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灰暗小路上，虞嘉雪堵在前面，蘇笑堵在后面，虞落呆呆地看著把自己拉過來的虞年，心里不免有些嘲諷。
“對方可是那個復仇之冰，后面還有蘇笑和霖鹿，我們沒機會的。”
“虞家現在年輕一代只剩我們了，所以，至少要活下去一個。”虞年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將虞落護在了身后。
虞嘉雪冷漠的打了個響指，展開了逆月。
但蘇笑卻是搖了搖頭：“他們只是強弩之末，沒必要耗費你的生命了。”
“你怎么知道的？”虞嘉雪冷冷的看著蘇笑，眼底寫滿了不信任，但還是收起了逆月。
“果園里的蘋果之靈留下了神子的信息，那里有你的和青禾的氣息。”
虞嘉雪沉默著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蘇笑并沒有透露自己殺死了虞月的事，有些事說與不說沒什么區別，隱瞞著反而會讓大家得到幸福。
只要自己吞噬了殺死虞月的罪，就不會有人痛苦。
“可青禾的罪呢？虞寒的罪呢？還有，柒月的罪。”久九的聲音從蘇笑身后幽幽的響起，讓蘇笑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卻正好撞在柒月的懷里。
聞著柒月那熟悉的體香，蘇笑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還是決絕的離開了柒月溫軟的身體，走到虞嘉雪的身旁，感受著她宛如冰霜般的身體。
“你們的目標從來就不是虞家，對吧。”
聽著蘇笑突如其來的問句，虞嘉雪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恢復了那副冷漠面孔：“與你何干。”
“極冰姬晶零，跟虞家有什么關系？”
此話一出，不光是虞嘉雪，就連虞落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似乎不明白蘇笑為什么會問出這個問題。
“我早該猜到的。”蘇笑自嘲的笑了笑，并沒有理會驚愕的兩人，而是緊盯著虞年。
“你才是虞家這一代真正的掌控者，對吧。”
虞年的表情依舊平靜，不起一絲波瀾：“我只是個守護虞落的人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虞落的確偉大，可她繼承的是晶零的力量，而不是虞家真正的力量。”
“幻月也好，月之力也好，其實都是贗造的謊言。
雖然不清楚你們與神殿達成了什么協議，但這也是你們被封鎖在月影谷之中，并且受到神殿監控的關鍵所在吧。
沒人知道你們的月之力，其實是冰之力的變種。”
“這怎么可能！”虞嘉雪想要否定蘇笑的說法，但看著自己的復仇之冰，她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辯駁。
蘇笑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極冰姬晶零的氣息盡管掩飾的很好，但跟虞落召喚幻月時的感覺太像了，但更離譜是虞年你，如果說虞落是虞家幾十年一遇的天才，那你才是真正可以繼承神子傳承的人吧。”
虞年沉默了很久，才低著頭開口道：“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虞家沒了，以后也不會再有了。”
“之前我就很好奇，一個正常的元靈是家族是怎么產出如此之多的逆月的。就算是近親結婚的緣故，那應該連正常的智力都不具備，又這么會產生如此涇渭分明的逆月呢？”
“直到我接觸到了神子的氣息。我才明白所謂逆月，只不過是混合神子遺澤的失敗品。但虞家又不想就此放棄如此寶貴的實驗品，因此才會在設下重重限制之后把逆月們送出去。”
“夠了。你到底想要說什么。”虞年冷冷的打斷了蘇笑的解釋，眼神之中滿是死意。
“虞落是被大量神血所提升到S級的，但你不一樣，我只想問你為什么甘愿跟在虞落的身后，而不是自己綻放光彩。”
“因為，我愛她。”虞年露出一絲解脫的笑容，滿臉憐惜的看著自己身后呆若木雞的虞落，揉了揉她的腦袋。
“別誤會，這不是戀人之間的愛，而是單純的兄弟姐妹之間的血親之愛。
虞落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元靈者的，為了她的路，我選擇放棄我的路，就這么簡單。”
“我明白了。”蘇笑點了點頭，似乎認同了虞年的選擇。
“那么，動手吧。”虞年又恢復了那淺淺的笑意，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將虞落護在了身后，準備以一人之力，應戰三階巔峰的逆月始祖虞嘉雪，神令掌控者蘇笑，夢魘雙子久九霖鹿。
聽起來只是在很無聊的浪費時間而已，但他還是這么做了。
蘇笑深吸了一口氣，伽爾沙斯布緩緩浮現在手上。
自從從車行那里奪得了空間飾品后，他儲存東西方便了很多，也可以多帶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感受著蘇笑手中短刃的鋒芒，虞年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依舊守護在虞落的前面。
他很清楚那柄伽爾沙斯布的力量，那是混合了真正的龍血的極致概念武器，如果自己是龍的話，恐怕現在連站立都做不到了吧。
不過，虞年還是站在那里，沒有后退一步。
虞嘉雪毫不留情的再次釋放了逆月，強大的克制之力讓虞年體內的元靈之力都在凝結成黑色的冰霜。
黑色的冰芒在他的體內肆虐的蔓延著，從他的臉上，他的手臂上，他的身體上，甚至他身體大大小小的每一塊，都能感受到那極致的黑色。
“還不夠。”虞年掙扎著吐出一口黑血，強迫著自己沒有倒下。
久九和霖鹿并沒有急著加入戰團，而是淡淡的看著虞年的反應。
在黑色的冰即將貫穿心脈，至他于死地的時候，另一種極致的冰從他的元靈深處涌了出來。
那是極冰姬晶零的力量，也是虞年神子血脈的最后體現。
同樣，那是足以限制住蘇笑等人，換取自己逃生機會的關鍵。
但是虞年只是微微地笑著，把虞年朝著灰暗小路的另一端推了一把。
“你，快，走…”
虞落有些不甘的掙開虞年的臂膀，怒吼道：“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要讓著我嗎？”
“你比我更值得活下去。”虞年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正如他平日里所展現出來的那樣。
堅強，陽光，溫柔的包容一切棱角，然后默默的站在虞落的背后，為她擋下一切。
蘇笑有些羨慕的看著虞落，他很清楚，這是自己從未體驗過的美好待遇，也是虞年為虞落所創造的，獨一無二的世界。
只是，虞年還是要死的。
蘇笑冷冷的將伽爾沙斯布穿透了虞年的心臟，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