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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神刀教

熊貓書庫    白云殿內長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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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齊國的某地,懸崖峭壁。

  便是最靈敏的猴子也難以到達的懸崖峭壁上,盤坐著兩個人。一人容貌俊秀一襲白衣,黑琴放在膝蓋上,雙手撥弄琴弦,琴音縹緲。

  一人光頭黑衣,右手邊豎放著一把刀,刀為柳葉刀,既神秀又詭異。

  今夜是圓月之夜,月華灑落,冬風呼嘯。

  但白衣男子的琴音,卻力透風聲,半分也沒有受到影響。乃是以內力催動,冠絕天下。

  音樂是天下最美妙的聲音,可以表達出喜怒哀樂任何一種情緒。而此刻白衣男子的琴音,卻是慈悲如菩薩,柔美如女子。

  這二人便是偶爾相遇的怪人,江湖上驚天動地,天榜第二的李樂樂,以及剛從法華寺叛逃,以刀馭人,已經成為刀奴不可自拔的寧心。

  寧心無法抵抗神刀的侵蝕,影響,所以成了刀奴。但是他自幼在法華寺出家,受佛法熏陶,有慈悲之心。

  所以時而陷入邪魔之刀的控制之下,大開殺戒。時而清醒痛苦。若他沒有遇到李樂樂,注定沉淪在邪魔之道中無法自拔。

  繼而霍亂大齊,乃至于諸天萬界,終將成為絕世邪魔。

  這把神刀,絕對有這樣的能力。

  因為若寧心帶著神刀離開大齊世界,前往諸天萬界,便是連張寧這種人,也很難追查此人的下落。

  索性寧心遇到了天下第二的琴仙李樂樂,李樂樂又是極為正派的人,不樂見邪魔誕生,更同情寧心這個小沙彌,卻遇到了一把邪魔之刀,即將踏入邪魔之道。

  于是李樂樂在寧心發狂的時候,逃之夭夭,遠遠尾隨。他輕功絕頂,一心逃跑,卻是不怕寧心追上。

  而不管在寧心清醒的時候,還是癲狂的時候。李樂樂都是手撫黑琴,以內力灌注琴音,以慈悲之曲,激發寧心心中的善念,以免寧心在邪魔之道中沉淪。

  李樂樂來歷神秘,頗為不凡,這把琴也是一時名琴很有神異之處,再以李樂樂的音樂造詣,便成了寧心的救命稻草,唯一的救命稻草。

  神刀為之憤怒,屢次想要駕馭寧心,將李樂樂斬殺。可惜一來李樂樂輕功絕高,二來寧心慈悲之心越發強烈,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多。

  所以,雙方成了這副模樣。

  琴仙非佛,卻欲渡魔。

  邪魔未沉淪苦海,欲回身救自身,也是救蒼生。

  “先生。我雖然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但是魔刀的力量,卻仍然影響到我。我怕時間長遠,恐怕終究沉淪。我欲在江湖上尋找神匠,打造囚籠,鐵索。自困于深山之中,了此殘生。”寧心說道。

  “這把刀很神異,我以內力催動琴音,以黑琴彈琴,縱然已經十分努力,但是魔刀的力量卻越來越強。如果魔刀惱怒之下,奪了你的心智,將你徹底化作傀儡。你便也無救了。”

  李樂樂點了點頭,他深知魔刀的可怕。也知道寧心說的對,長此以往,刀必將勝人。

  但是李樂樂對于寧心的做法,卻也不同意。搖頭說道:“這把刀鋒利異常,我看不是這方世界的寶物。就算這方世界的神匠再厲害,也不能打造出困住神刀的囚籠,鐵索。只要刀在手,你便可以脫困而出。而且有一個至理名言,堵不如疏。”

  “魔念與殺意雖然是受到魔刀影響,但也你是自身便有的。只要你不能成佛,心如止水。你便終將為刀所控制。堵不是辦法。”

  正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佛并不是指法力無邊的佛祖,而是指人的境界。就像是居深山之中,有仙心的凡人一般。

  凡人之中,也有佛陀。

  如法華寺的圓光大師,圓修大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二位大師距離佛這個境界,已經不遠。

