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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武士的自白

熊貓書庫    諸天之霸體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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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場給了魏燃十五分鐘休息,那樣激烈的格斗,十五分鐘也只不過是喘口氣而已。

  但拳場觀眾最大,沒有觀眾會有耐心等很長的時間。這十五分鐘,不過是給眾多觀眾想好該如何在賭賽中下注而已。

  魏燃喝完了一瓶水,站起來往休息室外面的訓練室走去。

  下一場是單對單的冷兵器格斗,這種格斗非常危險,往往出手后,一兩招內就會分出生死勝負,對于體力的消耗倒是不大,但是極度消耗心力。

  魏燃從未練習過冷兵器,這方面是他的短板。但并不意味著他完全無計可施,剛剛路過器械室的時候,就看到兵器架上,有自己能夠熟練使用的。

  斧頭,就是魏燃唯一可以熟練使用的冷兵器。這源于他以前為了鍛煉全身爆發力,而使用過的一種訓練方法——砍樹。

  事實上很多頂尖的職業拳手,都曾經利用砍樹或者抽擊輪胎的方式,來鍛煉全身爆發力。就像傳統武術里面,很多拳種會用抖大桿的方式鍛煉整勁一樣。

  魏燃就曾經在南美的某處林場,專門尋找那種大樹,一斧頭一斧頭的練習爆發力,每天最少都要以標準姿態揮砍一千下。

  而那樣的訓練持續了幾個月,揮舞長柄伐木斧的次數達到十萬次以上,完全做到了人斧合一的境地,信手揮砍都能發揮巨大的威力。

  而現在砍人雖然不比砍樹,但是運用斧子的道理是一樣的。

  魏燃來到訓練室準備放松一下心情,準備接下來的比賽。畢竟冷兵器格斗交手過程雖然快,但交手前,敵我雙方心力、意識的較量會占很長時間。只有在絕對有把握的時候,才會揮出致命一擊定出勝負,這個過程非常消耗心神。

  出乎魏燃意料的是,訓練場中間已經跪坐著一個人。看他剔著月帶頭,穿著傳統和服,腰間還配著一柄太刀,便知是一名日本武士。

  對方也注意到了魏燃,他倒不像魏燃那樣一直充滿警惕。相反他的眼神十分平靜,古井無波,保持著跪坐姿態,雙手放在膝蓋上,略微點了點頭。

  魏燃見對方沒有敵意,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坐在他的正面。

  這個距離非常微妙,近一點則容易進入對方拔刀的攻擊范圍內。遠一點,則雖然安全,但不適合魏燃想要發動的心理攻勢。

  正是這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以魏燃龐大的體型,即便坐著,也能給予對方較強的壓迫感。尤其面前這個武士不超過一米七的身材,面對魏燃這種巨人,感受到的壓迫感絕對不會小。

  武士年紀已過五旬,氣血衰敗,頭發有些花白,皮膚黝黑滿是風霜褶皺,但仍掩飾不了眉宇間久經殺伐的彪悍之氣。他眼睛半闔著,并不在意魏燃的心理戰術。

  “你是我下一場對手?”魏燃問道。

  武士點了點頭,“魏桑的比賽非常精彩,你是個頂級的搏擊專家。”

  他的語氣同樣平靜如水,毫無波瀾,說明他表面上的平靜并非偽裝出來。這意味著此人有著極強的心理素質,對于冷兵器格斗者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指標。

  魏燃神色變得凝重,武士是使用劍術殺人的專家,下一場決斗似乎并不那么好對付。

  “看你的樣子,并非像我們這樣被黑幫和商人控制的拳手,為何要來參加這樣的比賽。”

  武士緩緩抬起頭,面無表情的說道:“如果魏桑只將下一場決斗看成是比賽,那么你已經輸了。”

  “對我而言,生死決斗,也是比賽,與死神的比賽。”

  “呵呵。”武士笑了起來,并不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而是真心實意的微笑。

  “我剛剛看到魏桑經過器械室的時候,眼睛觀察了一下武器架上面的長柄斧,那便是你下一場要用的武器嗎?”

