳書的李妙真茫然問道:

  二:你在說什么呀,許寧宴,你是不是打錯字了。

  被“心悸感”驚醒的天地會成員們,陸陸續續的取出地書閱讀傳書,一致認可李妙真得說法。

  一:好,出發之前,來皇宮一趟,朕給你一個驚喜。

  三:驚喜?哪方面的。

  一:驚喜就是驚喜,說了便沒意義了。

  天地會成員:“???”

  除了睡眠質量絕佳,等閑叫不醒的麗娜,其他成員看著兩人的傳書內容,腦子里閃過一連串的問號。

  什么叫陛下?什么叫朕?

  許七安喜歡開玩笑便罷了,性格如此,懷慶可不是會陪他開這種玩笑的人。

  讀書人出身的楚元縝,對“陛下”和“朕”兩個詞匯非常敏感,小心翼翼傳書試探:

  四:兩位,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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