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兒!城兒!”
“嗯?墨哥哥,怎么了?”
神識剛一回歸身體耳邊傳來納蘭如墨的輕喚,舞傾城疑惑的看向他問道。
“城兒,你剛才在想什么呢?喚你好幾聲都不搭理,我還以為自己哪里做錯了什么,惹你生氣了呢?”
“怎會?”舞傾城親昵的挽著納蘭如墨的手臂,側著臉,另一手撫著他的側顏,道:“城兒,剛剛在想墨哥哥呢!”
“真的?”
“騙你做什么?難不成墨哥哥還不許人家心里夢里想一想?”
“我高興都還來不及,豈會不許?”
納蘭如墨聞言眼中綻放萬千光芒,若不是場合不允許真想將眼前的可人兒攬在懷里,好好疼惜一番。
“呵呵!墨哥哥,若有一天城兒不得不離開你,你會如何?”
兩刻鐘,真的好短,心有千千語卻不得訴,這種感覺…
當真難受得緊!
“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尋到你!”
“墨哥哥,這也是城兒所愿,怎么樣感不感動?”
“你呀!頑皮!”
屈指刮了刮舞傾城的鼻子,納蘭如墨無奈的搖頭輕笑,環著她的雙臂不由得緊了又緊,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具體是什么他卻說不上來,只是莫名覺得心底發慌。
“墨哥哥,看著我!”
忽然,舞傾城不顧世人的眼光,直起身子雙手捧著納蘭如墨的臉,執拗的命令他看著自己,相顧無言目光深深地鎖住他的容顏。
納蘭如墨和舞傾城二人的組合就足以引人注目,加之她突兀的舉動,德祥殿內原本高談闊論的眾人漸漸安靜下來。
緊接著令人詫異的一幕,驚得眾人各個瞠目結舌失了言語。
“城兒,唔…”
正當納蘭如墨想要出言提醒舞傾城他們已然成為焦點之時,她居然拉下他的腦袋,以唇封嘴令他不得再言語。
一個深深地索吻,將她所有的情緒封在方寸之間。
片刻之后,舞傾城放開了納蘭如墨的唇,二人氣息微亂,她抬眸看了看他的眉心,指腹在眉宇間輕輕瞄繪著記憶中的圖案,末了,落下一吻。
“墨哥哥,等我!”
“嗯?城兒,你說什么?”
由于舞傾城說的話極小,納蘭如墨根本聽不清她說了什么,直覺告訴他那句話應該對他很重要,不禁出聲詢問。
“你會懂的!我去爹娘那兒說說話!”
“…好!”
納蘭如墨雖然聽得云里霧里的,但是舞傾城要去舞耀宗和謝芷蘭哪兒,他的確沒有理由扣著她不放,只得點點頭應予。
誰曾想那一番話,這只不過是舞傾城借口離開他的托詞,當她一步步往德祥殿中央走的時候,殿內掀起一股淡淡的清甜香味,沁人心脾好聞的很。
眾人疑惑這香味從何而來的時候,納蘭如墨的心卻咯噔了一下,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個畫面,想要抓卻怎么抓不到。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空氣中彌漫的香氣…是梨花香。
“小丹!”
嘶昂…嘶昂…嘶昂…
德祥殿中央舞傾城迎風站得娉婷無雙,啟言輕喚了一聲,隨即殿內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緊接著自她的身上躥出一道金光,漸漸凝實成一條泛著五彩光芒的金色巨龍,于殿內來回盤璇數周之后,回到她的身邊靜靜地候著。
“真乖!”
舞傾城輕撫著小丹的龍首,毫不吝嗇的稱贊它,令其倨傲的揚了揚頭,龍須隨風搖擺得更加歡實了。
“龍!這是傳說中的神龍!跪下!快跪下!不要觸怒了天威!”
不知是誰說了這么一句,德祥殿內除了納蘭如墨和舞傾城紛紛跪了下來,一個勁的沖著小丹磕頭祈求著。
眾人腦海里回蕩那句坊間的傳言:神女現世,天佑天啟!
德祥殿內忽的出現許多潔白的梨花花瓣,洋洋灑灑的充斥著整個宮殿,清甜的香氣越發濃烈了。虔誠跪拜在地上的人們,紛紛抬頭看著眼前極美的一幕,由衷驚嘆的議論起來。
“皇兄,你看!漫天花雨真的好美!”
濮陽妍妍伸手接住飄到她面前的梨花花瓣,少女憧憬美好事物的心瞬間被提起,此刻她真想將身邊的花瓣盡數收藏。
“怪不得!她能輕易的解了思卉雌雄雙蠱的蠱毒,原來一直隱藏至深的人…是她!”
濮陽懿沒有理會濮陽妍妍,看著金龍盤旋在舞傾城的腳邊一個勁的撒嬌賣萌,心底的震撼不可謂不大。
連神龍都聽她的話,他引以為傲的思卉雌雄雙蠱又算得了什么?
輸給她,不虧!
“嗯!所以妍妍敗給她也心服口服!”
“嗨…往后咱們珈藍國何去何從…當真不好說!”
濮陽懿輕嘆一聲,原本他來天啟為的便是打探坊間流傳是否為真,如今見到的大概也猜到為什么國師一定要讓他走這一趟。
臨行前還特意囑咐他:隨緣隨心,勿要強求!
