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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攤牌

熊貓書庫    調香大佬的吸金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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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吃檸檬蛋糕嗎?”突然,一個主考官用F語問蒂埃里。

  正在做最后收尾的考生手抖了一下。

  他的F文也是不錯的,基本上,打算走調香師這條路的人,就沒有幾個是不懂F語的。兩門小語種更是必備技能。

  可是…他剛才是聽錯了嗎?

  什么檸檬蛋糕?

  “等今天的考試都結束了再說,”蒂埃里用F文回答,“后面還有七八個人等著。”

  初級考試得持續兩三天,才能全部考完出結果。然后就該輪到中級,中級的考試流程就更加復雜了,對于考官來說都是高強度的工作。

  “你的作品完成了嗎,2號?”主考官一轉頭,見那個考生居然開始發呆了,頓時有點不滿。

  一上試驗臺就手忙腳亂,考試還沒結束就開始發呆,基本的職業素養都沒有。

  “哦,我完成了!”考生如夢初醒,搖了搖頭,不斷告訴自己,剛才一定是他聽錯了,F語本來就難學,讀音相同重心的位置不同就是兩個不同的單詞,所以一定是他誤解了,根本就沒有什么檸檬蛋糕。

  考官接過他提交上的“答卷”,用試香紙聞了一下,什么表情都沒有,有沒有通過考試也沒有任何暗示:“你可以回去等通知,順便把下一個考生叫進來。”

  該考生只能推開門,走出了實驗室。

  可等他一出現,外面的考生立刻向他打探消息:“怎么樣?有暗示你通過考試了嗎?”

  “對啊,蒂埃里是怎么說的?”

  “今年的難度跟前年比起來怎么樣?”

  除了云染以外,大家都屬于調香師資格考試的常客了,都互相眼熟了。

  考生搖搖頭:“不知道,什么都沒說,感覺…”

  “感覺?感覺什么?”

  感覺還是通不過。

  他現在終于開始領略到前輩所說的卡在初級考試上十年都通不過的恐懼是什么了。

  云染不知道考試的后續是什么樣,但是按照兩位考官給她的暗示,她知道自己是篤定晉級了。

  通過初級,下一步,就是再一口氣通過中級。

  我覺得,那個外國人一定是把你當成變態了。系統最近沉迷于薯片不可自拔,每天云染的腦海里就自動回響咔嚓咔嚓啃薯片的動靜。

  開始時候,她還不能習慣系統放棄辣條改吃薯片,現在則覺得,就覺得哪天它開始磕核桃磕瓜子,她也沒什么好不習慣的了。

  “我已經解釋過了,我只是記憶力特別好。”

  在提交完她的作品之后,蒂埃里滿臉難色地問了她一句話:“我看過你的筆試成績,今年的筆試卷子里有幾道題目是關于我的…你,怎么知道答案的?”

  “您的自傳里有提到啊。”云染輕描淡寫地回答。

  “那你連我早上五點開始健身的事情都知道?”

  “這道題目的答案就在您那本自傳的一百三十二頁的彩圖下面那行小字里,我只要看一遍就能記住,不可能記錯的。”

  蒂埃里:“…哦,你的記性力真令人震驚。”

  他猛然松了好大一口氣啊!

  知道她不是變態,不準備當私生飯,他就放心了。

  要知道在F國,他就受到過粉絲的騷擾,跟著他搬家,還跟著他去超市采購,甩都甩不掉,報警之后那人還裝無辜。

  這還是智商不怎么高的麻煩煩死,要是換成云染這樣的高智商,他覺得自己怕是要完蛋。

  當然,他不會把自己糾結的心路歷程告訴她的。

  可是從他的表情和問話來看,就算他不說,一人一系統也能懂。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產生這種誤解,”云染還是很淡定,“可我也沒辦法,我還想把這些沒用的東西統統都忘掉!”

  系統:怪我給你找的復習資料太豐富嘍?

  云染回到教工宿舍,還沒開門,就聞到了一陣清淡的食物香氣。

  打開門,果然看到江硯殊一手拿著食譜,還時不時低頭去看蒸箱里的運轉情況。他聽見開門聲,直起身來,朝廚房外望去:“你回來了?”

