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丞相府前廳內一家人聚在一起用早膳,因舞浩清的一席話,舞浩澤和舞浩明騰然怒了,雙雙下手毫不猶豫的賞他一個暴栗,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抬腳一左一右踩著他的腳背使勁碾著,疼的他叫苦不迭,卻又無計可施好不可憐。
“相公!你怎么不吃了?”
謝芷蘭的話,打斷兄弟三人之間的暗潮洶涌。眾人轉頭望過去,卻被一旁的舞耀宗夸張的表情給愣住,爹爹這是怎么了?
舞耀宗眨巴著興味的雙眼,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瞧瞧那個。眉毛一挑一挑的,嘴角噙著一抹笑容,神情極為期待且直勾勾的看著舞浩清,一手正端著碗,一手的筷子保持著要夾菜的姿勢,動作頓在那里,似乎是剛剛聽到什么令他特別感興趣的事,想要進一步的探個究竟。
舞浩澤和舞浩明雙雙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暗道:慘了,完蛋!
舞傾城心里不由得快要笑翻了,見過傻的,瞧過蠢的,可是偏偏沒瞅過像舞浩清這樣的。明明事情遮遮掩掩也就過去了,他卻偏要翻出來當笑話講。
如今好了,威脅她不成,反倒引起爹爹的興趣,呵呵呵…接下去可好玩咯!
三哥啊!
你瞧見了沒,大哥和二哥那副恨不得將你生吞活剝,欲除之而后快的模樣?
嘿嘿嘿…
這算不算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嘿嘿嘿…浩清,家里就屬你最乖了,你大哥和二哥有啥糗事,來!來!來!浩清,說出來與為父聽聽!”
“呃!爹,那個什么…”
舞浩清剛想說,突然覺得脖頸襲來一陣涼意,下意識的縮縮脖子,左右觀察一番。當他看到舞浩澤和舞浩明警告的眼神,感受腳掌上傳來的痛感時,他終于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不應該的錯誤。后悔已經來不及了,對舞耀宗只說了幾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
“哎!浩清,你接著說啊!”
“我、我、我…忘了!”
無奈之下,舞浩清只好搬出最為拙劣的借口。
“忘了?”
舞耀宗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臭小子竟敢騙他說完了?
哼哼!
剛剛是誰還在那神氣活現的想要舊事重提,居然找出這么個爛借口,當他是眼瞎嗎?
撲哧!撲哧!
哈哈哈…
舞傾城聽著舞浩清尋出這么個拙劣的借口,看著他急得無計可施,忍了又忍,暗中笑得直抽抽,忍了又忍,著實忍不下去才爆笑出聲,一時間停都停不下來。
舞浩清瞥了舞傾城一眼,見她明目張膽的取笑他,恨不得立馬鉆進桌底下,來個眼不見為凈。
“這孩子!”謝芷蘭看著舞浩清,搖搖頭有些無奈道。
舞浩澤和舞浩明雙雙黑著臉,眼似利劍,恨不得將舞浩清身上多刺幾個窟窿出來,若不是他,他二人豈會如此在父母面前丟臉?
這個笨蛋!
爹娘生他下來干什么的?
難不成是來娛樂大眾,盡出洋相的?
“忘了?不成!不成!浩清,你必須得給為父好好想想!”
“爹!”
“叫爹也沒用!給我使勁想!”
“娘!”
“娘也沒有辦法,不如你去問問浩澤,浩明他們去?”
娘,你確定不是在火上澆油?
瞅瞅大哥和二哥的氣息都粗重了幾分,他哪里還敢恬著臉湊上前去?
找抽呢?
“城兒!”
舞浩清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將求助的小眼神射向舞傾城,眼中的暗示極為明顯:趕緊的,幫三哥脫困,你要什么盡管說!
“呵呵!”舞傾城捂嘴輕笑,目光隨即一轉,對著舞耀宗道:“爹爹,待會兒哥哥們要帶我出府去走走,爹爹可有什么想要的,城兒買來送給你!”
“…還是閨女貼心,不像某些個人,哼!”
舞耀宗聽著舞傾城軟糯糯的聲音,神情越發和藹慈祥,欣慰女兒貼心的同時,忍不住怨懟舞浩清適才不愿意道出的秘密。
他是招誰惹誰了,一個個總怨懟他?
“嗨…城兒,你的眼里只有你爹爹么?怎生不問問娘親?”謝志蘭語氣頗有些酸溜溜的道。
“怎會?”舞傾城立馬站起身,快步走到謝志蘭的身后,雙手環著她的脖子,膩歪的撒嬌道:“城兒,豈是有了爹爹忘了娘親的人?娘親,你這可是錯怪城兒了!”
“好!好!好!是娘會錯意了!你這丫頭再晃下去,娘的頭都暈了!”
“嘻嘻!城兒就知道娘最好了!”
“嗯?前幾日不是說爹爹最好的?”
舞耀宗看著謝志蘭和舞傾城其樂融融的場面,心里不由得直泛酸意,冷不丁怨懟了一句,惹來舞浩澤兄弟三人的側目。
“爹爹和娘親一樣好!”
“嗯!乖!”
這還差不多!
“嗨…城兒,你在爹娘這里可真是左右逢源啊!”舞浩澤忍不住輕嘆一聲道。
“大哥說得是,才一會子的功夫,我這二哥就不是最好的了!”
舞浩明不知怎么的也來參上一腳,語氣里的埋怨舞傾城聽得真真的,這是秋后算賬的節奏?
“連大哥二哥沾不上邊,我可更不敢想得此殊榮咯!”
“大哥,二哥,三哥,你們瞎湊啥熱鬧?”
