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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飛行靈獸的背上俯瞰下去,滿眼都是一片蒼白,完全遮掩住了楚京城墻原本的顏色,更別說楚京往日的繁華了,更是一點都看不見。
寒風烈烈,李云逸心頭猛地一震。
是的。
他被震撼到了。
別說是今世,就是在前一世,他也不曾看到過這樣的一幕。
甚至,連當年羋熊身死的時候,這樣的白帛也只是籠罩了整個宮殿,并沒有染遍整個皇城!
“葉向佛…”
李云逸喃喃自語,臉色變得復雜起來。
其實就在他知道葉向佛身死的時候,除了震驚和不可思議之外,他想的更多的,是南楚外部各大王朝可能會對南楚帶來的壓力。因為這樣的壓迫一旦發生,南楚任何人,任何一個諸侯國都無法置身事外,這是足以影響自家景國命運的一件大事!
但是現在。
看到楚京城里明顯是自發懸掛起的一面面白帛,李云逸心頭震動。
葉向佛,還是很有本事的。
對比很簡單,拿上一個如此重要的人物身死時的場景和眼前呈現的這一切比較就夠了,羋熊身為南楚先皇,在位數十年,身死后帶來的震動也遠遠不如只是成南楚攝政王幾個月的葉向佛。
當然,葉向佛的影響力并不只是在他成為南楚攝政王之后才爆發的,作為南楚第一神將,他原本就有極大的人氣。
可即便如此,這一幕還是給李云逸帶來了強烈的沖擊。至于他身后的鄒輝看到這一幕之后,早已淚流滿面,渾身都在顫抖,似乎壓抑了一路的悲傷終于在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全部爆發了出來。
“國公…”
稱呼依舊。
只是人已不在。
李云逸暗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寬慰。然而,正當他們座下的飛行靈獸即將同楚京擦肩而過之時,突然,一團參雜在漫天白帛中的黑芒吸引到李云逸的注意。
是鎧甲的顏色!
只見就在楚京城的北城門處,高大的城門封鎖,被白帛遮掩,在其對面,一條黑色的鋼鐵洪流正聚集在那里就像是被封的滔滔江水,蘊藏著巨大的力量,殺意滔天哪怕李云逸身在高空也能清晰感應到。
這是…
黑獄軍?
葉向佛麾下最精銳的部隊自從前者成為南楚攝政王黑獄軍就成為了皇宮守軍,也是禁軍,只不過人數消減了分出了一部分去各軍執掌軍權。
但即便如此這支只有區區三千人的黑獄軍也絕對沒有任何人小覷。
人人高達五品之上的武道境界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們代表的是葉向佛的意志!
可是現在——
他們不僅出了皇宮甚至還和楚京的守軍發生了沖突?
李云逸目光一凝鄒輝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罡氣蒸騰臉上的淚水消失目光變得凜冽起來,但是在這個時間緊迫的節骨眼上,他并沒有說什么,顯然什么都不打算做。
這個時候。
查明葉向佛身死的原因,抓住兇手更重要!
這不僅是他的私心在他看來這更和穩定當前整個南楚的局勢有極大的關系!
可是就在這時突然——
“下去!”
李云逸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把鄒輝都嚇了一跳,錯愕抬頭。
“王爺這是…”
“下去!”
回應他的依然是李云逸冰冷的命令,鄒輝眉頭微蹙,雖然不理解李云逸想干什么,但還是操縱著飛行靈獸朝城中撲去,只是嘴里還在說著。
“王爺,這不重要…”
他想勸說李云逸回歸“正途”,起碼是他認定的正途。
李云逸緩緩轉身,一雙嚴肅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讓鄒輝一驚的同時——
“要除外患,必先安內。”
“難道說,這樣的道理鄒將軍也不懂么?”
要除外患…
鄒輝大驚意外,駭然望向李云逸。
難道說就在剛才一會兒的功夫,從自己先前的描述中,李云逸已經斷定,葉向佛的死是來自于其他王朝了?
只是不等他繼續追問。
楚京城高大的城墻,到了。
巨大的飛行靈獸撲下,卷起陣陣狂風,下方無論是守城軍還是黑獄軍紛紛散開,避讓煙塵,有人則已面露狂喜,飛身上來。
“首尊大人!”
“閣主!”
“鄒哥兒!”
怎么稱呼的都有,但都是呼喊鄒輝的。很顯然,這里不只是守城軍黑獄軍,更有楚玉閣的碟子。
這支黑獄軍的統領顯然是和鄒輝相熟之人,黑著一張臉,不等飛行靈獸落地,已經縱身掠來。
“王爺那邊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假消息?”
“鄒輝,你…”
這黑臉漢子明顯脾氣暴躁,周身氣息爆裂,更不在鄒輝之下,是宗師巔峰強者,在對鄒輝咄咄逼問的同時,睜大的雙眼深處還帶有一絲希冀,似乎不愿相信葉向佛身死的消息是真的,直到——
“唉!”