  “嗯,你今天不加班?”

  “暫時不了,手上的項目都完成,最近都不會加班了。”他從廚房里走出來,腰間還系著一條格子圍裙,他笑意盈盈地問,“你呢,考試怎么樣?”

  “還過得去。”

  云染說得“過得去”,就是很有把握通過。

  她又道:“我原本以為調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只要把幾種香料混合在一起,讓它們互相之間產生化學反應,這就可以了。”

  現在她才知道,原本香料本身也會有靈魂,明明今天使用的精油大部分都是花香調的香水會用到的,可是在摻雜進零陵香豆以后,花香調就變成了美食調,如此變幻多端。

  “并不是哦,就算是食物,同樣的食材和調料,經過不同的廚師之手,也會有不同的味道。尤其是,做飯的人心境也會影響到美味。”

  云染聞言,突然轉過身。

  江硯殊原本是跟在她身后,結果她突然殺了一個回馬槍,他差點沒收住腳步,忙伸臂摟了她一下。

  云染捧住他的臉頰,很主動地吻住了他的嘴唇,在交換氣息之間,說了很突兀的一句話:“謝謝你的檸檬芝士蛋糕。”

  江硯殊只覺得臉頰有點發燙,腦子也是一片混沌,就好像直接被燒掉了cpu,有點運作不能:“…你想吃蛋糕了嗎?”

  “食物本身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填飽肚子,解決生理需求。過多的攝入甜食對身體沒有益處。”云染就像背書一般地回答,忽然又話鋒一轉,“但是,如果你想吃蛋糕的話,我可以下樓幫你買一個。”

  情侶交往守則之一,當你喜歡的人有想要的東西,在能力范圍之內,有必要盡自己最大能力地去滿足對方。

  江硯殊沉默片刻,忽然問:“如果說——”

  “嗯?”

  “如果說,我想吃你呢?”

  云染:“…”這話她有點接不上。

  系統憤憤道:呵呵,男人!思想一點都不純潔,難道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愛情名叫柏拉圖嗎?我又想送他一朵小黃花了!

  系統話音剛落,江硯殊的衣領上就出現了一朵嫩黃色的小雛菊。

  云染看著他衣領上憑空出現的雛菊,慢慢地睜大了眼睛。

  江硯殊還是很鎮定,假裝自己根本不知道衣領上多了一朵小黃花,還伸手在云染眼前晃了兩下:“怎么了?”

  “沒什么。”云染突然拎著住他的衣領,直接把他整個人都往下一拉,“算了,那些不重要的問題…先不考慮。”

  “睡不著嗎?”江硯殊抱著她,兩個人擠在臥室那張不算大的床上。

  進入秋天的好處就是,貼得再近,也不會覺得悶,只希望能夠依偎在一塊兒,像藤蔓一般長到一塊兒去。

  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脊,一下一下,每一下輕撫,都帶著愛意。

  云染輕嘆道:“如果你突然發現,也許…你身處的世界并不是真實的,可能當你睜開眼,會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境…”

  她說到一半,突然又不說話了。

  她很少會有這種欲言又止的時候。大多數時候,她想說什么,就會直接說出口,這就是自我放飛的力量。

  江硯殊語調輕柔地問:“那你更喜歡夢境還是現實世界?喜歡哪個,那就一直留在那邊就好了。”

  云染思考片刻,又問:“那你會選哪一個?”

  這回江硯殊回答得更順暢了:“選身邊有你的那一個。”

  云染不禁想,這回答還真是求生欲滿滿啊,完全可以給他打滿分,不怕他驕傲。

  “其實我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原來的云染早就死了。”

  她選擇直接攤牌。

  如果在今天之前,她會覺得,就算她想坦白,可能也沒有人愿意相信,說不定還把她當成什么妄想癥,還不如干脆不說。

  “哦,這我早就知道了。我不是再見到你第二次的時候就對你說過,你不是原來的那個云染了?”江硯殊悶笑了一聲,“我真有點傷心…我說過的話,你從來都不當真的。”

  他嘴上說著“傷心”,可是臉上沒有一點點悲傷的情緒,甚至還笑得很開心:“我總會很快就認出你來的,不管什么時間,什么地方。”