“呦!城兒,惱了?”
“大哥,睿智!”
“果真如此!”
舞浩澤,舞浩明和舞浩清一人一句調侃著舞傾城,令嬌小的人兒氣呼呼的撇著嘴,三人霎時樂呵呵的笑了。
“好了!好了!你們哥仨也別逗城兒了,馬車為娘已經讓人備下,你們吃了早膳后再帶著城兒出門游玩,切記一定要照顧好她,可聽明白了?”
謝芷蘭拉過一臉郁悶的舞傾城,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撫,遂對將要領著她出府游玩的舞浩澤兄弟三人如是再三的叮囑起來。
“娘,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城兒的!”
“沒錯!娘,有我們兄弟三人在側,豈會還有不開眼的膽敢湊過來?”
“娘,你兒子這驃騎大將軍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我定護城兒周全!”
“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謝芷蘭聞言欣慰的點點頭,又道:“城兒,出門可要多加注意安全,別顧著貪玩忘了時辰,要聽哥哥們的話知不知道?”
“嗯!知道了,娘親!”
“席娟!”
“夫人,奴婢在!”
席娟一聽到謝志蘭的喚她,立刻從舞傾城身后走出,站在她的面前福了福身聽候差遣。
“等會你跟著一塊去,好好地伺候小姐!”
“是!奴婢遵命!”
“娘親,其實我并不需要…”舞傾城剛想拒絕便被謝志蘭打斷了話頭。
“什么不需要?上一回跟著你的三位哥哥去聚賢樓,我可聽說了你這丫頭可讓他們一頓好找,今日哪怕你將天說破了,無論如何也得帶個人在旁伺候著,否則,這丞相府的大門你也別想出了!”
爹爹,你的媳婦兒霸氣側漏有沒有?有沒有?
“怎么不愿意?”
“呵呵!娘親你說的哪里的話,知道你是為了城兒好,我怎么會不愿意呢!”
“這還差不多!”
于是,在謝芷蘭的強硬要求下,用膳過后舞浩澤,舞浩明,舞浩清,舞傾城,還有被勒令跟隨的席娟,一道兒坐上馬車出了丞相府,往郊外的目的地使去。
一道黑色的身影,快如閃電般的跟了上去。
一處極不顯眼的角落,一雙貪婪的眼眸滿是興奮…
自然丞相府里關于舞傾城的一切,暗都以特殊的方式,傳訊給遠在邊陲之地驛站里的納蘭如墨。雖說,天啟國皇帝納蘭睿智交代下來的事情辦得不是很順利,但是,只要從京都暗傳來簡訊之時,所有的暗衛們不禁都會舒口氣。
最起碼能讓瑾王殿下的心情好上一兩個時辰,這就是為何驛站里的暗衛們,引頸盼望京都飛鴿傳訊的原因。
“呵呵!”
房中收到暗傳來簡訊的納蘭如墨,看著手中的紙張,神情緩了緩笑出了聲。
他身后站著的影、流、光,彼此相視一眼,眼神中透露的訊息:小王妃又做了什么令主子開懷成這般?
三人雖然好奇卻不敢問,依舊在納蘭如墨身后站得筆挺。
“影!”
納蘭如墨將簡訊點燃,默然的看著它化為灰燼,微微側過頭朝后側喚了一句。
“屬下在!”影快步走到納蘭如墨的身前,躬身應道。
“盧臻熹可抓到了?”
“啟稟主子,尚未!當時屬下從他小妾的嘴里挖出了些線索,已經讓人尋著線索查下去了!”
說起這邊陲的縣令盧臻熹,著實令影衛恨得牙癢癢,若不是他鉆了個空子溜了,他們何必一直滯留在邊陲的驛站里。
一但抓到,少不了讓弟兄們胖揍他一頓。
若不是小王妃適時的給主子捎來寶劍與信箋,他們誰都逃不了被主子責罰鞭笞一頓。
盧臻熹,此人著實可氣,可恨!
“嗯!很好!”
“主子,還有一事還需你拿主意!”影忽然想起一事道。
“何事?”
“盧臻熹的小妾曾偷聽到他與潘姓將領的一些談話!”
“哦?說來聽聽!”
納蘭如墨見影如此鄭重其事,眉宇輕皺,心中忽的生出些不好的預感。
“是!那妾室說當時只是匆匆聽到一耳朵,至于是不是真的她也不清楚!”影覺得很有必要與納蘭如墨提及此事,故而說:“潘姓將領有一個叔父叫潘鑫,一直為瑞王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曾聽他提及要幫助瑞王得到一名女子,若是事成封侯拜相不在話下!”
“封侯拜相?有沒有查清是何人?”
封侯拜相?
好大的口氣!
納蘭子淇當自己是什么?
“主子,是…小王妃!”
影的話剛一落,納蘭如墨雖然依舊端坐在太師椅上,可他卻覺得自己如墜冰窖,這方天地似被一股冷戾至極的氣息籠罩,手腳不自然的輕顫起來。
“瑞王?呵!”
納蘭如墨恍若謫仙俊美絕倫的面容扯起一抹笑,影、流、光,三人卻知道主子怒了,紛紛心中存疑瑞王腦袋里是不是塞了草?
如此草包一個,竟妄想動小王妃?
難道瑞王忘了,玉面閻羅是怎么得來的?
“影!”
“主子,屬下在!”
“你附耳過來!”
“是!”
影傾身側耳立在納蘭如墨身側,一陣耳語之后,影出了門騎上馬飛奔而去。
“你們先退下吧!”
“屬下遵命!”
流和光異口同聲應道,轉身出了房,并將房門輕輕合上。
天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