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呢!哪個嫖了小胡子的混蛋摳走了伊莫頓的眼睛?!”
滿懷期待的大伊萬看到木乃伊黃金棺材的第一眼便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破鑼一樣的嗓音在幽長的隧道里久久回蕩,兩根手指頭還不死心的摳著黃金面具上的那兩個窟窿眼兒。卻全然沒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石泉已經忍不住把手搭在了腰間佩槍的握把上。
“你嗓門再大點兒這隧道都要塌了。”石泉暗中咬咬牙,盡量讓自己說話的同時保持著平淡的神色。
大伊萬抖動著手里的檔案夾,“這里面記載,為了不損壞棺材里的木乃伊,他們并沒進行破壞,本來是準備運回德國本土再繼續研究的。可是眼睛呢?眼睛去哪了?”
“只是少了一雙眼睛而已。”艾琳娜無所謂的說道,“這里曾經駐扎了不知道多少德國士兵,說不定被誰撬走了。”
說的沒錯!石泉暗中挑了挑大拇指,還是艾琳娜會說話。
“唉!”
大伊萬無奈的嘆了口氣,算是認可了艾琳娜的猜測,“這位伊姆霍特普...算了,我們還是稱呼他伊莫頓吧,雖然埃及人不太喜歡這個稱呼。
根據這份檔案里的記載,這位伊莫頓是那脆尋寶隊在阿斯旺西側的沙漠里發現的。
他們認為這位伊莫頓陪葬的莎草紙文獻里記載著關于死亡的秘密,所以連同那些文獻和陵墓內所有的陪葬品全都帶了回來。”
“小胡子又在白日做夢了。”娜莎扶額,雖然對未知的好奇是人類的共性,但小胡子的好奇心卻拐上了一條死胡同。
“我們要感謝他的好奇心”
大伊萬的目光從檔案夾移動到石泉的身上,“這里有莎草紙文獻嗎?檔案里記載那些文獻被裝進了棕色瓶子里。”
“莎草紙在那邊”石泉到隧道盡頭,把那一整箱的棕色玻璃瓶子抱了出來。
“這位伊莫頓的木乃伊價值遠遠在那位圖坦卡蒙之上,而這些莎草紙文獻的價值遠在這具木乃伊棺槨之上!”
娜莎指著那一箱棕色玻璃瓶繼續說道,“根據歷史記載,這位伊姆霍特普不但發明了金字塔,甚至一手建立了古埃及發達的醫療系統。
而他成名的時間比希波克拉底和你們華夏的扁鵲早了大概兩千年左右。所以可以非常肯定的說,不管這些文獻還是他的棺槨,其價值都遠超躺在開羅博物館里的那位圖坦卡蒙!”
“文件夾里也是類似的意思。”
大伊萬對照著檔案里的照片從石像里找到了那塊保存完好的石碑,“同樣按照這份檔案記載,這塊石碑是和伊莫頓的棺槨一起被發現的,這上面很可能記載了一些關鍵信息,但是很可惜,上面的文字在當時并沒有被破解出來。但即便如此,它的價值也和那些莎草紙文獻不相上下。”
指著那滿滿一箱子古埃及首飾說道,“這些首飾在這份檔案里的相關記載顯示,它們是從另一個沒有考證出來歷的法老陵墓里帶出來的,檔案夾里甚至還詳細記錄了這座陵墓和發現伊莫頓的詳細位置。”
看著這一唱一和的夫妻倆,石泉輕輕拍了拍那具黃金棺槨,“娜莎,這位伊莫頓生活在什么時候?”
“距今大概4800年左右!”
娜莎肯定的說道,為了這次探索,她可是把整個古埃及的歷史都梳理了一遍,尤其這位首創了金字塔的大祭司,他在古埃及歷史中的地位和那些著名的法老幾乎不相上下!
“這么久,這些東西竟然能保存的這么好?”何天雷只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這里是撒哈拉”
石泉笑著說道,“太陽讓這里干燥,沙子讓陵墓的密封性足夠好,在這里挖出來什么都不奇怪,區別只不過是誰的保存方法更好罷了。這些文獻別說來自那位伊莫頓,只要它上面有字,就算是和他同時代的牛皮癬小廣告,能保存四千多年后的今天也是最稀有的文物。”
“尤里說的沒錯。”
大伊萬指著那滿滿一箱子寶石和各種阿拉伯風的物件,對著檔案夾照本宣科的說道,“這些都是尋寶隊沿途劫掠沙漠里的部落搶來的,他們的價值雖然和伊莫頓留下的遺物比差遠了,但即便如此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藏!”
“那些游牧部落原來這么富?”
