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不會輸,我不可能會輸,我怎么可能會輸給你呢?”孤炎仿佛陷入了癲狂,不住地嘶吼著,右掌一抖,三顆黑色珠子脫手而出向著安凌云飛來。
“不好,是暴雷珠!”安凌云臉色大變,急忙飛速后退,不過距離實在太近,根本避之不及。
“轟隆——”
雷霆轟響,一陣紫色雷光閃耀,將安凌云的身體完全掩沒。
“無恥,居然使用暴雷珠偷襲!”臺下有人怒斥道,同時也有一部分人開始為安凌云祈禱。暴雷珠屬于元器的一種,不過是一次性的,能夠在爆發的瞬間釋放強大的雷霆,威力之大就連凝神境的武者都不敢硬接。
一枚暴雷珠已經足以對凝神境的武者造成傷害,三枚齊發,眾人已經斷定安凌云毫無生機。
“死,給我死!”孤炎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拾起掉落在一旁的戰刀,猛然向著雷光之中劈去。
就在他靠近雷光將要一刀劈下之時,忽然雷霆中一道黑影急射而出,向著他沖來。
孤炎被突然出現的黑影嚇了一跳,手上動作慢了一瞬。就在這一瞬間,一道掌印擊在了他腹部氣宇之上。
孤炎瞳孔猛然收縮,一口鮮血吐出,向后倒飛出去。
“咳咳——”
安凌云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著,將靈火緩緩收回體內。剛剛在千鈞一發之刻,他拼盡全力催動靈火,這才用靈火吞噬下了暴雷珠一大部分的沖擊力。饒是如此,安凌云還是被暴雷珠的余威重傷,再加上剛剛強行重創孤炎耗盡了他最后的氣力,此刻已經極其虛弱,就連站著都很勉強。
“炎兒!”上臺之上一位黑袍短胡須的威嚴中年男子驚呼一聲,一個跨步直接來到了賽場上,將孤炎摟起來。
“父親…”孤炎眼神空洞地喊了句,昏死過去。
孤倚天匆忙掏出一枚療傷丹藥喂孤炎吞下,又運氣檢查了一下孤炎的身體,霎時臉色變得十分猙獰。
“小雜種,你竟敢廢了我兒!”孤倚天發出一聲嘶吼,一道數十丈高的赤色修羅虛影浮現于身后,他右手一揮,化為一道宏大的元氣手掌向著安凌云襲來。
安凌云此刻已經氣空力竭,根本無力閃避,直接被這元氣手掌擊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數十丈之外的地上。
一口鮮血涌出,安凌云掙扎著想要起身,發現全身骨髓都被方才這一掌擊碎,體內元氣也變得無比紊亂,甚至有一絲渙散的跡象。
“為我兒賠命吧!”
孤倚天此刻仿佛化身為修羅殺神,濃烈殺氣籠罩四野,只見他右掌向天,磅礴元氣匯聚于掌心,化為一顆宛如小山的炎球。孤倚天一甩手,如同投石一般將炎球向著安凌云推來。
炎球之上散發著恐怖的毀滅氣息,就連稍微靠近賽場的觀賽者都不自覺地向后退了幾步,若是被擊中,安凌云勢必會被炎球轟殺成渣。
看到這一幕,在離賽場不遠處的一座高樓上,一道隱藏在暗處的眼眸忽而閃過一道血色寒光,身形微動,就要從黑暗中走出來。不過此時上臺之上一道身影飛入賽場,站在了安凌云面前,她身形一頓,緩緩退了回去。
眼看避無可避,安凌云輕輕嘆了口氣,說了句:“抱歉了,爹,娘!還有…越兒!”
