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之城的今年的冬天格外漫長。
五月本應是盛夏的季節，但眾人的衣服卻是越穿越多，讓蘇笑很是遺憾。
“本來還想欣賞一下黑鐵之城的泳裝派對什么的，唉。”
“怎么，看隊里的妹紙還不夠嗎？”身著短裙的久九笑意盈盈的看著蘇笑，而一旁的青禾的目光則是有些不善。
“我那是，欣賞，欣賞。”蘇笑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雖然是五月，但蘇笑卻感覺比圣都的冬天還要冷。
“這是什么鬼天氣。”
“大概是因為龍境的影響吧，再加上白原的行動，今年的確是有些特殊。”赫爾墨笑著轉了個圈，似乎在向蘇笑炫耀自己的新裙子。
“那你還穿這么少，不冷嗎？”蘇笑訕訕的看了一眼獵龍小隊眾女的裝扮。
穿的最多的應該是莉莉絲，打底褲加短裙，其他人要么是40d的長襪要么直接裸腿，倒是很符合五月的裝扮——如果不考慮零下的氣溫的話。
“小朋友還是多穿點好。”蘇笑欣慰的摸了摸莉莉絲的腦袋，轉頭望向龍境。
“明明還有三天，為什么我們要提前這么久來蹲點？”
“雖說根據元靈反應以及龍之力的召喚推測的是5月27號，但畢竟只是推測而已，說不定會提前解封。”紀云徽剛解釋到一半，便被克瑞斯打斷了。
“不會的，它會很準時的。”克瑞斯凝視著遠處隱隱成型的龍境，面色凝重。
“話雖如此，提前過來適應龍境附近的環境還是很有必要的，這里顯然要比黑鐵之城冷的多。”赫爾墨笑意盈盈的補充道。
“這點寒冷倒是沒什么，令人擔心的還是龍境里面的環境。”虞寒嘆了口氣，看著身旁這些青春年少的孩子們，突然有些茫然。
他們真的準備好迎接死亡了嗎？
“別擔心太多，我們的隊伍算是黑鐵之城六只隊伍中最強的，夜蓮楚原到了二階，鄭師兄也到了三階。凌平李九涼也處于突破的邊緣了，更不用說新多出來的三個三階巔峰。”蘇笑想要安慰虞寒一番，卻被虞寒鄙視了一番：
“那你這家伙還是一階，怎么讓人放心的下來。”
“霖鹿和久九也是一階吧，我只是和她們保持同步罷了。”蘇笑毫不臉紅的試圖拉久九霖鹿下水，但卻遭到了當事人的反對。
“要不，咱倆單挑一下？”
看著一臉冷漠的霖鹿，蘇笑訕訕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大戰在即，還是好好修養為好。”
“相比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你的伽爾沙斯布掌握的怎么樣了？”虞寒微微皺眉，低聲問道。
“還算熟練吧。只不過我沒研究過槍技，只能憑借本能戰斗了。”
“霖鹿，克瑞斯，赫爾墨還有我都是用槍好手，你就不知道多問問嗎！”虞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似乎對蘇笑頗為無奈。
“這種東西也是短時間可以速成的，再說我總覺得這東西還是交給你們合適。”蘇笑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大箱子，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雖說屠龍本就是有死無生的買賣，但他對于這次龍境之行總有些心悸。
“別想太多了。”赫爾墨輕輕的拍了拍蘇笑，笑著指了指遠處的原野。
“你看，花開了。”
或許是天氣的緣故，一向只在冬天開放的龍骨花此刻開放的格外鮮艷，讓人有種莫名的心安。
就好像只要有這些花，這次的行動就能平安無事一樣。
“但愿如此。”
三天的時間并不長，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足以讓蘇笑和別人發生點什么。
看著那熟悉的星空再度亮起，蘇笑微微皺眉，低聲道：
“第七顆九靈之星的痕跡，越來越強烈了。”
“說是七顆，但有兩顆是雙星的占位罷了。”久九淡淡的看著蘇笑，似乎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事嗎？”蘇笑有些好奇的問道。
“沒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久九無奈的笑了笑，眼神由迷茫轉為堅定。
“這次龍境之行，我和鹿鹿很有可能沒法一直照看你，你要自己多小心。”
“怎么這個時候突然啰嗦起來了，這平時可不太一樣。”蘇笑好笑的捏了捏久九的臉，手感極好，有些戀戀不舍。
“手感如何？”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好軟。”蘇笑下意識的回答道，隨即便面色一僵，意識到了什么。
“青禾，你怎么來了。”
說話的人正是蘇笑名義上的合法妻子，登記一階婚階四個月之久的青禾。
盡管已經過了三個月的限制期，但兩人都沒有提升婚階的意思。
兩人的想法雖然各有不同，但在這方面還算一致。
“不如你再申請幾個二階婚階，那不是更加方便？”
聽著青禾的嘲諷，蘇笑面色微紅，不知該怎么應答。
平心而論，蘇笑并不是個三心二意的花花公子。
他只是單純的，無法選擇罷了。
倘若身處和平年代，沒有背負的那么多，身邊的人也都是些正常人，蘇笑倒是很想感受一下傳說中的后宮——如果都同意的話。
而現在大家都是生死難料，說不定哪一天就突然湮滅成塵，再無音訊。
這種情況之下，蘇笑就算想付以真心，也是無從下手。
這也是他為什么沒和青禾進行婚階升級的原因。
兩人都是亡命徒，若是真的情至深處，豈不是空留遺憾？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兩人都認為自己命不久矣，希望對方帶著自己的那份希望活下來。
因此這只有一階的婚階，反倒成了種祈愿。
“別多想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親自幫你迎親。”青禾淡然的笑笑，表面似乎是在表示自己的寬容。
但在蘇笑聽來，卻滿是死意。
“活著出來，這是我唯一的期望。”青禾輕輕的抱住蘇笑，踮著腳低聲耳語道。
蘇笑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道：“好。”
他不喜歡承諾什么，因為害怕自己做不到，辜負了對方的期待。
可一路走來，他所許下的那些承諾，卻都是無法道歉的死諾。
不知不覺間，自己的身上居然有這么多亡者的意志嗎？
蘇笑自嘲的笑了笑。在青禾的臉頰親了一口。
“這次是左半邊臉，等我回來就親右半邊。”
“你這家伙。”青禾臉微微泛紅，似乎有些害羞。
“我這個小姨子會把蘇笑安全帶出來的，放心好了。”看著兩人甜蜜的場景，虞寒沒好氣的插話道。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話，你跟我一起嫁了算了。”青禾似乎心情不錯，少見的調戲了一番虞寒。
“好啊，他敢要嗎？”虞寒輕蔑的對著蘇笑甩了個白眼，滿是挑釁之意。
“敢，怎么不敢。”蘇笑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惹的眾人都有些好笑。
但不管是虞寒還是青禾，甚至包括蘇笑自己，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大家都是將死之人，說什么自然都不作數的。
一夜無話之后，蘇笑有些平淡的迎來了龍境的解封。
直到出發的前一刻，蘇笑還是對這件事沒有什么確切的實感。
好像，自己還沒準備好一樣。
但看著其他勢力那爭先恐后的勁頭，蘇笑淡淡的嘆了口氣，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