艾琳娜忍不住說道,她尚且記得第一次來埃及在西奈半島群山里的那個貝都因人部落,他們不說窮的叮當響,兜里也絕對沒多少富裕。
“破家還值萬貫呢,誰家還沒點兒傳家寶啊?”何天雷倒是見怪不怪,他自己家都還有個民國時候傳下來的飯碗呢。
將檔案夾放到最后一頁,大伊萬的神色變的怪異,“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
“你最好痛快點兒,那邊還有那脆金磚等著看呢。”石泉這句話比什么都好使,大伊萬連語速都加快了不少。
“這里是一份遺言,寫下遺言的是尋寶隊的一位猶太籍考古專家。”
“猶太籍的考古專家?那脆的尋寶隊里?”石泉不可思議的反問,這位考古專家怕是嫌命長吧?這不是耗子給貓當保姆嗎 大伊萬頗有些幸災樂禍的點點頭,“這份遺書大概的意思是,他是和柏柏爾駝隊一起趕到這座營地的,但直到抵達這里才發現,明明已經廢棄的硫磺營地竟然一直在持續開采黃金。
但開采黃金的人卻都是隆美爾將軍的親信,而那支駝隊在完成任務之后就被殺了,他自己則用解開那位伊莫頓的秘密為條件換來了活下去的機會。”
“隆美爾的人?”眾人皺起眉頭。寫答案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對于那個有著“沙漠之狐”稱號的男人來說,玩這么一手陰陽牌還真不算什么。
眾人等著聽下文,大伊萬卻在這個時候掏出雪茄,娜莎一把奪過裝著雪茄的金屬管,“你最好一次性說完,否則的話...”
娜莎的話不用說完,大伊萬老老實實的重新拿起檔案夾,“這座硫磺營地一直開采到44年的時候都還在持續產出黃金,也就是說,這位考古專家在這里被秘密囚禁了足足兩年的時間。
但在硫磺營地得到隆美爾將軍服毒自殺的消息之后,他們便殺掉了所有的礦工,然后用營地里僅有的三架殘破的運輸機拼出來兩架可以起飛的,那兩架飛機上裝滿了黃金,卻沒給這位考古專家留下個位置。”
“他為什么不自己逃走?”艾琳娜問道。
“他逃不走”
何天雷嘆了口氣,“我在機艙里發現他的時候,他的腳上還帶著腳鐐,他連離開那架飛機都做不到。”
“他的遺言里說,那些士兵承諾會飛回來代走他和剩下的金子以及文物,但是直到他耗盡了所有補給絕望自殺的前一刻,那些德國人也沒有回來。”
大伊萬合上了翻到最后一頁的檔案夾看向石泉,后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裝滿兩架容克斯52運輸機的黃金有多少?就算拋開那些二戰德國士兵,至少也得有七八噸之多!
但現在最重要的明顯不是隆美爾或者被飛機帶走的黃金,相比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觸手可及能吃進肚子里的才是最靠譜的。
“可是我們探索的那條隧道里還有不少金磚,他們為什么沒有回來?”艾琳娜問出了大家關心的最后一個問題。
傻姑娘,他們回不來了,早就掉大海里喂了王八嘍!石泉回憶著曾經從那張航線圖上看到的一幕,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錢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的膽子就會變小。”娜莎展顏一笑,自認為猜到了答案,“比如我的爸爸。”
“他們不回來最好,我們去看看剩下的那些黃金!”大伊萬將手里的檔案夾還給石泉,拉著娜莎便往隧道外面跑。
石泉深吸一口氣,將檔案夾遞給身邊的艾琳娜,邁步跟上了快跑沒影兒的大伊萬兩口子。
眾人在穿過四個交錯分布的機槍火力點趕到娜莎和艾琳娜曾經探索過的礦洞時,第一眼便被巖壁上用粗鐵鏈掛著的鷹徽給鎮住了。
這個碩大的鷹徽翼展足有一米往上,鷹眼位置鑲嵌的寶石在燈光的照射下透著猩紅的光彩,兩只爪子上抓的萬字符竟有轎車輪胎大小。
而且只看手電筒照上去呈現出的金黃色澤就知道,這個屁用沒有帶著濃厚暴發戶氣息的玩意兒是純金的!
而在這鷹徽之下的巖壁上,還鑿刻著那句臭名昭著的“我的榮耀即忠誠”。
視線繼續下移,最下邊的墻角上,還開鑿著一個僅僅臉盆大小的洞口,這洞口里嘩啦啦的水流聲異常急促,這都已經不是地下水了,這特么八成是鑿通了地下暗河!
“看來當時駐扎在這兒的德國士兵已經閑的發瘋了。”
大伊萬躲開井口,舉起手電筒輕輕敲擊頭頂的鷹徽發出厚重的鳴音,“如果不是吃飽了撐的,他們絕對不會鑄這么個夸張的東西出來。”
“別的不提,這玩意兒設計的還挺好看。”何天雷仰著脖子感嘆,“都快趕上咱們俱樂部logo的水平了。”
“你這馬屁拍的更有水平。”石泉哈哈大笑,轉身走向了正對著鷹徽的金庫。
這金庫內部大小不到百平米,高度甚至只有一米七而已,想在這里面站直了不碰頭,恐怕只有把劉小野喊進來才行。但就是這么個低矮狹小的空間里,在最里側的角落,落滿了灰塵的金磚整齊的碼放在一起,堆成了一堵金燦燦的矮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