  所以圓光大師能抵抗神刀的誘惑,依靠法華寺的底蘊,眾僧的力量,洗滌神刀的兇魔之氣,還刀本真。

  就算如此,也需十年。

  而一個人的魔念與殺意,并不是無中生有。刀不可能賦予魔念與殺意,而是人本身便有魔念與殺意,所以才能烈火烹油,愈演愈烈。

  若境界不夠,強壓心中魔念,則沉淪不遠。

  除非疏導。

  “還請先生教我。如何疏導魔念與殺意。”寧心自幼在法華寺出家,拜的是師傅師祖,佛祖,菩薩。此刻卻心甘情愿的跪在了李樂樂的身前,誠心叩拜道。

  善念多強,慈悲多盛。

  便知道沉淪邪魔之道,有多可怕。手持神刀血洗諸天,寧心很怕自己會變成那樣的人。

  此刻李樂樂在他看來便是佛光。

  “魔刀操控人心,而人心豈止魔念與殺意?你心中有慈悲與良善,所以才能稍作抵抗。但別的呢?權勢,美女,金錢。你喜歡什么就做什么。將之凌駕在魔念與殺意之上。那樣你雖然還是刀奴,但不是只有魔念與殺意的刀奴。”李樂樂沉吟許久,說道。

  正所謂七情六欲,人心復雜難明。

  寧心這個自幼在法華寺出家的小沙彌,心中都有魔念與殺意。當然也有別的。激發自己的欲望,來與魔念抗衡。

  加以引導。

  雖然最終的結果未必好,但是總比手持魔刀血洗天下的好。

  寧心若是成魔。

  在目前李樂樂看來,天下無人可擋。

  “什么是權勢?什么是金錢?什么是美女?”寧心卻迷茫道。他心中有魔念與殺意,魔刀將之激發。

  而現在寧心需要有人告訴他,什么是權勢,金錢,美女。

  李樂樂嘆了一口氣,心里頭有些啼笑皆非。

  “難道我要帶著這小沙彌去嗎?”

  不久后,李樂樂就接受了這個現實,他還是不能放下寧心,讓寧心入邪魔。于是琴仙李樂樂帶著寧心,體會了什么是美女,體會了什么是權勢,體會了什么是金錢。

  一年后的寧心,已經不是小沙彌了。

  他黑衣帶刀,頭發束起,冷厲可怕。身上沒有留下半分小沙彌的氣質。反而更像是一位行走江湖的刀客,絕頂刀客。

  這一年來,寧心經常去胭脂樓留宿,體會過各種各樣的美女。

  這一年來,寧心有數不完的金錢可以揮霍。

  這一年來,寧心也體會過權勢,見識過江湖。

  寧心雖仍為魔刀控制,心中魔念與殺意難平,但是能夠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稍稍控制殺意與魔念。

  而通過這一年的經驗積累,寧心終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他要美女,要權勢,也要金錢。

  他打算做一個霸主,江湖上的霸主。

  大齊國某一處山頭上,四周都是山頭,山頭卻又不是山頭,因為山頭上布滿了水田,此刻正值春天,春暖花開的時候。

  水田中有許多農夫,趕著牛耕田。

  對于勤勞的農夫來說,這山頭其實就是良田。

  李樂樂與寧心坐在一塊巖石上,看向前方。此刻寧心已經不同了,他看到這普通人,心中的殺意不會宣泄,不會失控。

  若是真的失控了,便去胭脂樓內尋找美女。

  寧心學會了一樣東西,最能撫慰男人的,只有女人。

  漂亮溫柔的女人。

  “想要稱霸天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李樂樂將黑青抱在懷中,一條腿伸出,舒展了一下身軀,然后才說道:“猶如昔日轟轟烈烈,滅亡了神龍教的絕巔城的逍遙侯。此人以能辦事,辦很多人辦不到的事情,網羅天下高手。于是如日中天。”

  昔日絕巔城滅亡神龍教,在江湖上著實是掀起了滔天波浪。但后來絕巔城只是守著島嶼水域不出,漸漸低調了起來。

  不知為何。

  但盡管低調,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絕巔城在江湖上仍然聲名赫赫,被認為可以與九大勢力并駕齊驅的存在。

  寧心看了一眼李樂樂,卻沒有說話。這一年來,寧心沉默了許多。

  李樂樂也知道寧心的脾氣,便繼續說道:“而你的長處乃是武功,這一年來,你的武功甚至已經超越了我。但天榜上卻寂寂無名。你可以先挑戰各路高手,奪了天榜第一,然后招募高手。”

