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溫小筠的手不受腦子控制的就抽了鄞諾一個響亮的耳光。
之后,空蕩蕩的屋子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鄞諾側著臉,仍然保持著被人大力抽完的姿勢。
由于對溫小筠半點防備都沒有,在被抽的時候,他震驚得連牙齒都忘了闔閉上。
溫小筠的力氣又出奇的大,牙齒瞬時劃破口腔,一道溫熱腥甜的血便順著唇角溢了出來。
即便如此,鄞諾還是久久的沒能回過神兒來。
他就像是被打懵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難以相信,更難以接受。
然而還有一個人,比他更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
溫小筠呆呆的看著自己那還保持著張開的手掌,莫名的就生出了許多心酸,許多委屈。
“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女子,”她啞聲說著,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落,鼻腔也酸澀得不行,“因為把我當成女子,以前的那么多越界行為,就是故意在輕薄我,故意在捉弄我嗎?”
溫小筠原以為自己能機智的拋出個段子,幽默又巧妙的轉移話題,給自己解圍。
但是脫口而出的話,卻與她腦子里計劃好的,大相徑庭。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追擊杜鶯兒碎尸案真兇時,借住在江家別院,她與鄞諾睡在一張床上的時候;
他們中了棋如意的圈套,被他的秘藥激出欲望擁抱在一起,唇齒相抵的時候;
跌進白龍案水井機關里時,天旋地轉的緊緊擁住對方,口傳口的渡氣時候…
一樁樁一件件,以前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可假如鄞諾早就通過自己的手段,早就知道了溫竹筠外皮下,內里的殼中的自己是個女子。
之前種種情景,種種畫面,就有了完全不一樣的解讀與可能。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溫小筠都覺得自己被人肆意欺辱調笑了。
這感覺太差勁了,太羞恥了。
叫她難以承受,幾欲崩潰。
鄞諾轉過臉,就看到了溫小筠滿面的淚水,心一下子就慌了。
他很想跟她好好解釋,她一流淚,他的心也要跟著碎了。
他很想放柔了聲音,去好好的安慰她,但是話一出口,卻變了味。
“父親,母親離開后,我的確就沒把你再成普通的男人看待。”他說著,抬起雙手,緊緊攥住她的兩只手腕。逼著溫小筠看著自己,直視著自己。
溫小筠的心臟再度受到一萬點暴擊。
鄞諾這話的意思分明是在說,他的母親,溫竹筠的小姨;他的父親,溫竹筠的叔父,早就知道她的真實性別。
可是不對啊!
溫小筠忽然間意識到了事情怕是遠沒有這么簡單。
如果鄞家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并非男子,那也就會識破她的假身份。
因為溫竹筠是男人,自己是女人。在經歷了那樣一場滅門慘案之后,又是鄞家外甥,又是鄞家侄兒雙重身份的溫竹筠,忽然被一位女子所代替,必然說明,此人就是假冒的。
但是鄞家卻沒有半分異常表現,這根本就不合常理!