鄒輝一聲長嘆,卻仿佛一把利刃,直接斬斷了眼前數千黑獄軍心頭唯一的希望,為等他們撕心裂肺的哀嚎聲起。
“謹遵王爺遺命。”
“鎮國王,為我南楚新的攝政王。”
鄒輝此言一出,全場眾人紛紛色變,其中以皇城守軍的反應最快,未等鄒輝話音落定,紛紛放下兵刃,跪倒在地。
“卑職,拜見王爺!”
李云逸?
鎮國王?
新的攝政王?
黑臉漢子的反應和他身后眾人的反應差不多,驚訝錯愕,眼瞳落在李云逸身上,忍不住眼瞳一縮。
他當然認識李云逸。
事實上,整個楚京不認識李云逸的真的不多。一年前在群英殿上的那一幕,已經足以他名列青史。
但是——
他怎么能成新的攝政王,接過國公的擔子?
去年在群英殿,他的出手的確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如果不是他,葉青魚根本不可能登基成功,至于葉向佛也不會成為南楚攝政王,從這個角度來說,葉向佛的確是他一己之力推舉上去的。
但是,有這個能耐推舉,不代表就一定能在攝政王這個位置上坐得穩。
相對李云逸,他們更愿意看到鄒輝成為南楚新的攝政王,哪怕他們知道,鄒輝的資歷根本不夠,就是資歷夠了,他貧賤的出身也決定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坐到這個位置。
李云逸是景國攝政王,也是王脈嫡系,確實有這個資格。但是,他的年齡也太小了吧!
關鍵是…
黑臉漢子眉頭緊蹙,正要開口說什么,突然。
“王騰!”
“鬧一鬧就夠了,不要太過分!”
“攝政王當前,你為何不拜?”
鄒輝高聲厲喝,語速急促,更隱隱有種示警的味道。因為按照王朝律法,見王不跪,可是會被砍頭的!
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欲除外患,必先安內!”
李云逸之前把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俗話說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李云逸的第一把火,這是要燒在黑獄軍身上了?
王騰魁梧的身體驀地一震。和鄒輝相識這么多年,他能聽不出后者話里的急迫?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跪拜,只是拱手行禮:“王爺莫怪。不是王騰不愿認你,只是先王身死,黑獄軍全體軍士心氣難平,只求王爺下令,容我等出城入皇威山,為王爺報仇!”
“為王爺報仇!”
王騰此言一出,后方的整個黑獄軍都沸騰了,聲浪滔天。
李云逸背后的守城軍立刻臉色大變,被兇煞所攝,卻無法再退。
背后就是城門了!
他們退無可退!
但正在這時,更有數道身影從后方飛掠而來,在李云逸身后落定,拱手行禮。
“拜見攝政王爺!”
都是宗師,人人配劍,是南劍宗的強者!
也正是因為有他們坐鎮,才守住了這方城門。如果只是皇城守軍,只怕在數個時辰之前黑獄軍就沖出去了!
“嗯。”
李云逸輕輕點頭。
南劍宗諸宗師面色不佳,李云逸看得出來,顯然是因為風無塵的緣故。但是,作為與南楚同在數千年的護國宗門,他們顯然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仍然固守此地,并未和黑獄軍一樣沖動,只是眼底也充滿急迫,似乎若不是這一身份桎梏,他們也早就沖入皇威山了。
麻煩!
局面很亂!
連南劍宗和黑獄軍都亂成了這個樣子,可想而知,現在的南楚各地如何。
牽一發而動全身。
更何況今天出事的兩個人,葉向佛和風無塵都是南楚支柱一般的存在?
李云逸眉頭輕蹙,望向王騰,卻沒有像鄒輝想象中的直接發作,沉聲道:“如果本王讓王將軍出城,黑獄軍又想怎么做?”
王騰聞言一驚,似乎也沒想到李云逸會突然這么問,下意識就要回答,李云逸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率領你三千黑獄軍直搗黃龍,把皇威山兩萬人全部屠殺殆盡不成?”
“還是說,王將軍心里其實已經知道,是誰主導這一切,害了葉公?”
怎么做?
真相?
王騰整個人驀地一愣。說實話,他開始的時候得確是這么想的,既然葉向佛死在了皇威山,那么整個皇威山所有人都難逃嫌疑。
寧枉死萬人不可逃脫一個!
但是…
“他如果已經逃了呢?甚至,已經躲在這楚京城里呢?”
李云逸話語連珠,就像是一支支箭矢朝王騰射來,后者臉色連連變化,難看至極。
李云逸的話,他無法辯駁!
因為,這都可能是真的!
“可是…”
王騰大急,絞盡腦汁想要辨說,然而這一次,他又被李云逸打斷了。
“你做不到,但我能做到!”
“三天。”
“給本王三天時間,本王還你黑獄軍一個答案!”
李云逸此言一出,別說是王騰了,就連背后的鄒輝臉色都變了。
什么鬼?
李云逸這是在胡亂承諾什么?
來時的路上他們不是已經達成共識,認定兇手難尋了么?可是現在…
李云逸,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