  云染得到了很肯定的回答,便閉上眼,慢慢地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是一個很久遠的,早已被她遺忘在記憶角落里的夢。

  她還在未來的那個世界,她有一對科學家的父母。

  他們從來都沒把她當成小孩,而是用一種面對成人的態度對待她,給她在個人終端上定制了不少基礎課程,還有各類書單。

  在她六七歲那年,她已經自學完義務教育的內容了。

  而跟她同年齡的孩子多半在還在接受啟蒙教育,甚至連詞匯量都不超過一千個。

  她跟隨父母去參加聯盟內部組織的酒會,能夠出席酒會的都是在某一領域具有巨大貢獻的聯盟公民。

  父母把她放在自助餐的區域,就放心地離開了。因為酒會的安保很不錯,云染的智商也遠遠超過同年齡的小孩,她絕不可能會被人拐走的。

  她一邊吃著餐盤里的食物,一邊瀏覽移動終端上的課程,突然嘭得一聲,盤子落在桌面上的脆響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抬起頭,正看見一個男孩鼓著臉頰,怒氣沖沖但又有點費力地拖開椅子。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打著暗色的領結,扣子緊緊地扣到了最上端,嚴嚴實實地包裹住他的咽喉——看上去,就像一個裝扮漂亮的玩偶娃娃。

  他感受到她焦灼在他身上的目光,抬起頭,朝她投去冷漠的一瞥。

  似乎從表面上來看,一個小男孩跟“冷漠”這個詞并不會產生任何關系,可她還是在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詞。

  他很高傲,只是坐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也有不少大人和小孩過來找他搭話,可見他父母的地位一定很不一般。

  但他對每一個人都很冷淡,一層厚厚的疏離感緊緊包裹著他,將他與別人無形地隔離。

  隔了一個小時,云染的父母過來接她了,在看到那個男孩的時候還相當驚訝。

  在回去的路上,父母才跟她坦白,其實那個男孩是她的未婚夫,在她才剛出生的時候,就口頭約定了這門親事,是男孩的家人主動提出的。

  云染對自己的娃娃親沒什么概念,但是對于這個既定事實很有意見:“…為什么到了這個時代,還會有這種古老的傳統?”

  “因為染染聰明又漂亮呀,對方父母對你可滿意了。”

  云染:“既然他們對我如此‘滿意’,為什么過年過節都沒有約我見面?”

  父母:“…”

  要教導一個天才兒童,總會遇到各種困難。尤其是,父母如果用敷衍的態度說話,她一定會挑出漏洞來。

  于是在云染的追根究底下,她終于明白自己背負了一樁什么樣的親事。

  首先,她的“未婚夫”是被他的親生母親出賣的,他媽媽覺得定下這一門全家都是科學家、兒媳婦絕對是天才少女的親事非常有意思。

  他們家族的門第很高,卻沒有聯姻的傳統,那么就會考慮選擇在學術上非常有成就的家庭。

  然后,這位夫人就非常喜歡云染了。

  可是好景不長,“未婚夫”的親媽在二胎時難產過世,親爹很快娶了后媽。但是親爹身居要職,忙得沒空照顧孩子,前妻的兒子就落到了后媽手上。

  但后媽不是每一個都很兇狠的,這個后媽不虐待前妻留下來的孩子,但是也不會給這孩子送溫暖,直接采取了無視的措施,任其自由生長。

  等到云染成年,她那位許久未謀面的未婚夫突然出現了,然后在她的畢業典禮上提出退婚。

  那個時候,他已經長成了漂亮挺拔的青年,據說他很有才華,聯盟科學院也向他發出過邀請,只是他拒絕了。

  “當初只是我們兩家母親之間的一個口頭約定,時至今日,好像也沒有兌現的意義,你覺得呢?”他彬彬有禮又風度翩翩,即使說著退婚的話,語調也很溫和,就像在問她想不想一道在這爛漫晴天喝杯咖啡。

  云染聳了聳肩,語氣很隨意:“好,隨意。”

  她本來就是要為科學奉獻終生的人,男人算什么東西?不要再耽誤她趕去實驗室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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