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書院已經選擇向孤倚天妥協,安凌云自然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回去,指不定書院發現自己從滄浪古道逃了出來,直接將自己緝拿。
悄悄地回到宿舍,安凌云收拾了一下比較重要的東西,便準備離開。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就一把折戟沉沙還有一些余錢,其他東西安凌云都沒帶走,拿走太多萬一被書院的人發現自己回來過容易橫生枝節。
走前安凌云本打算與鐵壁說一聲,發現鐵壁不在,便也作罷,獨自離開了書院。
離開書院后,安凌云打算先回一趟家,自己獨自在滄浪書院求學,已經有差不多一年沒回家了。
安凌云的家在云留城轄下的一個偏遠農村,距離云留城有一天的腳程。
歸家心切,安凌云一路上都沒有停歇,行至中途,前面傳來一陣嘈雜聲。
安凌云放慢速度,看到一隊人馬從前面走來。這隊人馬約摸六七人,皆身著輕甲,身負兵器,看裝扮是云留城的守兵。為首一人身騎高頭大馬,手中牽著兩根繩子,一臉自得。他的馬之后,一對平民夫婦被繩子縛住雙手,艱難地跟隨著馬的腳步,繩子的另一頭正是握在了騎馬那人的手頭。
那對夫婦都是四十余歲的模樣,身形瘦弱,男的那人額頭還帶有一道帶血的傷口,除此之外兩人身上還有幾道鞭傷,在衣服上留下血痕。
“走快點,再磨蹭天黑之前就趕不回云留城了。”為首那人吆喝一聲,手中鞭子狠狠打下。丈夫趕忙轉身將妻子護在身下,鞭子落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爹!娘!”
看到那被綁住的兩人,安凌云發出驚呼,悲中帶怒。
這兩人正是自己的父親安南山以及母親素蕓。
“云兒!”
聽到呼聲,兩人也是一陣驚訝,隨即變成了一臉擔憂,素蕓喊道:“云兒你快走。”
安凌云快速上前,怒目而視:“放開我爹娘!”
為首軍官肆意地笑道:“原來你就是安凌云,沒想到你居然逃到了這里,若是把你一并抓回去,孤少一定十分欣喜!”說著他一揚手中的鞭子向著安凌云席卷而來。
鞭子未至,風聲呼嘯,卷起一道道凌厲氣勁。看得出此人也是一名武者,不過境界不高,也就成器境下境,剩下的五人則全部都只是洗髓境。
安凌云抬起左手,一把接過鞭子,用力一扯,直接將他從馬上拉了下來。
“大膽!”
其余幾人看到安凌云居然敢動手,紛紛拔劍攻了過來。
“滾開!”
安凌云此時已是怒極,折戟沉沙猛然一揮,荒人八斬第二式二劍破勢悍然斬出,直接將五人擊飛出去。
“居然敢動手,真是反了!”為首那人將手中的長鞭一扔,拔出佩刀向著安凌云砍來。
面對這一刀,安凌云不退不避,右手持劍猛然迎了上去。
鏗鏘聲響,刀劍交擊,安凌云右肩被浪青冥所傷之處被引動,鮮血流淌而出。安凌云對此仿若不覺,一劍天斬接連而出,完全是以硬碰硬的打法。
安凌云現在已經是憤怒至極,心里只想將這些人暴揍一頓,完全不顧及其他。
“云兒小心!”安南山和素蕓一臉緊張。
“三劍崩山!”
鮮血已經染紅大片衣袖,安凌云卻宛如不覺痛楚,荒人八斬第三式轟然而下。那人舉刀欲擋,卻根本接不下這沉重劍勢,直接被壓得跪倒在地上。
“說!為什么這么做!”
安凌云手中猛然發力,折戟沉沙向下壓下,劍鋒緩緩沒入對方肩膀,引得他發出一聲哀嚎。
“饒命,大哥饒命!”
那人一邊苦苦扛住安凌云的劍,一邊求饒:“是城主讓我們這么做的,聽說孤炎醒來之后對滄浪書院的處置不滿,便給我們城主壓力,讓我們將你的父母送往姑蘇城,我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你別殺我,殺了我城主府一定會下來查,到時候一定會給你惹來更多麻煩的。”
“哼!”安凌云發出一聲怒喝,右腳輕輕一勾,將地上的鞭子勾起。收起折戟沉沙,安凌云左手持鞭狠狠地向著他抽打下去。那人慘叫連連,急忙求饒。
連打數鞭,安凌云又走向其他人,同樣是各自打了數鞭,頓時遍地哀嚎,紛紛求饒。
安凌云將鞭子猛地扔到地上,怒喝道:“滾回去告訴你們城主,此事我會親自去往姑蘇城了斷,讓他最好不要再來打擾,不然我必將整個城主府夷平!”說罷便不再看幾人,向著父母走去。
“是是是,你的話一定帶到。”幾人唯唯諾諾應和著,匆忙離開。
“爹,娘,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
幫助父母解開手上的繩子,安凌云臉上滿是自責。他心中現在滿是懊悔,當初在南天書院或許自己就不該逞一時之氣將孤炎廢掉,這樣至少不會惹下這么多麻煩。雖然自己不怕事,但是父母都只是普通人,一旦將他們牽扯進來,他們連一絲還手之力都沒有。
若是今天自己沒有回來,那么父母就會被送往姑蘇城,不知道到時候他們將會遭受到怎樣的折磨。
素蕓一臉心疼地看著安凌云的傷口:“云兒你怎么會受傷的?”
安凌云搖了搖頭,說道:“不小心弄傷的,不礙事!”
安南山一臉擔憂地說道:“云兒,剛剛你不該這么魯莽,打了那幾人便得罪了城主府,到時候咱們可吃罪不起啊!”
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安凌云說道:“沒事,我是書院的人,他們不敢將我們怎么樣!滄浪書院才是云留城最強的勢力,他們城主府也得敬讓三分。”
“唉!”安南山嘆了一口氣,又道:“云兒,你怎么會得罪姑蘇城的?”別說姑蘇城,就連云留城在他眼里都是冒犯不得的存在,看如今這情勢,兒子怕是犯下了大事。
“我代表滄浪書院參加今年的青云點金大會,在比賽中一時失手傷了姑蘇城主的兒子,讓他們懷恨在心。”安凌云不想讓父母擔心,避重就輕,關于為何發生沖突以及在滄浪書院受到處罰的事只字未提。
“唉!我平時怎么教你的,讓你不要怕事但是也不要惹事。我們是平民,在沒有強大的實力之前千萬不要與貴族作對,我們將你送入滄浪書院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夠變得強大,不用再受貴族的欺負,這些你都忘了嗎?”安南山語氣中帶有一絲責罵,但更多的是關心。
面對父親的批評,安凌云默不作聲,靜靜聽訓。
也許父親說得對,弱者就應該學會忍讓。可是一味忍讓真的就能無事嗎?安凌云心底知曉這是不可能的,就如同在街上看到的乞丐,他雖然沒有招惹任何人,但是一樣會有很多人暗暗辱罵他臟!身為弱者,就算是不招惹別人別人也會主動來招惹你,弱肉強食優勝劣汰就是種族的天性,殘忍而真實。
素蕓趕忙勸說道:“行了,云兒回來了就好,別再怪他了。”
“爹,娘,咱們先回去吧!”
看著父母身上的傷痕,安凌云心疼不已,同時心底也暗暗下定決心:這種事情,以后絕對不會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