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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左右逢源

熊貓書庫    大奉打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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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七安感覺很淦!

  昨天收了二公主的玉佩時,想過有朝一日或許會面臨這種情況。只是沒想到報應來的這么快。

  這種情況如果發生在上輩子,頂多就是一句話:小孩子才做選擇題!

  撐死換來兩巴掌。

  擱在這個古代,說不定換來碗口大的疤。

  “卑職是過來是向長公主請教問題,有關桑泊案的。”許七安轉身,朝著裱裱抱拳,暗示自己是有公事。

  但他高估了二公主的智商,或者低估了她的任性和刁蠻,她叉著腰,冷哼道:“你不會來請教我嗎!”

  懷慶公主一聽,當場就是一個冷笑:“臨安最大的優點就是自信。”

  傻子都能聽出來的反諷。

  長公主替我接過火力了....許七安松了口氣,你們吵吧,把我當個小透明就好。

  二公主和姐姐是有矛盾的,小時候的打架,到現在的明爭暗斗,各種不對付。

  “懷慶,許七安是我的人,他收了我的腰玉,已經答應為我效力。”二公主掐著腰,說到這里,冷冷的笑一聲:

  “良禽擇木而棲,誰讓有些的人小氣吧啦呢。既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草。我就大方多了。”

  見長公主不說話,她走到許七安身邊,美眸先狠狠剮一眼許七安,接著宣布主權:“你想要用我的人,可以,得先我答應。今天本宮心情不好,不想讓你使喚我的人。”

  懷慶公主喝了口茶,笑吟吟的不說話,底氣很足的樣子。

  二公主最討厭她這副姿態,黑白分明的眸子瞪了她一眼,然后對許七安說:“還不跟本宮走!”

  許七安沒動,不看二公主也不看長公主:“兩位殿下,卑職是打更人,效忠的是陛下。”

  “閉嘴!”兩位公主同時出聲。

  許七安看懂了,兩位皇女矛盾這么大,不是單方面的,裱裱的二公主喜歡挑事,強勢霸道的長公主歡迎一切挑戰。

  他只是一個夾在中間,卑微的小舔狗。

  這就好比兩個千金小姐搶玩具,然后讓玩具自己選擇跟誰。

  迎著兩位公主的目光,許七安吐出一口氣,看向臨安:“二公主見諒,卑職還有公事要與長公主相商。”

  話說的很委婉,但其實已經給出態度,他選擇長公主。

  二公主忽然咬住了唇瓣,桃花眸里水光閃動,深深看了眼許七安,扭頭就走。

  她又輸了,又一次在懷慶面前丟盡顏面,對方趾高氣昂的坐著,讓一個小銅鑼來削她的臉。

  心高氣傲的臨安公主從沒這么委屈過,也沒這么挫敗過。

  她一聲不吭的走了。

  許七安對二公主的離開視而不見,語氣平靜的與長公主交流了幾句,忽然摸了摸胸口,像是想起了什么,無奈笑道:

  “哎呀,玉佩還沒還給二公主,那卑職想行告退?”

  長公主心情不錯的“嗯”了一聲,嗓音悅耳。

  許七安慢條斯理的離開雅苑,逮著門口的侍衛說:“二公主去哪了?”

  侍衛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許七安像脫韁的野狗,快步追了上去,幾分鐘后,他看見了二公主火紅的身影,領著兩名宮女,疾步的走著,香肩隱約顫抖。

  “二公主請留步。”許七安追了上去,大喊一聲。

  臨安公主聽到了,沒有理睬,反而走的更快,小腰扭啊扭,裙擺飛揚。

  許七安快步追上,攔在臨安公主面前,還沒開口,先了一愣:“殿下哭了?”

  心里承受能力太差了吧....

