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觀古樸并不起眼的馬車行駛在一條官道上,一行黑衣勁裝騎馬的暗衛,不緊不慢的跟在其后,似乎并不著急的歸程的時間一般。
“城兒,你可看完了?”
納蘭如墨低醇富有磁性的聲音自車內響起,無奈的深深嘆口氣,平靜的語氣里帶著絲絲不悅,卻又沒有阻止舞傾城的翻看書籍的舉動。
“嗯?還沒呢!”
舞傾城話落馬車里除了聽到車轱轆轉動,以及紙張被翻動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
叩!叩!叩!叩…
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自納蘭如墨身矮桌傳出,舞傾城循聲看去,心里不由一樂。
看來她光顧著看養蠱的書籍,從而忽略了身邊的盛世美男子,他…
生氣了?
“嘿嘿嘿…墨哥哥,是不是因為城兒只顧著看書,冷落了你,所以…生氣了?”
“沒有!”
“哎呦!城兒只是對養蠱之術有些好奇罷了,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有現成的蠱蟲書籍自當要好好鉆研鉆研,墨哥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哎呦喂!
還說沒有?
瞅瞅,臉上只差寫上“我很不高興,你快來哄哄我,”這幾個字!
“…”納蘭如墨抬眼看了舞傾城一下,默。
“墨哥哥,你不理我?信不信我霸道一回?”
“哦?霸道?怎么個霸道法?可是這樣?”
納蘭如墨忽然傾身向前,將舞傾城禁錮在雙手于車壁之間,緩緩地貼近她的耳畔,呵氣如蘭一連拋出幾個問題。
遂見舞傾城絕美的小臉漸漸染上紅霞,他嘴角一彎,笑得有些邪魅。
他的小城兒,害羞了,著實可愛得緊吶!
“墨、墨、墨哥哥,你,你先坐回去,對!坐回去!”
舞傾城結結巴巴的戳戳納蘭如墨的胸膛,示意他松開雙臂,這種姿勢令她覺得莫名的尷尬,有點像…有點像…
壁咚!
“坐回去?我覺得沒有那個必要,這么說話親近的很,聽得清!”
現世報啊現世報!
一項都是她在撩撥逗弄他玩,怎么中了思卉雌蠱之后,性子變得比她還大膽起來?
難道是思卉雌雄雙蠱的后遺癥?
不該啊…
著實令人費解,到底是哪兒出現了問題?
“呵呵!小城兒,嚇著了?”
有點兒!
一項高冷禁欲系的男子反攻起來,實在令她腦子跟不上節奏,轉變太快咯!
“現在能好好與我說話,不看書了吧?”
納蘭如墨施施然的收回手,退到座位上沏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放到舞傾城的面前,隨即端起另一杯飲了起來。
“能!絕對的以墨哥哥為先!”
舞傾城狠狠地頻頻點頭,為了增加她話里的可信度,只差指天發誓了。
“城兒說說,為什么要探究養蠱之術?你想學?”
“不想!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養蠱?
她才不想哩!
養起來瑣碎的事情一大堆,若興邦愿意…倒可以考慮考慮!
誰讓他未來的小媳婦,幻碧是條奇葩的竹葉青呢?
“那你為何一定要向濮陽懿提此條件?”納蘭如墨有些猜不透舞傾城的想法,干脆將心中的疑惑直接道明。
“原因有很多,墨哥哥,你想聽那一種?”
“且都說來聽聽!”
“首先,濮陽妍妍肆意妄為用思卉雄蠱差點害了墨哥哥,說實話我很生氣,很憤怒!故而趁著你入睡,命光領著我前去珈藍的駐地,為你報仇去!那時候心里想的是,先讓她好好的受些折磨,也讓她常常思卉的厲害,再…弄死她!若不是濮陽懿身為一國太子苦苦相求,又當眾下跪讓我饒他胞妹一命,說不準此刻濮陽妍妍已經命歸西天了呢!”
說到底她闖入珈藍國駐地的所作所為皆為了他,為他討公道去了!
“其次,我記得邊陲之地驛站那里有位姓魏的軍醫,聽他提及以往每每對付起珈藍國的蠱蟲,總是有些束手束腳的不好發揮他的醫術,如今從濮陽懿那里弄來的書冊,正好借他參詳參詳豈不是更好?畢竟咱們天啟國與珈藍國接鑲的這片土地上,還有不少百姓深受蠱蟲之擾。”
魏景山?
難道是在他昏迷之際,魏景山與城兒閑談無意間對她提及蠱蟲的潛在威脅?
說到底亦是為了天啟百姓謀福祉,此乃利國利民的民生大好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家幻碧喜歡食蠱蟲,這不正想著該如何為她的口糧找途徑,有這幾卷書籍學起來應該不難!”舞傾城揚揚手中幾卷書籍,頗為自信的說道。
“…這不是跟你學一樣么?”
“不一樣!到時候回到驛站讓魏軍醫依樣抄一份,手里的這幾卷我都給興邦,讓他好好參詳參詳去!”
“興邦?那條最大的巨蟒?它識字?”