  “好。”寧心說道。

  “你是刀客,當然要挑戰最頂尖的刀客。這天下最強的刀客,乃是當年的無名。只可惜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否則以你的本事,便可以擊敗他,立刻成為天下第一人。既然找不到無名,那便退而求其次,去找戰家堡的戰天青。此人天榜排名第六,是除了無名之外,最強的刀客。”

  李樂樂說道。

  “走吧。”寧心從石頭上站起,朝著戰家堡而去。

  戰家堡,乃是整個大齊江湖上九大勢力之一,實力底蘊極強。大齊三十八州,安州便是其中之一。

  在安州整個江湖勢力都要聽戰家堡號令,戰家堡在安州的勢力比官府還強。

  戰天青,乃是當代戰家的金字招牌,頂尖的刀客。

  戰天涯則位列地榜,也是戰家門面。

  戰家極強。

  不過戰家一般都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走動,極少插手江湖事端。戰天青已經多年沒有出入過江湖了。

  這日中午,戰家堡內十分寧靜安逸。戰家人口極少,堡內更多的是侍奉戰家人的奴婢,家奴。

  縱然是奴婢,家奴,每一個人也都是精通武藝,許多人放在江湖上都是一名優秀的刀客。

  這日戰天涯正在井邊洗衣服,這工作一般都是他的妻子吳景秀做的,因為吳景秀講究的是親力親為。

  日常夫妻二人的生活瑣碎,都是自己做,不交給下人奴婢。

  夫妻日子過的極為清苦。

  目前吳景秀已經懷孕待產,所以洗衣服的事情便落到了戰天涯的身上。

  不過戰天涯雖然成天洗衣服做飯,但是刀法精進卻一日千里。人在江湖廝殺武藝可以一日千里,但如戰天涯這樣境界的刀客,放下刀來,修身養性,也是修行。

  不過戰天涯很快就放下了衣服,因為他感覺到了老二戰天青出門了,帶上了戰家的名刀,光月。

  戰天涯露出凝重之色,“二哥已經久不在江湖上走動,怎么忽然帶刀出行?”不久后,戰天涯面色陡然大變,連忙施展輕功,朝著戰天青離開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戰家有許多人也騰空而起,追了過去。因為所有的高手,都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刀意,仿佛猛虎一般朝著戰家堡直撲而來。

  多年了。

  已經多年沒有刀客在戰家堡地界上撒野了,既然來了,那自然是猛龍過江,絕非庸凡。

  不久后,戰天涯在一處大江上岸邊停了下來,這處大江廣闊有二百丈,波濤洶涌。

  戰天青立在岸邊,懷中抱著戰家的名刀。

  “光月”。

  “強敵來犯,你們散開。若我敗了,便退守戰家堡,足以立于不敗之地。戰家堡從此封堡,你等不必為我報仇。”

  戰天青一襲青衣,回頭對諸兄弟說道。

  “真有這么強?”戰家兄弟都是面色大變,戰天涯失聲說道。要知道,戰天青已經是戰家最頂級的刀客,他居然這么說,可見來敵之強。

  “從刀意來看,來者之強,我生平僅見。”戰天青雖然認為自己百多勝少,但言語卻極為從容。

  戰家的人可以失敗被殺,絕不可不戰而逃。若他敗了,戰家也不算不戰而逃,留下諸多兄弟,鎮守基業也可以茍延殘喘。

  戰天涯等戰家兄弟明白了戰天青的決然,并不做小兒女姿態,一咬牙全部散開,方便退走。

  戰天青獨自立在大江之上,懷抱名刀光月,迎著江風。江風吹拂他的發絲,青袍,像極了沙場點兵的將軍。

  戰家的人都是豪情萬丈的人,戰天青乃是戰家頂尖。

  雖然久不出戰家堡,卻也不是無聞小人。

  不久后,寧心與李樂樂到了。李樂樂懷抱黑琴,非常好辨認。再則,戰天青早年在江湖上行走,認得李樂樂。

  “琴仙!”哪怕是戰天青也是微微變色,因為他斗不過李樂樂,更不用說這個黑衣抱刀的刀客。

  這刀。

  好邪門!!!!!!!

  戰天青死死的盯著寧心手中的魔刀,感覺到了戰栗,他手中的戰家名刀光月,仿佛是見了貓的老鼠一般,甚至發出了哀鳴。

  這不是刀客,這是刀奴啊。

  我要面對的是一把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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