若濮陽懿不來天啟怎么可能遇見舞傾城,怎會考慮再三將瑞王的一封信件交付于她,他的善意應該能護下珈藍一國,可是…
他的心,也就此遺落在她的身上。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王爺!王爺!”
跪在納蘭義熙后方的侍衛紹,輕輕的碰了幾下他的手肘,似乎在提醒著什么。
“…何事?”
“皇上剛才看過來好幾次,王爺眼中的目光泄露了太多,于王爺而言有害無益!”紹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之際,耿直的輝附在納蘭義熙的耳邊輕聲提醒道。
“…本王知道了!”
她如此閃耀奪目,他終究只能站得遠遠地默默注視而已。
“大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沒什么!”
陳九瑤疑惑的盯著陳瑤書后背看了好一會兒,順著他剛才看得出神的方向瞧了瞧,終究什么也沒有再問。
縱然她看出來了又能如何,有些事情除了他自己想開,旁人再如何勸說也是枉然。
“爹,娘,城兒這是…”
舞浩澤見金龍乖順的盤在舞傾城的身邊,焦急的扯了扯舞耀宗和謝芷蘭的衣衫,嘴里那半句未說完的話引人遐想。
“想不到啊想不到,先祖流傳下來的說法是真的,這世上當真有神龍,而且我,舞耀宗的女兒竟然可以親近神龍?”
“耀宗,我這心里怎么突然有些慌,這、這、這…這是怎么了?”
謝芷蘭捂著胸口忽然覺得心里難受得很,卻不知道是何緣由,急得只能向舞耀宗求助。
“蘭兒,你怎么了?”
“不知道!心口莫名抽痛起來!”
“爹,依我看請御醫來為娘診診脈吧!”舞浩明見狀也十分著急,遂向舞耀宗建議道。
“浩明說得對!等會請御醫過來為你娘看看!”
“咦?耀宗,我看還是不用了,現在居然一點兒也不疼了!”
“娘,還是請御醫來為你看看吧!省得爹擔心!”
“浩清說得對!蘭兒還是看看的好!”
聽舞浩清如此說,舞耀宗頗以為然點頭,執意讓御醫為謝芷蘭診脈才安心。
“…好吧!”謝芷蘭無奈的抿抿嘴,點頭應予下來。
“竟不想相府千金能輕松駕馭神龍,你們看看那金龍似乎在討好她!”
“你們有沒有發現舞家小姐父母和三位兄長,見到神龍的驚詫神色?”
跪在人群里的陳鵬飛最為冷靜,觀察一番之后道出人們沒有察覺的關鍵,于是,許多人頻頻往舞耀宗所在張望了好一陣。
“嗯!瞅見了!陳太傅,你的意思是他們對此也很吃驚?”
“正是!想來是這娃娃故意隱瞞所致,但不管如何她乃我天啟之人,便是天啟的福氣!”
“太傅所言有理!”
陳鵬飛身邊跪著的朝臣,紛紛點頭附和道。
“瑾王有福了!”
“可不是么,得神龍者,得天下!”
“天啟下一任國君有主了!”
“同感!同感!”
“墨哥哥,對不起!城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倘若有緣你我還會再聚的!”舞傾城凄然一笑,摸摸小丹的頭,道:“小丹,我們走!”
嘶昂…嘶昂…嘶昂…
小丹忽的仰頭發出幾聲響亮的龍吟,后足一蹬向德祥殿殿外躍去。
而殿內散落的梨花花瓣忽的再次飄起,聚聚散散交織成一朵朵潔白的蓮花造型,一直延伸到殿外金龍龍首的位置。空氣中彌散的清甜香味越發濃烈了,似乎正在隱隱的催促著什么。
舞傾城回身看了一眼對她異常寵愛的父母和三位兄長,視線與每一人對上便回以一抹笑容,再看了看那些相識或陌生的臉龐,最后定格在納蘭如墨身上,與他默默對視著,似要將他深深地刻入心中小心的珍藏。
當她一步踏上花瓣幻做的潔白蓮花時,腳上傳來一聲輕輕的嗡鳴,隨著腳步的離開蓮花輕晃了兩下,便散落開來。
叮…叮…叮…
一步一聲嗡鳴,隨即又是一場花瓣雨…
德祥殿內的梨花香更濃了…
“城兒!城兒!回來!快回來!”
正當舞傾城踩著一朵朵潔白的梨花花瓣,凝結而成的全盛蓮花之際,納蘭如墨心猛地一抽疼,方才明白之前她那小聲的叮嚀說得是什么,急得連忙追了過去。
“等我!”
…她這是要去哪兒?
“墨哥哥,小丹這是來接城兒的,有件事我不得不去做,等他日有緣咱們自會再聚!”
“城兒,你要做什么?帶上我,讓我跟你一起去!”
“墨哥哥,對不起!城兒恐不能如你的愿,此事只能由我方能解決!”
舞傾城凄然一笑,搖了搖頭,心中苦笑:若說了,那一切都會停滯不前,還談何向神界討回公道?
“城兒,不要!不要走!”
不知為何納蘭如墨的心從未如此慌亂過,直覺告訴他不能讓舞傾城離開,至于是何原因他卻說不上來。
不管納蘭如墨怎么勸,舞傾城還是一步步登上龍首,抬手一揮剩下的蓮花座轟然散開,徒留一室的馨香,及漫天飄散的梨花花瓣。“絕世傾城之尊主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