  “不錯!”

  武士看了看外面訓練室外面,拳臺上正在清洗血跡,拳臺下的觀眾仍在下注。

  “既然魏桑有此覺悟,那么下一場決斗,你我恐怕只能活下來一個。”

  武士的語氣依然平淡,“在下名叫伊藤拓也,現在距離開始決斗的時間尚早,魏桑有興趣聽一聽我這個武士的一點故事嗎?”

  “洗耳恭聽。”

  “我原本是效命于九州大名的武士,年輕的時候喜歡四處挑戰,曾經被稱為九州第一劍豪。之后去過京都,挑戰過柳生新陰流的劍術館,名動京都,無人能敵!

  再后來,我中年的時候,因為是否擴大海上貿易的問題。我主公與島津、伊達等諸侯聯合起來,意圖推翻德川幕府。但是最終失敗,我主公兵敗自殺。

  自此以后,我也就成了一名野武士,遭受幕府通緝,如喪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終日。走投無路之下,我成為了一名海賊,也就是你們明國所說的倭寇。”

  魏燃聽到這里,神色驚異,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倒是見到了一把真正的倭寇。

  伊藤自嘲的笑了一聲,“當時我前途全無,不知明日所在何處。因此放浪形骸,也無惡不作。直到我率領的海盜在南洋劫掠時,遇到一艘明國商船。

  當時我以為遇到的是肥羊,再加上明國海軍兩日前還在福建沿岸,怎么都不可能趕來支援。所以下令追擊,意圖跳幫奪船。

  誰知道,這個沒掛任何旗號的商船,竟然是鄭家的船只。他們無論是航海經驗,還是作戰經驗,都遠超我手下的海盜。”

  魏燃聽到鄭家兩個字,稍稍琢磨了一下,像這個有著大明的時代,提到鄭家,很難不讓人往那個鄭家頭上聯想。

  “最后獵人變成了獵物,我手下的海盜被斬殺干凈。只有我自己,仗著一手劍術,在圍攻當中勉強自保。

  最后是鄭家的二公子,見我劍術還算說得過去,便招攬我成為他的護衛。彼時信念全無的我,卻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當即便丟槍交劍投降,只為茍活。

  之后的十年,我追隨新的主公縱橫四海!

  鎮壓過南洋土著造反!

  與東印度公司爭奪過印度的統治權!

  配合大明海軍,擊潰過入侵南洋的歐羅巴聯軍!

  去過地中海武裝游行!

  見識過世界上最廣袤的沙漠還有雄偉的金字塔!

  也到過新大陸,建立殖民地!

  這旅行冒險的過程,我也從一個毫無信念的浪人,重新樹立了真正的信念。”

  說到這里,魏燃隱約覺得伊藤的臉上閃耀起一層紅光,他非常驕傲于那十年的航海生涯,不過,僅僅只是這么一聽,也知道那是一場令人悠然神往的傳奇。

  “只是我越發年邁,已經再難追隨主公征服這個世界。”

  “那為什么不選擇尋一處安靜的地方,靜心養老呢?”

  伊藤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溫柔的撫摸身邊的太刀,“我這樣的武士,習慣了刀劍生涯。若是安老于床榻,反而會留下永生的遺憾。倒不如趁此殘生,再追尋一趟劍術的真諦。”

  “所以你來到了這里?”

  伊藤搖了搖頭,“一年前,我就已經開始在世界各地進行劍術修行,期間進行過七場如今天這樣的生死決斗。可惜我已經老了,氣血衰敗至此,已再難達到劍術巔峰。只是想在老死前,遇到一個值得的對手,死在他的手上而已,如此方才不枉我一世劍豪。”

  魏燃鄭重的向他點了點頭,“我能感覺到你的強大,接下來的一戰,我會出盡全力。”

  此時外面的拳臺上,裁判敲響了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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