  臨安公主立刻別過頭去,給他一個美艷的側臉,冷冰冰道:“狗奴才,你跟著本宮做什么,想圖謀不軌嗎。”

  她的眼圈紅腫,雪白的臉頰還殘留些許淚痕,剛才明明委屈的哭過。

  不過,反而襯著那雙桃花眸子愈發的迷人。

  許七安見臨安公主沒有走,也沒喊人,頓時一喜,覺得還可以搶救,鄭重其事道:

  “卑職對殿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臨安公主猛的扭過頭來,冷笑道:“許七安,你當本宮是好戲耍的?”

  這個懷慶的忠犬,兩面三刀,竟然還想腳踏兩只船,簡直可惡。

  要不是他詩寫的好,又得懷慶看中,自己才懶得搭理這種臭男人。

  臨安公主對許七安的觀感降到了谷底。

  “或許,在二公主眼里,卑職是個左右逢源的無恥之徒。”許七安嘆息道:

  “卑職無法反駁,這塊玉佩請公主收回去,這么好的玉佩,莫要跟著我陪葬了。”

  二公主已經討厭許七安了,正要收回玉佩,聽到最后一句,愣了愣:“你說什么?”

  許七安不答,低頭摩挲著玉佩,道:“二公主是大方的,從沒有哪位大人物愿意把貼身的腰玉賜予我,卑職萬分感動,二公主待人以誠,卑職又豈是不知好歹之人。”

  他悵然的嘆了口氣,重新把玉佩遞過去:“可能我與二公主沒有緣分吧,請收回。”

  二公主微微動容,但并沒有原諒他,畢竟作為元景帝最寵愛的公主,阿諛奉承的話她聽的多。

  只是這個男人眼神頗為真誠,語氣也很誠懇,二公主愿意再聽聽他的解釋,道:

  “你剛才說的陪葬是什么意思?”

  許七安苦笑道:“我原以為二公主應該是查過我的....”

  這個還真沒有....臨安公主心虛了一下,旋即想起了什么,詫異道:“腰斬罪?”

  當日懷慶舉薦他時,臨安也是在場的。

  聽懷慶說,他是因為刀斬上級,被判了腰斬之刑....臨安公主抿了抿紅唇,趁機擦掉眼角的淚痕,語氣稍稍轉柔和,但小脾氣還在,哼道:“這和懷慶有什么關系?”

  “長公主對桑泊案很是好奇,希望掌握最新案情,她說只要我定時匯報,便答應案情結束后,不管我能不能戴罪立功,她都可以替我向陛下求情。”許七安真誠的凝視著二公主:

  “卑職就想著,二公主待我真誠,可我是個罪人啊,無法報答二公主的賞識之恩,于是就想答應長公主,待我脫罪之后,再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如果真誠可以量化的話,許七安眼里的真誠就像海潮,讓二公主的心軟化了不少。

  她生氣的說:“你為何不與我說?父皇最寵我,我替你求情,豈不比懷慶更穩妥。”

  說完,他看見許七安臉上出現了劇烈的情緒波動,似感動,又似震驚。

  接著,聽見這個小銅鑼顫抖的聲音:“殿下....竟然愿意為我一個剛剛相識的銅鑼,向陛下求情?!”

  原來他是覺得自己不會幫忙,所以把懷慶當做救命稻草....臨安公主又好氣又好笑,其實剛才只是一句氣話,但話趕話的到這份上,她有點騎虎難下,頷首道:

  “自然!本宮從不虧待自己人。”

  許七安凝視她許久,抱拳,一字一句,沉聲道:“殿下,卑職現在只想買一塊地。”

  臨安沒聽懂,愕然道:“買地?”

  許七安鄭重道:“它的名字叫死心塌地!”

  臨安公主愣住了,稍稍有點感動,這是她沒聽過的。

  一下子,對許七安的厭憎感消散一空,如果之前是想著和懷慶爭玩具,現在則是真心覺得有個這樣的下屬,也不錯。

  但想起這個小銅鑼剛才氣哭了自己,她哼了一聲,軟綿綿的語氣罵一聲:“狗奴才!”

  ....搞定!