納蘭如墨乍一聽興邦二字,錯愕的掃了一眼,跟在不遠處山林間龐大隊伍為首的巨蟒,腦海中閃現一幕場景:一條身長八九丈的巨蟒,用海碗那么大的眼睛,聚精會神的盯著養蠱書籍,再用足以毀去一棵參天大樹般的尾巴,逐一翻閱書籍。
畫面太美麗,令人懷疑世界有沒有?有沒有?
“對!就是他!他那么聰明都將幻碧給拐去了,區區幾個字豈能不識?”
“城兒,不是我打擊你!巨蟒是蛇,對于人的文字…”
“他可以幻化人形啊!”
舞傾城冷不丁的打斷納蘭如墨的話,道出一個令他錯愕萬分的驚天秘密。
“就算它可以幻化人…什么?城兒,你說那巨蟒可以幻化人形?真的?假的?”
納蘭如墨正想侃侃而談,忽的醒過味舞傾城剛才到底說了什么,以往話本子里才能出現的神話故事,現實中竟然讓他遇見了?
蛇真的能化身成人?
“墨哥哥,我騙你做什么?”
“城兒,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方才所說實在超脫常理,巨蟒幻化成人…”
“墨哥哥,要不我讓他們變換成人讓你看看?”
“它們?”納蘭如墨重復著舞傾城的話,雙目漸漸睜圓,繼續道:“城兒,你所說的它們不會是整個蛇群吧?”
“對啊!”
“我的天!”
待舞傾城肯定的頷首之后,納蘭如墨一扶額,直覺得世間變得太玄幻,他的思維根本跟不上節奏!
“墨哥哥,牽住我的手,千萬別松開!”
“城兒,為何不能松開?”
“一會兒我會施展空間定術,方圓五里之內所有的一切皆會被術法定在原地,墨哥哥若不牽住我的手,還怎么前去見見興邦他們?”
“…好!我聽城兒的!”
納蘭如墨臉上難得出現震驚的表情,身子頓了頓,隨后伸出手與舞傾城十指緊扣。
舞傾城回眸一笑,足以緩解納蘭如墨的局促,另一只手輕捻法訣,朱唇微啟默念幾句,手輕輕超前一推,道:“乾坤定!”
術成!
“墨哥哥,跟我下車吧!”
乾坤定空間法術一成,舞傾城這才松開納蘭如墨的手,率先掀開車簾一躍而下。
“好!”
“墨哥哥,乾坤定我只設定了兩刻鐘而已,咱們得加快腳步去興邦他們那里!”
“嗯!”
若說原本納蘭如墨對舞傾城會法術一事,善存有疑惑的話,此刻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以暗為首的一眾暗衛騎著馬,小聲攀談著的舉止,皆被舞傾城的法術定格在上一瞬,連馬兒半揚的馬蹄也是懸而未落古怪得緊。
舞傾城施展乾坤定的時候,并未提前知會興邦他們,故而…
全都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哎呀!一時大意!一時大意!竟然忘了興邦他們,瞧瞧我這記性!解!”
舞傾城走到近前見蛇群全被定在原地,一拍腦門直呼大意,然后雙手輕輕翻轉打出一個法訣,將他們身上的乾坤定給解了。
嘶嘶嘶…
蛇群的定身術一解,頓時響起一成片的蛇類嘶嘶聲,置身在群蛇中的舞傾城還覺得沒什么,反倒是初次見到此等景觀的納蘭如墨,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好似自己是群蛇的盤中餐一般,任其宰割!
“興邦!”
嘶嘶嘶…
“興邦,這里沒有外人,還有你們可以開口說話了!”
舞傾城此話一落,在蛇群里頓時掀起軒然大波,目及所見大大小小的蛇先是一呆,再如熱浪一般沸騰了起來。
嘶嘶嘶…
咻!咻!咻…
“主人,主人,站在你身邊的男子是誰呀?能不能告訴我?”
幻碧咻的一下,從興邦的腦袋上躥了下來,一雙蛇眼閃耀著星星的光澤,很明顯她被納蘭如墨給驚艷到了。
殊不知她的此舉,令某蟒族長醋了!
“對啊!他長得好俊美,比各蛇族里最英俊的雄蛇,還要美上幾分。”
“哎呦!看得我心肝尖砰砰直跳,嘿嘿嘿…好想親他一口!”
“你若想死盡管親!”
對于族中這條春心蕩漾的雌蛇,興邦真不知道她出門是不是忘了帶腦子,沒瞧見舞傾城明顯陰沉沉咬牙切齒的眼神么?
興邦不禁要想:若是族里的這條雌蛇,真敢親主人身邊那俊美的男子,說不準她會將其串起來烤著吃!
“喂!族長,你什么意思?你咒我呢?我活得好好的,干嘛要尋死?”
“你傻呀!主人為什么要將我們召出來,你難道忘了?容我提醒你一句,主人是為你嘴里垂涎的俊美男子尋仇去的,所以…”
“我的娘咧,主人我錯了!不該如此心思不純潔的垂涎未來男主人!嘿嘿嘿…不對!不對!是男主人,鐵板釘釘的!”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雌性水蟒,伸過碩大的腦袋,銜起舞傾城衣袂的一角,沖著她輕柔的蹭了蹭,末了還露出一副保證不再犯的小模樣,看得納蘭如墨咂舌不已。
“…算你識相!”
“主人別生氣!生氣就不漂亮了!來咱們笑一個!笑一個!”
…“絕世傾城之尊主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