“孤城主,您堂堂法相境強者對一名后輩下殺手怕是有點不合適。”
眼看炎球就要落下,南天書院的院長忽而落在安凌云身前,右手伸出,化出一面厚大風盾將炎球擋了下來。
西劍來隨后從上臺一躍而下,站在安凌云身前,觀戰席上的鐵壁也毫不猶豫地沖上臺,持盾將安凌云護于身后。
看到這,凌御空猶豫了一下,最終卻是沒起身。臺上的局勢還很難說得清,他不想輕易得罪姑蘇城,而且自己與安凌云的交情也還沒到這個地步。
孤倚天此刻就是一頭憤怒的野獸,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喝道:“你讓開,這小子廢了我兒的氣宇,我要宰了他!”
“剛剛臺上之事大家都有見證,如果孤城主執意要出手,我便只能阻止你了!”南天書院院長緩緩說道。他心里也不想與孤倚天為敵,但是剛剛臺上之事確實是孤倚天父子做的太過了,自己作為東道主如果不出面阻止,任由孤倚天殺死安凌云,那此事對南天書院的名聲必定造成極大的影響。
“孤兄,還請冷靜,現在還是盡快帶令郎下去療傷為要。”又一人從上臺下來,面帶微笑說道。
看到來人,孤倚天冷哼一聲:“此事我不會善罷甘休!”說完右掌一揮,祭出一葉飛舟,轉身抱起孤炎踏上飛舟離去。
南天書院的院長嘆了口氣,對西劍來說道:“西兄,你快將這孩子帶下去療傷吧!”
“可惜了!本是一個好苗子。”下臺勸架的另外那人一眼看穿了安凌云的狀況,全身骨髓盡碎,就算活下來基本上也是廢人了。除非找到傳說中能夠重生肉體的靈藥重續骨髓,不然他的武道之路怕是得就此止步了。不過那些靈藥又豈是輕易可尋得的?就算是有,所要花費的代價也太大了。
恍惚間,安凌云來到一個從未到過的地方。這里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無數稻田依靠著一條河流分布,連綿數里。在河流的上流,有一顆數十丈高的古老桃樹,滿樹花開,將周圍一切映成溫馨的粉紅色調。
“啊!”忽然一聲嬌呼,一道倩影從桃樹上摔倒下來。
安凌云急忙躍身而起,上前接住少女,不料下邊卻是水域,兩人一同撲通落水。
折騰幾下,兩人互相攙扶著游上岸來,安凌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你沒事吧?”
少女把頭一揚,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可是桃花龍女,能有什么事?”
“桃花龍女!”安凌云呢喃了幾遍,脫口而出:“越兒!”
就在這時,一切忽然模糊,安凌云睜開眼來,頓時一陣劇痛襲來,讓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這一抖痛楚更甚,冷汗霎時布滿額頭。
安凌云輕微的調整了一下呼吸,強忍著傷痛,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滄浪書院的宿舍。
那天在南天書院的賽場上自己不知不覺陷入昏迷,看來是鐵壁他們將自己帶回。
就在這時,鐵壁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看到蘇醒的安凌云,先是一喜:“凌云,你醒了?”
安凌云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乏力,反而引動無盡傷痛。倒吸了一口冷氣,問道:“我昏迷多久了?”
鐵壁收起喜色,說道:“先別問這個了,聽說姑蘇城的人來給書院傳令,要求書院給一個交代,怕是會對你不利。我先帶你離開吧!”
“我已經形同廢人,他們還是不愿意放過我嗎?”安凌云心底升起一絲寒意,又對鐵壁說道:“我現在重傷在身,又能逃到哪呢?就任他們來吧!”
鐵壁有些焦急:“留下來你很可能會沒命的,我先帶你離開書院,到時候再作打算。”
聽到這話,安凌云心頭微暖。在南天書院時即便是面對孤倚天,鐵壁也堅定地持盾守護在自己面前,這份情誼讓安凌云十分感動。也正因如此,安凌云更加不想連累鐵壁。
“放心吧,大不了就一死,況且此處是云留城,不是他姑蘇城主想干嘛就能干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