  許七安如釋重負的在心里松口氣。

  遇到這種二選一的情況,永遠不要想著解決問題,而是要思考怎么解決制造問題的人。

  核心要素:分化她們,逐個擊破。

  長公主是個性格強勢霸道的女人,而且聰明,所以在較為公開的場合,要偏向她,給她面子。

  二公主嬌蠻任性,既是受氣包又是個裱裱、喜歡挑釁惹事的妖艷奸貨。但她城府淺,是個被寵壞的公主,小性子很多,卻容易哄。

  只要你巧舌如簧,就能讓她轉嗔為喜,是個需要甜言蜜語的女人。

  基于兩位公主的不同性格,身在修羅場的許七安迅速思忖出堪稱完美的應對之策。

  不但化險為夷,還讓二公主答應了替他求情,為將來買了一份商業險。

  還不花一分錢。

  許七安當著二公主的面,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收回懷里,仿佛那不是玉佩,而是珍寶。

  二公主眼神立刻柔和了許多。

  “那,卑職先行告退?”許七安打算溜了。

  “急什么!”臨安公主嗔了他一眼,“你是本宮的下屬,本宮還要差遣你呢。”

  她撬了懷慶的墻角,當然得讓其他兄弟姐妹都看到,這樣才有面子,才能讓懷慶沒面子。

  “殿下請吩咐。”許七安無奈道。

  無憂無慮的二公主發現自己沒什么要他辦的,歪了歪頭,道:“嗯,今天天氣不錯,又沒了懷慶那個討厭鬼,本宮要去找靈龍玩。你跟著本宮,本宮就不侍衛了。”

  元景帝站在高臺邊,審視著趴在岸邊的靈龍,與那雙黑紐扣般靈動的眼睛對視。

  “你怎么回事?臨安從小陪著你玩,前日為何無緣無故掀她下水。”元景帝訓斥靈龍。

  靈龍這種上古異獸,食紫氣而生,與妖族不在同列,若是非要找一個“同類”,那就是同為上古異獸的蠱神。

  靈龍數量極少,壽命悠長,歷來作為皇室的伴生神獸而存在。

  不管是大奉還是前朝,宮里都養著這種異獸。

  “嚏...”

  靈龍懶洋洋打了個響鼻,無精打采的趴在岸邊,對元景帝的呵斥愛答不理。

  黑紐扣般的眼睛看了下元景帝。

  你到底騎不騎?

  旁邊的太子觀察著靈龍,他記得當時靈龍也是這般趴伏在岸邊,但似乎比現在更加恭敬,更加戰戰兢兢?

  當時隔的比較遠,無法看清靈龍的表情于神態,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因此太子也不敢肯定。

  靈龍是歷代皇帝的水中坐騎,相傳遠古時代,妖族與人族的領域不像現在這般涇渭分明,是一種相對混居的狀態。

  因此時常會有人族被妖族吞吃,或者妖族遭遇人族狩獵。

  人類不擅水性,對河中妖孽無可奈何。唯獨人皇能輕而易舉的入水搏殺妖族。

  依仗便是靈龍這種水陸兩棲的異獸。

  時至今日,大奉的皇帝當然不需要入水搏殺妖族,水中坐騎就成了觀賞性的生物。

  自從修道之后,元景帝許多年沒有看望靈龍,不由想起了當初自己登基時,騎乘靈龍在京河巡游的風光。

  “朕多年沒有親近你了,想來你也很寂寞吧。”元景帝感慨了一聲,輕盈的躍上靈龍背脊的甲胄,雙手握住了犄角。

  靈龍歡快的長嘯一聲,四肢劃動,身軀輕盈扭動,帶著元景帝在湖中游曳。

  ....真羨慕啊!太子望著這一幕,想象著自己將來有朝一日騎乘靈龍,他的皇子皇女們站在岸邊,殷切的旁觀。

  就在這時,湖中歡快游曳的靈龍忽然咆哮一聲,似乎受到了某種刺激,它高高昂起腦袋,一邊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一邊抖動頸部,將元景帝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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